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吴塓先去了最近暴动的场子收拾了下那群不听话的商家，下午回酒店开会，商量以后的发展规划。 他父亲也是很支持洗白的，毕竟黑的混多了，万一哪一天命没了，那还玩个屁，人老了，还是目光长远点，更何况干干净净的也挺适合养老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要做最后一个单子，东南的那个坑爹合作项目，烦都烦死了。 “老大，报表，请过目。”他最亲近的一个小弟规规矩矩地将报表递了上来。 可吴塓丝没有理会小弟，他跨坐在办公室的窗台，45o角斜望天空，一脸沧桑地抽着烟，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忧郁的样子像老了三十岁。 讲真，吴塓这一身腱子肉，做着跟人家偶像剧男主相同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奇怪。不过他自己浑然不觉的，依旧是忧愁地望着天。 他一早上起来浑身难受，尤其是头部刺刺地疼，像是要爆炸一般，向他这种身经百战的白酒大王，居然因为几瓶灌装啤酒而醉得一塌糊涂，醉中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擦，妈的，王八犊子…… 吴塓皱着眉头，一脸凶狠的样子，心里把肖栩桢骂成了靶子，要不是他突如其来的亲吻，他怎么可能想东想西，满脑子都是他，还有那该死的吻。 “老大——！！！！！”小弟不服输地大喊了一声！这报表可重要了，老大昨天还吩咐今天一定要拿给他。 “嗯？”吴塓被小弟的声音拉回了神智，他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头。 “报、报报表……”老大猛然回头的表情实在太过凶恶，小弟吓了一跳，流了两滴冷汗，万分紧张，天啊，老大怎么这个表情？莫非……他要遭大殃了？ 小弟哭，他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可意外的是，老大只是平平静静地“哦”了一声，接过了表，放在桌子上，然后继续忧郁地45°角望天。 小弟汗，老大的心思他不懂，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等等…”小弟前脚刚踏出办公室，吴塓就开口说话了，小弟的脚尴尬地卡在门中，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阿硝啊，你有没有被……男人亲过啊。” 老大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 阿硝震惊了，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然后快速答道：“没有！” 被男人亲？怎么可能！ “哦。”吴塓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你想不想被男人，亲一下。” ？？？？ 小弟满脸问号。 老大你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吗？他们集团就算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到达了9：1的地步，就算他们这些大糙汉再饥渴，也不会想去被男人亲啊？ 老大怎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难不成，老大被亲了！？ 章子硝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坐在窗前的吴塓，他还是那副凶徒的样子，但充满阳刚之气的脸上时不时闪过的红晕却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章子硝仿佛知道了一个秘密。 他抖了抖，脱口出口：“老大，你是不是，恋爱了？” 嗯？？？？？ 什么？恋爱？ 吴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章子硝说了个啥。 他立刻起身，抄起身旁的家伙就扔了过去，椅子准确地落在章子硝身旁的墙壁上，“啪——”摔了个粉身碎骨。 章子硝面上还是保持冷静，双腿却隐隐约约地抖动起来， “滚！！” 恋爱？恋你个猪脑。 吴塓气，他的火气上来就不容易平复，他这种人，最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而章子硝在接受到他的命令后，本来就卡在门中的身子， “唰——”地一声就闪了出去，那速度，真他妈快。 吴塓黑线地看着章子硝离去的背影，咽气般地又坐回了窗台， 妈的！妈的！不管了！不能再想了，再这么想下去，他都得多白几根头发。 吴塓是真地想直接问肖栩桢他到底是个几把意思，说清楚，可，又说不出口。 该死！ 不能再见面了！ 吴塓暗下决心，要和肖栩桢断绝来往，会爬树的母猪不好找，两腿的医生满街都是，他难道还非他不行了吗？ 正好他过几天出差，去把东南的合约签了，也能趁机冷静下，把那该死的医生忘个干干净净！ 对！再过几天他就不会再这么心烦意乱了！ 吴塓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拿起挂着办公椅上的大衣，迈着大长腿就往外面走去。 妈的！过什么几天！立刻就走！ “叶雪，行程提前，下午五点之前定好机票。”吴塓一边走着，一边道。 “OK”叶雪是他的女秘书，雷厉风行的性格，办事效率高，很得吴塓的欣赏。 “好。”吴塓点了点头。 “要叫上安总吗？”叶雪立刻拨打电话改签，一边通话，一边问道。 “叫他干吗？”吴塓不禁愁眉，安强虽然是第二大股东，但他们吴家占70％的股，安强再怎么大，也只是个打杂的。 而且最后这一单，他还是想自己解决，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父亲给我安排的助理什么时候到。” “明天早上9点，他会直接抵达东南。”叶雪夹着电话，翻开了她记录本道。 “好。”吴塓表示了解。 大概通话了不到两分钟，叶雪放下了电话，道:“机票已经订好了，是否现在前往呢？” “当然——”吴塓勾嘴一笑。 晚上9点左右，吴塓就到了，他打了个哈欠，脑子又突然想起那件本应该要带过来却因为油迹现在还晾在某人家阳台的白衬衫。 哦……还连带着他的一堆臭衣服。 唉！吴塓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有点内疚，其实他这样做，是不是太难为人家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帮你这么一个糙汉洗衣服，一洗还一堆。 不过转念又想到他，咳咳自己的事情，吴塓又觉得不够解气！ 该死！吴塓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肖栩桢！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妈的！不能再想了！吴塓连忙打开了酒店配置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着抗日神剧，吴塓看着电视里的八路，正对鬼子“砰砰砰砰——”地一阵炮击，然后把鬼子打了个落花流水、尸体遍布的片段，心里表示十分舒坦。 仿佛他也正这么对肖栩桢一般。 看着看着，吴塓就困了，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明早十点，他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就发现有人坐在他的身旁。 “醒了？”憔悴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吴塓吃惊，他立刻就彻底清醒了，只见安强坐在他睡着沙发的边缘，旁边还站着他的女秘书——叶雪。 ？？？？ “你怎么在这里！”吴塓蹙眉。 安强勾起嘴笑了，道:“我，就是你的父亲安排的助理啊，少爷。” 什么？这怎么可能？ 吴塓下意识觉得安强是在诓他的，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让他来。 “你真是我父亲派来的？”吴塓瞳孔不经微微一缩，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凶光。 他其实对安强没什么意见，他平时做事也挺有调理的，可他的野心很大，大到吴塓根本掌控不了他父亲派他做自己的助理是个什么意思？这感觉怎么这么十分离奇呢？ “我是你舅舅，来帮帮你很正常。” 安强笑着道。 是吗？吴塓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露出了个微笑道：“哦，是这样吗？” “可，就算如此，舅舅你也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这可不尊重呢。”妈了个逼的安强，舅舅你个毛线，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人，要不是听说他在跟着自己老爸的那段时间立了大功，现在的地位才不会这么高，居然还敢进老子房间，日你妈的胆子够肥啊。吴塓面部假笑，心里却把他骂成了个狗屎。 安强眯了眯眼，道：“我哪敢随便进啊，还不是叶雪接到对方邀请，上午十一点去喝早茶，然后参观风景，下午去打打高尔夫，但一直联系不到侄子你呢。” “难道，侄子你，真的想一觉睡到明早才和对方见面？” “……”吴塓骂了声该死，就是因为肖栩桢，他妈的！全部忘光了！该死！他立刻起身，将手机开机，便看到叶雪给他打的连环电话。 …… “老大，怎么都打不通你电话，所以安总就直接让酒店工作人员开门了。”一直没出声的叶雪出来解释了一句。 “哦。”吴塓瞟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道：“我还以为我招了个假人呢。”看反应叶雪早就知道安强会来，居然没和他说。 难道—— 吴塓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天和叶雪交流的时候，叶雪说的那一番话。 她那是在提醒他？吴塓蹙眉，看来他最近实在是太不在状态了，这都没看出来。他开了酒店门，拨打了对面要来接他们的人的电话，立刻进入了“应酬”状态。 先走单子，晚上他打电话问问父亲，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来接他们的人，叫萧琴，是一个长得挺好看的青年，戴着眼镜，一副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听说他可是他们东南集团的下一代的接班人，就长这样，接班人？ 黑道需要这样的人？长得娘们唧唧的，说话斯斯文文的，再说论长相，还不如那谁呢…… 吴塓黑线！该死！不能再想了！！ “吴老大，有心事？”萧琴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吴塓，温和一笑。 “没。”吴塓扯了扯嘴角。 “这次合作是这样的，我们出货物，你们帮我走运输，你瞧怎么样？” “当然可以。”吴塓抽了口烟，讲真，走货，他们擅长。 “那就这么愉快地定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萧琴和他握了握手。 “那接下来几天，吴老大，我们这也算是旅游城市了，需要安排参观吗？” “可以。”吴塓点头，既然他有心，去玩几天也无所谓，反正也不碍事。 萧琴笑了笑，递上了文件，吴塓细阅，没什么大碍，就签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吴塓垂眼，将文件收了起来，然后随着萧琴的安排，到了他们名下的产业参观，随便谈了下更细的合作要求。 …… 这一忙就是一天，等晚上回到酒店，刚好六点，吴塓一到，便打电话给了父亲，想了解下派安强来监督他究竟是什么骚操作，安强一直一直反对他们转白，难不成父亲反悔了？但他都把赌场关门，开始投资房地产了，父亲反悔也没用啊，房子他都开始建了！ 难道安强真的是想通了，才来帮他的？可这里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忙啊，而且还是瞒着自己过来的。 安强虽然野心很大，但这十几年对他们家也算忠心耿耿，他会在选择这个节点搞事情吗？ 吴塓想不明白了。 电话打了半天也没打通，吴塓这才想起来，母亲前几天和他说，他们要去旅游了。 他父母旅游可真的是和别人与众不同，他们会在在半年中断绝所有的外在联系，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两，还美其名曰，享受不一般的二人浪漫！ 呸！ 吴塓黑线地挂断了电话，算了，还是他自己想办法吧。 但光这么想，也想不出个理所当然，吴塓便打算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逛逛。 也许是肖栩桢的药有效果吧，喝了这么两天后，血真的止住了。 血这么一止住，吴塓就激动了！因为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虽然说之前来……大咳咳的时候他也是爱干啥干啥，但是没有那该死的一层棉，吴塓表示轻松多了，心情连带的都好了一点。 不一样的城市，不一样的风土，不一样的人情世俗，吴塓随意进了一家酒吧，就点了一杯Highball。 讲真，鸡尾酒真的不符合他的品味，像吴塓这种烂大俗，最喜欢的还是白酒，那一瓶灌下去，爽的不得了！ 但偶尔吴塓也是想改善改善口味的。 他独自一个坐在吧台喝酒，看着舞台跳着艳舞，真他妈奇怪，为啥跳舞全都是清一色男人，骚得不行，不断扭动着屁部，真的是娘炮死了。 “hi，请问旁边有人坐吗？”突然有人朝他搭话，吴塓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身材娇小，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极其温柔的小男孩。 该死！怎么这几天遇见的男的都是这种类型，难道现在流行这种款式吗！？ 肖栩桢也是，萧琴也是，这个也是，我他妈是不是要给你们牵个线，凑一块打麻将是吧，哦，不行，三缺一呢。 “那个，我想请你喝杯酒，可不可以～”小男孩害羞得脸都快滴出血了，他时不时抬头瞄吴塓一眼，时不时又低下头。 吴塓看着男孩害羞的脸，突然好像明白自己进了个什么地方了，他四周环看了一圈，看到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子，而且大多数的人都用一种极其那不可描述的眼神望着他！ 吴塓后背忍不住一阵发凉。 我操你妈，这他妈居然是个GAY吧，怪不得他说怎么总是觉得下半身被人注视的，敢情一大部分人盼望着他的几几，还有一部分人觊觎着他的菊花。 远处还有一群男人围在一起热吻，口齿相连，口水沫子吐得到处都是，两个人的手摸来摸去，油腻油腻的，真他妈的怪恶心。 吴塓在恶心之余，心里却突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果然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抿了一口酒，转头对那个小男孩，露出个成熟男人的微笑道:“小朋友，哥哥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都不够哥塞牙缝的。” 说罢，就从钱包里抽出几张毛爷爷放在了吧台的桌面上，转头就走。 他果然不是GAY，虽然自己身体条件有点怪异，但还是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妹子。 是的，没错。 吴塓笑得眯起了眼，心里盘算着在这呆的这几天要去哪里好好旅游散散心，然后再勾搭个小女朋友～既然安强想协助他，那他就好好干吧！就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就先去玩几天～ 听说这里有个很着名的温泉，还有美丽的女老板。 吴塓笑得都乐开了花，他一路走到酒吧门口，准备离开。 这酒吧有一点很奇葩，就是门建的特别又低又小，吴塓这么大的个子，只好弯腰从里面钻出去。 他被门挡住了视角，一出去，腰都还没挺直，就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怀里还挺舒服的，这么一撞还不咋疼，吴塓凭借着新时代好青年的觉性，抬头就想……找对方麻烦。 结果他一抬头，面对面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恰巧外面吹起了风，吹散了一街道的落叶。 “吴塓？怎么是你？”肖栩桢愣了愣，然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温柔的问:“撞疼了吗？” 我擦！ 吴塓感受着头上传来温暖的温度，胸膛里面那个东西居然奇怪猛烈跳动起来， 不是吧…… 吴塓突然感到了一点绝望。 “怎么了？”肖栩桢问道，他怎么明显感到吴塓的情绪变得低沉了。 结果回应他的是实打实的的一拳头，正中鼻梁！ ！！！ 肖栩桢捂着鼻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塓。 而吴塓只是瞪着他，狠很地骂了他一句:“操你妈的！”然后扭头就走了！ 那离开的步伐要多快有多快。 肖栩桢吃惊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他是？”站在肖栩桢旁边的尼颉目睹了这一场狗血现场，兴灾乐祸地问道。 肖栩桢瞟了一眼尼颉，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被揍出来的鼻血，一字一句道:“我、老、婆！” “呦西...口味真重啊，他看起来比我还强壮一点。”尼颉忍不住吹了几声口哨。 肖栩桢白了他一眼，就弯下腰进了酒吧，不再理会尼颉。 吴塓什么样，他都喜欢，他的笑，他喜欢；他身上的痣，他喜欢；他就算揍他，他也喜欢。 I like all of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