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科波菲尔的埋伏包围/被雄虫们簇拥的X/赌注
斯恩一言难尽地看着科波菲尔:“你觉得可能吗?” 雄雌变性和虫造雄虫,这是个达成几率为零的课题。 它的成功率为零到什么地步? 到如果成功,虫族早为它完成了社会大变革。 世界会为它的成功准备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体系迎接。 “那你觉得是哪里不可能呢,”科波菲尔笑着,“或者说,除了这个你觉得不可能的情况,还有什么可以解释X的出现?” “斯恩,你知道X的过去吗?” “他是何时何地出生的雄虫,第几界进入的雄雌学院,进入雄虫学院后选择的家虫是谁,学院里成绩如何,擅长的方向是什么,交好不交好的同学历史,挑选的近侍近卫,毕业后受到的分配和追求……这些,你知道吗?” 白发的医虫看着科波菲尔,没有说话。 科波菲尔的提问指的是一个雄虫正常成长和发展经历的路程。 一个生命,尤其是雄虫这样备受瞩目的生命,怎么会无声无息,过往无痕。 但X的这些过往确实是无痕的。 从系统录入的资料到活生生的熟虫。 “那不是好事吗?”曼德尔把怀里的雌虫放下,“虫造雄虫。” 他看了看X,黑发的雄虫使用的是虫族里最低调——和招摇、雄虫的喜好无关——的容貌。但X的气质盖过了所有的不足,黑发雄虫身上弥漫着实实在在的吸引力,无关乎那些表面的东西。 X刚刚和埃克斯塔的交配甚至中坐实了“特殊吸引体”的身份。 “虫造雄虫成功,这可是大好事啊。不管会不会都能像X这样成为特殊吸引,我们都可以从繁衍任务里解放出来了……别看我,我虽然性厌恶的不明显,但不代表我不被那繁衍任务骚扰。就算是我也觉得那个任务还有指标烦透了。”曼德尔说着皱起眉。他和那些性厌恶的雄虫不一样,他的血液里保留着雄虫的侵略性和占有欲,但他依旧讨厌那些划好的标准要求。 那是逼迫,毋庸置疑。 但在虫族面临明显的绝种危机前,雄虫们也都忍受了这种逼迫,这种不得不。 如果这种必须的事情可以让虫造虫或者变性的雌虫去完成,对雄虫们来说绝对是好事。 “是啊。”科波菲尔把自己浅色的眼睛看向X的方向。 虚脱的埃克斯塔还在吸吮着雄虫的阴茎,胥寒钰把埃克斯塔抱下来,叫来埃克斯塔的近侍帮忙处理后续,抽空回答科波菲尔:“X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药剂师……我的存在也并不是研究的成果。恐怕并不能带给虫族如此跨时代的改变。” “普普通通。”科波菲尔一边嗤笑一边走近了,“那普普通通的X为什么要用假名?普普通通的X为什么要东躲西藏?” 雄虫的眼神缠绕在X身上,在空气中描绘出了一个黑色的长袍,然后他突然后退,和X隔了三步远,说:“不过那些事情我也不懂,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吧。” 斯恩忽然感觉到不对,忽地绕房间一圈窥视,然后把视线放到了窗外。 进入夜晚的房外,站满了黑衣的战虫——谁安排的虫把这里包围了。 科波菲尔笑着,后退到了角落里。 埃克斯塔也意识到了情况,抬起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看着窗外皱眉。虫族不会打扰雄虫聚会,所以他们不会冲进来,但看样子是准备等在外面带走X了。 那个科波菲尔,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埃克斯塔有劝X放下伪装的,有说虫族的惩罚不痛不痒,但看X被逼成这样肯定不是埃克斯塔愿意看到的。他拽着X的衣领,小声说:“我带你从暗门出去。” X要公开身份也应该堂堂正正地公开,顺理成章地表露,而不该是被科波菲尔叫来的“专业虫员”剖析检查出来。 “没事。”X不是很在意的说。 科波菲尔叫来的这些所谓的专业虫员,里面不少还是X的旧识。 只看到X黑色的双眼往虫群里的科波菲尔看去,像是领地的所有者看着一只爬过的蚂蚁。 因为X过于冷静,埃克斯塔和曼德尔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最后X也就翩翩然带着自己的雌虫出去。甚至路上还和好几个雄虫达成了友好关系,态度之自然,氛围之友好,让科波菲尔叫来的虫硬是没认出来,还是科波菲尔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他们才过来。 处理这些事情的自然也是雌虫,身着硬质黑衣的战虫身姿挺拔,对待X的态度却拘谨慎重,带头的战雌看了眼不知不觉围在X身边一大堆的雄虫们,艰涩地请X去研究所里坐坐。 和X聊得正欢的雄虫先不高兴了:“研究所?大半夜的谁给他们的里子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请X过去坐坐的?!” 也有雄虫眼神在他们一群战雌上转了一圈,看似平淡地说:“仗势很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压嫌犯呢。” “瞧你说的,犯了什么罪会被这么压,又不是雌虫。”立马有绕在X身边的雄虫接了话,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像尖刺一样地对着站在X面前的战虫们刺去。 雄虫们的维护姿态尽显,别说请X过去了,他们的眼神明晃晃写着马洛里这群雌虫跪在X脚下的资格都没有。 马洛里也很无奈,他被科波菲尔请来,是听说了虫造雄虫或者变性雄虫的事情。事关重大不可不管,但他心里也知道那种事不太可能,也不会这么和面前这些拥护姿态明显的雄虫说。 只是,科波菲尔说出的资料问题也是实实在在的——这位被拥护着的雄虫查无此雄。 一个不被记录的雄虫,也是实打实的大事,他们这趟还是要来。 科波菲尔说过,X行踪不定。系统的资料也这么显示。不是他们不懂规矩大晚上请虫,是真的现在不请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请到。 X来的无处可寻,他走的也可能那么无影无踪。 胥寒钰则把眼神放到了科波菲尔的方向。在众虫出门这种极度聚集的情况下他还是一眼抓到了科波菲尔的位置:“好啊,科波菲尔这么在意我的情况,不如把他也带上吧。” “X!”胥寒钰身边的雄虫不赞同地叫到,“他们配吗!?管他什么猜想,有你休息玩乐重要???” 胥寒钰只是含蓄地笑了一下:“去看看吧,免得科波菲尔一直不相信。” “怎么能叫不相信呢,”科波菲尔走出来,“X的话我可相信了,我只是担心X这边出了什么差错。” 科波菲尔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流转不属于黑夜的颜色,扫过围绕在X身边的雄虫。 “X这样有魅力的雄虫如此默默无名……不是一件极其不合理的事情吗?不说成年期的事情,雄虫学院里毫无痕迹代表着什么?听起来好像有不被系统所知的雄虫流落在外。这样的情况无法解释,我很担心啊。”科波菲尔的眼睛扫过X的腕部,那里的终端是最基础的型号。 很基础,那是工虫阶级的终端,有资格在中心常驻的雌虫都少有带这种型号的,何况是金贵的雄虫。 X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的很期待虫造雄虫和雌虫变性雄虫技术的成功。” 这是科波菲尔叫来马洛里他们的理由,但在这里却没有说了。 很显然,是因为科波菲尔看到了X的影响力。 这绝对是特殊吸引体,被雄虫们围绕着,簇拥着,袒护着的情况表面。 过于优秀的模样大大降低了是虫工存在的可能;因为如果虫工已经能造出这样的存在了,那么现在的雄虫岂不是都成了能被影响掌控的生命。 ——特殊吸引体的意义是难以概括的。 雄虫是雌虫的生命中心。 而雄虫难以抵挡特殊吸引体的魅力,在这种存在的面前雄虫就仿佛是想要为雄虫献上一切的雌虫。 胥寒钰对此却没有特别的感受。 这是【魅力】和【吸引力】而已。他前世就拥有的标签,甚至手下的很多助手和奴隶也会拥有。 像虫族这样多年没有出现过一个吸引体的种族大概很难理解一个调教师手下有一打拥有这种表情的助手是什么感觉。 胥寒钰在说完就穿过战雌的包围线踏上了那股等待他的飞艇。 他姿态太随意,闲闲一望压住了周围雄虫的愤慨,走上飞艇的姿势像是步入自家雌虫迎接的飞艇。 哦对了,还特别拉来了一个科波菲尔。 飞艇上,几个战雌感到了雄虫间的争锋远远站着恨不得贴在墙上。 胥寒钰自顾自给自己倒着茶:“这可不是表现喜欢的合理方式。” 说完视线从茶壶转到身侧的斯恩,再转上科波菲尔。 科波菲尔一无所觉地在调教师面前暴露了内心的神色。 不过也没关系,调教师很早就看了出来。 X没有给科波菲尔倒茶,不符合他药剂师身份的谨小慎微,像宫殿的主人自己享用茶点一样拿起茶杯,茗了一口,嘴角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碰撞……总是伴随着赌注的。” “赌徒总是不经意压下了筹码。” “庄家会尽责地挪移赌注,从输者台前,到赢家手上。” 科波菲尔无所察地看过去,没听见X低声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