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中(百合)
书迷正在阅读:旭煜砚池、落入囚笼的少年、【快穿】成为白月光攻略、边谈恋爱边吃肉、坠下神坛、合欢蛊的108种解毒姿势(N-P总受)、暴君(总/攻)、早死早超生、不可臣服(强制,生子,双王,强强)、【掌中之物】(总攻)光
杨清嫁进周家快一年,钟饶这里终于收了心思不再闹腾了,孟天妻却又病了。 据说是周家的生意出了纰漏,一大批货物受损,本钱都打了水漂。孟从光觉得自己责任深重,便一病不起。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原本健康的身体一下子消瘦了下去。族长的天妻告诉杨清,周家家大业大,这笔银子本承受得起;况且经营总是有盈有亏,众人并未苛责她,她却自己钻了牛角尖了。杨清日夜在她房里照顾,却没法宽慰孟从光分毫。孟从光的父母姐妹也都来探望过,急得直掉泪。孟从光愧对父母,病情反而更加严重了。于是杨清只好一边让她静养,一边自己继续替她寻郎中。问到孟家的老人,想起她有一位青梅做了郎中 过了几日,孟家的仆役带着个娇俏的女子来,说这人就是孟天贤儿时的女伴,医术十分了得。杨清忙迎她进去。 “夫人,我名叫吴小扇,继承家里的医馆已有数年,看过的病人不下千百之数,也许可以为孟姐姐治疗。只是今日才从南方云游回来,刚听说孟姐姐病了,便急急赶来了。”那女子柔声道。 “若是能治好天妻,吴大夫便是周家的恩人!”杨清拱手。 吴小扇进了孟从光的卧房,看见偌大的房间里不点一盏灯,四处都隔着纱帘。床榻上的寝具乱糟糟的堆在一起,里头露出一张憔悴的小脸。孟从光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缩在被子里几乎找不着人在哪儿。 “孟姐姐!”吴小扇见此情形也大惊失色,“我是小扇啊!你……你怎么会这样……”孟从光从小便端庄持重,就是儿时发热到昏沉的时候也会叫侍女把自己的头梳好,衣服也不许现一丝褶皱。如今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只裹着一件皱巴巴的棉寝衣,年纪轻轻的却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小扇……是你呀。咱们已有十年未见了?”孟从光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还能坐起来吗?” 孟从光迟疑了一下,试着抬起身体,却又倒了回去,脸上是极羞惭的神色。 “夫人,我想和天妻单独聊一聊。”吴小扇道,脸上是不作伪的忧色。 吴小扇摩挲着孟从光的手,轻轻安抚她。 “孟姐姐,我从六岁便与你分别,直到继承了我爹的医馆才从乡下过来。后来听说你做了天贤的魁首,我家里人都为你高兴极了,我爹还因此训了我一顿呢。”吴小扇含笑道。 孟从光嘴角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你是名医世家,能治病救人的。我不过是读了些死书,远远比不上妹妹的。” “说起来,周家来请姐姐那日,我还在外头看了呢。” “你来了?”孟从光有些惊喜,“那你怎么不进来陪我坐坐?” 吴小扇低下头说,“姐姐已经做了人家的天妻,地位非凡,我怎好再来打扰。” “小扇,我虽住在这偌大的后院里,但是旁人都客客气气的,遇到我便绕开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孟从光有些哽咽。 “姐姐,你别伤心。他们不是厌恶你,而是太尊敬了。你是天贤魁首,地位无两的。他们不过是小院里住了一辈子的妾妇,不知如何与贵人相处也是常事。”吴小扇替她拢了拢被子,又问:“周岷他们呢?有没有对你不好?” “周岷和族长天妻去南方收果子去了。那帮留下的周家男子,有许多人识不得几个字,成天只会叫嚷。他们说我是天贤,比他们能干,事情都交由我做。细细碎碎什么都有,弄得我头疼……” “姐姐!您就是脾气太好,才让他们欺负了去……若是让外人都知道了,周家的名声可都全完了。你再同我说说吧,说出来便好了……” 孟从光便絮絮叨叨地同她说了半日,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吴小扇听着,心里已有了决断。 杨清给吴小扇倒茶。 “吴大夫请坐,天妻的病……” “夫人,我已明白了。孟天妻这病不是外感疾病,而是心病。她新来周家住下,各处都觉得陌生,天妻工作又繁重,自然心情紧张而生病。”吴小扇缓缓道,“夫人,烦请你让院里的侍女都来同我说说,孟天妻平时都是怎么过的?” 杨清点了点头,让娇儿去叫院里的侍女来。不一会儿便来了三十多人,把屋子都占满了。她们都是平日里服侍孟天妻的。 “孟天妻没有爱吃的菜,她所有菜都只吃一筷子,她说这是节制的美德。”厨娘先说道,服侍孟天妻用饭的小丫头们听了也点头称是。 “天妻梳头的时候,一根发丝都不能乱。” “她也不爱挑衣服,我们给什么她就穿什么,不像其他人。” “有一回天妻被路边的荆棘刺破了脚,袜子都被血浸湿了,她竟生生忍了一天,晚上回后院时才叫我给她擦药。那时都肿得好大了,用了洋人的绿药膏才好。” “天妻每天卯时去前院,酉时才回。每次都要我们给她按摩,身上痛得不行还要接着读账本。” “天妻看书都是坐着,从来不用垫子,也不躺。” “天妻喝的茶特别浓,苦得没法闻。” 小丫头们七嘴八舌的,听得杨清一身冷汗。 “吴大夫,这这,天妻可从未同我说过!” “夫人,小扇知您一心为了天妻着想,但是天妻她素来持重,做了天贤之后更是不敢松懈,一直以楷模来要求自己。我没想到,她对自己竟严苛到如此地步……”吴小扇拉着杨清的手说。 “吴大夫,那这可怎么是好啊!”杨清六神无主。 吴小扇遣退了下人,道:“夫人,我有一法可以试上一试。” “什么法子?若是需要什么稀有药材,尽可以提,我让周家人去寻。” 吴小扇摇了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孟姐姐身为天贤魁首,平时太过拘束自己导致心情郁结,从而生病。我需得引导她表达出自己的所想所欲,从而把那股郁结之气散出。” “大夫说的是。那……我还需准备些什么?” “夫人需常常与天妻闲聊,让她心情舒畅,尽量引她说出内心想法。比如想吃点什么,想看点什么。而小扇则会三日一次与她诊脉,引她认识到常人最易达到的欲求——即情欲,助她散去郁结之气。天贤的上说,女贤终生不可与男子同房,她却不知此事不需男人也能成。不过天妻行这事不能让旁人知晓,不可大张旗鼓而需要留一个单独的屋子。还需夫人暗中协助才能成。”说完便开了一个补气安神的方子。 “这……”杨清有些迟疑。“会不会影响到天妻的名声?” 吴小扇凑近杨清耳边道,“……你不知道,这城里的天妻,几乎各个都养了私房郎中。有如妇,也有女子。做这事的人,多着呢……” 杨清只一想便觉得孟从光过得太苦,一口答应下来。 吴小扇打开门,朝众人道:“这几日先服药,十日后我来亲自诊疗。需在院里新辟一个蒸房为天妻药蒸,布置需得简单舒适,合天妻的意,我才好为天妻治疗。” 十日后,吴小扇果然来了。不知她和孟天妻在蒸房里做了什么,孟从光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如此诊疗了三回,孟从光气色好了不少。 杨清日日亲自为她煎药,不假他人之手。孟从光如今感激他,和他的关系愈加和睦。 “孟天妻,如今您容光焕发,怕是比之前还要好!”杨清端药给她。 孟从光接过药,眼里泪光闪闪。 “杨清,我还要多谢你。若是没有你请来小扇为我诊治,若是你存了半点不为我好的心思,我这病都好不了。 “我现在不仅仅是天贤,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孟从光注视着吴小扇,眼里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