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愧疚（剧情）
在崔滟滟看向俩人的时候，胡景兰也在打量对方。 虽然身为同性，但胡景兰也被女人的长相惊艳到了，她是那种张扬肆意的妖娆冷艳，明明妆容极淡，精致的五官和曼妙的身材却给人一种富有侵略性的美，而她的气质，却有种说不出的懒洋洋的味道，看人的眼神，也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懒散。 这两种矛盾的气质糅杂在一起，让她俨然难以掌控的天生尤物，让平凡的人自惭形秽，望而却步，而气场强大渴望征服的男人却会忍不住生出一种占有欲来。 胡景兰人如其名，冰雪聪明，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看人看事物都有种天赋异禀的通透。所以她敏锐地捕捉到陆怀清对这个女人似乎有种复杂的观感，暧昧的对象对旁的女人过分关注，这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崔滟滟其实也只是停顿了几秒钟，视线自然地扫过胡景兰和陆怀清，若论时间长度，她打量胡景兰的时间还更长一点，最后才停在陆怀清的脸上。 “陆先生，又见面了。”她扯着嘴角戏谑地笑了一下，却仿佛只是随口寒暄，也不等对方回应，就继续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也不管留下的三人对她的这句话作何感想。 相较于另外俩人来说，陆怀清就诧异至极了，宛如一颗石子砸进他原本对这个女人如止水般宁静的心湖里。 男人本质上就是有些贱的，而对于陆怀清这样天之骄子型，如果对方一切反应都在预料之中，便没什么好在意的。可偏偏她被他短时间内接连撞见两次这种尴尬情景，她却似乎不以为意。 陆怀清很少回忆过去，但是他此刻忍不住回想过去这个女人还是女孩时代是什么样子。虽然很模糊，但是也是一眼能看穿的肤浅庸俗，所以被这样的女孩告白，他甚至都没有拒绝别人的委婉，便面无表情地一口回绝了。 但是当时女孩受伤的眼神，他事后还是有一点点后悔的，他不能因为讨厌便连绅士风度都不要了，所以这件事后，陆怀清为人处世更加谨慎，这也让之后被他拒绝过的女生，都对他依然极有好感，不过也真的死心了。 回到宴会厅，崔滟滟站在角落里，但总觉得不时有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唇角勾起，直接侧目过去，与那俩人对视。 陆怀清和胡景兰打量她的眼神被崔滟滟逮了个正着，俩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陆怀清其实是因为今晚她留下的印象太鲜明，而不断陷入回忆中，便情不自禁地不时朝她望过去，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跟记忆中那个肤浅又庸俗的少女已经大相径庭。而之前他并没有太注意她，所以没有意识到这点。 可是，他见过的优秀女人多了，尤其在国外，绝对不乏比她美艳性感的存在，但或许是她给他留下一些疑问。比如明明她的丈夫出类拔萃，对她看起来也很重视，她为何还要跟一个小男孩纠缠不休，尤其是那男孩还长了一张跟他相似的脸，这让陆怀清的心思不由多了几分复杂。 而胡景兰是由于陆怀清的态度转变，她敏锐地察觉到在撞见那女人和她老公亲热的情景后，陆怀清一改之前对她的主动攻势，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若说先前胡景兰没认出那女人的身份，那么进入会场之后，她便假装好奇从旁人口中得到了那女人的名字和身份。 崔滟滟，程玉章的妻子。 曾经只要关注过陆怀清的女孩，对于他的八卦自然也信手拈来，而拜倒在他魅力之下的一长串花名册中，逃不开崔滟滟这个名字。 崔滟滟之所以出名，一方面离不开她的家世显赫，一方面则是她的美貌。 所以在她被陆怀清拒绝后，很多女孩都松了口气，不由对陆怀清更加仰慕崇拜，他是有身份有品位的人，才不会被有钱又长得好看的女孩随便勾引。 女人对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可以变得格外恶毒，即使是小女孩，对情敌，当时她们私下谈论这位崔姓女生，别提多刻薄了，将她批评得一无是处。 而陆怀清无情拒绝她，女孩们私下便放肆嘲笑她厚脸皮，头脑空空，甚至有人说她花痴犯贱，草包一枚，作风还很淫荡，只要她们学校长得帅的男孩都被她表白过，她还偷偷堕过胎，那些话越传越难听。 而当年胡景兰作为听八卦的一员，因为不是一间学校的，所以没机会见到本人。她当时就十分好奇，这个崔滟滟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时过境迁，当年那些嘲笑过崔滟滟的女孩们早已长大了，她们也见识到社会的残酷，被现实啪啪打脸。 因为陆怀清中学毕业就出了国，所以她们几乎都忘了当年爱慕过的男神长什么样，但谁不认识程玉章呢？这个近些年占据财经周刊头版头条的男人，一个新闻报道群像中鹤立鸡群气质卓然的男人，让女人们忍不住疯狂舔屏。他被女网友们票选为最想嫁的TOP1，将那些流量小生影帝都狠狠踩在脚下，而他也是豪门圈里最钟意的乘龙快婿，毕竟有头脑有魄力有颜值的事业型男人，不比娱乐圈那些沾染脂粉味的男明星有魅力太多了。 然后……他竟然就结婚了。 新娘是崔氏企业千金崔滟滟，俩人的巨幅婚礼照片占据了好几天头版头条，在众人眼中这都是一桩极为般配的婚姻，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佳偶天成。但懂行的人也清楚，这就是强强联合的政治联姻。 可多年前说过崔滟滟坏话的女人们，只觉得脸疼得厉害，心里更酸了。但那些关于崔滟滟的谣言，似乎也不攻自破了，她们觉得程玉章眼光不会那么差，毕竟是她们私底下唤过老公的人啊，但是现在却成了别人的老公。 想想还是很气人啊！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是手到擒来，即使被陆怀清拒绝过又怎样，数年之后，照样嫁给样样不逊色于陆怀清的男人。 胡景兰听着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话里话外的酸意都快溢出来，她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那日晚宴后已经过了好几天，陆怀清在确认她到家信息，礼貌地回了晚安二字之后，便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这让对二人进展怀揣期待和憧憬的胡景兰不免有些失落。 为了排遣这种负面情绪，胡景兰便参加了同学聚会，当然她是怀着小心思的。她也是刚从国外回来，跟陆怀清一样中学毕业就去了美国留学，而与陆怀清浪漫邂逅便是在游学过程中发生的。 胡景兰提到自己在宴会上所见的趣闻，装作随口，提到了程玉章和他太太感情不错，她撞见二人亲热，然后，她就见在场的女同学们表情一僵，在其中一人率先开启吐槽模式后，你一言我一语的，显然都嫉妒这个崔滟滟好命。 “其实……我真嫉妒她，虽然没得到陆怀清的青睐，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我说，嫁给程玉章，可比陆怀清风光多了。这时候，一直沉默听她们热火朝天八卦讨论的胡景兰忍不住插嘴。 “那只是因为陆怀清不在国内，他在国外的影响力可不比程玉章逊色，大名鼎鼎的Doctor陆就是他，他开发的软件项目已经赚了上亿的美金。” 胡景兰一开口，在场女性皆是一怔，随即面面相觑。 “你是说，传闻中的Doctor陆就是陆怀清？！” 被众人的反应所取悦，胡景兰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仿佛自己的男人正接受别人的景仰和崇拜。其实也不是这些女人孤陋寡闻，毕竟现在网络讯息发达，陆怀清这些年一直刻意低调，为了摆脱家族身份让旁人对自己的既定印象，于是一直用英文名独自创业打拼。 而他这次归国，是因为他父亲心梗住院，医生建议病人不能再过度操劳，而他父亲多年来固执地拒绝外人管理他的公司，所以陆怀清被迫回来继承家业。 啧啧……听完胡景兰的话，忽然一个女人语气诡异地笑道。 “景兰，你这么清楚陆怀清这些年的动向，该不会你也暗恋他吧，当年出国也是为了追随他？” “唷，那景兰你可比那个崔滟滟要执着多了。” 一下子被戳中心思，胡景兰美甲暗暗攥进掌心，却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那是因为陆先生跟我关系不错，跟我聊起过这些，所以我才对他的事比较了解。” 闻言，在场的女人们皆是一愣。陆怀清主动跟胡景兰说这些事情，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俩人关系匪浅？这下，女人们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起来，若说崔滟滟，那是因为人家是豪门千金，可胡景兰不过家境殷实，普通有钱人家而已，长得也就是小家碧玉，温婉甜美。 于是，人性的阴暗面在此刻显露无疑。 一个妆容浓艳面相刻薄的女同学直接表达了怀疑，其他人跟着起哄，最后闹着便让胡景兰给陆怀清打电话，她们见到本人才相信。 “景兰，你既然跟陆怀清关系那么好，叫他出来应该不难吧？”女人眼神里几乎掩藏不住的兴奋和恶意，恨不得当场拆穿她吹牛的谎言，看她丢脸难堪。 胡景兰一下子从旁观者成为众矢之的，被几个女人赶鸭子上架要主动联络陆怀清，一贯聪明伶俐的她此时也慌了神。她暗恼自己沉不住气，急着给陆怀清说话结果把自己拖下这趟浑水。 这些女人可不就是乌合之众，进了社会以后愚蠢又俗不可耐，她要不是想打听崔滟滟的事情，也不会浪费时间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 就在胡景兰在几个女人撺掇之下，硬着头皮拨出陆怀清的号码，嘟声良久无人接听，她心中暗喜，可这时女同学凉幽幽地讽刺道，“你该不会随便拨个号码，然后装作无法接通来忽悠我们吧？” 胡景兰手指攥紧，没了一贯的笑脸迎人，朝那女人瞪过去。 “喂？”就在这时，手机那头忽然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胡景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应道，“陆怀清，我是胡景兰。” 男人语气听不出情绪，他嗯了一声，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胡景兰扫视了一圈众女人复杂的表情，她忽然掀起一记明媚的笑容，对电话那头的人坦然自若地说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想约你见面。”她想通了，既然忐忑不安，倒不如主动出击，这个男人对她有好感不是吗？她至少已经赢了所有女人，她得到了他的另眼相待。 “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可这时，手机那边传来一道女人娇软的嗓音。 胡景兰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但只是一刹那，她便用微笑掩饰了过去。她记性很好，所以她认得那个声音！！崔滟滟！！ 想到此时此刻，手机的另一端，陆怀清与崔滟滟遇见了，虽然理智告诉胡景兰很可能只是巧合，崔滟滟已经结婚了，俩人不可能发生什么，可她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于是，胡景兰顾不得矜持，进一步问道，“方便吗？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过来找你吗？”她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急切，得到陆怀清的答复，胡景兰挂了电话，她迅速地扫视了一圈，故作羞涩地笑了笑，“我现在去找他，你们要跟来吗？” 众女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事实上，她们已经为这个事实震惊了。但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陆怀清，而且他竟然就是Doctor陆，那就一定要见啊！ 胡景兰心想，听电话那头，崔滟滟跟陆怀清应该只是巧遇，所以等她到那里时，那个女人一定早就离开了，然而……当她到了那里时，却赫然发现不仅崔滟滟还在，她老公程玉章也在！ 陆怀清很自然地朝她招手，让她在他身旁落座，而跟在胡景兰后面假装路人进入餐厅看戏的一票女人们，都目瞪口呆。 陆怀清就算了，她们竟然还见到了程玉章！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少女时的男神和现在的男神齐聚一堂，简直要土拨鼠尖叫了好吗？！ 好在，因为餐厅里几乎所有女客女服务员也按捺不住两眼发光，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炙热的视线频频往靠窗这一桌瞄去，所以她们也不显得突兀。就算不认识程玉章和陆怀清，但这俩人这气质这颜值搁在一起，也要人老命了好吗？！ 相较于那些女人，与他们同一桌的胡景兰表现就相当平静淡定了，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原本以为是跟陆怀清的单独会面，见到旁人还有些不悦，而且她心里只有陆怀清，程玉章对她的杀伤力几乎没有。 “程先生和程太太，你们好。”胡景兰大方落座，朝对面二人微笑。 同为女人，崔滟滟跟她社交性尬聊了几句，这时候点的菜刚好端上来了，她立刻专心致志地用餐，但实际上她早就注意到旁边那桌窃窃私语的女人们，于是决定暗中观察。 果然，那桌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忍不住站了起来，装作经过他们这桌朝洗手间方向走，然后突然认出胡景兰的惊喜模样，语气无比亲热地叫道，“景兰！你也在这里吃饭！”紧接着，其他女人假意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立刻也熟稔地附和道，“哎呀景兰，好巧啊！” 此刻胡景兰却是恨不得骂脏话，巧个屁！她明明事先跟她们说好她们就呆在旁边不打扰，哪知道她们出尔反尔，不过想想也是，这群爱慕虚荣的愚蠢女人，如果能借机认识陆怀清和程玉章，能说上几句话，只怕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吧。 胡景兰却偏偏不想让她们称心如意，她礼貌而敷衍地笑了笑，“是啊，中学毕业以后，我们好多年没见面了吧。” 见胡景兰没有要主动介绍她们跟陆怀清和程玉章认识的意思，那个首先出面的女人厚着脸皮看向其他三人，最后落在她最感兴趣的程玉章脸上，“这位先生看起来好眼熟呀，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崔滟滟简直要为这女人的烂演技笑喷。 程玉章对于这种刻意接近的女人，只是冷淡地扫过一眼，便重新回到崔滟滟脸上，“这位小姐应该认错人了。”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景兰，身边这位是你男朋友吗？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那女人尴尬异常，干笑了两声，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胡景兰，夸张而暧昧地道。 胡景兰还没回答，陆怀清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道，“我跟胡小姐只是普通朋友。”说完，也没有要进一步介绍自己的意思。 这下，连胡景兰都尴尬了，她恨不得将这个想套近乎的女同学扔出去。好在，对方与另外几个凑热闹女人面面相觑，终于识相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对胡景兰随口掰扯了两句，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胡景兰迅速收拾了情绪，将刚才的尴尬场面轻描淡写地带过，解释她们是中学同学，回国后没有见过面，言外之意是撇清与她们的关系，她跟她们并不相熟。 但胡景兰低估这些女人脸皮厚的程度，原以为她们吃了瘪该消停了，哪晓得她们哪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次卷土重来，装作幡然醒悟的模样，直接对程玉章道，“原来是程总啊，瞧我这记性，真是久仰久仰，我原来是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您，您身边这位就是程太太吧，真是太美了，二位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请问……你是对我老公有兴趣吗？”突然被cue到的崔滟滟，对那吹彩虹屁的女人笑了笑，就在对方为终于得到四人组中一个积极回应而雀跃时，崔滟滟冷不丁冒出一句。 “请问……你是对我老公有兴趣吗？”崔滟滟这句话，让女人登时变了脸色，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崔滟滟紧接着又笑眯眯道，“别介意，我只是开个玩笑。” 被崔滟滟这么神来一笔，当场几个女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毕竟她们的确有些小心思，就这么被毫不留情地戳穿，这次还真有些下不来台了。 “呵呵……我只是佩服程先生这么大度，竟然会让程太太跟陆先生见面吃饭，毕竟当年程太太狂热追求陆先生的事迹，我们现在还记忆犹新呢。”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人，难免恼羞成怒，阴阳怪气地对崔滟滟说道。 这次崔滟滟还没吭声，陆怀清先一步回应，却是对胡景兰说的，“景兰，你的这些同学，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抱歉，我先失陪了。”陆怀清冷漠脸起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未看过那几个女人一眼。 胡景兰知道他这是迁怒自己了，她不免怨气丛生，几乎掩饰不住眼神里的愤恨，朝那几个女人看去。 而崔滟滟则不紧不慢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随即眉梢一挑，笑盈盈地回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程玉章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吃饭，菜都要凉了。” 闻言，崔滟滟便埋头用餐。 几个女人杵在餐桌旁，就连胡景兰都没理她们，而餐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们这边，俨然如同公开处刑，真是丢死个人了。 那几个女人离开后，陆怀清也回来了，只是胡景兰一顿饭吃得是食不下咽，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对面的程玉章一直低调地对崔滟滟献殷勤，她被喂了满嘴狗粮不说，在二人对比之下，陆怀清对她真是过于冷淡了，跟之前俩人相处的和谐气氛相比，真像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胡景兰不由有些埋怨崔滟滟，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存在破坏气氛，那就是她跟陆怀清的单独约会，说不定俩人关系会有很好进展，她觉得那个女同学话也没说错，崔滟滟既然当年追求陆怀清被拒绝过，怎么还好意思跟陆怀清同桌吃饭，这女人脸皮该有多厚？ “胡小姐好像胃口不怎么好。”崔滟滟被程玉章喂猪一样吃得酒足饭饱，等甜点的时候，她忽然对胡景兰表达关切道。 胡景兰一怔，随即腼腆地笑了下，“我平时吃得本来就不太多，真是羡慕程太太，吃这么多都不胖身材还这么好。” 哟呵！崔滟滟没想到女主突然朝她放冷箭，这是讽刺她食量大？不过她懒得搭理这种女人间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于是她决定调戏下男主，气气女主。 系统：“喂喂宿主，你老公还在呢，你这种作死的想法很危险。” 崔滟滟眼波一转，对程玉章娇声道，“老公，我被你喂太饱胃有点难受，我记得车里好像有胃药。”于是，程玉章被她顺利支开了。 系统：“啧啧，这种傻瓜操作倒是管用。” “陆怀清，你真是要害死我了，你说你国外呆着好好的，还回来干什么？”等程玉章离开，崔滟滟目光幽幽地看向陆怀清，语气复杂道。 听到这句话，胡景兰大脑呈现短暂的当机，崔滟滟这句话她听得懂又仿佛听不懂。 “怎么不叫陆先生了？”陆怀清眉头一蹙，下意识出口的话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说实话，这些日子，陆怀清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过去的一些他认为不重要早已遗忘的记忆片段，而几乎通通都跟这个女人有关，一个穿着制服五官张扬明媚的少女，明明羞涩得都不敢与他对视，姿态却偏要故作大胆，这让她模样看起来有些别扭可笑。 “陆怀清！我喜欢你，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她拦住他，一鼓作气地说完这话，紧接着便害羞地移开视线，分明紧张得脸颊泛红额上冒汗偏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仰头望着他，想要撒娇地试图拉他的袖子。 当时他的反应是什么呢？陆怀清后退一步，躲开她的触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少年的他远没有现在成熟，没有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目光还是流露出厌恶。 是的，虽然家世相似，但他打从心里鄙视这种头脑空空的草包，自诩美貌，便只知道追着男孩屁股后面跑虚荣的千金大小姐。 她仿佛被他的反应给烫了一下，原本信心满满的脸上露出怯意。 “陆……” “我不喜欢你。” 他的拒绝刚说完，女孩就像遭受了人生重创，一脸失魂落魄。 “喔。”她低着头，而陆怀清已经不耐烦地跟她浪费时间，转身大步离开。 毕竟，他拒绝女孩子的表白已经习以为常，而对她的态度尤为恶劣，陆怀清事后明白，跟他当时迫切想要逃离家族给他带来的束缚有关。而这个理所当然接受家族财富的女孩，让他打从心里瞧不起。 陆怀清现在自然明白自己当年有多幼稚，不过给这个女孩造成的伤害也已经无法弥补。即使他后来努力善待每一个对他表达心意的女孩，但都不是她。陆怀清想，或许就是因为对她内心抱有歉意，又因为重逢而唤醒这种亏欠感，这段时间才频频想起她。所以今天他才鬼使神差，邀请她一起吃饭，想要郑重地向她道歉，还有解答内心的一个疑问。 谁知道，她丈夫刚好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在干什么，陆怀清理解她要是说谎反而证明心里有鬼，左右为难之下便选择据实相告。而这时刚巧胡景兰也打电话过来，为了避免自己尴尬也担心她丈夫误会，所以陆怀清才邀胡景兰一起用餐，哪晓得又偏偏出了刚才的插曲，几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窜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就是怕你误会，以为我对你难以忘情才接受你这顿饭，想跟你说清楚。这下倒好了，事情越搞越复杂。”崔滟滟无奈地叹口气。 旁边的胡景兰俨然被雷劈了一样，竟然是陆怀清主动邀约崔滟滟吃饭，而崔滟滟避免引发误会，程玉章才中途加入的。那陆怀清约她就更好理解了，她刚好打电话主动凑上来，他便为了避免尴尬才叫她前来。原来她才是可有可无那个，她之前还埋怨崔滟滟碍眼，这下真是被真相打脸。 胡景兰小脸发白，崔滟滟状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立刻关心道，“胡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吃太少了？” 由于陆怀清也朝她看过来，胡景兰强颜欢笑回答道，“没事，冷气有点凉。” 因为崔滟滟这么一打岔，陆怀清才意识到还有胡景兰在，当着她的面跟崔滟滟继续聊刚才的话题并不好，容易节外生枝，惹人误会。 于是陆怀清对崔滟滟道，“我很抱歉，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好。”崔滟滟大方地做出回应。 俩人都没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胡景兰心情受到极大影响，只能挤出笑容，随口附和俩人的话。 中途崔滟滟离席去洗手间，显然陆怀清有意跟过去，她虽然也很想跟过去看看俩人会做些什么，但又怕被陆怀清发现她的意图，只好坐立难安地等在原地。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二人回来，一分一秒简直度日如年般难捱，于是她鼓足勇气朝洗手间走去。 可里面并不见崔滟滟的踪影，陆怀清也不知去向。 胡景兰忍不住四下寻找，她心念一动，朝消防通道走去，当她推开虚掩的门时，便一眼捕捉到墙角安静相拥的一对男女，她再次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浑身发抖。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