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崩溃受在真爱的呵护下回归正常
书迷正在阅读:弟弟X姐姐禁忌肉恋、[快穿]总裁带球跑(女攻)、姐姐【女攻/GB】、领居家的美味哥哥、【GB女攻】那只梦魔总想着要反攻、声色犬马H、媚色撩人、千篇一夜、【总攻】机器人使用指南、春风扇微和
17 杉淼的翻了个外 杉淼站在海边,海风吹动他的发丝,苍白的脸颊上微微透着红晕,他将手挡在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剔透晶莹。 “杉淼,外面风大,进屋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杉淼转身走进屋内,男人身姿挺拔,比杉淼高出两个头,他蹲下身子为杉淼穿上鞋子。 温柔而又平静的说,“怎么又光脚去阳台...” 杉淼低下头,看着男人的头顶,他的嘴角慢慢弯起,他说:“阳台很暖,太阳照过的地方,很暖...” 男人站起身,他故作无奈的摊摊手,说道:“那也不能不穿鞋啊。” 对于男人的责备,杉淼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想了很久,他张张嘴,又闭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厨房里热水壶响起,男人连忙转身向厨房跑去,他说:“等我回来,我把水壶关了。” 在男人跑向厨房时,杉淼忽然鼓起勇气,他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男人听见,他说:“我记住了,以后会穿鞋的...”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水壶的警鸣声呜呜呜的响着,男人却一副震惊的模样,他先是咧开嘴笑,转而连忙去关掉热水壶,他兴奋的跑到杉淼面前,说:“哈.....嗯.....这样很好。” 男人深呼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后,他说:“嗯...这样很好。你做的很好。”他奖赏似的摸摸杉淼的头。 像对待普通人那般拉着杉淼走进客厅。 两人在花圃围绕的客厅坐下,杉淼端着自己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桌子上的糕点,水果,茶饮摆得七七八八,没有规则。杉淼可以随意在桌子上拿走他喜欢的食物。 男人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杉淼看向他时,他会放下手机与他对视,杉淼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一会,时间久了,杉淼会避开目光,而他则会拿起手机继续看。 两人这般度日三月,杉淼从开始懦弱胆怯,生活不能自理,到最后他可以帮男人做些简单的事物,每周还会出去遛狗。 那狗是男人送给他的礼物,在他与他生活的一个月后,他送给他一只金毛狗崽。 男人是位心理医生,他经常将杉淼带在身边,早上一同吃饭上班,中午一同午休,晚上一同回家。 在最开始,杉淼无法站立时,他会用轮椅推着他出门。 在杉淼与男人生活的第四个月,男人提出让他帮忙整理诊所的文件,杉淼有些局促,男人笑道:“不是很复杂的事,非常简单,你可以的。” 杉淼只需要将病例档案从男人的桌子上,移到到书柜里,仅此而已,男人不需要他时时刻刻整理,哪怕一整天,他什么也没做,男人也不会催促他,一直等他自己决定去做这件事。 对于整理档案,杉淼有时会在上午整理,有时会在下午整理,有时他会将文件堆在晚上一同处理。 男人从未干涉过他任何行为。只有在一天工作结束时,男人会对他做出感激的姿态,“谢谢你。” 很简单,只要他去做事,男人便会感激的看着他,温柔的对他说,谢谢你。 杉淼与男人生活的第五个月,他可以正常交流,还会帮助男人安排病人顺序,有时遇见非常棘手的病人,他还会和男人一同安抚。 他的人生渐渐走向正常,但却在某一个晚上,杉淼躲在被子里哭泣,男人将床头灯打开,温柔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杉淼脸色绯红,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诉道:“我觉得我好不了了....”之后是一段啜泣声,男人没有着急,耐心的等待他继续说,“我的身体已经变成这样,即便是我一直在忍耐,可是那些感觉和调教已经深入骨髓...我想跪着,我想被人鞭打,我甚至想.....” 他羞愧的不敢再说下去,男人温柔的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的,说出来....这里很安全,我不会将你的任何事告诉你以外的人。”他循循渐进的引导着他。 杉淼哭了很久,他慢慢恢复平静后,绝望的说,“我想做爱....想要被残忍的对待....那感觉让我惧怕又让我成瘾....我是不是好不了了...永远是一个淫荡的性奴...再也没办法做人了?” 男人起身为杉淼拿一杯热水,他看着杉淼慢慢喝下,他说:“这很正常啊...” 杉淼微愣,男人说:“吃饭睡觉做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有什么可羞愧的呢?” 杉淼低下头,他说:“可是...我...我..” 男人说:“有特殊性癖的人,也很正常啊。” 杉淼的情绪慢慢平复,男人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慢的说:“在这个世界,有异性恋,有同性恋,但只要忠于感情,都是值得被尊重的爱情。 对于性而言,有喜欢追求刺激的,也有特殊性癖的,只要不危害到他人,对于隐私内的喜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并不需要羞愧。” 杉淼说:“可是我感觉我自己不是从前的我了...” 男人将他拥在怀里,安抚道:“我们每个人每一天都在新陈代谢,七年,你全身的细胞都是新的,你和过去的你按照理论来说,都不是一个人。你又何必执着过去的,每年我们就会有另一种想法或者另一种姿态,每一天都是一个崭新的你。” “杉淼,我们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你不是神仙,不要苛求自己一定要割断什么,只要是你的,你就要接受它,只有你接受自己, 才能做一个完整的人。” “接受自己很简单,无论是你的缺点,还是优点,都是你的...” 杉淼蔫蔫的点头,他将喝完的杯子递给男人,男人拿过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说:“很久了,性生活也是正常需求,按照你想要的去需求,这很正常,不需要羞愧,我认识专业人士,我明天会帮你联系一下,不会伤害到你。” 杉淼抓住男人的胳膊连连摇头,“不....”男人看向他,说:“是个很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她在圈内很有名....口碑好,人也不错。” 杉淼低下头,他喃喃道:“不.....我不想要医生以外的人...” 男人握拳轻笑,他说:“现在还不可以,你现在对我只是依赖,杉淼,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医生和病人,虽然我很喜欢你,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能趁人之危,我不可以在现在的状况下接受你的感情。希望你能理解我。” “不是拒绝,而是等待....我也喜欢你杉淼,我希望余生的每个日夜都有你的陪伴...” 杉淼慢慢松开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男人用手指撵开他的忧愁,男人说:“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就像花儿需要在春天开花,夏天结果,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不是你不够努力,也不是因为外在原因,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正确的时间,和你正确的在一起。” “你也愿意和我一起等待,对么?” 杉淼的眼睛渐渐亮起,他拼命的点头,他会好起来。 夜里,男人用手帮他藉慰,男人不断的在他耳边说,“不要紧张,放松,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是一件会让你身心愉悦的事...”“你无需羞愧,我很愿意为你做这件事。” 杉淼一夜无梦,第二天他见到男人时有些羞愧,男人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杉淼紧张的情绪只维持一上午,因为工作紧张忙碌,他竟然将昨夜的事渐渐淡忘,真如男人所说,那只是一件和吃饭睡觉一样的事。 杉淼的工作越来越顺手,有时男人会遗忘的事,他会第一时间想起,某次男人为一个病人做心理辅导,男人试图说服病人,但他脑子里想说的那个案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经常挂在嘴边的东西,却忽然说不出来。 杉淼递给他一杯水,自然说出那份案例,男人没有打断他,而是看着他继续侃侃而谈,最后男人默默的看着杉淼开导那位病人。 那日之后,杉淼觉得心里有些东西暖暖的,不单单是种满足感,还是一种能量,让他的心复苏般跳动。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还是他上小学时,那是他刚刚对某个行业感到心动,那份悸动的理想,让他雀跃,他让那份雀跃变成了爱好,在他的爱好里,他钻研学习,在他喜欢的事物里,他得到同好的认可,他渐渐小有名气,他用他的爱好成就他的学业,在不远的未来,他会用他的学业成就他的事业... 他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那所学校.... 之后,美丽的水晶球破碎成一块一块的玻璃渣。 他喜欢的,向往的,热爱的,渴望的全部化为乌有。 而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努力的将他破碎的粉末重新凝聚,让那些支离破碎的渣子变成色彩斑斓的水晶球。一块一块拼在一起,在阳光下如同璀璨的钻石,发出万花筒般的光芒。 男人拍着手,称赞他,夸奖他,真情实意的向他表示感谢,病人离开后,男人就像一只慵懒的猫,他趴在桌子上,哀叹昨夜他熬夜看球,导致白天工作失误,如果不是杉淼,他一定很糗... 在他陷入自怨自艾时,杉淼忽然想对他说,“不必介意,这是很正常的事,医生也是人,也有喜欢的东西...也会熬夜看喜欢的球赛...”他回忆着男人对他说过的话,他小心翼翼的对男人说出,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表情就像春风拂过,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炯炯有神的看着杉淼。 “你说的对!”男人笑着说道。 半年后,杉淼在男人的帮助下,重修学业,短短半年,他从一个废人变回社会精英,西装革履的他站在男人面前,男人在他的领带上别上精致的领夹。 男人说:“祝你工作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开车先送他去公司,转而去诊所。 杉淼将企划案放在一边,他揉着自己的鼻梁,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可思议,在他还是学生时,他遭遇了那么多事,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还记得那年的夜晚,他独自一个人回到天台,他很想跳下去一了白了,天台上男人在他身后呼喊,告诉他,一切还有转机,不要轻生。 那天晚上,男人还向他表白,他们从前是邻居,杉淼和他算半个发小,因为男人是十四岁才搬家到这里。 男人跪地哭泣,杉淼说,回不去了, 男人去国外读医,他们从分开那日起,从他进入大学那日起,他们就回不去了。缘分就像被人硬生生剪断。 男人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有办法,杉淼苦笑,男人想法太天真,他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废物。 当杉淼跳下时,男人忽然扑向他,杉淼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抱住他,两人一同从楼上跌落,这房子不高,才七层,楼下有树,还要一些人家的窗台上支出很多晾衣架。 两人跌跌撞撞,男人怕杉淼受伤,将他死死搂在怀里,鲜血飘出的味道刺激着杉淼的鼻腔,他看见男人的头在流血,鲜红滚烫的血液低落在他脸上。 两人落地时,男人抱着他滚动几圈,许多人打开窗子向外看去,刚刚两人发生了巨大的声响,男人受过训练,他将两人的受伤程度控制在最小范围。 杉淼躺在地上,他吓得小脸惨白,男人在他身上撑起身子,他说:“杉淼...我会救你,你相信我!” 杉淼颤颤巍巍的说,“我想死...” 男人听闻,他猛喘息几口气,随后他点点头,说:“可以,可以,但你要答应我,死了以后,要相信我会救你。” 男人的话语无伦次,杉淼抽涕间向他点头。 他不懂什么叫‘死了以后,要相信他会救他...’他只想解脱。 救护车来的时候,杉淼没有骨折,他只是受了点惊吓,反而是男人的手臂因为撞击粉碎性骨折。 男人耷拉着一条手臂,他向谁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医生向男人询问什么,杉淼听不到,转而,一名护士拉起杉淼的胳膊,为他打了一针。 随后,杉淼昏昏沉沉,他很困,很困,但他的大脑无比清醒...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最后微不可查。 他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盖上一层布。 他清醒的听到医生宣布他的死亡。 他听到羽亮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甚至还有些雀跃。那是他仇人的痛苦无比的惨叫,这让他感到越快,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曾经以让他痛苦而愉悦,如今他也可以听到他的苦痛哀嚎。真的不错啊。 杉淼被抬进太平间时,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睡在男人的床上,海边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迎面而来的海风和阳光让人心生愉悦。 他坐起身,男人摸着他的头,说:“噩梦都结束了...杉淼。” 他最开始什么都做不了,他无法站立,只能爬行,他在屋子里四处爬走,男人端着一堆食物走进来,有米饭有面包,有糕点,也有海鲜。 他很困惑,他的吃食都是羽亮规定,每天吃多少,什么时候吃,吃什么。全部都是按照羽亮的喜好,他只能吃羽亮给的东西,他想到自己私自出东西后,被吊在炙热的山顶上,足足嗮了三天,而那三天,周围的山民可以随意侵犯他。他没有吃的,没有水,只有煎熬和痛苦。 他不敢,可是男人带来的食物太过诱人,他试探性的问,你会是我的新主人吗? 男人摇头,他说,我只能吃主人给的食物。 男人将食物堆在他面前,对他说,“这些都是你的,你想吃什么,吃多少,你可以自己决定。这里没有主人,没有人会控制你。” “即便你全部都吃掉,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保证。” 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杉淼一直不敢动那些食物,男人每隔几个小时便会更换食物,保证他想吃的时候随时能吃到食物。 杉淼开始并不敢动,他时常爬到门口观看男人,见男人拿着书,并不理会他,在晚上会将他抱上床。并排睡下。 夜里,杉淼问男人,他会享用他么? 男人回答,不会。 杉淼落寞的低下头,他说,是嫌弃他没用么? 男人说,不是...睡吧。 第二天,男人依然准备食物,杉淼有些饥饿难耐,在第二天下午,杉淼试探性吃一些东西,他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很饿,很饿,哪怕将自己撑死,心里的那份饥饿感一直徘徊不散。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对他说,“不要吃了,等一会。还有。” 他放下食物,觉得很难受,男人揉着他的肚子,说,“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呢?” 杉淼一愣,男人说,“你看,我都有穿啊。” 杉淼仔细想着,他说,“只有出门的时候,主人才会允许我穿衣...”他习惯性的思考如何取悦男人,男人听闻,只是简简单单回他一句“哦。” 杉淼第二次自己吃饭时,还会警惕的观看男人。而男人依然如故,杉淼悄悄的拿起一块点心专心的吃,七日后,他对男人的戒心慢慢放下,在他吃东西时,男人从来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直坐在客厅里看书。 直到他吃完,男人就像与他有心灵感应般,放下书,走到卧室,将吃剩下的食物拿出。 他像一个听话的宠物,男人像一位细心的饲主。 第一周周末,男人为他套上衣服,推着轮椅将他带出,带他去小孩子很多的地方,带他去教堂,带他去逛繁华的商业街。 一路上,男人为他讲解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他从未开口询问过,男人一直自言自语也不嫌弃他从未回应。 第二周周一,杉淼可以放心的在男人面前吃任何食物,男人依然坐在客厅里,他在吃东西,男人在看书。 咕噜噜.... 杉淼听见男人的肚子发出一连串声音,男人放下书,却没有看他,他将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好像在思考什么。 咕噜噜.... 没过多久,他的肚子又饿了,杉淼想邀请他过来吃东西,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他的身体却不敢动,他不敢... 肉体和灵魂好像早就被分离,他想到从前,无论他多么不愿意,当羽亮询问他时,他总要微笑着说出让他满意的话。 即便,对方回应他的是,真贱! 可是,只要他满意便好....那个顽强抵抗的他,早已经死在那些折磨之下。 太阳渐渐西落,屋内的感应暖灯亮起,男人还保持着姿势坐在客厅里,杉淼低下头,他想了一下午,叫他过来吃东西,他很饿,叫他,叫他啊... 可羽亮对他造成的心理创伤,应激性心理创伤后遗症,一遍又一遍冲刷他的记忆。 那些让他痛苦的,难以启齿的,无法言喻的伤害,一遍一遍浮出水面。 他的,身体,灵魂,思维,全部被一个叫羽亮的人销毁殆尽,如今还活着的,只是一个会行走的尸体,一个玩物,一个物件,他可以是任何东西,奴隶娃娃,发泄的便器,好看的装饰物,唯独不能是人。 他想了很久,男人好像被饿得胃疼,他知道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他不知何时,眼泪低落,他的声音如同蚊子。 “过....过来...吃....吃....”他抽涕一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男人却猛地站起身,他打开灯,整个屋子全部亮起,男人几步走到他面前,顺势坐下,两人平视相对,男人笑着说:“我很荣幸,谢谢你的慷慨善良。”他说完拿起一个面包大口吞咽。看着他吃的开心,杉淼试探性的拿起一个零食,两人这样面对面坐着吃东西。 从那天之后,男人会经常和杉淼说话,天南海北什么话题都有,半月后,杉淼可以坐在餐厅里吃东西,他喜欢坐在桌子旁看男人忙来忙去。 男人为他购买新衣服,男人告诉他,他穿这件衣服很好看,家里多了一个穿衣镜,他的衣服越来越多,款式各种各样,男人订购许多时尚杂志,会与他讨论穿衣搭配,偶尔还会询问他的意见,第二周的周末,男人穿着他挑选的衣服,带着他出门。 他紧张的不敢抬头,他问男人,是不是因为他搭配的衣服太丑,所以街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男人。 男人耸耸肩,他说,“我觉得很好啊。我真的觉得很棒,这穿戴真...Fug awesome!” 得到男人的鼓舞并没有让杉淼觉得轻松,他猜想,也许是男人为了让他开心,所以才会这样说,他只是想取悦他,就像他取悦羽亮那样,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男人温柔的看向他,杉淼不好意思低下头,男人推着轮椅,将他带到一个地下乐队聚会点,男人还在街边买了纹身贴。 他让杉淼为他贴上,将帽子反戴,然后在街边跳起街舞,他的动作引来一群人吹嘘,他们与他一样,穿得很另类。 但都没有男人另类,杉淼渐渐被男人的动作吸引,一场热舞结束,旁边敲架子鼓的来了兴致,他再次敲响节奏,被这种欢乐感染的人,同时兴奋起来。 杉淼坐在角落,男人拿着冰饮料递给他,男人说,他们说我的衣服真他妈个性... 当他说完,另一个男人打趣的说道,你确定不是膈应? 然后两个人男人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下,嘻嘻哈哈的互相调侃。 杉淼有些恍惚,何曾几时,他也和男人一样,去过看地下乐队表演,和一群异常兴奋的少年共同欢呼。 男人捧着他的脸,说:“嘿,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你带我看地下乐队的表演,那时候我吓得以为你是不良少年,你那是对我说,不要当书呆子,我们就该在青春里放肆。” “鲜活的少年,鲜活的时光,鲜活的记忆...” “这才是我们该拥有的...” 杉淼的眼角慢慢湿润,他不记得他说过这种话,这真的是他说过的话吗?曾经那个放肆大笑的少年,真的是他吗? 男人擦掉杉淼的眼泪,推着他的轮椅进入广场舞池内,欢呼的人,与他年纪相仿的那些男男女女,正在肆意挥洒着他们的旺盛精力,他们欢呼,他们扭动着身子,他们大喊大叫,他们沉溺在疯狂的节奏之中。 杉淼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轮椅上,他就像一个雕像,在一群狂欢的人群里,冷冰冰的沉默。 他视乎忘记了,他也如他们一样,那么年轻.... 夜幕降临时,男人推着轮椅向回走,一路上他很兴奋,他说着,周末就该这样狂欢,这样周一才能精力充沛的去上班。 时间匆匆而过,杉淼回过神时,秘书小姐对他说,如果没什么事,她要先下班了。 杉淼整理好桌面,起身走出公司,他穿着得体,领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他现在是正常人,各种意义上的正常,他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他不再有毫无意义的忏悔,不再冒出各种愧疚感和羞耻感,他觉得他重修活过来,再次呼吸,再次站在阳光下。 他想,明天是男人的生日,他准备了钻戒,他想正式向男人告白。 那个傻乎乎的男人,看起来很腹黑,实则本性温吞可爱,他经常会忘记事情,也会像个孩子似的为了一场球赛,熬夜不睡,完全不顾第二天上班的状态。 他是理智的也有幼稚的一面,就如男人所说,人都是优点与缺点并存的生物... 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接受自己,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杉淼想,他不但接受了自己,还接受了男人,他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更愿意包容男人的所有缺点,他想,这就是爱情吧。 在他回家的路上,他被一个人拦住,那是他做梦都不想梦见的人,羽亮。 记得当初他被囚禁时,羽亮曾经对他说过,即便他逃出去,他也不敢报警,他会像个一个胆小的窝囊废,见到他便会跑得远远的。 他对他的恐惧深入骨髓,他是一个废物,一个徒有其表的废物,一个装腔作势的怂蛋。 是羽亮让他看清楚自己,他还记得,自己跪在地上,说着,自己是个贱人,自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贱人,是羽亮让他看清自己的本质,他什么都不是... 他就该窝窝囊囊的活着,他的本质是一个废物,却要装模作样,让人恶心,他为自己的虚伪感到羞愧。 他这样的家伙,不配为人... 杉淼有几秒钟的停顿,羽亮跑到他面前,他的面容憔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杉淼,他哭了,嘴里说着,“我不是做梦吧...我不是在做梦吧。” 杉淼脸色惨白,他转身就跑,羽亮在后面歇斯底里的喊着,“回来!!站住!” 他的余威尚存,杉淼有一瞬间差点跪在地上,他的身体微微发抖,他不断搓揉自己的手指,迫使自己冷静。 他忽然想到男人说过的话,面对危险,谁都会逃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该感到羞愧。 就像我看见老虎,也会吓得走不动步,更何况是你遇见那个人,他那么邪恶,对你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你怕他,这是正常的。 你怕他,你想逃开,都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你不需要愧疚。 冷静后的杉淼在一个转弯处停下,他握紧拳头,他想,他可以的,或者他可以试试,就如男人曾经对他说过的,你想做的事,没有试过之前,都不要妄自菲薄。 就像从前,你绝对不会相信,你会开口叫我过去吃东西,你是一个很努力的人,你努力做你想做的一切。 想做什么,便去试试吧。 羽亮跑到他面前,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生怕他会逃跑,杉淼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抖得越来越厉害。 谁也想不到,白天在会议室里威严不可侵的杉淼,此时如同筛子般,抖得不能自控。 他不敢说话,只能抿着嘴,习惯性去思考如何讨好羽亮,他有一瞬间很懊恼,他怎么可以在思考如何取悦对方,他是那么的恨他。 混乱的思维交织在一起,有理想的,告诉他不要怕,有感性的,告诉他如果趋吉避凶,该如何讨好羽亮,还有恐惧的,他知道羽亮的手段,对于他的仇恨和恐惧从未减少。 许多情感混在一起让杉淼无法从羽亮面前逃开。 在他即将崩溃的边缘,羽亮松开手,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杉淼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羽亮叹息一声,将他抱在怀里,他说:“不许抖...站好!什么都不许想。” 他的话如同开关,杉淼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他忽然有种放心的感觉,太好了,再也不用思考了,如同木偶一般,将自己完全抛去。 当他放松的那一刻,另一只情感犹如炙热的烈火,从他的脚底串入脑定,‘你疯了吗?你在想什么?抛弃自我当一个物品吗?如果这样,你不如去死!去死!’ 名为愤怒的火焰燃烧得惝恍,杉淼没有动,他的眸子渐渐恢复光彩,他想起那夜的天台,他想起抱着他跳楼的男人,他想起男人的鲜血落在他脸上,他想起男人说,死了之后,你要相信我,我会救你.... 他的男人还在等他...他的衣兜里还有一枚钻戒,他还没有向男人表白,他怎么可以放弃自我,去当什么狗屁的傀儡娃娃。 他又不欠羽亮的! 他不亏欠任何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他不需要被惩罚,他不需要用痛苦来换取安心。 他不需要羽亮。 羽亮见杉淼没有动,他拉住杉淼的手向外走,杉淼拍开他的手,羽亮很意外,杉淼的力气很大,拍得他的手背一片红,一股火辣的痛觉让他不得不松手。 两人四目相对,杉淼的表情从木然慢慢变成恨意,羽亮竟有种不知所措,他很慌乱,故作镇定的说,“杉淼,跟我回去。无论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杉淼:“不!” 羽亮:“不会对你不好。” 杉淼:“你以为我害怕这个?” 羽亮:“无论你害怕什么,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我只要你和我回去。” 杉淼不再说话,转而轻蔑中带着恨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羽亮怒气冲冲的走到杉淼面前,他再次抓住杉淼的手,厉声喝道:“我跟你废什么话!乖乖的和我走。” 杉淼被他连拉带拽的拖到车里,进入车内,羽亮坐在他身边,杉淼不再与他对视,转而看向车窗外,他拿出手机找到男人的电话号码,然后从手机里删除。 他不想给男人惹麻烦,也不想男人陷入某种危险之中,那种苦,他吃过就够了,他怎么舍得男人因为他,遭遇不幸。 杉淼按下秘书小姐的电话,“你和刘总说一声,我被人绑架了,明天可能无法上班,如果你心情好顺便帮我报个警。谢谢你。”他挂断电话,将手机卡拿出,掰断后,连带手机一起扔出车窗外。 动作一气呵成,他不会给别人任何机会,他要保证他的男人足够安全。 羽亮看着他的行为,憋了很久,他说:“你怕我窥探你的手机?还把它扔了?” 杉淼不回答他,他记得当初他刚刚被绑架时,羽亮一边翻着他的手机,一边说问着这些人和他什么关系,他还记得他将他屈辱的视频发给他们每一个人看。 貌似羽亮也想起来这件事,他连忙说:“杉淼,我不会再那么做,真的。” “只要你活着便好。” 羽亮忽然无力的低下头,他喃喃道,“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活着便好。” 车子很快开到羽亮的别墅,那里还如从前一样,站在大门口,杉淼深深呼吸着最后的空气,那是自由的空气。 他被带到卧房,羽亮略显疲惫,他说,“我让佣人为你准备了热水。”他指着一叠新衣服,说:“好好休息,睡衣放在这了。” 他没想出去,一直坐在沙发上,杉淼没有看他,在他面前一件一件的将衣服脱下,摆放整齐,最后他将那枚钻戒带在自己手上。 他不能弄丢它,他还要送给男人。 羽亮看见戒指时,恍惚一瞬,他想问,杉淼却没有给他机会,拿起睡衣走到浴室,他将门关好,打量四周,封闭的浴室他无法逃出。他打消这个念头,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待他再出来时,羽亮还坐在那,他的眼圈发红,神情呆滞,好像在思考什么,杉淼没有与他对视,余光瞥见他还在发呆。 杉淼拿起一个软垫,放在角落里坐下。 羽亮呆滞许久,看见杉淼坐在墙角,他走过去,看着杉淼,他说,“杉淼,你怎么在这睡?” 杉淼没有回答他,从前他如狗一般,只能睡在墙角,羽亮会在享用过之后,将他踹下床。 羽亮伸手将他拉起,他拽着他来到床边,杉淼被按在床上,他忽然怒视羽亮,想推开他,力气却没有羽亮大,想来也是,他的身体还需要滋养些年,才能康宇,羽亮曾经为他注射过过量药剂,以防止他逃跑。 最后他的身子到是像常年嗑药的瘾君子,肌无力还会特别疲惫,杉淼推几次便放弃挣扎,他将头撇到一边,他想,既然来到这里,他便要想到,他也许会死在这里。 羽亮见他不再挣扎,慢慢松开手,轻轻的解开他的衣衫,询问道,‘可以吗?’杉淼面无表情双眼直视墙壁,‘杉淼,我很想你...’杉淼依然木然。 羽亮从床头柜拿出一瓶溶液,他涂满双手,极有耐心的小心做开阔,那处地方十分紧致,看得出杉淼从未和别人做过。 他很开心,动作越发轻柔,亲吻如蜻蜓点水落在杉淼身上。几番爱抚下,杉淼渐渐有了感觉,羽亮被受鼓舞,他越发卖力,直到杉淼发出一连串久别的呻吟声。 他慢慢进入,慢慢蠕动,杉淼的脸颊浮现红晕,羽亮以为这是一场灵与肉的结合,他在巅峰之际紧紧抱住杉淼,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 杉淼眨眨眼,他垂下眼眸,没有回答,他还记得羽亮曾经说过的话,他不配拥有爱... 一番温存后,让激情退去,杉淼的面容恢复如冰,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就像一具坏掉的娃娃,不会再给予主人任何回应。 羽亮抱起他走进浴室,为他清理,再抱着他睡。 夜里,杉淼做了噩梦,他梦见男人死在街道上,他梦见羽亮对他说,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 你根本不配拥有爱,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死,你就是一个灾难,遇见你的人都会倒霉。 杉淼忽然坐起身,他大口喘息,羽亮好似早就醒来,一直默默的躺在床上,羽亮的手搭在杉淼的肩膀,他说:“杉淼,只是噩梦而已...不要怕...” 对于习惯性听从羽亮的思维再次活跃,他的话让他安心,他好像一缕幽魂,随时将自己的肉身抛弃,他渐渐的放空思维。 他好累,什么也不想去想,羽亮他愿意做什么,便在什么,只要好好的听他的话,哪怕是受苦也好,他也不想去思考。 当这种念头升起时,杉淼忽然抓住自己的头发,他眼球暴徒,脸色犹如厉鬼,他不停的薅拽自己的头发,大把大把的头发被他撕下,头发被连根拔起时,那种刺痛刺醒他的脑神经。 羽亮惊呼大喊,医生!!!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蜂拥而至,他们为杉淼打了镇定剂,杉淼昏昏沉沉的睡去,他又做了噩梦,他梦见他自己杀人了,他用一把水果刀捅了羽亮的肚子。 他完了,他的一生就此毁灭,他没有办法再和男人在一起... 他醒来时,羽亮端着一杯热牛奶,十分担忧的说:“杉淼,你醒了,喝点热牛奶。” 温暖的牛奶顺流而下,胃里暖暖的,他的神经也得到舒缓,羽亮为他介绍了一位心理医生,那人他见过,曾经萧子涵为他介绍的,便是这位医生。 这位医生很厉害,他不需要说话,便能判断他的所想所思,他很害怕,他怕这位医生猜到他心里的所爱,他怕失去那个男人。 羽亮在医生的指引下,温柔以待,白天他呵护陪伴,夜里他激情无限,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他也许是个不错的情人。 可是,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现在杉淼与羽亮身上。他想起他的男人,那位装得腹黑,实际上就像一只小白兔的男人...他好想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想着他。 自从杉淼住进来,他便再也没有和羽亮说过话,甚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也不曾出现,羽亮靠近他,他会躲,实在躲不掉他便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无论羽亮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一概没有回应,如果羽亮忽然将他压在身下,他会拼命的反抗,甚至,有一次,他将一个烟灰缸直接砸在羽亮的头上。 那次他吓得狠狠砸了很多次,如果不是医生和佣人将他们分开,他也许会将羽亮砸死。 被砸得头皮血流的羽亮,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别害怕,没事的...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和你闹着玩...” 羽亮修养时,杉淼依然那副样子,羽亮可怜兮兮的说:“杉淼,帮我倒杯水吧...我很渴。” 杉淼站在窗前,无动于衷,羽亮再次哀求,“求求你,我想喝水。” 杉淼依然不为所动,羽亮忽然怒喝,“杉淼!”吓得他身体一颤,他转过身,表情从恐惧变成憎恨,再慢慢恢复平静,他转过身,依然不理会羽亮。 羽亮颓然的走下床,他为自己倒一杯水,说道:“我是病人啊,你把我打成这样,连一杯水都不肯为我倒...” 杉淼想,如果他不囚禁他,他就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他忽然扑向他,他也不会拿烟灰缸砸他...如果他们两个从此毫无交集,那么伤害降会到最低。 这样对谁都好。 在羽亮的别墅里,日子过的极其慢,羽亮会带着他四处逛,两人站在花园内,杉淼双眼放空,羽亮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杉淼不耐烦的将他推开,羽亮就像个小孩子,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几次后,他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手臂搭在杉淼的肩膀上。 杉淼依然不理他,羽亮忽然说,“我带你出去吧。” 羽亮带着他去看一场电影,去逛街,去夜场,而杉淼却像一个心不在焉的人,灵魂一直遨游在太空之中,羽亮找来很多朋友捧场,热热闹闹的会场里,杉淼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冰水。 他一言不发,别人也不敢上去搭话,羽亮的笑容凝固在半空之中,他好像想到什么,讪讪的结束聚会。 在回去的路上,羽亮解释道,“其实,他们也愿意接受你,当朋友...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不会再叫他们...” 杉淼没有理睬他,他将视线移到车窗外,看着外面霓虹灯闪烁,那些人如何看待他,他并不在乎,那里每一个人都践踏过他,羽亮说他是狗,他便不是人,羽亮说他是人,他们就恭恭敬敬,对于他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那些人也不在乎。 即便他曾经被那些人拉进厕所里,轮干到肠子外露,还被塞了微型炸药,让他体会五脏六腑颤抖的可怕,他不想再回想,他肚子疼。 羽亮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也不会说,他也不会说,多么完美的错过,他还记得那次的惩罚是因为他私自吃了一个女生做的便当,那女孩子喜欢他,他知道,见到他身上有伤,女孩子很胆心,羽亮见到十分生气,那些朋友便替羽亮教训他。 一只母猪还想泡妞,看看他的屁眼都开花了,还想着女人... 一句一句的嘲讽犹言在耳,一次一次的凌辱历历在目。 杉淼的怒气越来越重,车子停下后,他狠狠的摔上车门,大步走进别墅里。羽亮还在他身后问询到,“杉淼,杉淼,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是因为那些人吗?他们不敢嘲笑你,我保证,他们不敢的...” 杉淼忽然停下脚步,羽亮希冀的看向他,杉淼酝酿许久,咆哮一句,“滚!” 他喊完后,整个身子就像泄气的气球,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当他再醒来时,是那位医生,他对羽亮说了什么,羽亮的表情十分复杂,悲喜交加还有些愤怒。 几日后,羽亮带着他出席一场宴会,是顾大少的生日宴,顾流夜对羽亮说,“真有你的,真让你把人找回来了!” 羽亮十分愉悦的拉住杉淼的手,顾流夜说:“既然找回来了,就好好对人家。” 羽亮打趣的说,“别说我,你呢?” 顾流夜转身看向贵宾席上的容淮,他转过头,说:“好着呢,爱我爱得不能自已。” 他们两个人互相炫耀,杉淼看向容淮,见他脸色冷得能结冰,并不想顾流夜所说得那般,但他不是八卦的人。 容淮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顾流夜再如何,也不会像羽亮对待他那般。 有些人,生来尊贵,有些人命如草芥。 说得便是他和容淮的区别。 杉淼静静的站在羽亮身后,顾流夜注意到他手上的钻戒,他打趣的说“羽亮,这钻戒有点小啊,别这么小气,今年的最新款设计师也在这,去给你的小宝贝选个漂亮的。” 他的话引起羽亮和杉淼的注意,羽亮的表情有些尴尬,而杉淼将手插进衣兜里,羽亮随便找个借口离开,顾流夜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他们回去后,羽亮坐在他床边,说:“那个戒指,是你想送给别人的吧。” 杉淼没有动,保持着睡觉的姿态,羽亮叹息一声,说:“她是个什么样的?温柔体贴吧,我记得你喜欢那种女生...就像那个便当妹...” 想起便当妹,杉淼便会想起那次惩罚,他对男人说过,他什么都对男人说过,当时男人抚摸着他的头,温柔的说,“那种事,是人都承受不住,你已经很棒了。你很坚强,很勇敢。” 杉淼忽然开口道,“羽亮...” 他忽然说话,半天没有人回应,他慢慢坐起,看向羽亮,羽亮十分激动,他手足无措又很紧张,过了半分钟,他才磕磕绊绊的说,“杉淼,你想说什么?” 他好像没见过杉淼说话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么渴望又小心翼翼。 杉淼避开他的眼神,他想逃避,他想躺下继续装睡,他不想和他说话,这比他开口叫男人吃饭还困难。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羽亮挠挠头,说:“很晚了,睡吧。” 两人并排躺下,全无睡意,凌晨三点的钟声响起,杉淼不知道羽亮是否入睡,他缓缓开口,说了便当妹的事,说了他因为惩罚被拉进厕所里的事,不单单是轮奸,还有那个微型炸药。 他还记得,那东西塞进来时的触感,还有那些人的调笑,‘不会死人吧?’‘这是情趣道具,连肠子的炸不破’‘但绝对能让这家伙爽上天。’‘砰!感受一下那东西在他肚子里炸开的感觉?’ 他说到爆炸时,他的心态极其平稳,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些事他对男人说过无数回,每一次他都能感到一种悲伤,即便诉说也是发泄的一种渠道,可如今,当着始作俑者的面前诉说,他竟然心如止水。 但有一股怨气悄然消失,他能感觉到,因为他听见羽亮在抽涕。 他忽然想起,他某一次被吊在山顶,山民可以随便使用他,他被嗮得皮肤干裂,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群人不断的凌辱他。 最后,不知是谁提议,让一只狗趴在他身上,当那东西进入他的体内时,他渐渐忘记自己是人。 “对于我来说,身上的是人还是狗,都无所谓...” 唯一有所谓的,便是男人,男人告诉他,他是人.... 而他,作为人的身份,他只想接受男人。 他想他的男人。 杉淼沉默许久,他说:“如果我曾经得罪过您,我向您道歉。是我年少不知事,不懂得穷不与富斗,是我从前装腔作势恶心到您,我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见到您绕着您走。” 羽亮的嗓子略微沙哑,他抽涕一声,强忍着某种情绪,说道:“杉淼......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羽亮拉住杉淼的手,他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你很好,你从前很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杉淼沉默几秒,羽亮将他搂在怀里,他说“杉淼,我爱你...”他亲吻他的发间,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杉淼就在他身下,不会拒绝他,任由他拥有,哪怕杉淼因为他的挑逗不能自已,在一切激情过后,他又恢复成冷冰冰的模样。 好像刚刚的他,灵魂与肉体分离。 那种拥抱着不真实的感觉每时每刻凌迟着羽亮。 次日,那位心理医生与羽亮谈了很久,羽亮愤怒的大喊道,“不可能!我再也无法忍受见不到他的日子!” 随后他又哀求道,“你帮我想想办法,你帮我想想办法...”医生对他又说了很多话,杉淼迷迷糊糊之间,听不清楚,他很确定,羽亮肯定又给他注射了那种药物。 让他无法逃跑的药物,他就像一个喝醉的人,周围的一切摇摇晃晃,朦朦胧胧。 “杉淼,你怎么出来了。” 羽亮连忙扶住他,杉淼没有回答,医生说,“别担心,只是镇定剂...你需要休息...” “乖,不要乱想,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杉淼睁着眼睛,双眼空洞窝在羽亮怀里,见他这幅模样,羽亮问道:“他这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医生叹息一声,“醒着呢,尽快将他转移到其他地方,这个地方让他很不安,陌生的环境或许会好点。” 羽亮听从医生的建议,他在海边以杉淼的名义购置一套海景洋房,杉淼醒来时,他有一种错觉,他好像回到了男人的家,他开心的跑下床,打开门向外冲,羽亮连忙将他拦腰抱住,“杉淼,你要去哪?” 杉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回头看向羽亮,两人四目相对时,杉淼的笑容僵硬,他慢慢转过头,羽亮眼看着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羽亮松开手,杉淼垂着头站在床边,羽亮伸手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回床上,羽亮说:“刚刚你笑的真好看。” 杉淼垂着头,没有理会,羽亮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他说:“我记得大一的时候,你在篮球场上,经常会惹一群女生尖叫。” 杉淼没有随着他的话回忆,他在想,这是哪?为什么会让他有种错觉,这是他和男人的家。 也许海边的房子都是同一种款式....也许.... “你那时候傲得不得了,影视剧里演的那种寒门学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浑身散发着清贵气...” “让人看了,就觉得心动。” 清贵?他在说谁? 杉淼掰开他的手,低着头向外走,走到阳台边,他十分想哭,这房子的格局太像,太像他和男人的家。 他蹲在阳台上呜呜的哭着,自从他被羽亮再次囚禁,他很少会露出情绪,但这次他控制不住,他在这屋子里,就会想起他心爱的男人。 当羽亮将他扶起,怜爱的说着,“怎么不穿鞋呢?”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药,在杉淼的脑子里炸开,他想,他一定要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想他的男人,他要回去。 当他坚定某件事后,就像找到人生的目标。 而羽亮视乎在重复男人所做的一切,他循循渐进的开导杉淼,对于杉淼的漠视,他从未气馁,一直不断的给予温暖。 羽亮指着外面,“你想出去吗?可以的,想在屋里也好,想去外面玩也好,哪里都可以。” 杉淼沉默片刻,他从不知道羽亮脾气这么好过,在他的印象里,他永远都是最可怕的模样,杉淼第一次走出房门时,羽亮喜极而泣,杉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他也不想知道,他慢慢的走在沙滩上,想象着男人还在他身侧。 一种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他越发想念男人。 羽亮从他身后跑来,为他批上毛巾,他询问他要不要下海去玩,不等他回答,便高高兴兴地拉着他下海,羽亮就像小孩子,高兴的向他泼水,杉淼却麻木的盯着海水,不看他,不回应,不说话。 就像一个雕像,伫立在海水中。 某天羽亮带着他参加一次篝火晚会,杉淼很开心,喝了很多酒,醉酒的杉淼依靠在羽亮怀里,他的双眼虽然朦胧,却有光在里面闪烁,当他看向羽亮时,羽亮的心跳骤然加速。 杉淼双眼深邃,被他看着会有种被爱的错觉。 杉淼看着羽亮说,“我....还想喝....” 羽亮将酒杯递给他,杉淼看着酒杯,忽然一笑,他捧着酒杯送到羽亮嘴唇边,因为酒精的作用,他说出的话软绵绵的,好像在撒娇,“喝!” 羽亮低头一笑,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杉淼的手在桌上乱划,嘴里嘟囔着,“酒呢?” 样子十分可爱,那天,羽亮和杉淼喝的很多,两人摇摇晃晃的走回家,一路上,杉淼唱着跑调的歌,羽亮竟然也能跟着他唱下去。 他们走进屋内,两人滚做一团,那天,杉淼十分热情,羽亮抱着他哭了很久,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爱你... 第三天,羽亮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人不在 ,他跑出卧室便看见杉淼在做饭,这样的场景就像做梦。 曾经,杉淼还跪着的时候,他会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会跪在椅子上,为他炒菜为他做饭,那时,他赤身裸体只围着围裙的样子别有风味。 从前与现在的身影交叠,羽亮湿润了眼眶,他从后面抱住杉淼,他说:“杉淼,如果现在是梦,求求你一定不要让我醒来。” 杉淼没有回答他,饭菜摆上桌,羽亮吃的很开心,他看着杉淼,时不时会说几句话,引起他的注意。 杉淼依然对他不理睬,但对羽亮来说,比从前好太多,他和杉淼的关系,正在按他所想的那样前进,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吃过饭,杉淼会像个机器人,拿个垫子坐在角落,一坐便是一天,羽亮坐在他身边,说:“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替你教训他们了.....” 杉淼垂下头,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走狗何其无辜。对于羽亮的复仇,杉淼没有任何感触,他更希望羽亮就此放手,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几日来,杉淼就像从前那般,把自己摆在服务者的位置上,羽亮需要他的身体,他便给,羽亮需要他的时间,他也给。 羽亮高兴的拉着他的手,说着要和他结婚的话。 杉淼没有看他的眼睛,羽亮亲昵着他的脸庞,说道,“没关系的,我会治好你的...” “也许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从前的你...你信我,我会治好你...” 杉淼微微垂目,他想起男人的话,他说,杉淼,我喜欢现在的你。 之后的某天,杉淼拎着购物车走出家门时,保镖拦住他,他就拉着车一直站在门口,羽亮见到,吩咐道,放他出去,跟在身后便可。 一连几天杉淼出门不再受到阻碍,保镖跟着他,见他一直规规矩矩,慢慢放松警惕。 杉淼跑的时候,羽亮还在睡觉。 杉淼拉着购物车走进超市,身后不远处跟着保镖,他四处买着东西,思考着如何从逃走,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忽然站在他面前,男人看着他,呼吸中有些急促。 杉淼抬头看向男人,他恨不得马上扑到男人怀里,男人瘦了,也黑了,他的脸上黑眼圈很弄,下巴上胡子拉碴得,一脸的疲惫,却在看见杉淼时,眼神黝黑发亮。 杉淼轻微的摇摇头,男人心领神会的看向他身后,男人轻笑道,“你想买的那种酱料,在最后面的柜子,从这里直走,在电梯的拐角那里。” 杉淼微微前驱,好像在给男人行礼,他拉着购物车向那个地方走去。男人转身走向别的方向,但两人的最终目地都是电梯拐角。 那处,有一个安全出口。 杉淼左拐右拐,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将东西往购物车里扔。最后他来到拐角,他不敢回头看,他不知道身后的保镖有没有被甩掉。 这时,一只手拉住他,将他拽入安全通道里。杉淼连忙扔了购物车,拉住男人一路向下跑。 他跑两步,忽然发现气喘吁吁,身体无力,男人打横抱起他,毫不费力的向地下停车场跑去,男人愤恨的骂道,“竟然给你打药!!混蛋!” 杉淼的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他感觉好安心,他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打开车将他放在副驾驶位置。 车子一路行驶,男人说,自从杉淼失踪后,他辞掉工作,卖掉房子,居住在便宜的旅店,每天在街上发传单寻人,这几天有人对他说,好像在超市看见杉淼,他天天窝在超市,不停的寻人,终于让他寻到杉淼。 “我们先回旅店,这车子我已经卖给我朋友了,我走之后,他自己会将车子开走。”他交代完,又给他朋友打了个电话,那边的兄弟帮他订两张机票。 男人拉起自己的衣衫,笑道,“你别嫌我臭,等我们上了飞机,我马上去换一件新衣服。” 杉淼扑到男人的怀里,捧着他的脸亲吻,男人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是,杉淼拉住他的手,对他说:“我爱你,这戒指是我为你订购的,我本想在你生日时送给你...结果那天却..” 男人安抚道,“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杉淼将钻戒带在男人的无名指上,刚刚好,男人笑得像个傻狗,车子停下,他的兄弟甩着两张机票,“和你小情人去后面坐着,是时候展示一下哥们我的车技了!” 男人的朋友是个赛车手,这车让他开的就像飞一般,男人只带着一个帆布包,里面有他二人的证件,他们顺利登上飞机,飞机起飞时,羽亮睁开眼睛,他像往常一样,起来洗漱,然后坐在客厅等待杉淼回来。 这期间,他还为医生打过电话,他很开心的说着,他和杉淼的近况。 他觉得,一切都会好的。 他很期待,杉淼像从前那样,站在他面前,然后,对他笑一笑。 他想起,那年夏天,他看见杉淼在球场上,一个三分球惹得全场女生失控尖叫,杉淼落地后,对着观众席微微一笑,阳光下他的笑容直击羽亮的心。 他的鼻血有些控制不住,他看到杉淼从球场上走下来,他打着电话,声音清脆宏亮,他好像在和某个人说着什么,“你到那边还习惯吗?我特别想你,刚才错把别人看成你...真的!那人穿的和你一样的T恤...乍一看,我还以为你坐在观众席呢!哈哈..我挺好的。嗯...挺好的。” 飞机上,男人跑到洗手间换了新衣服,他坐回来时,杉淼看向他,“从前你就喜欢这个乐队,怎么这么多年还喜欢着。” 男人抖一抖T恤,他说:“我可是铁粉啊!这是十周年纪念T恤,我必须要有一件...” 杉淼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他说,“是啊,就因为你喜欢,我有一段时间,只要看见有人穿这种T恤,就会把他们错看成你。” 男人将杉淼搂在怀里,他说:“早知道你这么爱我,我就早早向你表白。” 杉淼呢喃道,“如果早知道,我一定先向你表白,随你去国外...” 男人亲吻着他,说,“现在也不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