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作茧自缚
入夜之后，玉屏村外东边的树林里，闻辛抱臂在胸，一脸狐疑地看着手里拿着一堆绳索与工具爬上爬下的谢问。 “你这吭哧吭哧地是在做什么啊？” “机关，陷阱。”谢问坐在树上，一边将绳索在树枝上栓了一圈又一圈一边道，“长风兄说了，今夜亥时，那对奸夫淫妇会来到这个小树林里，我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们一来，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谢问从树上一跃而下，拍拍手上的尘土。 闻辛靠在树干上，一根草叼在嘴边，懒洋洋地道：“何必这么麻烦，他们真要来了，直接冲过去将他们暴打一顿不就行了？整这些劳什子有何用？” 谢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再怎么说毕竟也是长风兄的媳妇儿，我们两个这一动手，万一真把人家打残了，我如何跟长风兄交代？给他们俩一点小小的教训，然后把他们捆起来好好羞辱他们一番才是最好的惩罚。” “无聊。真不懂你为什么对这种事这么来劲。”闻辛耸了耸肩，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道，“行吧，随你的便，反正我也只是来看热闹的而已。” “嘘！噤声！有人来了。”说着，谢问一把拉住闻辛的手，躲到草丛之中。 闻辛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往这边走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对奸夫淫妇？”闻辛压低声音道。 “应该是了。”谢问点点头，两眼放出精光。 “是我的错觉吗？”闻辛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我怎么觉得那两人看起来好像都是男的？” “不可能。长风兄说了，这小树林很偏僻，平时就很少人来，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而且现在可是亥时，这种时间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偷鸡摸狗就是男盗女娼。” 说话间，那两人也越走越近。只听其中一人道：“奇怪，三更半夜地把我们叫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另一个人道：“小心，恐怕有诈。” 谢问一听这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震，他揉了揉眼睛，仔细注视着正在往这边走的这两人。 只见其中一人身材颀长，身着华丽长袍，另一人身材略微娇小，一身黑衣，虽然此时月黑风高视野不佳，但是从外形和声音来判断，来者分明就是谢问今天刚刚见过的那两个人。 “这不是成渊和为夷吗？”闻辛大吃一惊，转头对谢问道，“喂，你别是搞错了吧？” 谢问也是一头雾水：“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眼看着两人离谢问设置的陷阱越来越近，谢问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站住！不许动！” 谢问张开双臂，挡在二人面前。 “哇！？” 为夷被突然从路旁草丛中钻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愕然道：“哥？你怎么在这儿？” 谢问支支吾吾道：“这……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们是怎么回事？三更半夜，孤男寡男的，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为夷莫名其妙地道：“你在说什么啊哥，我们是收到了一个神秘人的纸条。”说着，为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在谢问面前抖了抖，上面写着“今晚亥时，村东小树林，不见不散。” “纸……纸条？”谢问彻底懵圈了。 成渊一脸狐疑地盯着谢问：“不是你把我们叫出来的吗？你后面有什么？为什么挡着不让我们过去？” 谢问一下子慌了，成渊见他一副语焉不详的模样，心中更是起疑，迈步就要往前走去，他往哪边走，谢问就往哪边拦，谢问越是挡着不让成渊走，成渊就越是好奇，就在两人推推搡搡争执不下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哎哟——！” 谢问转过身去，只见闻辛捂着腿坐在地上：“谢问！你这王八蛋，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在这儿！？” 原来闻辛见谢问被成渊缠上，心里着急想出来帮忙，结果一冲出来就踩中了谢问方才布在草丛里的机关——一个捕兽夹。 谢问心道不妙，大叫：“快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地一声，几枚利箭从暗处飞出，谢问连忙飞扑过去抱着闻辛躲过利箭，两人抱在一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你没事吧？”谢问低头查看闻辛的伤势，还好，只是被捕兽夹割伤了皮肉，流了点血。 谢问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闻辛的视线，闻辛近距离地注视着谢问那双关切紧张的眼眸，一颗心砰砰直跳，全然忘记了脚上的痛。谁知还没等他发话，紧接着就听到砰地一声，这次不知道又是谁触发了什么机关，两人身下的地面竟倏地弹出一张网，两人猝不及防地被束缚了手脚，仿佛被浸猪笼一样地捆在一起，蹭的一下高高地吊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为夷被这眼花缭乱的机关看傻了眼：“哥……你们这是……？” 成渊拍手冷笑：“没想到啊，谢公子大晚上地把我们叫出来，原来就是为了与闻公子一起表演这出好戏给我们看？您可真有雅兴啊。” 谢问哪里想象得到，他为了惩罚奸夫淫妇而精心设计的天罗地网，到头来反倒作茧自缚，自己着了自己的道，他和闻辛就这么被捆在一起，仿佛公开处刑一般吊在树上动弹不得。闻辛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他又羞又气，拽着谢问的衣领使劲摇晃：“谢问！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谢问被他晃得眼花缭乱，哭丧着脸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住嘴！”闻辛愤怒地道，“当初我就不该信你！这下脸全都被你丢光了！” 为夷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成渊道：“成渊，我们赶紧把哥他们救下来吧。” 谁知成渊却抱臂在胸，幸灾乐祸地道：“救什么，我看那两个人在上面打情骂俏的，这不挺乐在其中的吗？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在这树林里相亲相爱地吊一晚上好了。” 说着拉着为夷就要往回走。 “喂！你们回来！”闻辛急得大声叫道，“我才不要跟这蠢货吊在这里一晚上！快放我们下去！” 成渊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道：“那么你们至少应该对我们解释一下，你们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吧？” “不要为难他们了，他们也是受害者。”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一个身穿粗布衣，头戴斗笠的男子从众人身后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长风哥哥！？”为夷望着眼前的男子，一双杏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长风微微抬了抬斗笠，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为夷一见长风就兴奋地跑过去，扑在他怀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风搂着为夷的腰，笑着抚摸着为夷的脸道：“其实我一直跟着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吧？” “哼！难怪这些天我总觉得有一双视线一直在盯着我们，原来是你。”成渊冷冷一笑，指着谢问和闻辛道，“这么说来，这两人也是你指使的了？” 长风手一扬，袖中飞出一柄短剑，切断捆住谢问与闻辛的网，将两人解救下来。 “抱歉，谢公子。在下一时兴起，想和谢公子开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竟连累了谢公子和闻公子。实在是对不住。” “小小的玩笑！？”闻辛将解开的绳子一把甩在地上，气冲冲地道，“什么玩笑开得什么玩笑开不得，你难道不知道吗！？” 谢问赶紧拉住闻辛：“你别怪长风兄，是我自作聪明，都是我的错！” 闻辛瞪了他一眼道：“他是坏，你是蠢，你们两个加起来就是既坏又蠢！” 长风哈哈一笑：“闻公子骂得对，没有向两位说清楚，的确是我的不对，我是该向两位赔不是。不过……”他话锋一转，转头看着为夷，低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道，“为夷的确是我的媳妇儿，这一点千真万确，我的确没有骗你们。” 谢问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傻了：“什么？你……你说，为夷是你的……媳妇儿？” 为夷脸颊微微一红，看着谢问道：“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所以就没敢告诉你。其实我和长风哥哥已经成亲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成渊不悦地啧了一声，撇过了头去。 闻辛原本气呼呼的，面对这样的展开也不由得呆住了，他怔怔地道：“你们……不都是男的吗？而且你不是还和成渊他……我都被你们给搞糊涂了，所以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成渊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够了！我们三个人的事用不着外人多嘴。废话就到此为止吧。”他转过身去，盯着长风道，“哥，你之前跟踪了我们这么多天都没有现身，今天突然出现，不会只是为了恶作剧这么简单吧？” 长风点点头，正色道：“这次因为我的任性给大家添了麻烦，作为补偿，我来告诉大家一个重要的消息。大家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向树林深处迈开步子，转过头笑着补充了一句：“放心吧，这次没有机关了。” 众人跟随着长风在夜晚的树林中穿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片墓地。这片墓地似乎长时间无人打理，废旧墓碑上爬满了青苔，地面杂草丛生，枯木横七竖八地倒在乱立的石碑之间，清冷月色下，几只乌鸦伫立枝头，将气氛衬托得更加诡异阴森。 “这不就是个乱葬岗么，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成渊环顾四周，疑惑地道。 长风走到其中一块最大的无字碑前，拍了拍墓碑道：“你们不是要找尸傀吗？” “尸傀？”谢问闻言一惊，道，“你们也在调查这玩意儿？” 为夷歪着脑袋：“咦？大哥，你也知道尸傀吗？” 谢问点点头：“之前见过两次。甚至还与尸傀交过手。” 长风：“最近这一两年来，尸傀在江湖上频繁出没，为祸四方，江湖中人传言，这尸傀背后的操纵者是一名戴面具的神秘之人，而成渊，你在外人面前现身时向来都是以面具示人，所以大家就自然而然地把神秘人跟你联想到一起，是也不是？” 成渊微微一笑：“看来你查得很仔细。” 长风：“那是当然，毕竟我的媳妇儿就在你身边，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当然是要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比较好。” 成渊：“这么说，赤鹄失踪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了？” 长风：“没错，梵炎教护法赤鹄是受你所托开始调查尸傀的，但是前不久突然无缘无故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于是你和为夷就循着他的踪迹来到玉屏村，却在这里断了线索。” 为夷：“长风哥哥，原来你跟着我们是在帮我们调查尸傀？那现在呢？你查到什么头绪了吗？” 长风笑着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今晚把你们都叫出来的理由。” 说着，长风在墓碑前蹲下，将供奉在墓碑前的一个石碗轻轻旋转了一下。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墓碑后方地面上，一块石板缓缓打开，竟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是……隐藏的秘密通道？”谢问走到那洞口旁，探头探脑。 为夷向来对机关术特别感兴趣，忍不住凑上去兴奋地道：“太厉害了！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有这种机关！？” 成渊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将为夷拉回身边：“别过去，里面有一股很重的尸气！” 谢问：“长风兄，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下去吗？” 长风点点头：“不错，这里面恐怕就有你们——特别是成渊你，要找的东西。” 成渊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赤鹄很可能就在这里面？” 长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错，怎样，要一探究竟吗？” 成渊想也不想：“当然。不过……”他转过身去，望着为夷道，“为夷，你就不必下去了，留在上面接应我们。” 为夷本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一听成渊这话立马大失所望：“为什么啊！我也想跟你一起下去！” “不行！”成渊厉声道，“这不是一般的机关墓穴，里面很可能是尸傀的老巢，如果赤鹄真的在这里面……连他都着了道，说明此处十分凶险，你绝对不能下去。” 长风也点点头，拉住为夷的手道：“成渊说得对，再说，如果我们所有人都下去，一旦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外面又没人接应，那就等于是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了，这样太不安全。” 为夷一听这话，低下头道：“说得也是。” 长风转过头来对谢问道：“谢公子，你们呢？也跟我们一起下去吗？” 谢问点点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正好想知道这尸傀到底是什么来头。闻辛，你呢？” 闻辛犹豫地望了望那黑乎乎的洞口，难得地露出一副不干不脆的表情：“我……” 谢问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对了，你刚才脚受伤了，还是不要下去为好。你跟为夷一起待在上面等我们吧。” 闻辛连忙道：“我的脚伤不碍事！” 谢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真的？真的不碍事？” 闻辛一把抓住谢问的手：“反、反正你别想丢下我！” 众人一番商议，最后决定由为夷一个人留在洞口外接应，其余四人一起下墓穴中探查。 墓穴洞口是一条长长的石梯，一直延伸到墓穴深处，走下石梯之后便是一条曲折而狭长的墓道。刚一走进墓道，一股浓重的尸臭和湿气便扑面而来，也不知哪里有通风口，墓道中时不时阴风阵阵，粘腻的湿气拂过脸颊，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寒冷。 墓道狭窄，只能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并肩通过。长风与成渊走在前头，谢问与闻辛走在后头。长风点燃一根火把，边走边道：“玉屏村附近曾经是燕国与虞国的最终战役的爆发之地，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燕国士兵，很多都被埋葬在了这里，所以这里也被当地人叫做万骨冢。” 谢问：“你是说平阳之战吗？” 长风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坑杀了二十万燕国大军的平阳之战。” 听到这里，闻辛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往谢问身上靠去。谢问感觉到闻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关心地道：“怎么？是不是脚痛？” 闻辛摇摇头，但脸色却很苍白：“我只是觉得……瘆得慌。” 谢问瞅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低声道：“你这人平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竟然怕鬼？” “谁说我怕鬼了！”闻辛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我只是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让人浑身不舒服，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谢问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道：“我感觉这里跟我呆了一年的地牢差不多。甚至有种亲切感。” 闻辛剜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被关在大牢里关久了，脑子都被关出毛病来了。” 谢问搂着他肩膀，凑到他耳边道：“你既然这么怕，刚才为什么还非得跟我一起下来？” 闻辛眼神闪烁，讪讪地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你死在里面没人给你收尸嘛。再说，有我在，至少我还可以保护你。” “你都吓成这样了，还想保护我？” 闻辛哼了一声，挺起腰杆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谢问笑着握住他的手：“别逞强了，真害怕了就抱住我，这里没外人，没啥可丢脸的。” 闻辛微微一挣没有挣开，便乖乖任由谢问握着自己的手，红着脸撇过头去。 谢问与闻辛在后面窃窃私语的同时，走在前面的长风与成渊之间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刚才说为夷是你媳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渊阴沉着脸开口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跟他私下拜了天地，结为夫妻。怎么，这也要跟你通报？你是我岳父吗？”长风笑眯眯地看着他。 成渊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两个男人，拜什么堂成什么亲。无聊，幼稚。” “这可轮不到你这个横刀夺爱的人置喙吧。”长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也用不着吃醋，毕竟，当初我不是没劝过为夷，但他还是选择回到你身边的。这就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不比我低。” 成渊冷冷地看了长风一眼，道：“你知道我最不爽你的是哪一点吗？” “烦请不吝赐教。”长风好奇地侧头看他。 成渊注视着长风，缓缓开口：“我最不爽你的就是你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 长风哈哈大笑，拍拍成渊的肩膀道：“这还不是被你给逼出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嘛。” 成渊一脸不耐烦，正想甩开他的手，忽然心中一凛，一把抓住长风的手将他拉过来。长风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扑到成渊怀中。 长风一怔，笑道：“喂，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 成渊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声。随后转过头，示意身后的谢问与闻辛躲起来。谢问拉着闻辛，转身躲进身旁的石缝里，顺着成渊示意的眼神往前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黑影正在来回徘徊，看样子并不似人类，而是更接近于行尸走肉。 “那就是尸傀？”闻辛贴在谢问耳边悄声道。 谢问点点头：“不过，这尸傀跟上次我见过的那几只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闻辛道。 “上次是有人吹笛子控制尸傀的行动，但是这次没有，这些尸傀像是有自我意识。我总觉得这次这几只可能要比上次的更难对付。” 长风躲在成渊身下，定睛注视前方，忽然拽了拽成渊袖子，手指着前方道：“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赤鹄！？” 成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方的一块开阔的地面上仰躺着一人，那人身穿一袭红衣，脸上有刺青纹样。 “没错，的确是赤鹄。看来你猜的果然没错。”成渊咬牙道。 长风抬头看他：“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冲上去？那边一共有四只尸傀，我们这边也正好四个人。” 成渊摇摇头：“我感觉这里尸气很重，肯定不止前面的这四只，这里毕竟有可能是尸傀的老巢，轻举妄动万一引起其他尸傀的警觉就不好了。” 这时闻辛忽然小声开口道：“这好办，我们把他们一只一只地引诱过来，一只一只地解决。” 谢问点头：“好主意！那么谁去做诱饵呢！” 长风：“……” 成渊：“……” 闻辛：“……” 三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了谢问。 “我们当中跟尸傀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你了。谢公子！加油！”长风在一旁对着他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