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为什麽弄伤我的奴隶？
沈睫紧张咽了口唾沫，粉色唇瓣轻启、巍巍颤颤轻蠕，约莫三秒他才找回声音，「主…主人。」 伴随脱口而出的称谓，他的心脏狂跳到像要炸裂般。 「果然跟想像的一样好听。」缘生扬起嘴角轻喃，心里像被甜化了一块般。 以前被奴隶们叫惯了的称谓，他没想过从沈睫的口中喊出时，心会被瞬间填满。 想要这个孩子的慾望在喧嚣，想将他永远禁锢在身边的念头不停膨胀，缘生必须努力维持理智，才不至於冲动到现在许下不该给的承诺。 「下车後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不管发生什麽事，你都只能待在离我三步内的距离。」缘生解开项圈上的扣环，「不要调皮到让我拿出牵绳。」 「被先…不，被主人牵行也不错呀，只是我不知到牵行的规矩…」沈睫身体前倾，等待项圈锁上。 第二次喊出主人，他感到适应多了，只是汇聚於胸腔的悸动及幸福感仍不停放大。 就像要失控暴走般。 「拿出牵绳是为了处罚，我会将你绑在房间内反省，直到我忙完。」缘生无奈摇头，没练习过牵行贸然实行只会出丑。 他是不怕别人嘲笑、也没人敢嘲笑他，就是舍不得沈睫承受那些轻蔑目光。 「呜…」沈睫发出小声悲鸣，「我…我一定会乖乖待在主人身边。」 「戴上这个。」缘生递出黑色蕾丝的半脸面具，「不管谁跟你搭话都不用理，你只要保持注意力在我身上、只要专注留意我的命令，记住了吗？」边以严肃口吻讲解，缘生边感到些许後悔─ 平时在家该多少教些奴隶规矩才对。 「是，我记住了，主人。」接过面具，沈睫认真点头後用双手戴上。 他打定主意今天不对缘生用“先生”或“您”来称呼，只要一有机会就喊主人。 「面具很适合你。」察觉到小助理的心思，缘生扬起嘴角浅笑，「你似乎很喜欢对我的称谓，我也很享受你这麽叫我。」现在出现在他脸上的，是带着满足的笑容。 两人下了车，沈睫快步走到缘生的右後方，他小心翼翼斟酌三步左右的距离，跟着一起从停车场走进电梯间。 每走一步，沈睫彷佛都能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就快要能够窥见缘生的另外一面，他既紧张又极度好奇。 「对了，不管看到什麽都别大惊小怪，那很没礼貌。有不明白或是好奇的都能小声问我，就是不准失礼。」留意到身旁大男孩的紧张，缘生忍不住叮嘱。 真的好吗？ 带这孩子来这种地方… 电梯大门开启，缘生短暂挣扎了一秒後，还是决定按照预定计画。要是真不行，就让沈睫先到房间休息。 进了俱乐部，沈睫忍不住好奇张望，大厅里的人有点多，从他们进入之後，人群似乎有点骚乱。 一回头，缘生看到进入交流大厅後立刻一秒分神的小助理，忍不住露出了个宠溺微笑，「别乱看，跟着我。」 「是，先…不，主人对不起。」被提醒，大男孩赶忙收回乱飘的视线，同时他也担心这举动会不会让缘生不高兴。 可没想到，缘生点头回应後只转身往前走。 沈睫快步跟上，心里忐忑不安。 他怕才刚进俱乐部就惹缘生不高兴，他也有点害怕四周不停投射过来的打量目光。紧张随着脚步逐渐攀升，他甚至有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缘生在中央的沙发边停下脚步，顺手揽住差点撞上自己的小助理，「我已经停下了。」他用右手环着沈睫偏瘦的纤腰，声音带着浓浓笑意。 还是带这孩子上楼，晚点再下来？ 过度紧张的大男孩很可爱，但他也开始担心。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沈睫垂下头道歉，「主人，接下来我该做什麽？」 「坐在我身旁。」缘生伸手顺了顺小助理的衬衫领口，刻意多解开颗扣子，让项圈能露出来，「你先坐下，我一会回来。」 大男孩听见“一会回来”简直像要吓坏了般，伸手紧紧拉住缘生衣袖，「主…主人…」怕生的他实在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等待。 「我到隔壁桌打声招呼而已，不会走太远。」缘生像安抚小动物般轻哄，将小助理押到沙发上後，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记住，谁跟你搭话都不用理会，我很快回来。」 沈睫深吸口气点了点头，缘生才转身离去。 不远处，一名棕色头发的娇小男子满脸敌意，从缘生进入大厅，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但那个不管对谁总是冰冷严肃的缘生，竟然会对人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将沈睫当作想立刻铲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趁着缘生到隔壁桌，他拉着朋友走到戴着蕾丝面具的沈睫身旁。 「诶你，你跟缘先生是什麽关系？」棕发男子不客气的询问。 沈睫没有回答，双眼只死死追着缘生的身影。 现在缘生的表情很严肃，还带了点初次见面那几天，他刻意想保持距离的那种些微冷漠。 直至刚才为止，先生都很温柔的… 那个… 是只温柔对我吗？ 嘿嘿~~ 没留意到身旁的人，沈睫沉浸在缘生的身影以及内心的窃喜中。 「你怎麽这麽没礼貌？」被无视，棕发男子有点来气，但他也准备紧抓着这个藉口撒野。 毕竟奴隶没礼貌，丢的是主人的脸。 看见沈睫只远眺缘生所在的方向，他动手推了下，「先生怎麽可能会看上你这种没礼貌的人？」边碎念，他也注意到沈睫颈上的项圈。 「你有…先生的项圈？」他气到浑身颤抖。 从入圈开始，缘生就是他的理想，是他追逐的dom。可不知为什麽，不管再怎麽努力，他始终无法落入仰慕对象的眼中。 眼前这名男子虽然带着半脸面具，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容貌一定在这人之上，甚至自己的礼貌、经验一定也是更加丰富、更能满足缘生，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麽获得项圈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小悠冷静点。」棕发男子的朋友发现不对，立刻拉了拉他的袖子劝阻。 今天是俱乐部老板的生日派对，在这种大日子闹事，他觉得不是明智之举。 「冷静什麽？」小悠怒瞪了眼朋友，接着回头对上沈睫终於望向自己的目光，「他也太目中无人了，这样也配当缘先生的奴隶？」 沈睫皱眉。 他不知道身边什麽时候多了两个人，而其中一个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在他还思索该怎麽回应时，对方的手已经伸到眼前。 「做什…」在沈睫还来不及反应间，项圈上的银环被一把抓住，微疼也从左侧锁骨下方漫延开来。 「你没资格带这个！」又气又急还被不停被无视，让小悠失去理智。 「小悠别这样…」 「放开我的奴隶。」 在朋友试图劝小悠放手时，让周遭空气骤降的冰冷声音响起。 「缘…缘先生…」小悠转头看向缘生，怒火瞬间冷却下来，一股刺骨寒意从脚底沿着脊髓钻到大脑。 他认得这是缘生发怒时的声音。 缘生未多看小悠，只直接拨掉他还抓着沈睫项圈的手，「还好吗？」他站在沈睫面前俯身察看，声音及眼神瞬间转为温柔。 这转变不止小悠惊讶，连周遭留意骚动的人们也极度震惊。 「抱歉，不该让你一个人。」小助理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呆愣表情，可爱到让缘生忍不住扬起嘴角浅笑，「原想你大概不适应烦人的交际场合，所以才让你一个人待着。」用温柔声音解释的同时，他一瞥见沈睫左锁骨下方的红痕，表情立刻恢复冷峻。 「为什麽弄伤我的奴隶？」伴随质问，他才终於看向小悠。 「主人，我没事的。」察觉到缘生清晰可见的怒意，沈睫赶忙插话。 虽然他还搞不清楚为什麽突然有人来找麻烦，可他不想好不容易一起出来却惹缘生生气。 「我让你说话了吗？」 带着宠溺声音的轻斥，让周遭偷偷围观的人们忍不住为小悠哀悼。 不管什麽理由，擅自弄伤别人的奴隶本来就是大错，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缘生又一副极宠奴隶的态度，小悠基本上是凶多吉少。 可是小悠却以为现在是让缘生知道两人优劣的好时机，他刻意用撒娇声音开口，「先生，他很没礼貌。奴隶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主人的名声，他却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你没礼貌吗？」缘生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白皙肌肤的红痕上。 「我只是没注意到这位先生，等我留意到时已经不停被指责没礼貌了。」沈睫有点心虚，「主人，我是不是错了？」 「我离开前给了你什麽命令？」 缘生後悔了。 不止後悔让沈睫一个人待在位置上，也後悔将这孩子傻透了的可爱模样分享给大家。 「主…主人说…」沈睫歪着头忍真思考。 不停听到这人一口一个主人的喊着，小悠的双眼就像要喷出火焰，用愤怒将沈睫烧灼到体无完肤般。 他深吸着气，准备等沈睫说出对自己有利的答案时，再一举拿下缘生的目光。不知打哪来的自信，他莫名坚信缘生一定是嘱咐了要乖乖等着，或是要记住奴隶礼仪这种话。 「啊…」短暂思索後，沈睫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主人让我不必理会别人搭话。」 「是的，所以你没做错。」缘生边点头边以右手指节勾起小助理下颚，仔细祥端确认没其他伤痕後才松手。 「那麽，我的奴隶不是没礼貌，主动挑事还弄伤他的你该怎麽处置？」缘生的视线短暂移到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小悠身上，声音又回到冰冷。 小悠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辩解，恋慕了缘生多年，他很清楚缘生的脾气，这种时候越废话越会被讨厌。他浑身轻颤跪下，念头一转觉得要是能被喜欢的人亲手处罚也是种幸福，「任…任凭先生处置…」 从请罚声中识破小悠并非真心反省，缘生也懒的跟他周旋下去。 「Rum，掌嘴五十，并依照俱乐部规定处罚。」缘生转头向离自己最近的见习管理下令，「带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执行，罚完不用向我回报，别扰乱我们今晚的兴致。」 「不…」小悠泪眼婆娑，「先生求您，至少由您亲自掌嘴，求您…」他抓着缘生的裤管恳求。 「你有什麽资格让我亲自进行处罚？」缘生以眼神制止一旁企图帮忙求饶的小助理，接着他看向Rum，「你们是不是该清掉一些不适合的会员？」 「我会向上层请示。」接收到明示及暗示，Rum恭敬回应後让几名侍者一起将小悠带走。 被带走的男子还想挣扎求情，但很快，他的声音及身影一起消失在大厅转角。 闹剧终於结束，缘生在沈睫身旁坐了下来，「我先带你去我的房间。」他的声音又回到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沈睫的眼眶瞬间泛红。 「我…主人不是说我没做错？您要用牵绳将我绑在房间吗？」不想离开缘生身旁，大男孩焦急询问。 「你没有调皮，带你上楼不是处罚，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留在这里被大家围观。」缘生的语气有点无奈，「晚点大哥的庆生活动开始我们再下来。」 「呃…」沈睫这才留意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也开始感到不自在，「好，对不起，我误会主人的意思。」他赶忙点头，只希望能快点摆脱陌生人的关注视线。 「不过…」缘生牵着小助理的手站起，「处罚还是有进行的必要。」 「为…为什麽？」大男孩惊呼。 「你让别人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缘生伸手稍稍拨开沈睫的左侧衣领，白皙肌肤上的红痕依然显眼，「不管是不小心还是别的什麽理由，这不是我弄出来的伤痕，你就该反省、受罚。」 「是，主人…对不起…」被提醒，沈睫才意识到自己的错，也跟着低垂下头道歉。 他无声跟在缘生背後离开，直到电梯门关上，大厅内才爆出一阵热烈讨论。莫玹则是在人群中无奈摇头，他拉上封冉决定去监督小悠的处罚，以免被不停追问沈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