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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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怀揣小秘密的人,总会思绪发散,蠢蠢欲动。 那短短的几个字像一只小钩子,勾得方珩欲要全盘托出。他就像一条在浅水湾游荡的鱼,而夏燃就是岸边的垂钓者。每当方珩快要上钩,那鱼线便牵着弯钩如一吻落在水面,又迅速离开,浅尝即止,引诱得方珩心痒痒。 但夏燃反应平淡,既不显露出诧异,也不表现得好奇,没有要深究的意味,好似认同了在情理之中,预料之内,这让方珩拿不定主意。他嗫嚅着,生怕自己先露了马脚。 “你们总是让我感到困惑。” 夏燃按熄了一支烟,又取了新的一根捏在指尖转动把玩, “有的人仅凭只言片语就能认定一个人好与坏、善与恶;有的人素不相识却能一见钟情。而你,因为一点不足挂齿的施舍和怜悯,就把我认作最善良的人。” “这样的你,很像我的一个旧友。” 夏燃看向屏幕,“真的太像了。” “……他是?” “他叫蒋寻。” 一个毫无保留信任着、小心翼翼仰望过夏燃的人,一个夏燃倾注过 “爱意” 的人。 提起那人,夏燃幽暗的目光中恍有一丝流光转动。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方珩一时失语,心脏猛地被揪紧。他突然害怕夏燃要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比如他只是那位旧友的替身?亦或夏燃只是想在他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的起始源于什么求而不得和天意弄人? 方珩如鲠在喉,鼻翼扇动,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原本贴在床面的手慢慢握起了拳,脚趾蜷缩颤抖。 下一刻,锯颈的铡刀没有落下。方珩听见夏燃在说,“再和我多讲讲你曾经见过的,别人行善之事吧。” 原本雀跃期待的夜晚变得无比难熬。一个魂不守舍地应答,一个深陷无尽的回忆中始终沉默。 久久之后,方珩也不确定自己说了什么,讲到哪里。仅在某一个瞬间,夏燃低声呢喃道, “我也曾经救过一个孩子……” * 【第四幕戏】 2024年7月19日,下午16点00 (镜头接驳画面:许军杰被扣下了,继续笔录;许东兴提到的龚伟,霍建彬已经派人去找了,暂时没有消息;叶灵儿果然被吩咐去和早上遇见的王阿姨 “套近乎” 了;许琳做完检测去和傅博明碰头,两人面色严肃,对目前出的数据和分析结论做着复验) (镜头转至钟屿,他盯住那本看了许久,这里面都是些似是而非、扑朔迷离的话。钟屿仰头靠在椅背上小憩,脑海中闪现一幕幕场景。) (此时画面一分为二,一半是文玉良伏案写书的模样,一半是与纸张字迹关联的零散画面,交织着这两日遇见的种种。) * (渐入文玉良的独白) ——户口本上的性别就是真实的吗?你们都在造假。 ——他们需要使用我的时候,我就是什么身份。 ——有的人仅凭流言蜚语就将我定罪,判我为十恶不赦之人,连孩童也无一幸免,我如同行走的瘟疫。 ——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区别在于我脏的是身体,他们脏的兽心。 ——我誓死扞卫的尊严在千万人的唾沫里,都被染上了腥臭。 ——我的存在,即是两面。一面曝露在日光之下,一面藏于夜色深处。 ——那个人说,只要我变成真正的男人,就能把过往种种抹掉,骗子。 ——那些人问我,性侵男性叫猥亵,性侵女性叫强奸。而我,将无法伸冤。 ——我就是玉娘。她是这世上存在的另一个本我。 ——死亡未免太过痛快,我要那些人下半生都品尝着自己以为的欢愉。 …… * (霍建彬敲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看着钟屿阴沉不定的脸色,摸了根烟递过去,顺便点上) 霍建彬:龚伟找到了,就是听见文玉良的名儿反应有点激烈,不太配合。不过不打紧,已经向上头打了申请,人很快就能带回来了。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两个案子有关联吗? (钟屿捂住脸,用力揉了两把,眼下乌黑难掩疲惫,刚要回话,叶灵儿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 叶灵儿:队长,没想到那个文玉良是这样的人!(叶灵儿手上拿着笔记本,卷在手中,不停在逼仄的空间中来回踱步、挥舞着手臂,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惊诧与愤懑)我刚回来的时候碰到琳姐,已经确定上午在文玉良所住别院发现的不明物体是人体器官组织,而且不是同一个人身上的!琳姐还说其中有从男人下边咔嚓下来的肉团,说不定就是玉潭山上那具男尸的,实在是太变态了。还有可能不止一个受害者……(叶灵儿说着说着,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寒蝉,搓着双臂) (钟屿抱臂看着面前这个 “捣蛋鬼” )说完了吗?课上老师这么教你的吗,让你们大胆假设就是先给人定罪吗?(钟屿捞起趁手的橡皮就往叶灵儿的方向丢粉笔似的丢出去)我叫你去找王阿姨套点料套出什么了。 叶灵儿:哦!哦!(叶灵儿握拳一砸手心,恍然回神)王阿姨说那附近的人都知道文玉良私生活非常不捡,极其淫乱,来者不拒。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这家小儿子,就那个,那个…… 钟屿:许东兴。 叶灵儿:对对!当时就在离不了他家多远的小巷里,好像还让人看见了,左邻右里好些人都来帮忙按住文玉良,教训了一顿,简直不知廉耻! (钟屿和霍建彬对视一眼)怎么笔录的时候没听他们说起。 叶灵儿:有害家风,家丑不可外扬呗。 霍建彬:不外扬传得整个片区都知道? 钟屿:还有呢? 叶灵儿:还有文玉良那个禽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之前拐过一个孩子,幸好被邻舍和民警及时发现,拦了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叶灵儿越说越气,一拍桌子愤愤道)谁知道四五岁那么小的孩子会被怎样对待。 钟屿:那些人是在哪里找到文玉良和那小孩的? 叶灵儿:就和兴蒲小区隔了两条街的中心公园,还没走远。听说当时文玉良抱着浑身湿透、哭得噎气的孩子走在河边。刚好那几天连续下了几场大暴雨,河水涨潮都漫上来了。孩子不见的时候也是电闪雷鸣,正闷着雨,所以大人们才更心急火燎。(叶灵儿说着,比划着小孩的个头)才那么点小的孩子,就A城台风天那妖风,一吹就刮跑咯。 钟屿:他们那时候往哪个方向走? 叶灵儿:西府路呗,就中心公园正门往市二医院的方向,正正和回兴蒲小区的路是反方向。 (钟屿了然点了点头)你觉得文玉良拐这么个孩子干什么? (叶灵儿快速地眨巴着眼睛,脚下小幅度移动,靠椅子脚的滑轮慢慢往远离钟屿的方向撤退,歪着脑门小心道出自己的想法,刺探着钟屿的反应)报复社会?变态杀人?把孩子当肉饼剁着玩儿? (霍建彬听了全程,忍不住疑惑道)虽然我也觉得早上在文玉良住所看到的画面太过震撼,但……(霍建彬摊着手来回看着钟屿和叶灵儿)文玉良现在不也行踪不明吗?说不定他也是受害者呢? (叶灵儿不屑地 “嘁” 了一声)当一个人被极少数人认为是坏人,那他可能不是一个坏人。但当一个人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变态、禽兽,那当事人就难辞其咎,应该好好反省自己。 霍建彬:为什么就不能是百口莫辩呢? (背景音:霍建彬还在和叶灵儿辩论) (钟屿则在吵闹声中,又翻开了那本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