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奴隶
清跟着黑袍走进那个弯弯曲曲的地下通道,那个地下通道完全不掩饰自己掩虫口目的需要,真当清以为自己正在哪个地下违法组织的入口的地盘的时候,他看到黑袍解开了最后一道壁垒,进入了一个类似于温馨小窝的地方。在那里,清看到了自己穿着贵重的哥哥。 这个地方不像什么残忍的违法组织,反而像很有生活品质需要的雌虫装点的小屋。 哥哥的状态也很好,不像是大家描绘的被抛弃的宠物在社会的边缘摸打滚爬的狼狈模样;那张精致的脸上甚至都带着雀跃的表情。不如说,比在饲主手下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快乐了。 “清?”雅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清和雅都已经成年,虽说是兄弟但身高体态几乎没有差距,再加上近乎一模一样程度的血显,使得拥抱在一起的他们看上去相当自然。 雅其实知道弟弟到了这里代表什么。他记得自己的委托,是如果清被抛弃了带回来。如果没有被抛弃,清应该还在饲主那边做宠物的。那里有饲主,有优越的生活条件,还有内。 但清现在在这里…… 就是说不再是饲主的宠物了吧。 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吧。 清这个孩子虽然一直很乖巧,但有时候会为了情义过度反抗饲主的。是那种拿不准宠物和饲主关系的虫。 雅有很多想问的,不过现在只是揉着弟弟的头,把虫塞在自己怀里,眼神请示主人想要一些团圆的时间。 胥寒钰首肯了,夹着腋下的雄虫进了新房间。 “哥哥!”那个虫一走,清就挣扎着从雅的怀里出来,摸着哥哥的身体,看看上面是不是戴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太好了。”清拍完哥哥的全身,最后抚摸着哥哥的脖子说。 雅的脖子上空空如也,确实没有戴上项圈。 太好了。 “怎么了清?”雅温声问着,一边把弟弟牵去了自己房间。 那是一个布置的很温馨的房间,虽然算不上华丽,但很有温度,布帘床单,边缘带着细碎的流苏,还有一个窗户,外面光线正好,看不出来是个地下室里的房间。 窗户? “那个是影像。”雅在泡茶,看到清的视线解释说,“是真实存在的场景,但是是别的地方。” “可是这里的空气……”也是通着外面,和窗外的景色呼应,有花草的气息。 “那是主人的精神力作用,我们在主人的精神域里。”雅说着,往茶杯里倒入了热水。玻璃杯中,花蕾和茶叶慢慢舒展开,切成小丁状的水果干渐渐饱满,在水流下沉浮。 精神……域? 莫名其妙的地方太多,清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了。 他看到了哥哥手上的茶杯,玻璃上的花纹细密精湛,杯中的花果茶叶色泽鲜艳,气味芬芳。哥哥将茶杯捧在手心,闭着眼,微微舒展双肩。 和清想象的不同。 完全不同。 虽然是在地下,是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但这里的阳光,布置,家具,衣着,食物,都不比中心差。 被饲主抛弃的哥哥,失去了雄虫宠爱的宠物,在不知名的星系里过着中心高等虫族的生活。 那个黑袍虫族是谁。 哥哥的主人是什么虫。 “清?”雅张开眼,水蓝色的眼睛看着窗边的弟弟,“试试?” 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林间清澈的湖水。 水族是一种很娇贵的虫种。和其他虫种不同,他们的样貌不但依靠血显的比例,还很大程度上依靠后天的环境。比如当别的虫只要血显度高就可以展露异于常虫的容貌的时候,水族却还需要大量高端的物质堆砌。所以漂亮的水族都是在雄虫身边的,过着着雄虫一样无需劳作享受生活的日子,而在失去那一切之后,很快就会像失去了栽培的鲜花一样枯萎。不再开花,或者少部分会开出零星迷你色彩寡淡的野花。 而雅现在的样子,是被养好的水族的样子。 那娇贵的受不得长期虫工光线的双眼,折射的是阳光下的光芒。 清坐到雅的对面,身前是泡的芬芳的茶,花蕾将热水染得嫣红,绚烂的像是内的房间才有的东西。 内…… 清抬头,发现哥哥正认真的看着他。 雅笑起来:“清看上去没有在外面流离多久……太好了。” 哥哥笑得很温柔。 清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 真的好吗。 “啊那个,”雅的口气似乎有些欣喜,“是主人给你戴的吗。” “哥哥。” 一直以来都乖乖呆在哥哥身后的清放下了水杯,严肃而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主人是什么。” 清严肃的,像是看到了哥哥被坏虫拐跑还替那虫数钱:“哥哥为什么要叫他主人?” 雅看着他,似乎没想到弟弟会这么问。 没发现吗? 是,其实在来到地下室之前他也没有发现。 嗯……很难表述啊,胥寒钰是雄虫什么的,自己被雄虫接受了什么的。 因为这是用言语传递不过去的事情。 “清觉得是什么呢?” 胥寒钰那里,他按照对待刚刚捕获的野生奴隶素体的规格把虫铐上锁链,才等那个雄虫慢慢转醒。 坎贝尔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墙壁都是金属的黑色,直白的冷硬。 他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下的床也是那么的硬,简直是躺在地上一样。不,地上又地毯,这个连地毯都没有,应该说简直是躺在大街上一样。 他皱起眉,满脸不耐地坐起来。身上有些痛,还有…… 坎贝尔动了动手,确定那个声音确实是他身上传来的。 “哗啦哗啦” 锁链…… 胥寒钰看着对方不解的样子。 这里和这个雄虫并不相配。黑暗石硬的房间里,那个雄虫看上去柔软可爱。坎贝尔身型娇小,一头粉色的短发蓬松,连纤长的睫毛都是浓密的粉色,配合他此时的表情看上去还是个孩子,漂亮的,纯净的孩子。 说起来他是这么和巴特威尔结怨的来着? 在雌虫的追求约会上,插入两虫之间,问雌虫是他坎贝尔可爱还是坐在雌虫面前的约会对象可爱。 听起来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其实坎贝尔已经成年很多年了,也就是说作为成年雄虫这样插入别的虫族的约会并且进行不合时宜的比较的事也持续很多年了。 所以清才说坎贝尔的行踪很好确定——游走在中心各个约会场所。 坎贝尔自己在那边捣鼓了很久,才看到站在角落的胥寒钰。 没发现的时候这个虫会完全融在背景里,黑乎乎的,确实不打眼。但当坎贝尔要说什么的时候,直觉压住了他所有骄傲的言辞——他不该对这个虫说什么无礼的词汇。 他缓缓地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经历了什么。 像往日一样去餐厅休息,看看那些约会的虫,去看看雌虫们怎么看他的……然后被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虫族压到了墙角…… 是挟持。 他被挟持了。 但当时他还可以强硬的反抗,现在却说不出话来。 雄虫磁场。 一种无形的,但谁都感觉的到的东西。 雄虫是最高贵的,没有虫给雄虫分三六九等,但雄虫之间显然也是有等级的。天然形成的等级,甚至不需要考核查评,大家都会知道谁优谁劣,雄虫之间没有那层雌虫本能于是更加明显。 而现在坎贝尔感觉到的,是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来自高等雄虫的压迫。 坎贝尔从未感觉到这么鲜明的压制感,他虽然算不上雄虫中能力数一数二的,但也是在中心相当优异的那一批,所以他招摇又任性,大多数雄虫还会对他包容。 这不是雄虫的感觉,因为没有雄虫会带给他这种感觉。 那这是谁? 这个奇怪的磁场又是什么? 胥寒钰等了很久,眼前的雄虫都没有说话。 他还以为坎贝尔会傲慢的质问以及说出许多命令的言语。 原人类活动了下,动作有些随意:“初次见面坎贝尔,我是这里的主人。我的名字你以后会知道的,如果你达标的话。” 达标? 坎贝尔看着眼前的虫族,不出声。 还真是谨慎啊,居然真的不开口。 被这样的长相的虫注视着感觉像是被小孩注视着……胥寒钰不得不开着奴隶面板看着板上的“35”安慰自己不是对小男孩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来这里的原因我就不介绍了。我直接和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久违的使用了精神力实体化,凭空出现的椅子承载住胥寒钰的体重:“我是这里的主人。而你是这里的奴隶。你没有任何权利,然后乖一点,不要让我用鞭子教你什么叫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