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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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山是寂静无声的,听不到秋虫的细语,结冰的河流失了声。绵远的山在这座少雪的城市里几乎消散了所有颜色,取而代之的是干枯树枝的灰色,在凝着银灰云块的天幕下带着些寒意。 车里放着某首大提琴曲,缓慢而低沉优雅的音色流过耳畔让云宁有些昏昏欲睡,山间公路两旁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失去了兴趣,抱着怀里池靳塞给他的抱枕就快睡着了。 池靳发现云宁最近越来越嗜睡了,刚开始还很好奇的缠着他问他各种问题,没过一会就开始发呆想睡觉了。无奈只好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云宁的脸颊低声说道:“快到了,宝贝只能再睡一会…不然太晚了就会闭门了。” 云宁蹭了蹭脸颊旁的手掌,把池靳递过来的巧克力棒咬在嘴里,揉了揉眼睛说道:“不困了…还有多久才到…” 池靳又捏了捏云宁的鼻尖,转过头迅速地在云宁嘴里的巧克力棒上咬了一口,才看了眼导航说道:“差不多还有十分钟。” “那我们请个香拜一下就回家吧,”云宁乖乖的凑近到到正在开车的池靳,叼着巧克力棒戳了戳池靳的嘴角,嘴里模糊嘟囔道,“晚上吃火锅吧,好久不吃了…” 池靳微微侧脸吃了几口巧克力棒,被舌尖上的甜味和云宁凑上来撒娇一样的动作弄得忍不住笑了笑,嘴上还是严肃的说道:“不行,最近只能吃点清淡的,过几天再吃火锅,听话。” 也知道池靳在这个问题上不会让步了,云宁只好吃掉嘴里的巧克力棒,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时不时还假装不经意委委屈屈地看池靳一眼,池靳注意到了又赶紧转过头。 池靳没了办法,只好又用手捏了捏云宁的耳朵,随口扯了个别的话题,“宝贝信佛吗?怎么突然想去寺庙看看。” “不信的,”云宁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去了注意力,无比认真的摇了摇头回答池靳的问题,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就是觉得…总还是要去看一看才好。” 云宁是不信神佛,但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在常理之外,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只好归功于神佛了。他也不懂那些神佛,去寺庙只想感谢自己重来的这辈子,以及祈求他和池靳能平平安安就好。 明明自己不信佛,却还要求佛保一个平安…云宁想到这里就又忍不住侧头去看池靳,看着池靳在两个人独处时露出的和平时不一样的散漫,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只要这个人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因为我吗?”池靳低声笑了笑,问到。 云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凑到池靳耳旁亲了几下,轻声说了句“就是为了你呀。”为了让你平平安安,为了让我们一直在一起。 佛曰爱不可说,恨不可说,可他偏想告诉池靳他所有的爱,甚至觉得这样也无法表达完所有的感情,愿意把爱挂在嘴边,愿意把爱恨嗔怒全说给池靳听。世人常迷,处处贪着——他当不来圣人也求不来佛。 他贪着池靳,贪恋这一整个人。 池靳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侧过头就把云宁按在座椅上狠狠亲了一通。车里的大提琴曲还没关,在这种温柔的曲调下池靳的吻却激烈太多,亲的云宁感觉嘴唇都发烫了才放开。 “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亲?”池靳喉结滑动一下,哑声问道。两个人距离近得云宁都能感受池靳温热的鼻息,压低的声音磨得他腿都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池靳这么亲。 云宁眯着眼睛又凑了上去,脸色被车里暖气熏得酡红,双臂环到池靳脖颈上,“再亲亲…” 闻言又细细地把云宁的唇亲了一遍,池靳才满意地放开了云宁,用手指抹掉云宁眼角被亲出来的眼泪,压住声音里的笑意说道:“只许这一次,不准再闹了,下车再亲宝贝。” 也知道再亲下去两个人今天下午也不用去什么寺庙了,云宁又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坐在副驾驶上听话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其实心里一直偷偷想着池靳刚刚是怎么亲他的。 池靳亲他的时候总会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一捏,还会用舌头顶一顶他的舌尖让他微微窒息一瞬,仔仔细细舔舐遍每一个角落,再故意搅弄发出色情的水声。亲完之后会吻掉他嘴角来不及咽下而溢出的津液,最后再轻轻吞咽一下,温柔地眯着眼睛看他。 云宁就这样乱走神想得自己都快起反应了,完全没注意到车已经停了,又是池靳打开车门云宁才反应过来,脸皮薄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被池靳牵下了车。 来的寺庙是池靳特地找朋友介绍的,本就地方偏僻少有游客,商业化程度低,又是旅游淡季,公路上都少有来往车辆。寺庙位于半山腰处,车沿着山间公路走上许久后,还要再走一小段石阶才能到。 池靳把云宁的双肩包背到自己身后,牵着云宁的手走到石阶前示意云宁走在前面,“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宝贝渴了的话我带了水,也有橘子糖。” 云宁点了点头,扶着石护栏慢慢地走在池靳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池靳,再转过头去。池靳看着云宁的动作只好笑了笑,伸手握了握云宁的手。其实石阶不陡,间隔也很大,只是池靳比较习惯走在云宁身后而已。 等云宁又一次悄悄回头的时候,池靳跨了一步走上去亲了亲云宁的唇,柔下声音说道:“听话,我一直在后面。” 虽然发现自己似乎被池靳误会成没有安全感了,但云宁的目的还是达成了——在车上的时候池靳说下车了会亲他的,他都厚着脸皮回头好几次了,池靳才亲他,刚刚差点就要想装作没站稳脚跌到池靳怀里了。 石阶梯不长,修在山间野路上,两个人慢慢的走了一会就走到了头。肃穆庄严的寺庙矗立在层林深处,朱红色的法墙阻拦住了视线,只露出些金色的塔尖,正对着石阶的是三门,苍劲的松柏菩提虚掩着,堂门正上方的黑匾上用金粉写着遒劲有力的“寒隐寺”三字。 “宝贝,到了。”池靳走到云宁背后整理了下云宁的围巾,牵着云宁走上台基,侧到耳边说道,“宝贝想拜什么佛来着?” 云宁嚼碎嘴里的橘子硬糖,完全没有思考池靳问的问题,到是认真考虑了一下现在自己再要一块糖池靳板起脸跟他说“今天不许再吃糖”的几率是多大。结果思考再三后手还是又悄悄到了池靳风衣口袋里掏了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才说到:“不知道…都行。” 池靳听到云宁显然是敷衍的回答,也发现了云宁偷偷拿糖的手。但明显控制糖量比拜佛这件事更为重要,于是果然板起了脸装成严厉的样子说道:“上次我说的都忘了?一天只能吃半盒,宝贝算算现在已经吃多少了?” 只是云宁不是按照一盒糖多少来算自己能吃多少块糖的,他是按照池靳警告时的语气来判断的——比如这次池靳的语气,表示他还能再吃两块,再吃就要受罚了。 云宁想了想,突然把嘴里的硬糖咬成了两半,拽了拽池靳的手让池靳弯下腰,抬起头把嘴里的一半糖塞到了池靳嘴里,还很有道理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不能再吃了,分你一半。” 池靳没说话,只是继续牵着云宁的手往山门里走。云宁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池靳嘴角的笑意——那现在可以再多吃四块糖了。 走过三门,在庙宇大殿旁有棵参天古树,低垂的树枝上系着红色的丝带和木牌,风拂过树枝上的木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伴着寺里悠长钟声和僧人诵经声,钟楼庙宇后是层层山林,山间万籁俱寂。 云宁这才注意到寺里游人寥寥,幽寂的寒隐寺仿佛真的是受佛光的笼罩,在神佛的慈悲下受到庇佑般静穆。早在树下等候的僧人走上前带路,踏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木鱼声绕到殿前请了三支香。 池靳跟在云宁身后,远远看着云宁认真的听着香灯师说着拜佛的流程,还时不时点点头的样子,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样的云宁也甚是可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觉得这人做什么都是可爱的,说什么都是招人喜欢的。 目光温柔又痴缠,像是有了实质般绕在眼中人的身上,一点点收紧缠紧,热烈得让人难以忽视。 见此僧人长叹一声,半阖着眼睑转动着手里的念珠,语气既是悲悯又是劝诫,低声叹道:“缘浓缘淡皆早有安排,施主不必强求。”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缘淡呢?”池靳听到这声叹息神色如常也没动怒,随意回答到。他一贯是无神论者,自然对僧人的话不放在心上,目光依旧紧紧锁在云宁身上,顿了一下也低声笑道,“不过以前也许确实是缘淡。” 闻言僧人闭上无声叹了叹气,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转动着念珠,嘴里默诵着佛经。 云宁已经请完香举着三支香走过来了,虽然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的样子,但是在池靳眼里这小孩就是一蹦一跳走过来的,估计心里乐得都要开出小花了,眼睛更是往外闪星星。 请个香也这么有意思吗?池靳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揉了揉这走到自己面前摇尾巴的小孩的头,“想好要许什么愿了吗?” 云宁开心地点了点头,似乎是碍于还在外人面前不好撒娇,又走近了些小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想好了,想了三个愿望,还要还愿。” 到底是还什么愿云宁眨眨眼睛没说,又很有道理似地说了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完了还要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池靳笑了起来,戳了戳云宁塞着糖有些微微鼓出来的脸颊,又忍不住用舌尖顶了顶自己嘴里云宁刚刚分给他的那半糖,心里软软的甜甜的——他和云宁真的缘淡吗?也许以前是的,但在他看来现在到是浓得很。 “那是不是愿望也是关于我的?”池靳又凑近了些云宁低声问道,语气带着暗示意味,存了心想听云宁说一些腻人的话。 云宁认真想了想——这个应该不算是把愿望说出来,于是点了点头,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是关于我们的。” 虽然这句话确实也不是很暧昧,但一直非常吃云宁这一套的池靳立刻就被这句话弄得就差把人抱起来亲了,深深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以后被情话戏弄得脸红的人就要变成他了。心里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诡异错觉,被甜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克制住自己现在想亲人的想法,揉揉云宁的脸颊,才算放过小孩——现在亲了云宁估计会羞得都不好意拜佛了,还是回家再算这笔账。 至于这句“是关于我们的”,池靳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云宁会许什么愿望了——是许愿他们要一直在一起吧。无比直白的愿望,算不上太浪漫的情话,甚至似乎是每对情侣都会说的话,但一旦想到这是云宁心里的愿望,这句话立马变得令他心跳加速起来。 况且这种愿望倒不如向他说,神佛也许不能保佑这个愿望成真,但是他一定不会让云宁愿望落空——无论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愿望,还是其他的愿望。 云宁已经走在前面跟着僧人从宝殿侧门走了进去,池靳在云宁身后看着云宁举着香走进殿中,在侧门前停住脚步,保证云宁始终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才把从风衣里拿出烟盒抽出来支烟,向大殿前的僧人扬了扬手里的烟,看到僧人点头默许后点燃了,夹在手里吸了一口。 薄荷爆珠的味道冲进鼻腔让池靳清醒了不少,这几天烟瘾犯得厉害,不碰烟就跟少了点什么一样 ,云宁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敢吸烟怕熏到云宁,只有上班的时间还能抽几支,这么多年第一次一盒烟能在衣服里放三天。 他失眠多少年,烟瘾就跟着他多少年,多的时候一天两盒烟都是正常的。尤其是前些年失眠得厉害,凌晨的时候神经衰弱又弄得他暴躁得不行,烟就几乎没断过,实在撑不下去了不是用酒精就是吃安眠药逼自己睡觉。那时候哪有云宁能抱着睡觉,喝点酒能睡着了就算好的。 池靳看着手里点燃的烟,头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烟瘾是不是真该戒一戒了。就连他都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云宁又是医生,知道他抽烟抽这么狠不得跟他闹吗。以前没人管着他,他也不在意,现在云宁不喜欢他抽烟,他也该戒掉了。 “借个火?”一支手臂搭在池靳肩膀上。 把打火机递过去,池靳拍开那条手臂,看着手里的烟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云宁——云宁送他上班的时候还总要嘱咐他少抽烟,他还趁着上班的空闲时间多抽了几支——这烟估计真得戒了。 “池哥,那个就是你家小妖精?怪不得天天下班就不见人的,原来是家里有一个。” 身边不缺人的池总喜欢一刚毕业的大学生,知道这事的人很少,但真要再说知道池总还把人给抢回来了的,估计除了廖易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了。 发现池靳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廖易程点着烟就把打火机丢给池靳,看着云宁的背影一副装成惊奇的样子,“这么嫩,池哥猥亵未成年可犯法啊。” 云宁穿着洗水蓝牛仔裤和灰白色的羽绒服,带着兔毛领的羽绒服宽大得遮到大腿,九分长的牛仔裤露出池靳特地挑的一双条纹图案的袜子,围着条暖橙色的羊毛粗呢围巾,看起来整个人都嫩的不行。 “没大没小的,什么未成年,你嫂子跟我青梅竹马。”池靳抬眼也看了看云宁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是把云宁打扮的太招人喜欢了。吸了口烟,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了上去,嘴里又低声说道,“小声点,别让你嫂子听着。” 云宁要是听着别人说他小妖精可麻烦了,又得不好意思让他亲了。 廖易程被踹了一脚也不敢再闹腾了,站在那里嘴上还不服气地嘟囔了句“你都快三十了跟谁青梅竹马”,结果被池靳一个眼刀威胁得又赶紧改口:“池哥你可得忍忍自己脾气,别再把嫂子吓跑了。” 池靳也知道自己脾气差,但在云宁面前这点脾气是一点也不剩了,云宁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云宁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但这些哪能跟廖易程说,说了总显得他有那么点妻管严的意思,于是只是应了一声。 两个人在侧门站了一会,廖易程把抽了半截的烟捻灭丢进垃圾桶,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眯着眼睛低声说道:“你那个弟弟从国外回来了,故意瞒着人回国的。” 池靳目光依旧跟在云宁身上,听到廖易程的话也不意外,点了点头示意廖易程继续说下去。 看这反应,廖易程就知道池靳是早把人算计上了,耸了耸肩把外套拉链拉好,说道:“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来打个招呼,老爷子最近非让我在这寺里修身养性。” 廖易程刚摆摆手准备走的时候,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过头笑的特欠,“对了池哥,记得有空带嫂子出来吃个饭认识认识,省的那帮孙子天天问我小嫂子长什么样……”说完就赶紧跑开了,生怕池靳再踹他一脚。 估算着哪天把人带出去,池靳看着云宁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烟。池睿回国这事算在他意料之中,池家这么大块蛋糕,谁都想分上一块,他也不信池睿不想。况且就算不回国就凭云宁一句讨厌他,他也得把池睿按死。 吐出的烟模糊了视线,云宁的背影在烟里时隐时现,仿佛距离他很远。池靳眯起眼睛试图在雾里看清云宁,看到小孩已经点着香正回头在找他,像是有点紧张的样子,让他又心软了——真舍不得让别人看到。 池靳轻轻吹散弥漫着的烟,光线刺破烟雾,云宁的背影在视线里清晰起来。云宁找了一圈转过头也看到了池靳,放下心来,对着池靳笑了笑,眨眨眼睛似乎在让他过去。 距离有些远,池靳看不清云宁眼睛里笑起来时漂亮的光,但也能猜到——是一种澄澈的光,像琥珀一般的浅色虹膜在光下泛着的温柔的碎光,偏在他眼里带着点蛊惑意味——或许用蛊惑两个字不适合这么干净的眼睛,但确实对他太过有诱惑力。 于是只是云宁眨了几下眼睛,池靳就立刻像被那个笑诱惑了,捻灭手里的烟,走到云宁身边低声笑了笑,说道:“去吧,我在后面看着你。” 云宁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举着香走到佛前。 大殿里镀金的佛像庄严的面容似乎永远在宽容着世人,佛香带着某种檀香味在大殿里浮动,云宁踩着地上落下的光斑,仿佛真的如同在婆娑世界向神佛许下愿望,一步步走到佛的面前。 池靳看着云宁垂下的眼睫和虔诚的目光,觉得云宁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尖上一般,踩得无比准确,每一步都踩到他柔软的部分,逼得他放轻呼吸,不忍心打扰。 云宁在佛像前停步,神佛慈悲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一切伪装看到人的心底——幸好他心底一片赤诚亮洁——至少现在在他只想着池靳的时候是这样的,让他能够坦然接受佛的审视。 低头凝视手中的三支香,云宁闭上眼睛稍稍呼出口气——就算原本并不信佛在这时也难免紧张起来,紧张他是否足够虔诚。 悄悄转过头,看见池靳正注视着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云宁才重新放下心——人的愿望千千万万,他的愿望也不过是这千千万万中再普通不过的愿望,佛会不会保佑愿望的实现不一定,至少他也不会全部依托于佛去实现。 云宁走到香炉前,用左手将第一支香小心翼翼地插在中间,排开心里不必要的杂念,低下头在心里默念出自己第一个愿望。 “一愿池靳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什么病都好起来,以后再也不要失眠了。” 他也要认真监督池靳好好吃药,注意池靳的情绪变化,要让池靳少抽一些烟,酒也要少喝,更不要熬夜,作息时间要规律,以及每天晚上都要和池靳一起睡觉。 第二支香插在右边。 “二愿池靳事业顺利,不用非常成功,只要不让有让他太烦心的事情,也不要那么忙,能多陪陪我。” 在工作上帮不到池靳也不要给他添麻烦,空闲的时候也可以去公司帮池靳做一些小事,晚上池靳应酬就给他留一份醒酒汤,再留一些宵夜,在客厅等他回家,给他回家后第一个吻。 第三支香插在左边。 “三愿我和池靳一直在一起,我们要一直爱彼此,一直一直。” 假如爱可以做些什么来延长保质期,那么他会在每天早晨醒来时,阳光第一秒触碰到池靳时,告诉自己他爱着池靳。他会在夜晚来临时晚餐的餐桌上,月光第一秒照在地板上时,告诉自己他爱着池靳。由此以往,他会一直爱着池靳。 云宁后退半步,双手合十,在佛面前弯下腰,诚心许愿。最后转过身对上池靳的目光,笑的眼睛弯成小月牙,轻轻开口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池靳柔下目光,轻声重复出云宁的口型。 “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