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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的话。 眼前这位宁先生极为低调,开了一家古董店。而他的兴味独特,店内的东西并非金钱交易可获,只能是‘以物换物’的方式。只要他觉得你交换的东西值当,这笔交易就能成功。 就连约他见面,也只能是碰碰运气。 祝寻初听这规矩时,只觉得奇怪且有趣。如今,他看见了真人,就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这宁先生的气质啊,断不能被世俗的铜钱味所沾染。 祝寻嘴角晃起几分笑意,煞有其事地扫视屋内陈列的珍宝,“我看看啊。” 男人一怔,注视着他的眸底显出轻微而又短暂的波澜,“好。” 简单一字,似乎有别于之前的清冷感。只可惜,迅速得让人无从分辨。 祝寻原本只是装装样子,可很快地,他的目光就凝在了在一个角落。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很不起眼的狭长木盒,简单质朴的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看上那个木盒了?” “啊……不是。”祝寻别开视线,将那点关注抛却,他可没有忘记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宁先生,实不相瞒,屋内的这些奇珍异宝我用不上,我是想要点屋外的东西。” “屋外?” 祝寻颔首,伸手指向那颗梨花古树,简明扼要,“虽然有些唐突,但那颗梨花树上的树枝,我可以砍一些来吗?” “可以,这院内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男人没有片刻的犹豫,只上前一步拉近了与祝寻的距离,低问,“……只是,你拿什么东西来换?” 男人身上的檀香味再度围了过来。 祝寻抬头跌入他眼中的深邃,莫名有些心虚。几秒后,他的嘴角又弯了弯,带着点不易察觉地狡黠,“宁先生,你看这样行吗?你能不能先把树枝赊给我?” 语气低缓,却又不让人觉得低廉卑微。 现在的他钱袋空空,买不起任何像样的珍品。而纳灵袋里剩下的高阶灵器,显然不适合作为物品交换。 “你放心!到时候我拿来交换的东西,肯定会让你满意的。”祝寻加以补充,语带自信。 “要是我一直不满意呢?” 祝寻没能察觉这话里的深意,回答得利落,“那我就一直找,找到你满意为止。” “好。”面具遮住了男人的容貌,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实情绪,“昨天刚请人修剪过,外面角落里有一捆截下的树枝。” 提醒的声线依旧清冷。 祝寻听见这话,总算反应过来。 怪不得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有现成的?看来自己是赶巧了,平白捡了个便宜。 “多谢。”祝寻极力藏住自己的笑意,出门查看。果不其然,院内的西边角落放着一捆整齐的树枝。看这数量,拿来焚烧炼化鬼婴是绰绰有余了。 祝寻不做无谓的客套,直接踏出屋门,走进提起那捆树枝。他回身时,男人正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散在他的身上,连带着银色的面具晃出细微的光波,模糊了他投来的视线。 忽然间,祝寻对这面具底下的容貌又多出点好奇。他开了口,问出的话却变了意思,“宁先生,你叫什么?” 簌簌—— 在一片急促的风声中,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宁越之。” “宁……越之?”祝寻低念一声,又掂了掂树枝,笑意真诚,“谢谢。等我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找你。” 宁越之小幅度的颔首,目送他离去。 不远处的屋内突然发出一阵动静,墙角的木盒子骤然打开,一把浑身通黑的长剑从中腾空而出,急于朝着院外而去。 “寄澜。”宁越之睨了过去。 被称为‘寄澜’的长剑闻声骤停,剑身散发出红色的灵光。它停留在空中,剑头还朝着院外的方向,发出急切的‘吱唔’声。 宁越之平静如水的眼中,终于显出点滴涟漪。他合了合眼眸,再度发令,“回来。” 寄澜‘吱唔’着停顿了几秒,终是主动回到他的手中。剑身上的红色灵光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宁越之望着手中的长剑,几秒后,便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连满树梨花都失色的容颜,只可惜,他的神色是淡的,气质冷的,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脱离了人间世俗。 宁越之抬眼,重新看向那道虚掩的院门,眼中波澜更甚,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情绪。他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面具,他的手中运出一道白色灵力。霎那间,制作良好的面具碾碎成粉末,散落于地。 虚掩的院门再度被推开,有人疾步而入。宁越之听见脚步声,神色淡然,“言儿。” 喻言端着神色,站在男人的跟前,毕恭毕敬地道,“师父。” “走远了?” “嗯,没让前辈发现我。” 昨天在祝寻询问‘千年古树’时,喻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男人,他自作主张将这儿的地址报了出来。稍晚时,才将这事告诉了宁越之。 此刻,喻言心里有些忐忑,“……师父不想见外人?” “无事。”宁越之又恢复了那般清冷的神色,轻声开口,“他倒也算不上外人。” 言语间没有半分情绪,可偏人觉得克制得紧。 宁越之修为高深,世上已经少有敌手。这么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从不过问世事。也就是在一个月前,他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来到了陵城。 再然后,他便让喻言住进了那幢废弃楼层,看似不经意地遇上了祝寻…… 喻言思绪万缕,连着眼色微微晃动——他总觉得,师父和前辈之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你回去跟着吧。宋家的事情,必定妥善处理,不能让邪祟害人。”宁越之嘱咐道。 喻言从沉思中回神,正色道,“是。” …… 是夜。 宋子替裹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从别墅内溜了出来。他看见守在门口的祝寻和喻言,立刻打门将他们迎了进来,“大师,你们可算来了。” “家里人都睡了?”祝寻望着一片漆黑的别墅,挑眉问话。 “睡了。大师,现在要怎么把孩子……”宋子替咽了咽口水,提心吊胆地改了说辞,“把鬼婴引出来?要进屋吗?” 祝寻没有回答,只给一旁的喻言递去眼神。 后者将地上的塑料桶拿起,打开上方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血味顿时传了出来。宋子替被熏得发晕,作呕般地退了几步。他想起先前祝寻说过的话,惊慌道,“是、是人血吗?” 祝寻很习惯这样的味道,扬唇解释,“是现杀取出的鸡血,我们往里面加了一点药剂,增加了它的血腥味。用鸡血在地上画阵,可以把鬼婴引出来。” 宋家的鬼婴成形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方悦虽然一直喂养着它,但提供的血量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