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
这个世界的晚上格外安静。 神宠坐在阳台上想。 “宝贝你怎么跑这来了。” 彻斯特来了,跑得很慌张,连衬衫扣子都扣错了。 “彻斯特。” 神宠开口,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对他们了。 “宝贝我在!” 彻斯特对神宠叫了自己的名字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双手局促的交叉握着,“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去……” “你说,”神宠打断他的话,“如果我要你死,你会去死吗?” 自始至终神宠没正眼看过彻斯特一眼,他会望望天上星空,看看底下的行人。 酒店不高,但是摔死人还是可以的,此时正巧斜下方有对情侣在路灯底下亲吻。 “宝贝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彻斯特呢喃着靠近,已走到离神宠一米的距离,想要将人抱下来。 “那你现在就死好不好?”神宠摇晃着小腿,抬头望着远方,这让他的瞳孔中也迷迷惘惘,各种颜色交杂着,“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如果你真的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那就去死吧,我只有这一个愿望。” “宝贝…”彻斯特话里满满的委屈,但是面上还是笑着的,似乎很无奈。 “我很认真。” 既然有可以瞬间摆脱这一切的办法,为什么还要等呢。 “你不是说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吗?” 神宠又说道。 彻斯特没马上回话。 神宠等了一会儿,彻斯特的声音才在风中散开,显得很飘渺,“再等等好不好?等宝贝出完气,我们就死。” “我不需要出气,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宝贝。”彻斯特故作粘腻的嗓音闹得神宠泛恶心,“我都要死了,你就帮帮我,你不对我做回来我会一直愧疚得难受。” “随便吧,你尽快弄好。” 明明报仇的人是自己,神宠却一直像完成公式一样。 “好的好的,那宝贝先下来好吗。” “不了,这个世界差不多已经做完了吧?” 是个问句,但不需要回答,神宠在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跳下去了。 ……………………… 死亡是另一种开始。 神宠坐在神殿的床沿上,什么都没想,放空自己等待下一个世界的开始。 没有理会神殿外三位神明不断的乞求。 “你知道的,杀了人再来道歉没有用。”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世界,对神宠很冷漠。 是斐尔多的。 哦,难怪这么冷漠。 大海很美,可惜神宠没见过。 “亲爱的,等这件事做完我们一起去海边好吗?” 婓尔多将神宠抱在怀里,亲昵地蹭着他头顶。 “你打算什么时候被打?” “马上,我想先陪亲爱的去看海。” “不用了。” “好,那我叫他们来,亲爱的先等我一会儿。” “哼…” 应该很疼吧, 斐尔特有时会忍不住痛呼出声。 神宠看了一会儿自己手臂上的疤,又听了一会儿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觉得有些烦心,就离开了。 “亲爱的。” 尽管被按在地上虐打,婓尔多依旧时时注意着神宠的动作,此时看他要走了,连忙不停挽留,但神宠没有停下的意向。 神宠再见到婓尔多是半夜了,他应该才从医院回来,拄着拐杖,额头也包着绷带,但仍维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 奇怪的是这位最尊贵的伯爵竟然没有人陪着。 神宠被吵醒,看了婓尔多良久,才说道:“你真好笑。” 下午很闷热,空调吹久了又容易恶心,神宠犹豫了会儿还是去花园里坐着了。 斐尔多的花园很大,花的种类也很多,如果放在最早之前,神宠一定会轻轻地抚摸她们,然后拥有一天的好心情,可是…… 谁又知道自己在这片美丽的花园里光着身子爬过呢。 坐着坐着就容易犯困,等醒来之后第一眼见到的竟然不是斐尔多,眼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神宠看了一眼,就跳下秋千回房了。 “二少爷,”那个男人出声了,“大少爷已经知道错了。” 神宠没停下脚步,现在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死亡。 没理会身后絮絮叨叨的声音,神宠皱着眉走进城堡。 啊……难怪没看见斐尔多,神宠都快忘了今天是他还那次跪的日子。 神宠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大厅中央的赤裸男人就回房了,其余在旁的一众仆人更是连眼神都没得到。 斐尔多玩的花样很多…… 神宠皱着眉有些苦恼。 他看着眼前的笔记本,计算着如何才能得到一种最快的方式。 笔记本上记着斐尔多在这个世界对神宠做的事。 说来也可悲,神宠费尽心思,精疲力竭,以为终于可以忘掉的事,竟然只是稍微回想,都不用动脑,就可以一条一条,一次不落的念出来。 想着想着神宠又睡着了,自从入魔后,神宠总是容易犯困。 “亲爱的?” 惹人厌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神宠花了点力气坐起,斐尔多想帮忙,但是被神宠冷淡的眼神一瞧,就什么力气也没了,斐尔多在怕。 神宠不在乎,给自己换好衣服,走下床,坐到书桌前。 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他的声音很清脆,可是又像含着一块地狱之眼里掏出来的冰那么冷漠。 “我算了下进程,到此为止,你才刚刚做完一半,这太慢了。”神宠停顿了下打了个哈欠。 斐尔多也趁此膝行过去靠近神宠。 神宠看了眼没出声,膝行这种事神明一直很乐衷,斐尔多也没触碰到自己,神宠实在是懒得说了。 他趴在书桌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说道,“我想了想,有些事可以放在一起做,比如在狗笼里睡三天和被泼冷水却不让衣服吹干。” 斐尔多又能说什么呢,他痴迷地看着神宠,嗅着神宠,无论神宠说什么,他都连连点头。 “那你今天就去做吧。” 斐尔多挺听话的,本来紧赶慢赶也需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去做完这些事,竟然一个月内全做完了。 他应该有奖励的,斐尔多执拗的扒着神宠的小皮靴,脸上的斯文不复,有些歇斯底里。 毕竟刚刚过完一个星期黑暗空洞的日子。 神宠支着脑袋,非常疲累,好像自己的疲劳度是跟神明的完成度有关,他现在甚至连思考都进行不下去了。 “斐尔多,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