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继续加班
23 戚安正式搬进傅映庭的家里是在十月中旬,林特助开着车来了好几趟。 傅映庭本来是想请搬家公司的,但是由于戚安的东西确实没多少,再加上青年的劝阻,于是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能省下一大笔钱呢,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 于是,傅映庭只好跟着戚安楼上楼下的,撸起袖子,当起了心甘情愿的苦劳工。 当然,心地善良的傅总裁也没有忘记压榨自己的模范员工。 林特助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是被叫过来帮忙搬家,也能上赶着吃到热乎的狗粮。 那个箱子没有很重吧?真的不需要两个成年男人一起搬吧? 搬箱子也需要手心贴着手背吗? 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特助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谈了恋爱就“性情大变”的傅映庭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个一直深沉内敛、成熟稳重的小傅哥,怎么在戚安面前分分钟破冰了呢? “啊,这个箱子真的好重啊…” 林寻故意提高音量,旁若无人地抱怨了一声。 戚安的脸顿时一红,连忙把手从傅映庭的手心里抽走,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一样连忙甩了好几下。他闷着头转身把林特助手中的箱子接过来,绕开突然落单的傅先生,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林特助急忙哎了一声,望着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双手还保持着抱箱子的动作笑了起来。可还没高兴几秒,他就感到如芒在背。 果不其然,他的小傅哥正单手托着那个“很重”的箱子,面色和善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自然地把箱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刚轻松了没多久的手臂又落上了沉甸甸的箱子,这可比上一个箱子要重多了,还承载着两个人的黏黏糊糊呢。 林寻站在原地傻眼,眼睁睁地看着傅映庭又追上了戚安的脚步。 两个人的手心手背又黏在一起了,戚安怎么也甩不开,羞得直跺脚。从林特助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青年通红的耳朵尖儿。 “你快放手…林特助刚刚都笑话我了!” 戚安挑起眼睛,瞪着耍起无赖的傅映庭。腔调又细又软的嗔怪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不会戳到对方的脸皮。 傅映庭满不在乎地笑,依旧我行我素:“他哪里是笑话,是眼红嫉妒了。” 看着两个人的打情骂俏,林寻心道:我悟了。 他原来真的只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傅映庭住的是复式小别墅,独幢的,离市中心有四五十分钟的车程。远是远了点,但胜在安静,并且周边一点也不荒凉。 戚安是提前住进来的,因为他不再续租,这段时间房东总是不分早晚地带人来出租屋看房,私密空间被打扰得太频繁。 如果只是他自己在家还好,偏偏总是撞上傅先生也在的时候。 比如这周四的下午,他和傅映庭正在客厅的沙发上亲热呢,房东就站在门外敲门了。 房东是一个有点耳背的老太太,嗓门又高又洪亮,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戚安的名字。 好事儿被迫中断,而且这个情况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 他们明明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戚安满怀歉意地递给傅映庭一个眼神,从他的身上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 “来了——” 青年连忙高声回应,他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匆匆忙忙地把刚被解开衬衫系好。相比于他的手忙脚乱,傅映庭则坦然多了,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不满,不情愿地拿起手边的小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腿间。 毕竟是年纪大的长辈,傅映庭也不好冷脸,对上房东太太的眼睛点了点头后,他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起了手机。 戚安亦步亦趋地跟在房东太太的身后,一边附和着回答出租屋的构造,一边悄咪咪地打量傅映庭的神色。 亮度过高的手机屏幕把光线都映在了傅映庭的脸上,只见他眉头紧锁,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上下滑动,看起来很不耐烦。 青年看得心里直犯嘀咕:傅先生这是生气了吧? 也对,换谁都要有脾气的吧,算上这次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虽然上一次是在事后。 但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被打扰都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来看房的是一对刚刚大学毕业的小情侣,他们觉得房子有点小了,但是对租价又十分心动。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又和房东太太磨了一个钟头的租金。 “能不能先签三个月的,押一付三行不行?” “啊呀!不租短期的!最低半年!” “我们还是学生呢,手里也没这么多钱…” 戚安对他们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背在身后的手想偷偷地拍一拍傅先生。可他连衣角还没摸到呢,面色骤冷的傅映庭就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 青年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碍于房东太太在场不能下逐客令,只好虚与委蛇地先和几个人周旋。他的心思再显然不过了,自从傅映庭离席,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卧室紧闭的房门。 又焦灼又安心。 还好傅映庭没有直接就走,他还有哄人的机会。 倚着门站了好一会儿,傅映庭才恢复到了心平气和的状态。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点动怒了。 关门的时候带了点力道,声音不轻不重的。懂事的成年人连使小性子的时候也要顾及一下小男朋友,总不能让戚安两头为难,不好做人。 青年的卧室里最近被他添置了很多东西,夜起时会用到的小台灯、收纳数据线的固定器、节省空间的壁挂衣架…都是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不贵但实用。 还有压在枕头下面的真丝眼罩,这是和他的同款。 上面秀了字的。 看到房间里这么多的傅映庭同款,他的心情才有了多云转晴的趋势。 傅映庭在床上坐下,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里,戚安的气味让他放松下来,躁郁烦闷的心也得到了舒缓的安抚。 卧室的床很小,他很少留下来过夜,毕竟要两个长手长脚的成年男性挤在一个单人床上,实在是过分。 床头放着好几本书,都是戚安的专业课,最上面那本是挂科的那门。 离开“醉途”的这大半个月,戚安并没有闲着,在傅映庭的支持和鼓励下赶在十一之前向学校提交了复学申请。 青年的顾虑太多,什么江叔的公司、什么舒姨的身体、什么淼淼的学业…没有一件事情是为他自己考虑的。傅映庭听得又生气又心疼,他找人出面摆平了高利贷,江叔欠下债利滚利,早就超过了本金。 公司破产清算本就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戚安来面对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傅映庭为戚安扫除了很多障碍。 如果不是对青年有养育之恩,傅映庭绝对不会再让戚安插手这件事。 该承担责任的人躲起来,用自己的懦弱逼迫着戚安成长。 令人不齿。 傅映庭抽出一本,兴致缺缺地看了起来,专业性太强的书他可没有兴趣。 刚看了没几页,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俏皮地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脸上是故作镇定的笑。 傅映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情浅淡,逗弄的心思浮了上来。 戚安忐忑地走近床边,有些讨好地叫:“傅映庭…” 傅映庭听不得这样的腔调,可怜坏了。他是闹情绪了,可是已经调整好了,而且也不至于迁怒戚安。 他把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放得轻缓,率先解释道:“没有生气。” 可这句话不仅没能让戚安宽心,反而是警铃大作。 傅先生肯定生气了! 傅先生说没有生气就是生气了! 戚安二话不说,直接脱了鞋从床尾钻进了被窝里。温热的鼻息喷在傅映庭的脚踝,随着戚安一路向上,鼻息也喷洒在他的膝盖、腿根、腰腹、胸膛… 傅映庭被弄得很痒,身体痒,心里也痒。 很快,青年就攀了上来,哼哼唧唧地环上了傅映庭的腰。他把脑袋埋在傅映庭的脖颈里耍无赖,把自己的头发蹭得乱糟糟的,又献上自己湿热的吻。 “傅映庭…”戚安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又黏又软。 傅映庭低低地笑出声,震得胸腔都一颤一颤的。 他真的很喜欢戚安的撒娇、示弱和服软,这样的话说出去会被当成变态吧? “我和房东太太说过了,让她以后带人看房提前一天通知我。” 傅映庭嗯了一声,打算继续澄清自己:“我真的没有生…” “我们同居吧。” 辩解的话被打断,戚安的一记直球打得傅映庭好半天都没有讲出话来。 自从上次提出突兀的同居请求后,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这个话题。 傅映庭不想营造出自己很心急的形象,而戚安也在做好心理准备的途中等待着下一次的请求。 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很磨人,但也很有成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卧室里突然安静的十分诡异,戚安的脸已经火辣辣的了,距离上一次他拒绝傅先生的同居请求才过了半个月。 他这样出尔反尔的行为,不会被认为是在欲拒还迎吧? “你看啊…你加了好几天班才有了空闲的一下午。你之前也是在这吃了晚饭就走,太晚了回家我也不放心。我又要复学了,这样见面的时间和机会就更少了…”戚安语无伦次地说着,在傅映庭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什么时候搬进来?” 戚安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夺走了话头。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周末吧?” 傅映庭说的话也失去了条理性,青年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他按下傅先生打开手机看日历的手,交换了一个黏黏糊糊又缠缠绵绵的吻。 傅先生可能真的没有生气。 但是真的很心急。 “我们继续…吗?” “当然,你也说了我可是加了好几天班的。” 闻言,戚安笑出声来,傅先生真是劳碌命。 在哪里都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