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伊卡尼的失控/兰纳姆眼中的深渊虫族
项圈卡住了伊卡尼的一部分,但他依旧有一部分身体流入了屋内。 房间里,弥漫着雄虫和雌虫交媾的气息。 不,不止。 被压制在雄虫身下的雌虫拥有星辰一样闪烁的发,以及星光一样白的肌肤,他拥有战雌里也卓越的力量和矫健,但现在他的身躯展露的满是不堪重负的挣颤。 雌虫的腹部颤巍巍地裹着雄虫的阴茎,雌虫不堪承受了的气息铺面而来。 那是雌虫特有的气息,他们有些不需要语言和动作,用气息给同类传递的信息。一般给更久远后来到这里的同伴,也有时是自身已经无力发出声音做出动作的情况。 这种信息有一定感同身受又隔离的作用。比如此时的伊卡尼知道星盗的生殖腔正在被欺辱,巴特威尔是因为那深入到灵魂的撞击摩挲才无力发音挣动,产生这样无助的气息。伊卡尼几乎可以切实感受到那种被掌控在身下的无助和迷惘,露出细腻的内里被虐辱侵占的深颤,又清楚地知道里面的虫不是自己。 那个虫得到主人的恩宠,发出经受不住的无力,发送那样的气息,但那些侵辱占有都不是自己的。 “咚!” 项圈和门扉撞出声响,留在门外的林布洛克吓了一跳。他显然也没有见过伊卡尼如此莽撞的样子。项圈和门扉的撞击带着一些狠意,蛮横得不像是林布洛克知道的那个永湖。 入艺术品一样的晶虫走来,他穿着白洁的衣衫,带着在吹毛求疵的环境当中养成的金贵,冰冷的声音似乎不带个虫情绪:“他一直是这么莽撞的吗?” 阿普尔什韦特感觉到有虫在试图突破自己为主人设下的防御机制,过来一看就又是这些深渊虫族。 他跟了主人多久,就为主人打点了多久居住的环境,这件事甚至可以追溯到他跟随主人之前。 他是持才而骄的阿普尔什韦特,包括还不清楚自己对主人心思的时候,他为胥寒钰准备的防御就没有出错过,唯一一次面临破损的威胁就是这几个雌虫到来那一天。 阿普尔什韦特不喜欢这种危险,尤其是他们刚刚到中心。主人身边雌虫本来就不够,机械雌虫更是不符合规范数量,正是中心找着机会塞虫的时候。这几个虫真是会为中心创作机会。 虽然阿普尔什韦特的作品也不是好破解的。 带着项圈的水团正在拼命地撞击着门缝,狠辣又显得没有理智。这可不符合这只虫子的行为模式,他看上去是更加阴险的类型,而不是一头蛮干的壮汉。 项圈模样的终端上露出划痕,看得出如果是一般的屋子估计都被撞坏了,可是这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谁都知道终端的损毁会带来多少不便,尤其是伊卡尼这种没有中心的信任,终端不过是一种约束的深渊虫族。他最不应该的就是摧毁终端,尤其是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局势下。林布洛克也不能解释这个家伙的性情大变,他也认为这样的伊卡尼有违永湖的做派,他的眼睛望向门,似乎要透过它看到内部的情况。 晶虫从林河的动作里摸清楚了前情:“他想化水进去,但因为终端卡住,然后就开始失去理智在这里乱撞?” 林河看着这个雄虫身边的器械担当,只见对方慢条斯理地拿出机械检查现在的防御情况,似乎对这种破坏行为习以为常。林河其实并不想告诉阿普尔什韦特自己知道的情况,但晶虫看了他一眼:“你告诉我,我就把推论告诉你。” 林布洛克:“是的。” 阿普尔什韦特收起终端和检测工具淡淡到:“受刺激了。” 林布洛克:“……” 幸好阿普尔什韦特也不是就回馈他这三个字。 “还不习惯看到主人使用雌虫的情况,又是小雏儿一只,容易被里面的气息和力量渲染控制。”晶虫顿了顿,总结,“失了智。” 之后就是斯恩的事情了,不归他管,晶虫收好东西施施然离去。 林河还沉浸在这个雌虫风轻云淡的“小雏儿”一词里,不理解这虫对雏儿的定义,还想问那现在的情况怎么办,就看到永湖的力量已经明显减弱,撞击像是无力的碰触。晶虫的声音远远传来,淡淡的不带任何意思:“被气息吸引得没有理智的家伙很快就可以意思到自己在谁的领域里,最没资格破坏这里任何东西的家伙是谁;从气息的吸引力恢复的家伙就可以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傻事,伊卡尼看上去也没有傻到意识不到的地步。” 林布洛克:谢谢解答,但如果你可以再解释一下“小雏儿”一词的我会更感谢的。 如今的雌虫对破处的要求这么高了吗。 不,不高,只是伊卡尼的心态和雏儿一样激动。 伊卡尼是被雄虫的存在吸引到失去理智了。 失去理智的雌虫却也知道自己的地位,起码那个状态他没有了现在的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再破坏雄主的所有物;而如果他恢复理智了……恢复理智的伊卡尼靠撞门强入显然不符合他的智商。 只是,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失去理智了? 这时候尤伦正打探完资料,顺着自己的直觉向这里走来,正好和阿普尔什韦特擦肩。 他用一种很深的眼色看着晶虫,深得不像是他的眼。阿普尔什韦特并没有理会这个雌虫的眼神,目不斜视地走过。 林布洛克:怎么回事,永湖当莽汉,沙熔变深沉?还带性格互换的吗?有没有什么规律?林布洛克也有几个不想换到的性格,有规律的话他好去避免一下。 尤伦是想要问一下阿普尔什韦特胥寒钰的事情的,只是他没有足够的切入点。 他和那些食客有一样意外发现店铺的不可思议,有一样对胥店主是雄虫这一事件的受冲击经历,但对于跟在胥寒钰身边比自己早太多的这些雌虫尤伦还是缺少切入点——他和胥寒钰还缺乏足够的接触和理解。所以虽然他对胥寒钰的过去十分在意,却也难以获取资料。 眼神从阿普尔什韦特身上转开他就看到门缝里一坨恹恹的液体。 尤伦:…… 尤伦拿出终端,录像。 林布洛克因为身为这里唯一担心的虫儿而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当然,林布洛克也不是担心伊卡尼,他担心的是伊卡尼乱来牵连自己的风评——虫在门前站,祸从水里来。 林布洛克:拍,拍的好,出了事这就是无联系的证据! 伊卡尼缓缓从门缝里流出来,刚恢复原样就撞上摄像头。 笑眯眯的雌虫挑眉,眼神里透出一种杀虫灭口的狠辣。尤伦面不改色地收起终端的摄像功能,眼里还带着“这就没了”的失落。 林布洛克着皱眉看着伊卡尼的脖子。 为什么项圈还在? 伊卡尼的项圈应该是他使用血显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伊卡尼使用血显的时候不是固态,中心大概也是如此设计。但如果他这个样子还有项圈意义就不一样了——项圈,乳环,阴茎环,耳环,舌钉,鼻环,打孔,纹身;雌虫的肉体标志都代表着雄主给予的主权的宣示和宠爱。 项圈虽然和纹身穿刺不同是可拆配比度较高的标志,那也是主人给予的肉体标志之一。 是宠爱。 林河梦幻色泽的眼似乎又要变回黑红的模样,某个红毛却实在大咧咧:“你可以让它这样显示?” 尤伦看上去非常兴味盎然,眼睛里“我也要试试弄一个”的意思明显得不行。 永湖不自在地理了理衣服,没有提项圈,也没有提自己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以及自己刚刚的失态,只是也没有吧项圈摘下来的意思。 他们聚在一起的样子似乎讶异到了前来的兰纳姆,几个深渊里的虫子看到那个几乎没有自己气息的乖顺虫子都让了让步——那是近侍家虫,他的气息完全符合最标准挑刺的雄虫对近侍的要求,安静,存在感低,听话;那个气息和张扬的自己截然不同,是绝对不会让主人烦心的虫子。 他们聚在这里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这个虫子只会是为了主人。 果然,兰纳姆站在门口规矩地敲门,并且告诉他们:“撒姆尔长官和格雷西情报官到了。” 深渊的虫子似乎有些不自在,此时的林河还因为伊卡尼的项圈有些魔化,他的嘴和他此时恶意翻滚的眼睛一样不知道委婉:“你似乎对深渊的虫子接受度也很良好?” 再乖的雌虫也有自己的心思,也有自己的喜恶。大家都很难喜欢不合规矩的他们,因为他们破坏,他们另类,他们危险又不服管教。他们站在一边,是家雌战雌的另一边,只有小部分不知疾苦的雄虫会对他们伸手。而最懂得压抑自己顺从雄主的贴身近侍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希望,他们也喜欢自己的雄主,自然厌恶破坏一切的深渊虫子,哪怕他们的雄主正喜欢。 但这个虫子似乎不是这样,他是很普通地把他们当中一般的虫子对待,好像他们不是来自深渊的虫子,甚至不是麻烦精,只是几个主人的新宠,甚至主人普普通通的雌虫之一。 兰纳姆好脾气地看过去,并没有一般表现良好的雌虫对他们的眼不见心不烦,但他的眼神让兰纳姆有些不适。那个眼神就像是班级里颇受老师信任的班干部看着几个虽然调皮捣蛋但其实没犯什么错没有违反校规班规却因为年纪较小把几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做大错还问他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犯罪对方为什么不管管。 举个例子,就是几个虫崽把自己的电子课本装作删除,却没有得到看破的管理员惩罚,发问为什么不罚他们,那么天真纯洁的小事。 林河皱皱眉,心里有点被小瞧的不悦,和直觉对方的反应是合情合理的诡异。 为什么他会觉得对方的反应合情合理?因为他最近确实没有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吗?但本性和危险性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因为几天的情况被洗刷干净评判安全吗。 兰纳姆避开了林布洛克阴阳怪气的问题和他说:“他们是来检测你们的情况的,但你们应该不是他们的重头戏,他们真正想要剖析的应该是主人。” 剖析这个词似乎用得重了,尊贵的雄虫应该不能使用这么冰冷尖利的词。 兰纳姆说完便安静地等在门看,很快胥寒钰便出来开门。 他的衣裳有些凌乱,裤子有一些无伤大雅的褶皱,一股强烈的侵略性透过有些散漫的服装从他身上传来,夹杂屋内雌虫沉沦的虚弱缠绵气息。 那是使得伊卡尼失神的猛烈交欢,吸引雌虫前往的事情后韵。虽是余波,但可窥视当时的猛烈。 兰纳姆上前为主人整理衣物,胥寒钰似乎对几个雌虫围在门口的情况并不在意,只是淡淡扫过伊卡尼的眼神莫名使得无法无天的深渊虫子有些发寒。那是一股动物面对天敌的直觉,被支配者面对支配者情绪的敏锐感官。 但胥寒钰的气息又是那么的平和,浩瀚沉稳得似乎可以容纳一切,连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淡淡餍足带来的包容:“我们准备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