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叫出我的名字在线阅读 - 进厂

进厂

    进厂在即,张鲸给泉佑安排的代拍和修图开始工作,他特意交代过要抓取自然的瞬间。至于他自己嘛,因为懒得取下眉钉,用鸭舌帽加口罩挡住了整张脸。他和泉佑交流过关于镜头量和故事线的问题,泉佑依然是那副顺其自然的态度,他只好自己看着办。

    节目组的入场选座环节保留了资本主义的“阶级式金字塔”余孽,张鲸和泉佑入场的顺序比较靠后,两人在阶梯前停留了一会儿,一旁屏幕上硕大的“CRC”令练习生们议论纷纷:“这是什么公司,说唱场牌吗?不对啊,那不是CDC吗?”

    张鲸昂着头看座位分布,小声给泉佑支招:“C位是个舞担,你要不要上去挑战他一下?”

    泉佑的注意力却用在了别的地方:“现在空着的位置有……”

    张鲸没再强求,找了低位落座。此处的C位一般都拿祭天剧本,不必强求,且选座环节看的不是排名,而是给后续的CP定调。

    “宿舍五人一间,你要是觉得有合适的小孩,咱们提前过去问。”张鲸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屏幕上的公司名称变换,一边对泉佑说。

    人坐满后PD登场,是张鲸依稀记得自己嘴过的Don。Don二三线老爱豆了,不过人家唱跳实力依然在线,他一改之前的长发造型,弄了个冰蓝色短发。今年他所在的组合回归发专辑,和节目组算是互惠共利。

    导师登场,打头的是一个女爱豆,跟在后面的男的张鲸感觉自己看网综时似乎见过,最后一位是乐坛唱跳男歌手中仅存的硕果——荀真。张鲸本来还在看泉佑见到女爱豆的反应——他儿子的眼睛似乎都亮了一些,到了荀真这里,他自己的表情也不对劲了——这和楚兵给他的消息不一样啊!枉他还给泉佑编了个小册子记录每位导师的特长和趣点,方便他拍马屁,获得粉丝的关注……这下弄得他非常尴尬。

    “是荀真前辈哎。”泉佑少有地给了反应,使得张鲸的窘促又升一级,关于一会儿初舞台要干什么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荀真立在一旁听PD宣读规则,他的身材管理完美,五官正气而英俊,妆化得像是素颜,男女通杀且不显过时。张鲸瞥一眼大屏幕中荀真的特写,心说这人肯定做了微调,而且针没少打,对比Don的状态一看就知道了。

    张鲸扭过头想cue泉佑说点骚话,哪知泉佑微小的口型已经是初舞台的歌了。这孩子,现在就练上了,咱们后台备场的时候可拍什么物料啊?

    初评开始,张鲸和泉佑上台鞠躬,摆好姿势开始唱跳。节目组不包版权费,张鲸花大价钱买了曲子,请人重新做编曲,编舞部分还加了点正常尺度内的互动,重点突出泉佑。二人对视的时候,张鲸一看泉佑的表情管理就知道稳了,止不住得瑟地笑。

    表演结束,张鲸和导师四目相对,感觉除了那个rap导师都认出他来了,只是在名品表情管理之下没有显现出来。

    “泉佑练习生,舞蹈的部分可以多展示一下吗?”事先说好了要安排泉佑的freestyle,Don点了一首随机音乐,这一份的版权费还是出自张鲸的腰包。现在因为选秀大热,hit曲的版权费也是水涨船高,张鲸痛在心里,但看到泉佑表现得这么长脸,又十分欣慰:他儿子军艺出身,闹着玩儿呢?

    观众席的练习生反应得很夸张,张鲸本以为这就完了,荀真举起麦说:“苏洛辰,你的嗓音很独特,但在刚才的舞曲里没有完全体现出来,有没有其他风格可以展示的?”

    嗬,还不让走了。不过他是vocal,清唱就可以,节目组休想再骗走他的版权费!他本人并没怎么准备单独舞台,不过是慵懒松弛的嗓音与他喜欢的爵士乐相衬,反正他常听的那几首歌,歌词也没固定过,意思意思就得了……

    一首外文歌,一通编造下来,全场依然假得要死地震惊、鼓掌,荀真提起麦评价道:“很稳的vocal。”

    “谢谢!”张鲸鞠躬。闭嘴吧你!

    导师相互交换眼神,荀真又说:“CRC是我的第一个公司,你们也算是我的师弟……”

    嚯,他一个字没提,荀真倒套起近乎来了。台下窃窃私语,这事对练习生们显然是个冷知识。张鲸看了一眼泉佑,拿起手麦:“老师,那您为什么离开呢?”

    还没从假震惊中恢复表情的练习生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张鲸估摸着摄像老师都想冲上台来拍特写了,后期老师剪片时看见这一段也要两眼放光:从荀真这么个“实力”、“努力”的“老代言人”身上挖出来drama无疑是节目组的意外之喜,外人眼里的CRC不过一个小公司,大不了拿来炒炒热度就扔掉。

    荀真一点都没有被冒犯到,温和地笑着说:“人生在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选择,只要坚定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就好。”

    “好的,谢谢老师。”张鲸答,付以荀真一副纯真的模样。

    导师对初登场的几组练习生一般评判得比较严格,张鲸和泉佑拿了2B,在接受范围之内。后台采访的时候张鲸非常平静,泉佑倒还蛮开心的。

    回到座位上,周围的练习生对CRC多多少少抱有戒备:实力不错,又搞了个大新闻,莫不是拿了“黑马”剧本?

    虽然是冬天,演播厅内又闷又热,舞台上嘈杂得很,收音不像节目成片中听起来的那么清晰,令张鲸梦回自己在大学的大教室里上大课的场景。他又支撑着看过几组的表演,用蚊子声问泉佑:“佑佑,用你聪明的小脑瓜算算,现在几点了?”

    “辰哥……”泉佑答得有点刻意。张鲸这假名是临报名在“霸总男主起名网”上摇号摇出来的,泉佑这么正式地叫,逗得他忍俊不禁。“刚才不是看过表吗?”

    “饿……”张鲸迷迷糊糊地带上了点撒娇的语气,坐他前方的练习生肩上肉眼可见地闪过一阵恶寒。照节目组说的大概放饭时间,正常人都吃上宵夜了,他这个老年人怎么遭得住:“又困又饿……”

    “那就睡会儿吧。”泉佑眼明心亮,反过来对张鲸流露出几分父亲似的宠溺。

    张鲸身上重新挂上社畜的沧桑感,他们两个这段对话要是被节目组播出去,论坛里的腐女又要连夜买站票上崆峒山:“我再顶一会儿,要是我睡过头打呼噜,你可记得叫我。”泉佑不擅长讲骚话,硬给凸镜头也不合适,得有他这么个“捧哏”引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