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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是吴二狗单方面仇视知星。 其实想来也可以理解,如果你是吴二狗那种从小皮到大的,隔壁却又恰巧住了个“别人家的孩子”为榜样,你肯定也对他喜欢不起来。 且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的没天理,自己却总被做反面比照的对象。 偶尔去帮家里跑个腿买瓶酱油,都要听人小声议论说:“...啊呀,既然是住在对门的邻居,怎么可以差这么大呢?” “知星那孩子每年都有奖学金可以拿吧?吴敬卿呢?又考倒数?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字...” 吴二狗同学咬牙切齿。 是的,二狗同学有个相当文雅且富有知识分子气息的名字,叫做“吴敬卿”。 但也可能是这个名字过于绕口,也可能是这名字跟他实际不匹配,反正认识的同学,都叫他“二狗”。 是了,大家理想中的“吴敬卿”,该是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知书达理,学识渊博,高挑白净,前途似锦。 可是真实的吴敬卿不仅学习不好,个子也不高,皮肤黑,还有点敦实,皮小子一个。 还是二狗比较写实。 二狗有点生气。 别人这么叫可以,但隔壁那个学习好的书呆子竟然也这么叫他,他就很不能忍。 这是嘲讽。 他就总看不惯知星,还在上学放学路上堵着他几回,仗着自己敦实将知星小鸡崽一样的教训。 知星打不过他,只好去请外援,后来二狗就被他妈揪着耳朵去上门道歉。 不过这些都是年少时候的梁子,后来就不至于动手了,而且见面也没那么容易。 知星考在隔壁城市做老师,二狗留在家里继承了家里的店铺。 但还是不对盘。 主要是二狗看不顺眼知星,觉得他在大城市做了老师就飘忽了,就看不起老同学了。 知星更加莫名其妙,老师这职业虽然看上去很体面,可是论收入呢,是绝对不及做生意的。 他连个糖醋排骨都不舍得吃,更不用说找伴侣了,攒点钱不容易,以后还要买房子,日子过的苦哈哈。 反倒是二狗,听说家里已经给介绍了相亲对象,房子和车子都是不缺的,现在的话,估计小娃都会跑了。 他哪有资格看不起别人。 ...... 自从那天之后,知星就被软.禁了。 吃喝当然是有的,可是却不允许出门了。 他很窝囊,不让出去就不出去,反正有吃有喝的话,他也没有那么多追求。 木嘉虽然不让他出去,可是也没有苛待,各种话本和小玩具,能打发时间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成堆的送了进来。 知星就过上了米虫的生活,每天吃饱了等着饿,如此过了一个多月,竟然还长了两斤肉。 天气越来越暖和,身上的衣服也逐渐单薄起来了。 知星现在完全的懒散了,早上吃了饭,就拎着鱼竿,在树荫下拿个小板凳坐下,钓鱼,一钓就是一上午。 他的院子是原本统治者夫人,也就是皇后的级别,非常大,里面有独自成景的小凉亭和池塘花园假山,移步换景,怎么看怎么好看。 就算不出门,只在园子里,他也能玩上好一阵时间。 钓鱼这回事,当然是随缘的。 先不说技术怎么样,池子里养着的都是观赏鱼,没二两肉不说,还贼聪明,往往是饵料没少吃,就是不咬钩。 知星也不生气,仍然拿着鱼竿和小桶,一坐就是一早上,偶尔如果有收获的话,他就兴冲冲的拎着那小鱼送去自己的小厨房,问能不能做了吃。 厨娘满脸为难,说这种鱼大概是不好吃也不好做的。 本来么,观赏鱼,也不是为了吃的。 知星哦了一声,就将鱼又扔回水里,回头拿着个竿儿继续钓。 他实在是太闲了。 能来个说话的人也好啊。 木嘉都好久没有来了。 知星觉得自己并不是想念木嘉,但是仔细算算的话,确实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他不被允许出去,也就是说,如果木嘉不来的话,他就见不到对方。 这样想的时候,觉得有点不爽。 他怎么像被寄养在宠物店的那些猫猫狗狗似的,虽然是花钱不少也养的好好的,可是没有自由也没有选择权。 但是下一秒,他就开始自我唾弃了。 以前他可是做梦都想过上这个样子的生活啊。 矫情什么呢。 他本来也不是个多有追求的人。 于是知星又快乐起来了,他将一个躺椅拖到庭院里,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睡着了。 …… 后来有天,下了很大的雨,知星在吃饭的时候,突然被告知,他可以出去了。 他愣了愣:“我?可以出去了?” “这话是木…是殿下说的吗?” 传话的人恭恭敬敬的:“当然,您现在想去哪里都可以。” 知星被关的太久,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先去哪儿了。 于是他又不大确定的问:“那我——能去看看木嘉吗?” 那人微笑着:“当然,您随意。” 知星就不吃饭了。 他去找了一把伞,又换了双不怕水的拖鞋,就出门了。 他得好好问问,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他关上一个多月。 …… 雨下的很大,即使天气已经很暖和,淋在身上也不大舒服。 他一路蹚着水走,天边还传来有些沉闷的雷声。 本来下雨天外面人就不多,但就感觉有点不一样,大家的步履匆匆,似乎整个宫殿都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着似的。 莫名的让人心慌。 慌着慌着,知星就跑起来了,他迫切的想见到木嘉,仿佛见到这个人就能心安似的。 终于走到木嘉的寝宫门口,门外却守着两个持枪的侍卫。 是alpha。 知星也顾不得疑惑,拎着裤腿就往里面冲,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没拦着。 一路跑进去,又在走廊上遇到几个人,也统一的都是alpha。 身形高壮,胳膊比他大腿都粗,面目稳重,气势骇人,身上还隐隐传来血腥的气息,都是些武将。 知星心里的不解越发的浓重了,他嫌打着伞碍事,干脆丢掉,只一门心思的往木嘉的卧室冲。 没有人拦着他。 知星进门的瞬间就感觉不好,因为空气里竟然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 天气阴沉,屋里又没开灯,视线难免不好,暗沉沉的。 知星颤着嗓子喊了一声:“...殿、殿下?” 没人回应。 知星又往里走了两步:“…木嘉,你在吗?回答我一声?” 低低的,带着点不耐的声音从里间的卧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