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近乎，打探敌情。

    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停在了锦西湾的地下车库，元丰打开车门赶紧下了车。这一路上，真够憋闷的。

    新房子里的生活用品很齐全，他觉得自己在这儿住不长久，所以除了钱包，就带了几身衣服和两双鞋。

    陈硕从后备箱里拿出装有衣服和鞋的塑料袋，锁上车门。

    这下可不用再集中注意力开车了，元丰决定套近乎，打探打探敌情。如果能跟陈硕混熟，还愁不知道贺总的动向？自己这小日子，也能舒舒服服的。

    “辛苦你了，陈助理。”他上前想接过陈硕手里的两个塑料袋，”我来拿吧。”

    “不辛苦，这是我分内的事。”陈硕避开了元丰的手。

    “怎么好意思都让你拿呢，分我一个。”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应该做的。”

    “……”

    陈硕的态度很客气，但距离感十足，元丰不好再勉强。他在心里吐槽，怎么跟个机器人似的，还摆着面无表情的棺材脸。

    套个屁的近乎！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跟在车里差不多，元丰不死心，打算再试试。他主动打破沉闷的气氛，“陈助理，搬家真是麻烦你了啊，还让你帮我拿行李。”

    “不麻烦，这是我分内的事。”

    好家伙，都成复读机了。

    元丰笑着说道：“老叫你陈助理实在太见外，你也别喊我元先生。我叫元丰，以后咱们直接称呼大名得了。”

    “不好意思，元先生。”陈硕平静地说道：“你可以直呼我本名。”

    元丰服了，他怀疑陈硕来之前肯定被贺总洗过脑。

    到了1601门口，元丰忘记开门密码。他掏出手机准备看下贺总之前发过来的短信，只是还没打开信息箱，又把手机塞回裤兜里了。

    “陈助理，这开门密码你记得不？贺总之前发的短信让我给删了。”

    “326819，你记一下。”陈硕简短地回道。

    “哦哦。”元丰在智能锁上输入密码，“这能不能搞个指纹啊？老输六位数字，忒麻烦了。”

    “可以。”

    陈硕往前走了一步却没靠太近，始终保持着三十公分的距离，他耐心地教元丰怎么录入指纹。

    进屋后，元丰招呼道：“你进来坐着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啊。”

    “不用，我得走了。”陈硕放下塑料袋，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啊！”元丰一把拽住陈硕的胳膊，“客气啥？你辛苦帮我搬家，喝口水再走吧。”

    陈硕赶紧避开，“元先生，请不要这样。”

    “……”

    元丰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彻底无语。

    他确认了，敌方阵营坚不可摧。还说混熟了以后，让陈硕给他通风报信。要是赶上贺总不忙，那就可劲儿加班。看来在合同结束之前，只能天天加班了。

    …

    元丰盯着桌上的两张支票，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笔巨款。他特地网上查了下包养费的行情，这一查，才发现贺总当真是财大‘器’粗。考虑到最后，他把15万面值的支票放进了衣柜的角落，拿着5万的那张出门了。

    银行卡里一下子多了五万块钱，元丰看着小二十万的卡内余额，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他决定奢侈一把，打车去了好兄弟那儿。

    许辉一直忙到一点多才空下来，刚准备去吃饭，就见元丰乐呵呵地走了过来。他走上前，“哟，瞧着挺高兴啊？”

    “还行，赔偿金加精神损失费，这个数！”元丰嘿了一声，伸出手掌比划了个‘5’。

    许辉惊讶道，“5万？”

    元丰得意地点点头，“我一办完业务，就赶紧过来了。走，请你吃大餐去！”

    “操，真爽。”许辉羡慕地感慨道：“怎么被撞的人不是我啊…”

    “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谁他妈愿意被车撞。”还被人给操了，妈的！

    “幸亏不严重，还一下子挣了5万，值了。”

    “……”

    还值？元丰觉得自己有点亏。

    俩人这回没下小馆子，去了一家规模还算大的酒楼。元丰点了好几个许辉爱吃的菜，“随便点，别跟我客气啊！”

    “吃不完，别点了。”许辉抢走菜单递给服务员，“先这些吧，再来两瓶冰啤。”

    “多的打包，我待会儿再点俩荤的。”元丰说：“你带回去给你媳妇儿吃。”

    “操，我可没跟你客气。真不用，我俩自己开火了。”许辉问道，“你跟你公司那小前台，有进展没？”

    “没有，我考虑清楚了。”元丰叹了口气，“我跟小美有缘无分，算了。”

    “……”许辉低骂道：“你这脑瓜子真是…忒傻！你自己看看，现在处对象的能有多少走到头？我都不敢保证将来一定跟我媳妇儿结婚。”

    “我再想想吧。”元丰敷衍道。

    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包养这种丢人的事儿，怎么能告诉兄弟呢？

    吃完饭，元丰在修车行陪许辉又待了半个多小时就回家了。他回的是龙河新村，至于锦西湾那边，等贺总来电话了再说。这通电话来得很快，直接吵醒了他的午觉。

    陌生号码打来时，元丰迷迷糊糊地接通了，“喂？”

    “元先生，贺总晚上会过去。”

    “啊？”

    “我是陈硕，贺总的助理。提前跟你说一下，贺总晚上会过去。”

    “……”

    元丰听到‘贺总’俩字儿，瞬间清醒。他赶忙问道：“贺总在你旁边不？”

    “在的，有什么需要为你转达的吗？”

    “你让他接电话行不？”

    电话那头传来说话声，元丰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贺总的声音。

    “什么事儿？”

    “贺总，你晚上过来干嘛啊？”元丰小心地问。

    “你说呢？”

    “来吃晚饭的，是不？”元丰讨好道：“我让刘姨给你多做点好吃的，你想吃点啥？”

    “刘姨？”

    “就是做饭的那个阿姨，昨晚来过的。”

    “不用准备，你吃你的。”

    “……”

    昨晚是被迫，如今签了合同那必须你情我愿。元丰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心理障碍还没完全跨过去。他为难地说道：“贺总，我那什么…还没好利索，能不能再缓缓啊？”

    “行，再给你两天时间缓缓。”

    元丰松了个口气，“谢谢贺总啊。”

    “嗯，先挂了。”

    “哎哎，好。贺总再见啊！”

    “嗯。”

    元丰觉得贺总其实还挺好说话的，这通电话让他想起了要去做晚饭的刘姨，于是赶紧起床收拾收拾出门了。

    …

    新住处有电脑有网络电视，元丰靠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档关于唱歌的综艺节目。

    “先生，吃点水果吧。”保姆刘秀珍端着切好的水果果盘，摆在了茶几上。

    “刘姨，你别叫我先生了，叫小元吧。”元丰坐直身子，看到果盘里有切好的西瓜、桃子和哈密瓜，他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啊…”

    刘秀珍拿着可观的薪水，专门负责照顾贺总的历任情人，还是头回遇上这么有礼貌的。这孩子看着岁数也不大，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可惜了。

    她笑着说：“天热，多吃些。我先去做饭。”

    “刘姨，就一菜一汤吧，太多了吃不完。”元丰说。

    “行。”

    …

    元丰看着桌上丰盛的三菜一汤，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刘姨肯定也被贺总给洗过脑了，说了等于白说。

    刘秀珍走到餐桌旁，“先生，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吃不下你就搁着，我明天一早过来收拾。”

    “好的，刘姨你慢点儿啊。”

    “哎，好嘞。”

    元丰在饭上装了些菜，拿上勺子端着饭碗去茶几上吃了。他边吃边看电视，连贺总来了都不知道。

    贺颜进门后，见元丰弯着腰，正在扒饭吃，看着都嫌费劲。他问：“怎么不在餐桌上吃？”

    “我操！”元丰吓得勺子都掉了，他侧头一看，“贺总，你…你怎么过来了？”

    “不能过来？”贺颜走到元丰旁边坐下。

    “能啊。”元丰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可你不是说让我缓两天吗？”

    “慌什么？”贺颜盯着元丰油汪汪的小嘴，笑着说：“今晚用上面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