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偶遇”了在咖啡厅相会的三人。 小妈、他的妹妹和他的小外甥。 在两个大人的惶恐中，你坐下，给那个孩子点了一份这家店里最贵的甜品。 你在几年前就实现了基因检测技术突破，能在儿童开始发育的前期就大概检测他的分化方向，成功率达百分之九十五，但是出于教育公平和基因库安全的原因，政府没有允许这项技术商业化，只在规定范围内申请才能接受测试。 这个小外甥在三年前已经接受过测试，结果显示他会分化成Alpha，你记得那天小妈很高兴，带着女儿一起去了妹妹家聚餐庆祝。 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笑着跟妹妹寒暄，问她妹夫最近怎么样。 明知故问，那个男人从监狱出来后心理落差太大，又被人骗去做海外数字货币交易，小妈给的二十亿很快就让人掏得一分不剩，呆在家里酗酒度日。 妹妹尴尬地说在家休息。 你表现出一点点后悔，说当初是自己努急攻心，做得太狠了。 见好就收，没有和好，没有关系修复，只是很轻微的一点松动。 你和小妈一起回了家。 女儿在客厅里看科普视频。 他当然不会觉得以你的身份会去咖啡厅偶遇到他们，他低声向你解释只是去见见她们母子，没有应承任何事。妹夫天天醉生梦死，妹妹没有人诉说心事，外甥都变得沉默起来。 你宽慰他自己并没有生气，你也只是借机去见见，只想稍微改善一下关系。 你坐到女儿身边，揽着她，怅然地说他们还是需要一些亲人，等你不在他们身边，好能彼此帮助。但是你已经不对妹夫抱有希望了，你不相信那个男人的品性。 只有妹妹的孩子，那个以后会变成Alpha的小男孩，你觉得能变成跟他父亲不一样的人。如果可以，让他陪伴你们的女儿一起长大，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兄妹两人相互扶持。 你从不会把那个孩子跟你的女儿一起并称为兄妹，你想用这个词让他联系自己和妹妹，想到他一直以来竭尽全力地保护妹妹。 他已无法生育，只会有一个女儿，如果她能有一个像他一样维护自己的哥哥，确实很好。 以你的假惺惺和口才，不开班教学真的可惜了。 可是出乎你的意料，小妈拒绝了。 他说不必做到这个地步，他的妹妹和外甥不会成为女儿的左膀右臂，他也不会让他们再接近你和你们的女儿。 你形容不出来他说话时的情绪，因为你看不太懂——自尊受挫吗？不被信任的委屈吗？被误解的屈辱吗？ 是什么？ 为什么？ 明明是他总在两边中选择他的妹妹，凭什么对你的防备感到委屈？ 看着母亲离开，女儿关掉视频，对你说她不需要哥哥，她会比你更加强大，她会解决你基因的问题。 你肯定地说当然宝贝，你从不怀疑，但她还是需要一个全心全意陪伴她的母亲，稳定她的内心世界，不会过早因为安全感缺失而丧失对负面情绪的控制。 你要尽你所能为她准备好一切，不管是物质还是情感需求。 你当然不会因为他的表露就打消念头。 小妈没有向妹妹透露你为了缓和关系找的借口，但那个女人的嗅觉灵敏，自己就寻着来公司找你了。 开车载着母子两人回家的路上，你几乎是期待小妈会有的反应。 尴尬？紧张？愤怒？ 很平静。 和谐，且平静。 当你想跟任何人打好关系的时候，总是手到擒来。 人们通常不会拒绝一个美貌有礼的Alpha示好，如果有，那也很难拒绝会带来巨大好处的美貌有礼的Alpha的示好。 即使之前有龃龉，只要用更大的利益掩盖就可以了。 饭桌上你和小妈的妹妹相谈甚欢，女儿也和她的儿子去儿童房里玩。 小妈面无波澜，静静听着你们七扯八拉，似乎胃口不错。 直到妹妹试探性地说起她丈夫之前做的虚拟货币交易，问你是否有什么途径把钱追回来时，小妈一把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声音不小。 气氛安静了一瞬，你面不改色，继续话头说那是国外的灰色产业，国内的合法途径怕是没办法。 妹妹端详了一会儿她哥哥的脸色，估计是仗着从小到大以来的纵容，她选择忽视，转头追问那还有什么办法。 你端起酒，笑而不语。 你倒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挂了电话出来刚好遇上了兄妹两人争执声音有些大，就不好下楼去打断。 妹妹恨声道他凭什么不让你帮她，又没让他开口求你，她自己求你也不行吗？非要把她们一家人逼上绝路吗？ 听得出来小妈已经很努力克制音量，他说那是不合法的，你因为之前杠杆和狙击货币的事情在风口浪尖上，最近又在把手上很多公司的股权放出去，你不能再碰这种事。 妹妹问那她怎么办？她的儿子怎么办？培养一个Alpha有多费钱他不是不知道…… 小妈打断她说自己给了她二十亿，哪怕她跟那个男人离婚，分他一半，剩下的钱扶养她儿子也绰绰有余，是他们贪心不足，非觉得自己能东山再起。还信什么投得越多收益越大。 妹妹哑口无言，换了对策，哀声求道她知道错了，让你帮她们最后一次，她肯定会拿着那些钱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会再贪心。 接着又迭声哭诉，说起他对父母的保证、在孤儿院她把早餐让给哥哥、为了哥哥才抢你的未婚夫…… 她问哥哥忘了吗？以前还说过，像你这样的人，不管谁接近你都不免是为了贪图点什么？反正你都要被人利用的，做生不如做熟，帮他们兄妹也是一样的…… 话语未尽，她似乎意识到这是在你的房子里，立刻噤声，小妈也不语，楼下沉寂。 再开口时，他声音涩然，好像被妹妹的话扇了一耳光。 不是辩解或劝说，他让她离开，要么同丈夫离婚，他会想办法让她有份工作自食其力；要么她就守着那个男人，继续做着咸鱼翻身的美梦。 总之，他不会让你再为她的事费半分力。 妹妹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堪称气急败坏。 不管做戏还是事实，他今晚的表现虽然不如你所想，但也算令你满意。 一个长久以来心中只有他妹妹妹夫、总是利用你的人，突然为你和重要的人吵架了，多多少少让你有种赢回一些的感觉。 哪怕不确定这份维护是否真心实意。 人嘛，难免犯点贱。 陪女儿到她睡着后，你回房间发现小妈还没洗漱，背对着坐在面向窗外的沙发上，不知想什么。 出于还不错的心情，你走近关心他，问他怎么还不休息。 他看向你，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坐到我身边来。 他说。 你过去，三人位置的沙发，靠背对于你们来说都不高，坐正了就只到肩颈，他在最右边，你在最左边，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你端正坐下，看着他刚才观看的夜景，从半山别墅这里可以俯瞰到远处大片城市夜景，还有飞行器闪烁的灯光。 他在看你，不，他在凝视着你。 他问你，还是不能放心，所以把人叫来家里试探他吗？ 你沉默，看着远处有架飞行器接近，但还离得很远的时候仿佛被什么屏障挡住无法再进一步，摇摇晃晃，好像收到的控制指令不稳。 他丝毫没有接着用情绪或者誓言向你表露忠心的意思，语气平常地换了话题说起他最近做的事——他上了不少课程：金融、医学、生物…… 都是女儿正在入门的学科。 他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小小的一个人，接受那些知识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不，不只是快，很多时候他根本理解不了那些课在说什么，女儿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能动手实践。 你说她的天赋的确很高。 他说他记得你以前没分化的时候，不会像这样高强度地学习。 那架飞行器还想继续突破，突然内部一道电光，失去控制坠落。 你收回视线，落到他脸上，无甚意味地勾了下嘴角，说可能你的天赋没有女儿高吧。 不，他说，因为那时候他看到你成绩太好，就会不高兴，让你爸爸找你错处，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耽误拖延你的学习。 他像是突然怕你对这段堪称恶毒的往事作出评价，躲开你的眼睛，继续道，分化以后你才真正开始接受Alpha教育，课程安排比现在女儿的繁杂很多，你认真又努力，短短时间就学完了别人要学十几年的东西。 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更优秀？ 真是毫无意义的设问。 你并没有因为他而荒废、放弃某一段时间，他没有那么重要。 你不否认他对你造成一定影响，也不否认他作为亲密对象的意义，但实际说来，就只到亲密关系这个范围而已。 你的学识、能力是为另一个更广大的世界而准备，跟他毫无交集，也就不会因他停滞。 你的母亲从小就对你说，人生是经历，不是得到。 你从不困顿于Alpha、Beta或者Omega的性别区分，你只在意积累经历人生的能力，变成Alpha也只是让你做事更加方便罢了，重要的是知识。 知识是廉价的，廉价到随处可见；它又是昂贵的，昂贵到需要花费很多人唯一拥有的财富——时间，才能真正得到。 这些观点好像和你大洲首富的身份相悖——你还想当世界首富呢——但成为首富不就是一个很刺激的过程吗？ 中间多少惊险黑暗，又多少荣誉成就。 他不懂，也不必懂。 出于今晚不错的心情，你愿意给他一点宽慰，你说没关系，你学到了你需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他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对你宽容的话语激动起来，他起身来到你面前，跪坐在你腿上，用身体圈禁你，双手捧在你的耳后，皱着眉，痛苦地问你为什么没关系？是因为他给你生了女儿？还是因为他无关紧要？ 不被在乎的失落，不被信任的委屈，不被所爱回报以爱的惊惶。 ……天呐……太棒了……他的样子…… 比你们离婚时的爱而不得更令人愉悦！ 不只是失去你的痛苦和对你的愧疚，还有希望之火的灼烧，惶惶不知所措的挣扎。 如同一只饥饿的困兽，面对近在咫尺的血肉，欲望焚身，獠牙却只能咬到坚硬的铁笼。 因为你，现在，是最令我快乐的存在。 你着迷地对他说。 然后轻轻地，压抑地，往上触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这份愉悦实在来得汹涌，让人招架不住，从心脏酥麻到四肢无力，甚至压制它带来的悸动都带着自虐的快感，将那股痒渗透进了骨缝里。 你最知道怎么让我快乐了，对吗？ 说话的时候，贴着颈部的嘴唇也在移动，带起他皮肤的颤栗。 他低头亲吻你的脸侧，下身用力下跪，紧贴着你的胯部。 此刻你们都衣着整洁，都光鲜亮丽。 可是你的下面却好像跟他肌肤相贴了一样灼热，烧得心慌。 你故意与欲望对抗，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感受那一丁点布料摩擦引起的、电光火石般的、虚无缥缈的快感，如同缓慢燃烧的引线。 他一下一下啄吻你的脖颈，下面摆动，揉按挤压着你被封印在裤子里、已经勃起的阴茎。 他有些受不了地抬头喘息，看你打定主意要躺爽，便站起来，先脱下自己的裤子，然后拉开你裤子的拉链，拨开内裤的布缝，释放出已经准备好的性器，复又跪上来，缓缓咽下。 老夫老妻了，你们的性生活变得直截了当许多。 湿润、滑腻、吸压。 担在沙发背上的手因为快感而有些抖动，你阖上眼，食指用力地在粗麻的布面上划动，用以克制下身拼命往里钻的欲望。 极乐压制，极乐堆积。 你的闭眼忍耐在他看来是兴致不高，于是他的动作粗鲁起来，大起大落，用屄套得你鸡巴生爽。 但没几下，他就停下来，含着你一动不动。 你皱眉睁眼，眼里没什么神采，只微微抬头，不满地盯着两人连接的地方，手把上他的盆骨，按着前后移动了两下。 跟刚才比起来相差甚远的快感。 你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告诉你，到你了。 你无声叹息，托着人的屁股站起来，将两人的位置调了个儿，把他放到你坐的位置上，又跟着半跪在边缘，双臂从他的腿弯下架着往上压，手扣住靠背的边缘，他便大敞着屄，动弹不得。 在他掌握主动权的时候，他轻易就放弃了，被打断的你不打算考虑他受不受得住，深深吻住他的嘴，将他即将出口的惊呼堵在嘴里。 你永远痴迷激烈的性爱。 大开大合的抽插、溅出的液体、浓郁的气味、哀与乐并存的呻吟，还有想要蜷缩却被强制打开、被肏到痉挛的身体。 在攀登顶端时搂在你脑后的双臂，高潮过后又因不应期难以承受刺激而抵在你的肩头推攮，无果，又被强迫抵达另一个巅峰。 没有间断的快感，简直要让人死在颤栗中。 私人区域往上五千米的高空禁止擅入飞行。 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我还是会把事情做绝，这也是为你考虑啊，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