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魔尊的禁|脔仙将(双)在线阅读 - 2、急转直下(剧情:抉择和反目,蛋番9)

2、急转直下(剧情:抉择和反目,蛋番9)

    第二日,上午

    “还去下棋吗?”用过早膳,月魑挑眉看向雪挽歌。

    雪挽歌摇了摇头:“不去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星辰拍卖会,本将没记错的话,一向是傍晚开始?幕后之人,正是…魔族妖尊朗华。”也是,曾经对自己倾囊相授的老师。

    但想到之前发生之事,雪挽歌的心就忍不住揪痛起来,即便知晓朗华没真正出事,也还是心痛不已。想来,听见自己提起朗华,兄长会很生气吧。

    “对。”果不其然,月魑的眸色转冷:“他被你炼神宗老祖重伤,还没出关。”

    朗华乃是妖族不世出的高手,因唯一的弟子月歌之死,和炼神宗扛上了。两千年前,他收到炼神宗老祖战书,便去了战场。当时,月魑被雪挽歌挡下,眼睁睁看着朗华坠入陷阱,不得不重伤逃回。也正因如此,月魑的属下才有胆量叛逆犯上,只因月魑等人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老祖死了。”雪挽歌垂下眼眸,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一战,他也受了伤,伤重不治。”其实,自己也没干什么,就是恢复记忆后,去那位老祖闭关的地方补了一刀,让他在疗伤的要紧关头被刺穿心脏,再无任何生机罢了。

    月魑嗤笑一声:“他早该死了。”

    “妖尊还未出关…”雪挽歌回过头来,倏尔一笑:“这次拍卖会是碰不到他了。只不过,你将本将禁锢在魔界,不可能瞒得过他。到时候,他必会要你杀了我。”老师有多疼爱自己,没谁比月歌更了解,绝对不会容忍兄长留个至关重要的俘虏下来。

    月魑陷入了沉默,雪挽歌也没有再多言。气氛不复之前的温馨,变得静默压抑。直到披上了斗笠,两人一起上了街,才勉强缓和下来。

    星辰拍卖行

    “欢迎客人,请问您定包间了吗?”训练有素的侍女迎了上来,在月魑甩出一块金牌后,干脆利落的带路:“是,两位这边请。”

    很快,雪挽歌就跟着月魑,来到了一个包间。包间并不算大,但书桌、茶几、软榻、圆床应有尽有,圆床上方则悬挂着一块透明玉晶。侍女为他们泡好茶水,才弯腰一福,退了下去。

    “滋味不错,你尝尝看。”月魑抿了一口茶,还算满意,便伸手揽过雪挽歌的腰。

    就着他端过来的茶盏,雪挽歌喝了几口,样子看起来难得乖顺。见状,月魑不免笑了起来:“我们来得早,你要不要点菜,这里的菜品还算不错。”

    “不用了。”雪挽歌不以为意,幼时被老师朗华带出迷雾森林,次数虽然有限,可他对各地都有分会的星辰拍卖行很是熟悉。这里的饮食看着新鲜,但论口味还真不如月魑所做。

    看他明显没兴趣,月魑便没强求,取过床头的拍卖品介绍,拉过雪挽歌的手:“一起看看。”

    雪挽歌随意瞟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随意的把头靠在软枕上,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这等随性的样子,让月魑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还提起朗华之事,雪挽歌怎么就不怕死呢?话虽如此,听见轻微的鼾声时,他还是将被褥抖开,盖在对方身上。

    这一晚,月魑参与拍卖,从头到尾没开启音响法阵,只沉默的输入数字,买下心仪的拍卖品,全程静拍的不像是参加拍卖会。

    最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原定的菜谱,他心念一动买下来的,事后发现自己留着其实没什么用,反倒是能给雪挽歌用。比如,用来炼器的冰雪玄铁,他发现雪挽歌时,雪挽歌的本命剑碎了,正适合用此重炼。

    想到这里时,月魑的表情相当微妙,不自觉想伸手掐一掐雪挽歌的脸。可瞧着雪挽歌睡得正香的样子,还是没掐下去。月魑定定的看着雪挽歌,对于自己的心软百思不得其解。又或者说,是真心已现,他却死活不肯承认。

    雪挽歌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星耀黑夜。瞧见月魑不在,他下意识揉了揉肚皮,嗯习惯了用膳,竟觉得有点儿饿了?当然,在门响的时候,雪挽歌迅速放下手,表情重归平静。但进来的人非是月魑,让他平静无波的神情裂开了。

    “雪挽歌。”来人语气冷漠的唤道。

    雪挽歌只觉得喘不过来气:“妖尊…”朗华老师。

    “嗤,你倒是有本事。”朗华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雪挽歌很是不解,又不得不装着陌生:“妖尊此言何意?”

    “月魑难得求本座…”朗华冷冷说道:“也罢,你和他之事,本座不插手。”

    雪挽歌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兄长真为了自己一句话,提前把老师弄出关了,老师居然还答应了?他怎么做到的?

    话音落,朗华转身就走,背后的月魑顺势走了进来。雪挽歌闻到了清晰的血腥味,手指不禁揪住了被褥:“你受伤了。”

    “挨了一掌罢了。”月魑垂下眼眸:“这是你我之间之事,本就不该有任何人插手。”

    雪挽歌沉默了好一会儿,艰涩的说道:“不止挨了掌吧?日后,若再有妖魔叛乱……”

    “我为魔尊,镇压叛乱本就是我的事。”月魑淡淡的说道:“妖尊是我幼弟的老师,不是我的,我本来就不该过分仰仗于他。”

    雪挽歌哑口无言,头一次清晰无比的意识到一个事实——兄长对他的感情,似乎不止是负面了。

    “走吧。”月魑低声说道:“把斗笠带好,回宫。”

    雪挽歌在床上没动:“回魔宫?你确定不需要先疗伤?此处比起魔宫,才更掩人耳目吧。”

    月魑怔了一下,倒是嘴角微勾:“你这是关心我?”

    雪挽歌面无表情,手指捏紧枕头,指节在被子里泛白:“魔尊说笑,本将是怕你死了,朗华妖尊会反悔!”月魑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反手把门扣上了。之后数日,他都在打坐疗伤,未曾回宫。

    伤势痊愈的那一天,月魑取出一套新衣,慢条斯理的扣紧领口的扣子。雪挽歌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涣散。说起来,他真不想回魔宫去,太闷太静了。

    “不想回去?”月魑回过头来。

    雪挽歌这才发觉,自己把心里话不知不觉说出口了。他一时无言以对,本能避开了月魑意味深长的注视:“没谁想待在笼子里。”

    “现在还不行。”月魑轻轻一笑:“不过,本尊确实没打算,让你一直留在魔宫。”

    雪挽歌面无表情:“你的意思是,换一座更精致的鸟笼?”

    月魑眸色微沉:“你非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不然呢?”雪挽歌冷笑一声,他知道自己不该动怒,但不知从何而起的委屈总是萦绕心头,让他不自觉就对月魑冷言冷语了起来。

    月魑眉心拧起,没有和雪挽歌争口舌之利,直接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出了门。在路上,雪挽歌没做无谓的挣扎,可回宫后,他变得非常不配合。夜晚在床上一番纠缠,月魑不得不故技重施,以丝绸为锁链,将人结结实实绑缚在床上。

    “呵!”被绑缚的事情发生了无数次,丝毫不影响雪挽歌对月魑冷嘲热讽:“本将还以为,魔尊最近终于有了点风度!”

    月魑轻抚雪挽歌的脸庞:“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说话,你却只想动手。”他松开手,轻声说道:“你听说过,九尾创造的秘术沉沦吗?”

    精通两族很多秘法,雪挽歌整个人僵住,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连音调都不自觉放大:“魔尊?!”

    “我对你用过。”月魑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在那天,我其实根本没去早朝。”在惊怒如刀的目光下,他低声道:“你哭着说对不起,说希望我活下去。”

    雪挽歌整个人僵硬成了石头,月魑眸色更深:“雪挽歌,你走的,不是无情道吧。”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几次想问都咽了下去。直到此番雪挽歌以生死试探他,他选择去找朗华,在被怒拍一掌,言再不会管他生死后,决定回来便揭开这层盖子。

    “滚!”对不起?只是对不起,不是我心慕你?雪挽歌阖上眼眸,隐约明白了什么,长久以来的失落迷茫翻涌不息,令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给我滚出去!”

    这种时候揭开这个残忍的事实,对清高骄傲如雪挽歌,无疑是最深的羞辱。但月魑不愿意再稀里糊涂的相处下去,只因这次外出他确定了一个事实——自己的确不舍得再委屈了对方。

    “好,我滚。”月魑解开束缚,被一脚踹下床的时候,并没有反抗:“你冷静点儿。”

    雪挽歌的眼角发红,声音很轻很冷:“知道我喜欢过你,还继续折腾下去,魔尊玩得开心吗?”

    “我…”月魑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竟不敢再说什么,连雪挽歌为何装作无情道,都没问。至于对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被送到魔界后,又为何宁愿承受一切屈辱,都不肯服软,他更是无颜去提。

    可他不说,雪挽歌却是要说的:“成王败寇,本将不屑于用这种办法求生。”我欠兄长的,还清了吗?没有。雪挽歌心里盘算的很清楚,极力压下波动的心绪,阖上眼眸道:“你可以继续羞辱本将,但所谓爱恨还是别说笑了。”

    “本将还没那么…”雪挽歌咬着牙:“不自爱!”月歌确实爱过月魑,可现在他再在乎哥哥,也不是爱了,留下来的情绪,更多是对昔年惨案的愧疚与自责。这一点,秘术沉沦所激发的最真实内心,倒是远比自己诚实,所以那一晚只说了对不起,而不是我心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