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难掩悸动

    04

    青年拿着名片看了又看,

    客人的名字在他的舌尖上滚了一遍,他还嫌不够,念了一遍又一遍。

    “傅、映、庭。”

    他痴痴地傻笑起来,先生怎么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真是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错。

    青年一脸娇憨,哪里还有早上费尽心思勾引、算计客人的样子?

    他总觉得客人的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他莞尔一笑,如果这话落在了客人的耳朵里,会不会觉得是俗套的搭讪。

    不过他根本不需要去搭讪,因为连名片都是客人主动给他的。

    青年坐着电梯下楼,在看到名片背后的一串数字时,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连手机号都给他了。

    这么大方啊。

    十六楼。

    傅映庭抿了一口茶,被苦得皱起了眉头。

    “七号的档案你不是都快翻烂了吗,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

    “醉途”的老板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傅映庭的对面,西装下的裤管里露出一节骚粉色的长袜。

    傅映庭嗯了一声,问道:“‘醉途’不允许与客人私下交换名字吗?”

    “理论上是的,不过没什么人遵守。”老板的话锋一转,眉开眼笑来:“怎么,七号不愿意给你名字啊?”

    傅映庭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老板拍腿大笑道:“能让你都吃了个闭门羹啊?啧,真是个妙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七号’这个名字吗?”

    傅映庭抬眼看他,也不接腔,不知道到底是在吊谁的胃口了。

    老板兴致勃勃地说:“因为他说名字不需要有代表性,好记就行了。好记的名字,客人才会更容易记住。”

    闻言,男人笑了一下,觉得的确像是青年会说出来的话。

    那个藏着狐狸尾巴的坏东西。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傅映庭的怀里夹着一本写真集,是青年刚入职的时候拍的,因为是新人,销量不是特别高,就没有续拍了。

    “再找他拍一套,只卖给我。”

    “但是只卖给你的话,数据可能不太好。”

    傅映庭嗤笑一声,不假思索道:“我们要做就做1。”

    老板像是就在等这句话,搔首弄姿地朝他抛了个媚眼:“谢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昏君。”

    傅映庭站在电梯里,左手插进大衣的兜里,被几根线勾到了手指。

    他摸出来了一团黑色的布料,抖开一看,不禁失笑。

    是一双满是洞洞的渔网袜。

    昨晚怕青年睡觉不舒服,他亲手从那双修长白皙的腿上剥下来的。

    为什么会出现他的大衣里,这个答案几乎是可想而知。

    傅映庭又塞进了兜里,手指揉着黑线,面不改色地走出电梯。

    坏东西。

    福利周一直持续到九号才告一段落,紧接着就迎来了“醉途”客流量的高峰时段。

    有点像是报复性消费,不是SVIP的客人把他的时间压榨到了极致,预约排得满满的,青年这几天都累得不行。

    不过忙一点也好,他最近总是会想到那位绅士的客人。之前只有临到客人该来的日子才会想,现在倒好,几乎每天都会钻进他的小脑瓜里,拆除捣毁他的脑回路,让他在接客的时候胡思乱想,心虚的不行。

    在其他客人的床上心里还想着别的客人,挺没有职业道德的。

    今天的客流量已经恢复到了常态,青年的身心都挺难熬,于是就难得放纵了一下。

    没有客人点名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再去主动招惹,就窝在大堂角落的沙发里,吸着一根细细的女士烟,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七号,今天你的客人要来,记得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侍者抽走他嘴里的烟屁股,又剥了一颗棒棒糖递给他,希望他能在接下一位客人之前去掉嘴里的烟草味。

    “哪位客人啊?”青年乖乖地把草莓味儿的糖含在嘴里,他吮得啧啧响,嘴巴吃得亮晶晶的,看着直想让人咬上一口,尝一尝它的甜蜜。

    “还能有谁啊?”

    侍者朝他挤眉弄眼,坐在一起的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开始起哄。

    “谁啊谁啊,是每次只点七号的那位吗?”

    “对啊!长得顶俊了,每次来都过夜呢!”

    “就是不知道活好不好,鼻子那么挺,估计尺寸也不小。”同事夸张地比了比大小,又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能不好吗?这可事关咱们小七的性福呢!”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眉飞色舞的,内容也越来越不堪入耳。八卦完,他们又嬉笑着编排话题的当事人:“原来是你的九点钟客人啊~”

    青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声音忽然拔高,极不自然地嚷道:“什么你的我的!”

    他气鼓鼓地走开了,本来还满不在乎的表情变得心事重重。

    有位常客预约了他今天下午七点之后的时间。

    那位常客很爱玩,而且玩得很疯,很喜欢在他的身上加各种玩具,看他在高潮的边缘游走、痛苦呻吟。

    他时常被玩得腿脚发软,射到性器都痛得不能排泄。

    他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准时赶赴客人的约,也不知道那位常客会不会好心放他一马,不在他的身上留下暧昧明显的痕迹。

    青年丧气地想:今天才十二号,傅先生怎么就来了呢?

    他可真是个矛盾的人。

    之前还嫌一月没有三十五天,现在能提前见到客人了,又要怪人家搞突袭。

    虽然是这么想,可青年还是难掩心里的悸动。

    他溜回自己的休息室,坐在衣帽间的地上苦恼。

    要为傅先生选哪件战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