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时运不济
的音源成绩仅仅在第一天空降的时候进入了榜单前一百名。 第二天开始，各大音源榜单上再也没有见到的名字。不仅如此，的MV和打歌舞台在UVedio上的播放量，竟然还不如邵捷的个人直拍播放高。 至于专辑销量，预售时大部分的都是由邵捷的粉丝撑着。但自MV及现场舞台后，邵捷粉圈内部一些大粉开始煽动粉丝“不要给糊团艹销量”、“专注邵捷个人资源”。几个大粉都是圈内颇有威名的毒唯，诸如此类的言论便让邵捷唯粉集结一心，再也没有给Moonlike的团体活动任何的眼神。 虽然没有明显的数据对比，但Moonlike的所有人都隐隐地有种预感 ——这次回归，怕不是真的要扑了吧。 － 周五的打歌舞台在茼蒿台举办的进行。 先前粉丝都夸DT挑了个好时间回归，因为在这段回归期内，都是一些没什么名气的新人男团女团来打歌。一向被群嘲糊逼男团的Moonlike，在加入了邵捷之后，竟然是这些偶像团体中知名度最高的一个。 只可惜，在如此天时地利下，凭空却杀出了一个因音源逆行而被召回打歌的女solo。挑了个好时间回归、出道以来最有可能拿到一位的机会，却撞上了他人的时来运转，真是时也命也。在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他们曾以为自己可能是不断向上攀爬的英雄，总有一天会触摸到天际，但现实却告诉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衬托别人成功的背景板，是茫茫大海中再平凡不过的一粒水花。他们属于大海，但掀起波涛的海浪，却不属于他们。 谈及，这首歌是姚迢在去年春天发布的一首抒情歌，当时正好是神仙打架的一个月，成绩并不好，只在音源榜单的尾巴上挂了几天，便掉下去了。 但红这件事情真的是玄学。谁又能料想到在一年多后的秋天，因成为一个千万点击搞笑短视频的背景音乐，一下子火便大江南北，短短几天内音源成绩从榜单外火速上升，而后就一直稳定在前几名。 Moonlike的打歌顺位被安排在姚迢的前两位。 前几天的打歌节目中，他们只表演了主打，但今天相对例外，增加了非主打的舞台。邵捷自从showcase的舞台失误之后，便收敛许多。黑粉们的目光不再聚焦在邵捷身上，沈盈的各种小失误便凸显出来，也让他成为好事者们新的狙击对象。 轻快的音乐声渐停，灯光慢慢熄灭下来，他们依次从舞台退下。 沈盈低着头，走在队伍最后面。他舞蹈基础很差，体力和其他队友差距悬殊，每每打歌结束，总是浑身大汗，呼吸也不太平稳。下台的时候，他前边紧挨着宫玉鸣，想着今天跳得不太好的地方。 突然之间，舞台下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尖锐的应援声，含糊不清的，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 “沈盈——沈盈——” 沈盈只觉得那应援声怪吓人的，回过头看去，发现是一个Omega女生。娃娃脸，圆眼，鼻子和嘴巴小小的，有点儿像真人芭比。他心里有些疑惑——他的粉丝并不多，尤其是Omega女生。再者，经常追现场的他的女粉，大部分他都脸熟了，反倒是这个Omega女生，他从未在现场见过，却有一些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他摆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却见那女孩的笑容变得扭曲。她原先是竖着大拇指，如今却摆在胸前，变成了拇指向下的手势。因为坐在最前面，动作又隐蔽，竟然只有沈盈一个人看到了。 沈盈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赶忙转过头去，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考虑到他的心理状况，吴光霖把他的微博私信关了。但他是一个极其在意他人评价的人，尽管他知道很多人讨厌他、骂他，可他仍喜欢去看那些讨厌他的人对他的评论。 事实上，他并没有听吴光霖的话，而是又偷偷摸摸把微博私信打开了。 “你这么废物，不要待在团里拖累其他人啊。” “你去死吧。” “废物，离邵捷远一点啊！” “别整天对着男人发骚了，喜欢发骚去做鸡，不要当偶像了。” …… 他恍然想起，他其实是记得这个Omega女孩的。 在一堆污言秽语的私信中，这个女孩的私信最让他印象深刻。对方的微博头像是邵捷的Q版画像，看起来还挺萌。但他每次点开这个女孩的私信，都是一堆各种解剖动物尸体的图片，再加上一长串、从不重复的脏话。 他翻了好几页才翻到最底下。 断断续续收到了对方半个月左右的私信后，对方更变本加厉地发了一张巫毒娃娃的照片。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血淋淋的，像是用血刻下的诅咒。 那天，他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有他已经去世的母亲、家暴他的父亲、强奸未遂的堂兄、想潜规则他的小公司主管，一起工作过的同事，还有他的队友们……形形色色的人脸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只觉得无数双手向他伸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醒来的时候，他心跳得很快，浑身冒着冷汗。 手机就躺在他的枕头旁边，因为一整晚没充电，此时正朝他发出10％的电量提醒。他拿着手机，只觉得那玩意握在掌心里，很是烫手。 他下意识地打开微博，翻了一圈私信，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头像。他点开对方的微博页面，置顶的是女孩的自拍，笑得很开心，双眼亮闪闪的，其中有张照片，还是在邵捷的地铁应援下的合影。 但这笑容却像梦魇一样，咧开的嘴，似乎要将他生生吞下。 他记得的，对方在他拉黑了她之前，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我会去找你的，你等着我呀。” － “怎么了？” 宫玉鸣出声，将沈盈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没……”沈盈想安慰宫玉鸣自己一切都好，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我……” 宫玉鸣只是板着脸，拉起沈盈的手。 他发现沈盈浑身抖得厉害。 邵捷正准备去休息室，此时望向二人的双眼也透露出几分疑惑。 “你这样也说没事？” 宫玉鸣捏着沈盈的手，有点使劲，对方纤细的手腕被他捏得泛红。而沈盈只是死死咬着牙，脸色惨白，却一言不发。 “怎么了？”已经走远的吴光霖问讯而来，面带忧色问，“你们怎么回事？” 他松了握着沈盈手腕的手，把沈盈推到吴光霖面前，沈盈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吴光霖身上。他冷声dao :“你自己问他。” 沈盈平静了下来，没刚才抖得那么厉害，才站直了身子。他偷偷瞄了宫玉鸣一眼，小步小步地躲到吴光霖身后去了。 宫玉鸣被沈盈这行为弄笑了：“OK，我不凶你，你自己和队长说吧。” 说罢，他便大步走出了后台，回到艺人休息室里。 邵捷靠在沙发上，头微微后仰，帽子压得很低，耳朵里塞着一对蓝牙耳机。耳机泄露了一点音乐声，他粗略一听，只发现是首非常狂躁的Hardcore rap，属于他写歌时不太会尝试的类型。 邵捷察觉他进来，拉开帽檐，半睁着眼看他。 他此时心中怒火还未消，一见邵捷这幅样子，又想起来网络上的各种关于对方的、Moonlike的、沈盈的、还有他自己的流言，又莫名窝火，板着一张脸，坐在了离邵捷很远的位置上。 “他们怎么样了？”邵捷摘下了半边耳机，低声问道。 他隐隐约约听见对方耳机里切的下一首歌旋律异常熟悉，但因心里憋着气，并没多想，只是态度不太友好地说：“你先管好自己的粉丝，再来关心队友吧。” 邵捷并未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听见他这话，反倒笑了下，又将耳机塞了回去。 “粉丝？我可管不了她们。” 这话宫玉鸣听来，觉得有些刺耳，却无法反驳对方。 舞台那边传来时断断续续的音乐声，是一个刚出道的新男团在正在表演。他们的出道曲是首激烈的舞曲，并不太好听，反而有点吵闹。 他不自觉开始发呆，也学着邵捷的样子，将Nicky的鸭舌帽盖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