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其他小说 - 囚宠之姐夫有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夏初,我想活下去,一直一直,从来没有这样像活着,即便是苟延残息。”

    缠绵病床八年,惧怕生死,这是第一次,当他抱着她的时候。

    “嗯,那就活下去,像答应我的那样。”她抱着他,五年,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

    再一个二十五年,一直到老,黄土白骨,便也不惧怕了。

    “好,我好好活着,为了你。”病后的无力嗓音,字字如铁坚决。

    “不,为了你自己。”她没有抬眸,手移到他那颗破败坏死的心脏,轻轻覆着,“以琛,不要骗我,若是不能信你,这个世界上,便没有我能相信的任何了。”

    江夏初的信赖很少,只给了一个齐以琛。

    “好。”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没有别的言语。

    谁会相信,这样的他们不是爱人,这样的夜也无关风月。

    月下,轻语,相偎,被信的不是许下的约定,而是许诺的人。

    月光漫过乌云,洒下一层杏黄色的斑驳,透过窗户,照着相偎相拥的他们,还有他们的世界,不忍打扰。

    月,漫过天台,落在门的玻璃上,照出一双阴鸷胜过月后成片乌云,眉间是铺天盖地的阴霾,似乎恨不得覆没整个夜,整个世界。

    进叔忘了一眼门内相拥的两人,担忧轻喊了一声:“少爷。”

    转眸,一双眼阴沉刺骨,轻启唇,几乎听不到嗓音:“动手。”唇边,一抹阴寒。

    语落,转身,带了一身夜里狠绝的魅惑。

    左城的世界里,感情只有爱,恨,从来没有模糊的中间地带。江夏初对给他的是前者,对那个男人,在左城眼里无疑是后者。

    她可以不爱他的,但是别人,他绝不容许。

    她啊,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为她疯狂了。

    “医生,救救他。”静谧中,声音响彻,听得出惊惧颤抖。

    安静祥和,只过了一个昼夜,再起波澜。

    还是夜里,安静如斯,皱起的喧嚣。

    “救救我的以琛。”她呢喃,“救救他。”

    再无她的生息,江夏初的世界坍塌无声了。

    因为那人眸光在没亮起。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被推进手术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踉跄了一路。

    只在那手术们合拢……

    “咔嗒——”

    一声响后,耳际的鸣声消散,她的世界开始昏天地暗,不知所以,只盯着那玻璃窗里的一席白茫视线。

    门口,奔跑来的两人脚步同样踉跄。

    “夏初,以琛怎么了?”秦熙媛额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浸湿了素颜白唇。

    这个女人,是爱那个男人的吧,这时候,已经忘了遮掩,都写在眼睛里,却也无人有暇顾及。

    带着一身疲倦,素日总是威风凛凛的监察厅长发丝凌乱,背脊微微勾着,轻颤:“以琛,以琛他如何了?”却不等回答,又失魂落魄地喃了一句,“我的孩子,他会挺过的。”

    他蹲下,点了一根烟。这只是父亲,一个担忧孩子生死边缘的父亲。

    秦熙媛再无冷静:“夏初,你告诉我。”

    江夏初眸光一动不动,不言不语,置若罔闻。

    “到底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吗?为什么突然又——”平素里婉约淡雅的女人也慌乱无助的一塌糊涂。

    江夏初还是沉默,眼神呆滞,渐进涣散。

    秦熙媛握着她的肩,摇晃:“江夏初,你说句话,说句话,告诉我,以琛到底怎么了?”

    女人发疯了,会叫,会嘶喊,会大哭大闹,甚至要死要活。

    江夏初疯的时候,是最安静的时候。

    不言不语,不哭不闹。

    秦熙媛松手,瘫软一般地跌坐在地上。

    冷寂了片刻,忽然,清澈嗓音想起:“以琛。”

    江夏初的声音,她在喊他,像以前一样。

    “以琛。”

    会听到的吧,她这么清晰的声音,都不敢颤抖。

    他说,他难熬的时候,她喊他的名字,她守了她的那份约定。

    “以琛。”

    江夏初一成不变地重复,地上的秦熙媛却跌跌撞撞地站起,嘴角惨白:“从来没有这样过的,连续两次,他的心脏受不住的,这次……”她望着江夏初的侧脸,眸间氤氲模糊,颤抖着嗓子哽塞,“夏初,他是不是要走了?”

    江夏初忽地转头,又摇头:“不会的。”继而继续看着玻璃窗,唇角小弧度地张张合合,“他答应过我的。”

    她还是不相信誓言,甚至奇迹,还是一成不变地相信齐以琛。

    启唇,继续喊着:“以琛,”

    一声又一声,静谧悠长的走道里,来回飘荡的都是她冷魅的嗓音。

    一遍,接着一遍。

    “以琛。”

    “……”

    “以——”

    声音戛然而止,手术室的门骤开。

    这是抢救最短的一次,等待的人忐忑不安,甚至踽踽不敢前行。

    江夏初张张唇,竟开不了口。望了望手术室里,只看见白色幕布,手心捏紧,出了冷汗。

    齐明海掐了烟头,阴霾的脸,不知怎么就老了几分:“张医生,以琛怎么样?”

    江夏初听不见声音,只看见那人唇角一张一合,拼凑成一句话:“心脏复苏手术失败。”

    江夏初握着门把的手骤然松开。那是个万丈深渊,她在下陷。

    齐明海连连踉跄了几步,勾着背,抚着墙壁的手剧烈地颤抖。

    秦熙媛一脸灰白,猛地站起身,拽着医生的白袍子,嘶哑的嗓子低吼:“那继续,你们不要出来,不要把以琛一个人丢在里面。”

    张医生一脸沉凝,对着秦熙媛惊慌的眼,字字低沉:“秦医生,我们尽力了。”

    同身为医生,秦熙媛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那个男人,大概再也不会睁着眼,望着她笑了,她眼前一黑,再也无力撕扯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求你,去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不要放弃以琛,不是还活着吗?”

    “他还躺在那里,还有温度,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

    再无义薄云天的监察厅长,他只是个凄婉哀求的父亲,眼泪纵横满脸,一朝苍老。

    嘶吼过后,满世界全是悲怆,眼泪未干,却听得一句:“伯父,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