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女配咸鱼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概戌时过半,外头谢峤忽然匆匆赶来。

    见到谢无相,劈头就问道:“那个叫沈蔻的呢?”

    第21章 邀她   他这是抱顺手了?

    谢峤这一日过得实属劳累。

    先是陪着江彻去道观,因怕对方另有所图,窥出道观里藏着的端倪,便时时留意盯着,难免提心吊胆。因江彻是个武夫,走路时脚下生风,还专爱挑偏僻崎岖小径,谢峤一路跟下来,脚掌都快磨出水泡了。

    回住处后歇了会儿,又忙着去招呼几位尚未离开的要紧客人。

    忙到中途,一道消息传来,将他惊得魂飞魄散——

    陆元道不见了!

    谢峤昨晚还命人到万寿道院递话给陆元道,令其谨慎藏身,又安排了眼线照应,今日亦奔波劳累,有意绕开万寿道院。哪料前院无事,后院起火,原先妥当安置着的陆元道竟会凭空失踪!

    震惊之下忙问缘故。

    盯梢的贾鸿跪在地上,满面惭色。

    他昨晚奉命照应陆元道,因怕被江彻的人察觉后成为引路的冤大头,没敢离道院太近,就在周遭打转。今日见陆元道忽然出门,贾鸿固然觉得不妥,却没好上前阻拦,只远远跟随。

    一路安稳无事,风波不起。

    到了山巅,陆元道自去红鸾峰采药,贾鸿悄然盯梢。

    那地方草深林密,山阴处长满了荆棘藤蔓,贾鸿听见不远处有动静,只是稍加哨探的功夫,扭头就不见了陆元道。他没敢耽误,立时往前去找,却四处都不见陆元道踪影,只在悬崖旁看到一处有人失足跌落的痕迹。

    悬崖之下则是涛涛大河,呼啸东去。

    谢峤听罢,立时命人去搜寻。

    一群人费了近两个时辰,别说陆元道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后来顺着跌落的痕迹,用长绳放人下去搜寻,只在断壁上找到几块道服碎片,挂在凸出的尖锐石锋上,正是今日陆元道穿的,裂痕尚新。再后来,又在不远处的水底寻到了枚银锁,也是陆元道的。

    谢峤瞧着那些东西,惊疑不定。

    他不知这表象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陆元道失足跌落山崖后被奔腾的河水冲走,多半是九死一生。他只消多派点人手沿河打探,避免陆元道为他人所救,那么陆元道带着所有的秘密葬身鱼腹,于他是苍天相助。

    但若是假,后果却令人心惊肉跳。

    谢峤不敢掉以轻心,得知穆王早已离开精舍,想起谢无相院里还住着个穆王的心上人,立时赶了过来。

    然而——

    别苑里夜深如墨,谢无相用过饭后才准备更衣沐浴,听见他那位祖父深夜造访,清隽的脸上立时笼了寒色。听他问及沈蔻,谢无相顿生警惕。毕竟穆王素来端稳,今日忽然当着众人跟沈蔻咬耳朵,谢无相纵然没眼看,心里哪会不起疑?

    而今见谢峤直奔沈蔻而来,心中立时洞然。

    遂堵在门口,冷声道:“你找她做什么?”

    “问句话罢了。”谢峤素知这孙子袒护部下,也没提旁的事,只寻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她那张脸生得跟顾家女儿相似,近来在玉镜湖畔露面,被有心人瞧见,生了些是非。我是这场消暑宴的东道,岂能置之不理。”

    谢无相神情更冷。

    谢峤嘴里那些瞒天过海的鬼话,他若当真相信,早就活不到今日了。今日江彻匆匆赶来,将人带走,这会儿谢峤紧追不舍,怕是对沈蔻有所图谋。遂沉了双眸,寒声道:“她不在这里。也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说罢,连个招呼都没打,摔上半开的门扇,将自家祖父晾在门外。

    谢峤站在廊下,气结。

    奈何侯府家大业大,里头藏的阴私之事太多,他即便袭了侯爵,在满府子弟跟前极有威仪,对着谢无相这天生反骨却又背靠江湖的忤逆之孙,却不好发半点脾气。只能在别苑走了一圈,确实没瞧见沈蔻后,拂袖而去。

    *

    朱雀长街上,江彻此刻气定神闲。

    陆元道既落到了杨凝手里,他便无需再费神思,只管耐心等杨凝撬开他的嘴巴,翻出红丸案背后的秘辛,顺蔓摸瓜即可。此刻星河璀璨,马车辘辘驶向京城,他纵马在侧,心里琢磨的是沈蔻的事——

    彭王和谢峤都已盯上了沈蔻,往后必定还会生是非,于公于私,都该让沈蔻搬过来住了。

    只不知她心里……

    江彻瞥向身侧,暗夜里马车辘辘而行,摇得锦帘轻晃。他伸手挑开一角,就见车厢里光线昏暗,沈蔻闭了眼睛靠在角落里,抱着只软枕睡得正熟,姿态安静而乖巧。

    他勾了勾唇,没再打搅。

    直到马车进城入巷,稳稳停在沈家门前。

    沈蔻睡了一路,神清气爽,在巷口时就已理好裙角,这会儿屈身出去,只觉夜色如墨。车夫已帮她摆好了踩凳,沈蔻坐在车辕,将左脚踩在凳上,正准备扶着车辕往下跳,斜刺里忽然伸过来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夜风有点凉,隔着衣袖,他的掌心温热。

    沈蔻微愕,看到江彻倾身靠近。

    下一瞬,他毫无预兆地伸臂将她抱起,稳稳放在地上。而后轻抚衣上压出的稍许褶皱,命杨固去扣门,脸上神情冷硬如旧,没再多瞧她一眼。

    沈蔻默默拿起了拐杖。

    他这是抱顺手了,还是嫌弃她磨磨蹭蹭的,看不过眼搭把手?

    门扇笃笃敲响,钟氏应门出来,瞧见江彻和众侍卫围在窄巷门前,心里微惊。再一瞧女儿拄着的拐杖,连行礼都顾不得了,忙过去搀住她,道:“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突然回来,伤到脚了吗?”

    “只是崴了下,没事的。”沈蔻低声道。

    钟氏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朝江彻恭敬施礼,“多谢王爷送小女回来。”

    “随手而为,夫人客气。”

    沈蔻亦适时道:“王爷说还有件事要叮嘱,咱们进屋坐着说吧,站在这里怪凉的。”说着话丢了拐杖,靠在钟氏身上单脚一跳一跳地往里蹦,请江彻到厅中喝茶。

    说是客厅,其实是隔出半间屋摆了桌椅。

    钟氏前后也见过江彻两回了,虽说前次他在夜雨中抱走沈蔻的霸道行径令人生气,但这回他送沈蔻回来,毕竟也是好意。因夜深了,不宜再喝茶提神,遂取前日炒好的红枣大麦,稍煮了会儿奉上。

    这东西润肺生津,滋味也挺好喝。

    江彻从前甚少和这种茶,款款坐在圈椅里,自斟自饮地连喝了数杯。

    沈蔻则先跟母亲解释脚伤。

    当着江彻的面,她也没好意思提她被男人抱回去、亲手敷药等细节,只将彭王的恶劣行径说了,又道:“今日原是同谢公子、曾班主他们商量戏本的,王爷说五仙岭出了事,我怕再招来麻烦,便先回来了。而王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