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洞房】

    很快，过完年后，开了春，京城迎来了热闹的事，丞相府的二公子要嫁入皇家，嫁给皇后的嫡次子九皇子，成为九王妃。此前，九皇子已经被封为靖王，并，丞相府二公子一嫁过去就是九王妃，也是靖王妃。

    当九皇子的聘礼从靖王府里抬出去的时候，京城的百姓们都看了个热闹，据说聘礼第一抬到达丞相府的时候，靖王府里的聘礼还没看到尽头，还在一箱一箱往外抬。下完聘后好几天，京城的不少人还在谈论这件事呢，都观望着，想看看等到九皇子正式去迎娶时场面有多宏大。

    ***

    三月廿五，宜嫁娶。

    玉郡早早地就被叫醒，房间里早已挂上了红纱，窗户上贴了红红的囍字，玉郡一睁眼就是满是喜庆的大红。

    看着眼前抱琴和入画都一脸喜气洋洋，甚至都换上了粉红色的新衣服，玉郡有些羞涩。昨晚虽然很晚才睡着，但是今早起来一点困意都没有，毕竟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玉郡脱下寝衣，抬脚进了大木桶里，热热的水漫到锁骨，玉郡一边将水泼到身上，一边吐了一声长气，别紧张，别紧张，呼……

    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换上大红的亵衣，然后一件件喜服穿上。这件喜服一个月前早已拿过来给玉郡试过，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再拿去给绣娘修改。本来玉郡觉得挺合适的，但绣娘硬是找出了一堆不合意的地方，又拿去修改了两道，半个月前才最终确定下来。

    华丽的喜服上用金线绣了一只只金凤，还有米粒大小发着淡淡粉光的珍珠和红宝石点缀凤鸟的眼睛，翅膀和翎羽上，活灵活现。因为哥儿和一般女子还是不同，所以一般女子嫁衣上会绣凰鸟，而哥儿却会绣上凤鸟。这件王妃品级的喜服还在领口和袖口上用五彩金线绣了一朵朵祥云，更加显得华贵非凡。

    穿上后，玉郡完全压得住这衣服的贵气，甚至更显得大家风范，贵不可言。

    “公子，来吃点糕点垫垫吧。”入画端来几盘热气腾腾的糕点，“专门让厨房做的软糯一点，这样就不会干口。”

    玉郡入座，吃了几块，就摇摇头吃不下了。心情实在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一点儿也不觉得饿。不过玉郡也知道今天肯定会非常累，所以被入画哄着又吃了几块。

    吃完，玉郡喝了口桂花茶漱漱口，也不敢多喝，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这时，沈夫人带着全福嬷嬷来了。玉郡被带到书桌前坐下，喜服的长后摆被抱琴捧在着，这喜服实在重。之前书桌上摆的书和笔墨全被清走了，铺上了红绒布，摆上铜镜，梳子等，更主要的是还摆放着等会儿要带的金冠，金冠上长长的纱摆被整理的整整齐齐。

    进来的全福嬷嬷头发花白，但整个人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腰板硬朗。据说是当初皇后出嫁时专门为皇后梳头的嬷嬷，这次靖王殿下大婚，皇后专门送过来为玉郡梳头。

    嬷嬷一进来端看了玉郡一眼，满眼都是满意。拍了拍玉郡的手，对着沈夫人把玉郡夸了又夸，夸的得玉郡脸上的红晕更粉了，嬷嬷打趣道：“哟哟，看看我们王妃都害羞了！”满屋子人都笑了。

    看了看房间里的沙漏，吉时已到。全福嬷嬷边念叨着吉祥话边拿起两颗红豆，夹住玉郡另一只没打耳洞的耳垂揉搓，搓的白玉般的耳垂红彤彤的，然后迅速拿起穿了红线的银针在红烛上过了几遍，往耳垂里一扎，耳洞就打好了。以防出血，扎完后，嬷嬷用手指抹了点膏药捏住耳垂轻揉，待到膏药充分吸收后，便为玉郡带上了放在桌子托盘上的红宝石耳饰。

    哥儿的耳洞不像女子一样生下来待到两三岁就打了，而是等到成年礼打一只耳朵，剩下一只要等到出嫁才会打，寓意着嫁到别人家要真正开始相夫教子了。没成年之前不打耳洞，也是从另一面表示哥儿在未成年时的自由还是比女子多一些。

    戴完耳饰后，嬷嬷拿起红木梳子梳着玉郡的长发，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虽然哥儿不用像女子那样化妆，但是这是出嫁，为了喜庆点，嬷嬷还是为玉郡抹了点口脂，把玉郡的粉唇显得更加红艳。

    最后一步，戴金冠。

    嬷嬷双手轻轻端起金冠，入画小心地在一旁捧着红纱。今天玉郡的有一部分头发被梳起来了，金冠固定住，两边的金线与红绳编制成的丝绦在耳后垂下，金冠上带的红纱披在背后。

    屋子里的人满眼都是惊艳。玉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不好意思多看，瞟了几眼后，玉郡就移开了视线。

    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还有伴随的敲锣打鼓声。“应该是靖王殿下的迎亲来了。快，将王妃扶去正院！”嬷嬷连忙道。

    入了正院，沈大人穿得一身新衣端正地坐在高堂上，沈夫人也跟着进来，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玉郡顿时红了眼眶，挣脱旁边抱琴搀扶的手，认认真真地跪在蒲垫上对着沈大人和沈夫人磕了头。沈夫人也红了眼，悄悄用手绢按了按眼角，沈大人好歹是男子，没有轻易泄露情绪，坐在椅子上说了几句让玉郡出嫁后以夫为天的话，沈夫人也跟着象征性的说了几句，玉郡再次俯下身磕头。

    吉时已到，嬷嬷赶紧把玉郡扶起来，扶着玉郡往外走。接着正院里一大波人都跟着走了，这时沈丞相才夺了沈夫人的帕子来擦拭眼睛，沈夫人一下子笑了，暗自掐了一把沈丞相。“快收收吧，还有宾客要迎接呢。”

    出了正院，就看见大公子笑着站在门口。“哥哥来背你出府。”说着背过身微蹲。

    玉郡趴在哥哥背上，哥哥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玉琅别怕，有哥哥在，如果他对你不好，一定要跟爹，跟哥哥说，虽然………但沈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嗯……哥哥………”玉郡眼更红了。

    离沈府大门越来越近，就看到景佑一身深红喜服站在门口。玉郡眼眶还是红红的，不好意思低下头。

    彧臣放下玉郡，牵着玉郡的手慢慢递给景佑，“我把玉郡交给殿下了。”

    “嗯，我一定谨守我的诺言。”景佑牵着玉郡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然后景佑亲手将郁珺扶进六人抬婚轿，旁边的嬷嬷赶紧往玉郡手里塞了个小小的玉瓶。景佑转身抱拳向彧臣告别，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抬手，婚轿稳稳抬了起来，整个迎亲队伍开始动身。

    由御林军开道，两旁还有人专门大把大把撒铜钱，两个新人周围都是景佑专门的侍卫队，整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

    玉郡一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玉瓶，一手握着一个锦囊，想着刚才景佑扶自己上轿时塞给自己，并听到景佑在耳边低声说道：“饿了吃点，填填肚子。”，不禁低头一笑，心里又甜又暖。

    到了靖王府，更是御林军层层围住，因为皇帝和皇后亲临靖王府，更是重视。靖王府这边因为皇帝和皇后亲临，所以一般的宾客是不能进入的，出席靖王府的除了皇家的人就是一些肱骨大臣，本来沈丞相也在其中，不过皇帝特批沈丞相可以呆在丞相府。

    轿子稳稳落下，玉郡就听见嬷嬷在轿外唱道吉祥词，有些喧闹，听不太清。外面有太监捧上金弓，景佑拿起金弓和绑着红绸的箭，对着轿门就是利落地一箭，周围看热闹的哄闹起来。然后嬷嬷又唱念一段词，景佑上前轻轻踢了轿门三下。

    这才嬷嬷扶着玉郡出了轿，一出轿，两个新人手里都被塞进红绸两端。景佑牵着一头，玉郡牵着另一头，两人一步一步走进靖王府。

    长长的红毯从大门一直铺到正院。一步一步，随着正院越来越近，玉郡反而不紧张了，慢慢平静下来。

    入了正院，就看到上堂正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威严的男人和一个美妇，两边或站或坐着一群人。新人上前，旁边的礼官开始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

    “好好好！”皇帝在上面抚着须满意地笑，皇后也是满意地微微点头。众人也纷纷向帝后表示恭喜。

    很快就到了正院，玉郡被扶着坐在婚床上。景佑一连声吩咐下去，让人端了吃食上来，跟着进来准备陪玉郡的太子妃还有一些皇家的儿媳不禁笑出来，“哟，小九真疼媳妇。”玉郡不好意思露出羞涩的笑，景佑连忙抱拳告饶，“那就麻烦嫂嫂们帮我照顾一下玉郡。”

    “好好好，放心吧。”几个美妇都拿帕子掩着唇笑道。

    几个嫂嫂们也都和蔼可亲，几番交谈下，玉郡也少了羞涩。

    过了两个时辰，景佑就回来了，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小九赶忙回来看媳妇儿呢，看吧，我们几位嫂嫂都照顾地好好的呢。”

    “小九在此感谢各位嫂嫂。”景佑还装模作样作了个揖。

    两位新人取下金冠，脱下喜服，换上了便装，并肩坐在喜床上。两人在嬷嬷的唱念中喝了合卺酒，嬷嬷拿着剪刀将两人头发各剪下一小缕用红绳绑住压在被褥下。然后有人端上一碗水饺，嬷嬷夹起一块喂给玉郡，玉郡轻轻咬了口，窗外就有一个男孩子在问“生不生？”玉郡红着脸低下头回应：“生。”众人都笑开了。最后由嬷嬷又念了一遍词，边念边撒红枣，花生，栗子等才结束。

    众人也不多调戏两位新人了，一个个离去，把剩余的时间留给两位新人。

    景佑将侍女挥退，关了房门，玉郡乖乖坐在床边。景佑上去握住玉郡的手，坐在旁边，将玉郡抱入怀，低声道：“终于…………”玉郡靠在景佑怀里，轻轻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两人抱着坐了一会儿，景佑低声问道：“去洗漱吗？”玉郡点点头。于是景佑站起身，一把将玉郡打横抱起。玉郡惊呼，紧紧抱住了景佑的脖子。景佑坏心地将怀里的人儿往上颠了颠，逗得玉郡抱得更紧了，大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我的娇娇。”

    没想到，房间旁有个暗门，一打开是个浴室，浴池旁的暗孔里正潺潺冒出热水。景佑见玉郡好奇地看着浴池，解释道：“这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

    景佑将玉郡放在池边，眼神示意玉郡脱衣服。玉郡没想到会两人一起洗，现下也是无可奈何，一咬牙，迅速脱了衣服入了水。景佑看着那红衣之下白皙的身体，修长的腿一晃而过，不禁挑挑眉，也几下脱了自己的衣服，跟着入了水。

    玉郡将自己缩在水里，只露出锁骨以上的部分，长长的头发散在水面上。

    “乖，娇娇，过来，这样胸口不舒服。”

    玉郡虽然立起了身，将胸口露出来，但是还是没过去。虽然玉郡埋在水里，但是其实还是看得见，但是景佑不满足就这样看着，趁玉郡不注意，搂住玉郡的腰一拉，玉郡失去平稳，摔在景佑怀里。

    玉郡双手撑在景佑胸膛上，低着头，也不知道看哪里，景佑抱着玉郡的腰，一手抬起玉郡的下巴，“乖，看着我。”

    玉郡抬头望进景佑的眼里，那深邃的眼里满是沉溺的情意，让玉郡心里一动，一时呆愣住了。景佑慢慢低下头，吻住玉郡的额头，玉郡顺势闭上了眼，景佑的唇顺着滑下，额头，眼睛，鼻尖，然后是唇。

    舌尖轻探，探入进去，刮弄着内壁。玉郡张开粉唇，乖乖地接纳。慢慢地，空气热了起来，舌越探越深，缠着玉郡的舌绞弄，吸吮对方口中的津液。

    “唔………唔…………”玉郡哪能受的住，一时挣扎起来。

    “小傻瓜，记得换气啊。”

    听了调笑，玉郡红着脸一边喘着气一边将脸埋进景佑怀里。

    心心念念的人儿在怀，浑身上下被热水泡的粉红，景佑忍不住动手上下摸摸，被先前的深吻吻软了腰的玉郡哪有力气反抗，只能红着脸任景佑为所欲为。

    待到景佑将浴巾把玉郡包着从浴室抱出来时，玉郡眼睛水光滟滟，眼角发红，衬得眼角的红痣更加鲜艳欲滴，粉唇微肿，浑身发软躺在景佑怀里。

    景佑小心将玉郡放在床上，抖了抖被子，果然掉出很多花生，红枣，栗子等东西。然后自己也上了床，放下纱帐，拉过被子将玉郡和自己裹在里面。

    纱帐造成了一个较为封闭安静的环境，玉郡趴在景佑的胸膛上，都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