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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她都在心底梳理跟顾瑾城道歉的步骤,想着,见他时要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甚至连表情都经过了严格的计算。 可一看到他和那些人站在一起,等着看她的笑话,再一听到这个噩耗,火气“蹭”的一下,瞬间蹦了三尺高! 别说道歉了,她甚至有点儿想对其施以暴力! “跟你有关系吗?”蜚蜚白他一眼,气呼呼地站到姐姐身边,与他隔开。低头看自己的手,不想理他。 顾瑾城:“……” 一开始他觉得小姑娘的话实在扎心,可见她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似乎也在难受,反倒什么都顾不上了。 开口打断那人的唱礼:“官府发了条例,不许堵路,你不知道吗?” “啊?”对方愣了愣,“表少爷,我没啊……” 回头一看,身后的路上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哑了哑。 “哪有你这么送礼的?”少年邪气一笑,晃到他跟前,将他手里的礼单抽出来,“我看看都有什么,嚯,够大方的啊。” “表少爷,这些,都是夫人吩咐的。”唱礼的人为难地说道,想去抢回来,又不敢。 顾瑾城却说:“我知道,舅妈吩咐你送礼——但没让你堵路罢?” 说着,礼单扔给他:“抬一边儿去,莫在门口惹人嫌。” 唱礼的人没办法,纳兰府的管家便过来求情:“表少爷,的确是夫人吩咐的,这儿人多,您看……” “送礼就老老实实送礼,散什么德行?”顾瑾城说道,“都到别人家门口了,客客气气抬进去能难死你?” 管家连忙点头:“诶。” 知道夫人的交代是行不通了,管家只得转变态度。 上前同二哥说道:“二公子,这些都咱们夫人方才说好的、给五姑娘备的礼,礼单在这儿,您点点?” 这话说的歧义很大,任谁听了都要误会。 二哥双手背在身后,端正儒雅,低头瞧了一眼礼单,慢条斯理地接过。 继而,在众人或惊异或好奇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地撕了。 他撕的极慢,直到长长的礼单化为碎片,才一把撒在纳兰府管家的胖脸上。 明显是对他们唱礼的嚣张行为表示不满。 “回去告诉姨母,血浓于水,犯不着讲究这些虚礼。”瞥一眼唱礼的人,二哥语气森然,“官府说了不许堵路,烦请诸位配合。” 有戏看,众人自然不愿意离开,而且二哥的话,摆明了是对纳兰府的人说的。 作为纳兰府的管家,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下不来台。 顿时脸色难看:“二公子,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二哥一开平时冷静自持的态度,质问他,“这礼不是我们江家要求的罢?什么叫说好的?什么叫我点点?凭你刚刚说的那些屁话,我把你打出去都不为过!现在给你脸,你最好接着。” “如若不然,别怪我真让你下不来台。”二哥与大哥长的一样英武,只是他平时端着,不显,此时暴露出来,还是挺唬人的。 管家哪里还敢造次? 连忙一挥手,让人抬着东西走了,连狠话都不敢放。 看热闹的人还堵着路,他们抬着东西在人群里面穿行,被人指指点点地笑话,实在是狼狈不堪。 活该!大伙儿心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不是成心想让江家难看,故意用钱来砸他们的脸,还招呼人来围观,自然也没这一出。 纳兰府的人一走,围观的众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听着三三两两的议论声,蜚蜚厌烦的同时,不禁更加肯定——那位小周氏,根本就是个疯婆子! 前脚还和和气气的,转头就捅他们一刀。 什么人嘛。 “阿瑾,今日可要多谢你。”回府后,柏秋与顾瑾城说道,同时悄悄碰一下蜚蜚的手背,提醒她,“许久没见你了,吃顿饭再回去?” 想到前几天跟阿娘说的话,蜚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她的本意是想跟母亲谈谈心,让她开导开导,结果,阿娘非但没觉得她荒唐胡闹,反而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现在还在帮她。 若她此时再表现出退缩,未免太不是东西了。 不就是、不就是道歉吗? 几句话的功夫,有什么难的?小姑娘给自己鼓劲儿。 硬着头皮上就是了! “应该的,秋姨不用客气。”顾瑾城仍是婉拒,“我小舅妈一向跋扈,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秋姨要谨慎些才好。” 蜚蜚深呼吸几次,鼓起勇气,说道:“那、那不如详细说说,她待如何不罢休?” 小姑娘本意是想多拖延他一下,这样,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来酝酿道歉。 可她憋了许久,导致语气无比僵硬,听起来像是要找他吵架一般! 顾瑾城:“???” “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们怎么得罪她了?”顾瑾城知道她不待见自己,也不生气,只道,“照理说,她的目标应该转移到那位花魁身上才对,为什么会盯上你们?” 想到方才小周氏跟柏秋的对话,母女三人俱是满脸的不忍卒睹。 二哥和三哥也是从纳兰府的管家那里听说,小周氏与阿娘竟然是亲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因此也是一头雾水。 柏秋便将事情的经过与他们复述了一遍。 听了之后,顾瑾城眉头紧锁,摇头道:“太傅的家事,我曾有所耳闻——她让你们离开,不光是因为国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柏秋忙问。,, 第073章 顾瑾城解释道:“太傅中年丧女,膝下并无其他子嗣,我曾听说,是因为他觉得愧对亡妻,不肯再要其他子嗣。他如今已是花甲之龄,在朝态度激进,风评却极好,因此,做了三朝太子太傅。” “——先皇亲封的太子太傅,不仅皇帝潜龙时受他的指点,当朝太子更是他给开的蒙。”顾瑾城说道,“小时候我曾亲眼见过他,印象很深刻。” 顾瑾城摇摇头,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