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虚糜山(穿越时间切面/虚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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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糜的名声越来越大,上山许愿的人将来路堵得水泄不通,无论白天黑夜,总有源源不断的人来许愿。 他们在山洞前搭建一座供台,上面堆满了贡品,小到食物大到金银,可是在玉书浚眼里,他们都是一群无比贪婪的怪物。 贡地瓜水果的,想要黄金万两妻妾成群,贡金银的则想自己当一方霸主,或者想长生成仙,他们的愿望永远不切实际,他们的内心永远无法填满。 他人见别人许得愿望疯狂,自己不甘落后许得愿望更疯狂。 随着愿望越来越癫狂,人与人之间的攀比也越发不可收拾。 最可怕的是,无论许愿者有多么荒唐的愿望,虚糜都会实现。 为了将事情控制,弥山的人把守在上山路上,强制把许愿者赶下山,因而激起了民愤,一场暴动在山脚下发生,死伤无数。 朝廷听闻此事,亲自派了国师前来弥山,国师一行人和弥山宗主缓缓而来。 玉书浚双手环抱膝盖,依靠在供桌下,见两位仙风道骨的男子向他走来,他悄悄的低下头,男子蹲在他面前,微笑道:“你就是妖山?” 玉书浚摇摇头,男子伸手想要抓他的手腕,忽然几根坚硬的铁刺戳穿了男子的手臂,男子急忙躲开,抽出自己胳膊上的铁刺,那几根铁刺落地变成了红白相间的血色肠肉,在地上像个蚯蚓扭曲盘旋,最后啭到泥土里。 玉书浚缓缓起身向山洞里跑去,男子单手成决想要再次抓住玉书浚,无数的肉触向他袭来,带着腐蚀粘液,向他们这群人攻击。 一中年男子一步上前,一手掌劈向肠肉,但实力不如人,被粘液灼伤,那男子吃痛,连忙退回来,将手背到身后,他缓缓的说:“仙山息怒,在下弥山宗宗主承皓!在此有礼了!”他说完缓缓做了一个礼。 国师打扮的男人连忙躲到他身后,弥山宗主承皓身后是他的儿子承允,承允后面跟着文柏,罗轩还有玉沭凉。 虚糜说:“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国师连忙解释道:“我并未想伤害他,我只是......想给他这个。”国师将手里的苹果递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 虚糜见到苹果,他问:“你有什么愿望.......” 国师不解的看向弥山宗主,宗主也很纳闷,承允上前一步解释说:“父尊,这妖山脑子不好使,十分愚蠢,他只知道许愿和实现愿望,无法正常交流。” 听闻后,国师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他将苹果放到供桌上,他说:“我要许愿,我希望百年之内,当朝皇帝永远都是这天下之主。” 虚糜说:“好。”玉书浚有些担忧的站起身,虚糜的肉须在他的脸上舔了一口,一道声音响在他脑内,‘无需担心......’ 国师眼神晦暗,他说:“这是第一个愿望,第二个愿望则是我希望天下太平。” 虚糜说:“可以。” 国师说:“你竟然可以做的了‘天’的主?” 虚糜说:“如果全部都死掉,自然太平........” 国师吓得连连后退,连忙说:“不不不,第二个不算数。” 虚糜说:“自然是不算的,你又没有给我贡品。” 国师在山洞口来回踱步,他与宗主眼神交流,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宗主说:“妖山,你可知,因为你的胡作非为搞的天下大乱,一奸臣贼子暗杀皇帝,还找了一个乞丐伪装成皇帝把持朝堂,我与国师见过那乞丐,他说,他是来你这里许了当皇帝的愿,你完成了他的愿望,可有此事?” 虚糜认真的回答:“确有此事。我完成了他的愿望,可他还欠我一份贡品。他说,待他当上皇帝,再将贡品补给我,如今你们这些人,都是他献给我的贡品吗?” 宗主大声呵斥:“岂有此理!大胆妖山,闯下弥天大祸还不自知!都是因为你,这天下君不君臣不臣,人间动荡都是你的责任,你可认罪?” 虚糜说:“这天下,无我,一样混沌不堪,无我,一样动荡不安。这罪与我何干?” 宗主被憋得脸色通红,他说:“好一个奸诈的妖山!”他哼了一声甩袖站在一旁,他不敢贸然行动,刚刚与虚糜交手,只需一招,他便知道彼此实力悬殊。 这妖山虽然强大,却是个石头做的,愚蠢的很,强行不得,只能智取。 国师敲了敲供桌,他说:“我向你贡献一件七彩琉璃衫,八星鹿皮靴,还有一副玉冠,一柄冰丝浮尘。” 他说完,便开始脱自己的衣衫玉冠与鞋子,还有他随身带的浮尘。他将那些东西放在供桌上,继续说:“我要许愿,从今以后你在此沉睡一千年。这一千年不得再出现,不得为人实现妄念的愿望。” 虚糜回了一句:“好!”卷走了供桌上的衣物,转眼间披在玉书浚的身上,玉书浚被几条触手拦腰卷起。 一旁站着的玉沭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一时情急,喊出一声:“阿浚!” 承允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多话,在宗主回头看向他时,承允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身影。 宗主微微蹙眉,转回头,盯着虚糜这座妖山。 玉书浚看见山洞的洞口渐渐封上肉膜,那膜越来越厚,逐渐看不清外面的人影。最后又变成了他熟悉的模样,四周涌动着肉壁的山洞。 他能听见虚糜的声音,“从此刻起,一千年后的今日,我将重新出现在此地。”他的话音一落,玉书浚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他一回头,便看见虚糜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国师的衣服,一脸笑意的说:“我知你不喜欢披着我的血肉为衣,你看这是真正的衣服。做工好看又舒适,快来穿上看看。” 玉书浚身上的粘液哗啦一声落在地上,被肠肉般的地面吸收,他顿时赤身裸体,玉书浚羞涩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下面,窘迫的想用手去挡住,虚糜已经展开衣服为他批上。 有了遮体的衣物,玉书浚少了一份尴尬,虚糜耐心的为他系好衣带,为他穿上鞋子,认真仔细的帮他梳头发,带上玉冠。 打扮完后,他搂着玉书浚的腰肢,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伸出长长的舌头,舔来舔去。玉书浚连忙推开他,他与他拉开距离,有些担惊受怕的躲到角落,时不时抬头看向他。 虚糜的身影融化进肉地里,出现在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笑着说:“你真可爱,你在我的身体里,你想躲哪里去?” 玉书浚放弃挣扎,他蹙着眉毛回头看向虚糜,他说:“你........我.......”他不知如何诉说,虚糜抓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一根一根的吸允后,笑着说:“我知道了,下回不用舌头舔你的脸颊了,别生气了嘛.....” 玉书浚羞涩的低下头,他说:“我....我没有生气.....” 虚糜说:“你明明就很讨厌我舔你一脸口水,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我是你爹啊,你在我面前,不用掩饰,不用拘谨.......想如何便如何。” 玉书浚推开他,他说:“哪有爹会对儿子做这种事的。” 虚糜说:“谁又规定,爹不可以对儿子做这种事?” 玉书浚一时语塞,他憋得脸颊通红,虚糜一本正经的说:“从今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非常幸福!这是爹的责任和义务!”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套说辞,玉书浚在肉洞里走了两步,他忽然蹲下,垂头丧气的说:“完了!完了!你这个笨蛋居然答应人家沉睡一千年,一千年啊.......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怎么办啊!” 虚糜再次消逝,从他面对的地面上浮出一张脸,开口说:“我是答应他一千年后再出现于此,但没有人囚困我们啊!” 玉书浚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心想,也不知道虚糜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到底明不明白一千年的时间是多久啊! 正在他想时,虚糜说:“你若觉得无聊,不如爹爹带你出去玩耍玩耍如何?” 玉书浚一脸错愕,他说:“你是想毁约了对吗?” 虚糜说:“我从不毁约。”玉书浚垂下头说:“你又不毁约,你又想出去玩,怎么可能啊!” 虚糜化为人形站在玉书浚面前,他拉着玉书浚的手向肉壁边走,肉壁打开了一个大洞,两人走出肉洞,玉书浚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肉山,周围是一片山水秀丽的山林。 他看着此处的风光,诧异的说:“这......这是?” 虚糜笑着说:“这是一千年前的弥山。” 玉书浚重复着他的话,“一千年前......莫非你......” 虚糜笑得眼睛弯弯的,他说:“我可以在同一个地方,随意穿梭任何时间。”见玉书浚傻愣愣的看着他,虚糜继续说:“时光,对你们而言,是一条线,而你们人,走在这条线上,只能前进,但时光对我来说,则像一块陆地,我可以直线前行,我还可以后退,我不但可以转弯,我还可以走在这块地面的下面。” 说完,拉着玉书浚的手,玉书浚感觉到天旋地转,好像天空和地面互相移动了位置,两人大头朝下,玉书浚害怕的缩在虚糜的怀了,两人直线下降。 直到他们停在一片黑蓝色的天空之中,虚糜说:“我可以回到过去,我可以进入未来,我还可以在前世今生的任何一个世界穿梭。” 说罢,玉书浚低头一看,自己所漂浮的不再是天空,天空和陆地再一次旋转呼唤,他们原本踩着的天空,变成了湖泊。 虚糜指着这一望无际的海洋,他说:“看,这就是我......还是风水宝地的模样。” 玉书浚看着这秀美河山,汪洋大海,天空飞的,海里游的,陆地上跑的,无一不是上古神兽,和远古仙人,玉书浚拉住虚糜的衣角,他说:“既然如此,你让这群神仙拜你就好了,你何必要舍近求远,寻求凡人的愿力。” 虚糜说:“他们....是神仙吗?” 玉书浚使劲点头,他说:“这些都是开山立派的仙祖仙宗,如果你让他们册封你,拜你,你就可以一直是风水宝地了,这样不好么?” 虚糜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道:“他们才不是什么神仙呢,他们自己都拜神仙,不但拜神仙,还拜天与地,他们的愿力,不如凡人来的有用。” 玉书浚闭了嘴,他看向那群远古上神,又看了看虚糜,他想,他是无法说服虚糜,因为在虚糜的世界里,那些人就像与他生活很久的邻居,后世的人也许敬若神明,但虚糜看待他们,就如同看待一草一木。 虚糜微微低头,正好咬住了玉书浚的耳尖,他伸出舌头,在他耳蜗处舔了一圈,玉书浚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捂住自己的耳朵,脸颊绯红的看向虚糜,虚糜舔舔嘴唇说:“他们的神力都是凡人给的,他们之所以可以成神,都是因为有大量的凡人贡献愿力。所以,他们对我没有用。不过.......” 他将声音拉长,伸手楼主玉书浚的腰,用鼻子使劲嗅着玉书浚的脖颈,开口在上面轻轻咬着,玉书浚用胳膊推着他,惹得他咯咯直笑,他说:“不过,我的好儿子,你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呀。” 玉书浚被他惹得又憋红了脸,一声不吭,虚糜撩拨得差不多,眼看再撩下去,玉书浚就要生气了,他停住手,抱起玉书浚。 玉书浚双手楼主他的脖子,虚糜手臂一用力,将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玉书浚扶着虚糜的头,虚糜一手搂着他的双腿,让他稳稳坐在自己的一侧肩膀上。 虚糜说:“你是喜欢这么坐呢,还是那么坐着呢?” 玉书浚没明白,虚糜又将他举高,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子,就像曾经玉书浚见过的,那些普通父子经常会做的游戏,父亲将自己的儿子放在自己肩膀上。双手拉着儿子的小手,开心的跑着。而那小孩子就会非常高兴,骑着自己父亲的脖子,摆动着两条小腿。 那是他在弥山时,看到过的场景,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和父亲做这种事情。 虚糜拍拍他的双腿,说:“这么高兴呀!那我再让你高兴高兴。”说完,虚糜展开双臂,噌一下,跑起来。虚糜欢快的喊道:“飞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虚糜一边跑一边笑,玉书浚死死的抱住他的头,虚糜蹦了两下说:“开心,就喊出来啊!像我一样,不然什么东西都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玉书浚的胸膛砰砰砰的乱跳,他想喊,他十分想喊,曾经委屈时他不敢吭一声,哪怕被虐待被凌辱,他都不敢大声呼痛.......憋屈久了,那份感情被压抑得酝酿成不知名的怨恨,堵得他无处发泄。 玉书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啊!” 虚糜站住脚,他说:“你喊的这声太小了,你要学我,深呼一口气,然后吸一大口气,气运丹田,一鼓作气,喊出来!啊————————————————————————————————————!!!”收音,然后问道:“学会了吗?” 玉书浚深深的呼了几口气,他小猫似的“嗯!”了一声,虚糜再次抓紧他的双腿,一条腿向后蹬着,他说:“好!我一跑,你就喊!听到了没有!” 玉书浚回:“听到了!” 虚糜喊:“大点声!听到了没有!!” 玉书浚闭上眼睛,大声喊道:“听到了!!!!!!” 虚糜嗖的一下开始跑,他欢呼着:“儿~~~~~~~~~~~~~~~~~~~~~砸~~~~~~~~~~~~~~~~~~~~~~~~” 玉书浚闭着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留下,他展开双臂,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那是自由的感觉,他张开嘴,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傻逼!混蛋!都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 他咳了几声,虚糜停下脚步,伸长了手臂饶到他后背,轻轻抚摸着,玉书浚就像压抑了许久的怨念一次性发泄出来,他有些虚脱无力,只能一边咳咳咳,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 待他平静后,虚糜裂开嘴笑着说:“还要再玩一次吗?” 玉书浚点点头,他说:“好痛快,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这感觉,真好。” 虚糜抓紧他的双腿,说:“好儿子,准备好,我要跑了!” 随着一阵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和“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声音,虚糜越跑月快,最后化为一条长虫,像闪电般冲向天空。 玉书浚看见他飞了起来,他胯下骑着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长长的,没有头也没有尾的,肉色肠虫。 那肉躯上的触手将他牢牢裹住,固定在这肠虫的躯体上,他见到天地旋转,他看见他被带入大海,转眼间,那海面变成了天空。 他穿梭在一片山脉之中,他看向天空,他以为他进入了海里,可是进入之后,这不是海底,而是一片陆地。 他们再次停留在断崖之上,四周飞禽走兽,什么都没有。 虚糜再次化为人形,站在玉书浚身边,他说:“我们四处逛逛。这里的城镇很热闹。” 玉书浚被他拉着下了山,他抬头看去,他指着山顶说:“那.....那是弥山宗.......” 虚糜说:“这里的确是弥山,但不是你认知里的弥山。对你来说,这里是过去的弥山。” 玉书浚拉住虚糜的手,他说:“我....我想回村子,我想见见我爹娘......” 虚糜冷冷的说:“我就是你爹..........” 玉书浚拉着虚糜的手,越握越紧,他习惯性去听从别人的安排,可是刚刚,虚糜刚刚教会他释放内心,他想,虚糜是不会强迫他的,可是他不确定,也许虚糜如文柏那般,只是当他是个宠物,心情好了便会逗弄几分,心情不好则是非打即骂.......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虚糜将他搂在怀了,亲着他的额头说:“走吧,我们去村子看看,但是你不能出现在那群人面前,因为此时的你,不是现在这般。” 玉书浚心理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虚糜,虚糜说:“你要知道,我是你唯一的爹,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有别的爹........你是我的.......” 玉书浚下意识的嘴角微微弯起,他笑着低下头,又点点头,虚糜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两人的身子瞬间变为透明。 两人就像幽灵一般,走到村落里,他看见了年轻的父母从村子里走出来,他又走到自己的家,却没看见自己。 玉书浚想,也许这时,自己还未出生吧,就在他这么想时,一阵吵杂声响起,弥山宗的人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村落,抢走了很多人。 玉书浚连忙向表哥家跑去,他看见了年幼的玉沭凉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弥山的人呵斥道:“把这玩意放下!” 玉沭凉抱得紧紧的,他说:“不!” 那人喊道:“放不放!” 玉沭凉抱的更紧,另一个人弥山的人说:“算了算了,让他抱着吧,这小崽子到了弥山也活不了,死也是他害死的,与我们可没关系。” 说完,玉书浚看着玉沭凉抱着年幼的自己被弥山的人带走。 玉书浚全身颤抖,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非要带着我!!”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虚糜将他搂在怀里,飞身离开。 两人回到断崖边,虚糜在空中划开一个口子,里面变成了肉山的山洞,虚糜拉着玉书浚进入山洞,外界的口子合闭,景色恢复如初,就像虚糜从未来过。 在肉洞里,玉书浚卷缩在地上,他将头窝在膝盖里呜呜的哭着。虚糜抚摸着他的头说:“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你这样憋憋屈屈的,会伤及身体。” 玉书浚哇一声,哭得凄惨,他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玉沭凉,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他是我的恩人,他对我好过,他为了我活的很辛苦,我从前做过一件错事,伤了他的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感觉我自己好蠢.......我就是个多余的存在,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就像我与玉沭凉.......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不存在就好了,这样玉沭凉就会活的很轻松吧。 你也许不知道,在我们都小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过,‘你就是个累赘,玉沭凉如果没有你,他能活的很好。’这种话......我当时恨死我自己了。 每次玉沭凉不开心,他会打我,可是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他说过,他打我的时候,他也很难过,都是我不好........... 我知道,我从前做错过事,我很后悔,我到现在都很后悔,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我还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那么做。可是,当时那件事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虚糜将他抱在怀了,温柔的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书浚说:“当时,弥山宗的高级弟子-文柏,对我说,只要我将琉璃珠偷偷的借给他看看,他就放了我,让我下山,给我自由身,不但如此,他还说,他会抹去我牲畜印记。让我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就将琉璃珠借给了他,说好的,他只是看看,一会就还给我,可是却被玉沭凉发现了........” 玉书浚双手捂住脸,呜呜的哭着,“当时玉沭凉气愤至极,他说,他看错我了,没想到我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将琉璃珠放在我这里,就是为了考验我,我果然如承允所说,禁不起考验,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我是真的很后悔,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虚糜将他拉起来,说:“你没错,是他们合伙耍你呢,呵呵呵......你这心结,由爹来解开。” 虚糜二话不说,在肉壁上划开一道伤口,那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虚糜拉着玉书浚走出来。脚踏在地面上,两人身形一隐,化为透明。 虚糜将他拉入弥山宗内某处花园,这里玉书浚从未来过,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那巴掌大的院子,和兽栏。 他看见少年的玉沭凉,跪在地上不断的向某个男人磕头,他说:“求求你,不要让阿浚死,我求求你。” 男人说:“要他留下也可以,不过他可不能当人了.......” 玉沭凉不断的哀求着:“求求你!留他一命........” 看到这一幕,玉书浚的心有些发软,不论他与玉沭凉之间发生什么,在这最初时刻,玉沭凉是真心为他好的。 当他如此想时,虚糜冷笑一声,发出一个“哼”的轻蔑之音,玉书浚不解,但他们的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他能感觉到虚糜的感受,那种十分厌恶又看不起的情绪。 他想,虚糜也同样会感受到他的感受吧。 不一会,那男人说:“留他一命也可以,今天我大发善心,派人将这婴孩送回你们村儿里。你快起来吧!” 玉沭凉一听,他连忙拽着男人的裤脚哀求道:“不......不要带走阿浚,我求求你,不要带走他......” 男人甩开他,说:“嘿,你是当爷会半路杀了他吗?放心吧,大爷我不会做这种事。” 玉沭凉依然摇头,他说:“求求您,不要......”他哭哭啼啼的说:“求求您,您不是说他留下也是可以的么.....” 那男人眼神阴暗的看着玉沭凉,他说:“你可想好了,他留下,可就不是人了......” 玉沭凉猛点头。 玉书浚身体微微颤抖,他眼前的一切化为沙尘颗粒,虚糜将他搂在怀里,说:“哟,出了点小差错,时间没固定对。” 周围的一切变成飞沙走石,在两人身边盘旋,最后慢慢落下,变成实景。还是这院子里,只不过,站在院子里的人,变成了成年的玉沭凉和承允。 承允对玉沭凉说,“真搞不懂你,把一个一无是处的累赘放在心里。诶?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宝贝的阿浚,说不定以后会害你。 你若不信,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就赌他会不会出卖你,我这里有一颗琉璃珠,就作为证物好了,如果他背着你送给了他人,那么......你就该明白,你心肝宝贝的是个什么货色了。” 玉沭凉拿走琉璃珠后,文柏从假山后缓缓走出来,他说:“你想搞那个废物,需不需要我帮忙?不如我帮你加把火候,斩草除根。” 玉书浚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他看见文柏如何从玉沭凉口中得知,玉书浚的心愿,因为玉沭凉总是为一件事闷闷不乐。 那便是玉书浚想离开弥山,想回到村子里的事。他不愿玉书浚离开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玉书浚的独占欲有多么强烈。 文柏利用玉书浚的渴望,又和他说这琉璃珠不是什么贵重物,况且,他只是借来看看,很快就还给他,不会让玉沭凉发现。 玉书浚动了心思,将琉璃珠递给文柏,从此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玉沭凉当面撞见了这一幕,他愤恨着打骂玉书浚,那一声声的质问,就好像玉书浚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虚糜抱着玉书浚说:“你看,他们合起伙来玩了一场仙人跳,你还傻傻的蒙在鼓里.....” 玉书浚低着头,他说:“这事,我知道的,因为之后,玉沭凉对我说了,他说,他只是为了考验我,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没有定力,是我自己内心肮脏不堪........是我......让他失望了。” 虚糜冷哼一声说:“这算什么考验,用谎言来验证的一切,都是谎言,这就算出卖了?这算对不起他了?呵呵呵,且不说他骗你这事,单独说那琉璃珠,他交给你时,可有说过,这东西很重要,可有说过,切记不可给予他人,怎么,借给人看看,就算出卖他背叛他了?呵呵呵呵呵,可真是笑死我了。如果这都算背叛,那么对他来说没有不会背叛他的人。” 虚糜转过头看向玉书浚,他说:“你确定,你真的对不起他吗?” 随即他打了一个指响,周围的景色一分而二,一半是玉沭凉的,一半是玉书浚的。两人由小到大的一切,在这庭院里快速上演。 玉沭凉被抓进弥山,因为资质好,被选为奴仆,和一群与他年纪相仿的人,一同干活,一同修炼,在他刚刚进入弥山时,因为面容较好资质尚佳,被弥山宗主的儿子承允相中,选在身边近身伺候,从此平步青云。 而另一边的玉书浚,从小被当做牲畜养在兽栏里。 玉沭凉进入了承允的圈子后,脾气越发怪异,因为那些人都看不起他,他只是承允身边的奴仆,他们在承允面前给他脸面,可承允不在时,处处出言讥讽。 尤其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女修女弟子。更是变着花样讥讽他卖色求荣。 玉沭凉每次被言语羞辱后,都会回到他的小院子,对玉书浚大发雷霆。“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才要受那些气,如果不是为了养你啊!我何必要去忍受这么多委屈。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何必在承允身边伺候他.......都是你!为了让你活着,我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知道在兽栏里吃吃睡睡!白痴!傻瓜!没用的玩意!我在为你受苦,你知不知道!” 玉书浚将脸别过,他说:“够了,不要再让我看了。” 虚糜挥挥手,一切归于尘土。这里的时间不知被定在哪里,场景变成了从前玉书浚生活的院落。兽栏处有两个人。一个是文柏,一个是从前的玉书浚。 玉书浚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嘴里说着:“求求你,告诉我,玉沭凉怎么了,他到底被怎么了?” 文柏微眯着眼睛,拉起玉书浚的项圈,他说:“都怪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没有经过考验,所以玉沭凉他被........呵呵,都是你的错!贱货!你想知道他被怎么了?不如你随我来,我告诉你.......” 虚糜盯着文柏看,玉书浚则全身发抖,他说:“走,我们离开这里,求求你,我们离开这里.....” 这是他最可怕的回忆,他被文柏带到一间地牢,在那里,他被文柏强占了身子,他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后,玉沭凉知道他被文柏带走后,更加厌恶他,当众指责他不知检点,爬上文柏的床,骂他脏,骂他恶心,最后将他送给文柏做奴兽。 那段时间,他被文柏各种虐待,被当众羞辱,几度让他崩溃,而玉沭凉则冷冷的看他,好像他是一股背叛者。 在他毫无求生欲时,文柏对他温柔小意了几天,之后他被带到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他听到有人怒斥着说,‘就是这么个玩意,勾了文柏的魂?” 他想说,不是的,文柏不喜欢他,文柏喜欢的是玉沭凉,因为自己,他失去了玉沭凉,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命折磨自己。 他的嘴被堵着,眼睛被蒙着,全身都非常疼。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污秽不堪,把他给我扔到奴隶营里,告诉那群奴隶,让他们将这恶心的东西折磨致死!” 一句话,毁掉了他的一生,那让他不敢回想的三个时辰...........断崖,奴隶营.........和他....... 虚糜抱着瑟瑟发抖的玉书浚离开院子。一路跑到弥山宗承允的房间,虚糜说:“你不是想知道,考验失败后,玉沭凉到底被如何处罚了吗?” 玉书浚抬头看着他,他喃喃的说:“文柏告诉我,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玉沭凉遭遇过的事情........他受到过什么,我就要一一感受,才算赎罪。” 他说的声音很轻,轻到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在那间黑屋时,他的确是相信文柏的,他也做着赎罪的想法,可是他被带出去后,见到高高在上的玉沭凉,根本不像被折磨后的样子。他还在心里想着,也许玉沭凉修炼过,所以受了伤,在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他习惯性为玉沭凉找借口,无论玉沭凉怎么对待他,他心里总会有个声音告诉他,玉沭凉对他是善意的,玉沭凉是他永远不可背叛伤害的人。 哪怕玉沭凉打他,也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要发脾气,他什么用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玉沭凉,那做个出气筒总可以吧,只要自己还有点用,他就会很开心。 一阵瘙痒打断了他的沉思,虚糜双手搓揉着他的胸前,低头吻着他的嘴唇,那舌头灵活得与他交缠,他双腿有些站不住,轻哼一声,虚糜将他放开,双手把着他的腰,让他缓缓神,虚糜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走,我们进去看看。” 虚糜带他走进屋内,看见了床幔之上,两具肉体欢愉得交合着。 虚糜说:“他根本没受什么苦嘛!这个骗子。” 说完,带着玉书浚离开弥山。玉书浚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有些事情,在此时才让他想的明白,文柏所谓的惩罚,只是对他一个人的。 弥山宗的少主-承允和高级弟子-文柏都喜欢奴仆玉沭凉,在他们眼里,玉沭凉将玉书浚看的很重,承允吃醋之下挑拨玉沭凉,陷害了他。让玉沭凉对他失望,心寒,他便可以趁虚而入,让玉沭凉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而文柏,本以为除去了玉书浚,自己终于有机会,谁料到承允却先他一步,以‘惩罚’之名,将玉沭凉得到。 文柏气急败坏,将所有怨恨报复给了玉书浚。 玉书浚鼻子酸酸的,他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哀叹一声,心结结时心疼,解开时更痛。 虚糜搂着他,用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温柔的说:“不如,我们回一千年后吧。我觉得找点事做,你就不会总胡思乱想了。” 说完抱起玉书浚跳进肉山山洞里。 整座山体开始不断蠕动,好像飞速前进着,当肉山停止时,虚糜捧着玉书浚的小脸说:“心结解开了,就不要总回想了,好么....宝贝儿子~” 山壁缓缓幻化出山洞,虚糜搂着玉书浚走出山洞,此时正是黑夜,虚糜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他说:“恩~~~~好浓的愿力啊!!一千年的凡人愿力,真香啊~” 玉书浚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虚糜在玉书浚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他说:“小傻瓜,那国师要我沉睡一千年,你可知,我离开后,那些凡人会变的如何疯狂?他们的胃口已经被我养大了,忽然将他们从云端打落凡尘,他们会更加渴望我,在一次又一次得不到实愿后,他们会牢牢不忘那些曾经得到好处的记忆,他们会子子孙孙流传我虚糜的传说,呵呵呵呵呵..............一千年,我什么都不用做,我就有一千年成千上万人的愿力,真好啊!哈哈哈哈.......” 玉书浚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他有些害怕的看着虚糜,当他缩着身子时,虚糜将他搂的更近,抬起他的下颚说:“你不该怕爹的........爹永远不会伤害儿子.........虚糜的承诺从不虚言。儿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玉书浚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虚糜微笑着想要亲昵他。 此时,一名满身是血的妇人忽然从地上撑起身子,因为夜色的原因,两人都没注意到,这断崖边还躺着一个女人。 那妇人拼命的爬到玉书浚脚下,虚糜连忙将玉书浚抱起,那女人的血手抓住虚糜的裤脚。 她说:“虚.....糜.....山......出现了,哈哈哈哈哈虚糜山出现了,出现了.....”她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呕出一口鲜血,她抓着虚糜说:“我要许愿,我......贡....献....灵魂,生生世世.....永不超生,我愿化为虚糜山里的草木.......我....我...要.............” 她的话还未说完,头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