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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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星的愿望上午就成了真。 昨天简默一战成名，下午欧潇澜没来，简默更是成了焦点人物，含蓄点的含蓄地讨论，开朗点的直接来找简默搭讪，甚至还有别的班的有意无意在他们班外“探望”，顾南星回到教室就发现了不对劲，也注意到了简默的非常的不自然。 他脑子里全是简默那句“不想活了”，他那时候脑子太乱了，他想问简默什么是想死，想问什么是不想活，想问……简默为什么不想活了，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其实他隐约感觉到了，简默有种奇特的违和。 简默会很贴心地夸他推荐的东西好吃，但其实简默连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不怎么在意，他见过简默把香料吃了，然后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地咽下去。 简默用的东西都极为高档，但事实上，如果笔之类的东西用完了，简默也就随便去商店买，根本不在意用的是什么。 昨天简默的那件衬衫，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他本来确实还在挣扎着打算洗了还给简默的，随手查了一下……从来都是丢洗衣机的他怕赔不起简默这衣服钱，连衬衫都是定制的，也可以随随便便就送人，在即使没有要求穿校服的时候也穿着校服。 简默的一切似乎极为精致讲究，但似乎对一切又漠不关心。 简默似乎用一个罩子把自己和其他一切隔开了，而顾南星不知道这个罩子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打破他。 抱着一种奇怪的想法，看着那些去围着简默的人，顾南星突然想看看有没有可能让简默交上朋友，这次没有把话题和注意力从简默身上引开。 但两节课后顾南星简直想去掐死一个多小时前的自己，简默应付了那些同学两节课后，连跟他说话都不自在了起来，他努力了半个多月才让简默可以跟他说话不像每句话好像都是思考了十几圈刻意回应的一样，这TM的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到第三节课下课仍然有同学围过来，顾南星开始像以前一样熟练地掌控话题，东扯西聊，把众人焦点从简默身上转移走，虽然如此，但是简默显然也回不到之前的小透明生活了，甚至直到回家，他跟简默一起出校门，简默仍然处于一种微笑应和的状态，他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结果导致他晚自习头节课心神不宁地根本学不进去，最后还是看着简默的笔记，告诉自己这要是下次没进前三十可就要跟简默分班了才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耽误的时间只能靠牺牲睡眠时间补上了，虽然这样简直是得不偿失，但是没有办法，他要是再拖，就真的跟不上他们班的课程了。 不过没想到最后来了个大惊喜…… 顾南星看着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的简默，环顾了一下周围，因为下午要放假，上午大家都有些躁动，平时大部分同学都会在教室里自习，现在倒是大部分都出教室透气了，剩下的几个不是一心一意在学海里遨游就是聚在一起说着话，没人来关注他们这个角落。 顾南星从兜里掏出手机，又把书轻轻立起来挡住，按下了录像。 简默睡颜很乖，大半张脸被自己胳膊挡住，露出了阖上的一只眼和一点鼻翼，眉目舒展，碎发散在光洁的前额，有几缕还落在了眼睑上，顾南星心痒手痒很想把想浸了阳光一样的发丝轻轻拨开，又害怕弄醒简默不敢动手。 简默眼睛非常好看，闭上的时候鸦羽似的睫毛打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眼圈有点泛青，是昨晚没怎么睡的证据，眼尾有一点点下垂，笑起来的时候会弯起来，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有种矜持的冷淡。 顾南星心痒痒的，想起昨天晚上简默压低声音跟他说话的声音，太可惜了，怎么能睡着了呢，本来还能多听几句了。 不过好在录音了，有的是机会回味，录了快一个半小时，再仔细听听指不定能有简默睡着后的声音，之前简默消息都几乎不回，还以为他根本不看手机的，要不以后直接打电话吧…… 就在顾南星神游天外的时候，突然被拍了一下背吓得书和手机都摔到了地上。 “顾南星，你在干嘛呢？” “嘘！！！”顾南星第一反应不是去捡手机不是骂人，赶紧跳起来捂住了该死的周思源的嘴，低头打量简默，简默一动没动。 顾南星突然意识到——简默只是在装睡，为了避开周围同学的视线。 他弯腰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夹到书里拿起来塞到了抽屉里，可千万别摔坏了，他刚才的视频还没保存上传呢！ 站起来啪地打到了正在偷瞄简默是不是睡着了的周思源的猪头上，压低声音骂“你差点吓死爸爸了！” 周思源边被顾南星拉远了边笑着说，“狗儿子，你刚才在干啥呢？看书不在自己桌上看，非得转个身”。 “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爸爸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顾南星把周思源拉到了教室后面，狠狠地弄了周思源几下，把周思源搞得哎呦哎呦地求饶“顾哥我错了我错了”。 顾南星放开了手，站到了一边，瞥了眼窗户方向，简默毫无动静，心里叹了口气，刚才的一点好心情瞬间全没了。 周思源看见顾南星又在看简默，语气有点怪异地说“顾南星，你……” 顾南星看了眼头上的钟，这节课下课时间长，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走，陪我去买瓶水，今天把卡忘家里了”。 周思源眼神复杂地望了眼那边睡着的简默，跟上了顾南星低声说“顾南星，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里真有人在说，说……” 顾南星对周思源吞吞吐吐的模样不怎么在意，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我在跟简默搞同性恋”？ 这两个星期班上人都看得出来顾南星跟简默关系突然变得好得离谱，顾南星也不跟连之前玩得好的兄弟去打球了，天天就在简默旁边打转，说是“补课”，但这补得早上晚上一起走，中午还一起做饭自习的，也太好了点吧。 虽然如此，其实之前除了偶然一些两人吃饭时，学校的一些女生会开玩笑说磕到了磕到了，还有去学校论坛开帖说“帅哥间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倒还真没人说同性恋什么，但是昨天欧潇澜突然一句“亡命鸳鸯”，顾南星又炸成那样，最后连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简默都直接动手了，这个流言就不自觉传开了。 周思源他们几个跟顾南星关系好，当然不乐意听到这种话，但是，顾南星对简默，确实……不太正常了点。 别人可能还只是觉得他们关系好，但他们这些顾南星的朋友那确实真真切切感到了顾南星对简默的不寻常。 顾南星一向人缘好玩得开，但其实对人都差不多，该玩的时候一起玩，不该说的绝对不会提。 之前周思源家里出了点变故，他爸公司周转出了点问题，他爸有天回来突然对他说xx银行的行长是他兄弟的爸爸，让他能不能去找顾南星…… 他跟他爸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顾南星跟他爸见了一面，他不知道顾南星跟他爸说了什么让他爸，只是顾南星出来后开玩笑似的说“你是我哥们，我可不能跟你爸当兄弟了啊，那咱不是乱了辈分吗？” 他也明白这事找顾南星根本没用，好在顾南星这么说让他不至于太难堪，后来他家换了房子搞了一堆也总算度过了难关。 但有一天他们几个玩得好的说再去他家BBQ，他家以前别墅有套的非常好BBQ装备，之前也请他们几个去过几次，他好面子，一直没让周围人知道他家的事…… 还是顾南星看出来了，说他爸奖励他考进了一班给他买了个最新款的游戏机，只让放假玩，好不容易有空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去玩玩。 虽然他们几个初中就玩一起了，但那是顾南星第一次带他们去他家，他们之前连顾南星家在哪、父母干什么的都一概不清楚，周思源知道，顾南星这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顾南星就是这种人，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对人分寸感非常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顾南星对谁那么……粘糊。 “虽然我们知道你肯定不是，但是”周思源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顾南星好像没看出来周思源的为难，一脸臭美地说“这不挺好的吗？以后就不会有女生来给我暗送秋波了是不是”？ “顾南星”周思源有点急了，但对着顾南星又不知道说什么“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嗯？”顾南星疑惑地看着周思源，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周思源的肩，笑着说“有什么嘛，就算我真是，你还怕我看上你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周思源真不知道顾南星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不是说我歧视……那个啥，但是，你知道，你被传成这样，对你有多不好”。 顾南星悠哉悠哉地继续走，有点好笑地说“这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没办法啊，我是不是得明天去给广播站投个稿，说我，二年a班顾南星，没有在跟二年a班简默搞同性恋，请不要再谣传，再有此等玷污我们清白的谣言，我将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顾南星说得抑扬顿挫，十分滑稽，周思源真是服了，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 顾南星进了商店拿了瓶水，对着站在外面一脸便秘的周思源喊“老周，来帮我刷个卡”。 这时，顾南星听到隔着货架有女生在说话： “那个是不是就是顾南星”？ “是的吧，他长得辨识度还是挺高的”。 “那那边那个是简默？” “不是不是，你没听见他叫老周吗？简默不长这样，简默还是比他白比他高比他帅的”。 “真的吗？” “真的！我在食堂看见过，别说，能把校服穿成那样，那是真帅” …… 周思源刷了卡，顾南星拧开瓶盖走了出去，心里冷哼，以前没见过几个人死命夸简默帅，现在人家名花有主就来打主意了，挖宝藏的没几个，想抢的倒是一堆堆，想得美！ “顾南星，我觉得你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吧，这样对你对简默都不好吧”周思源也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但是顾南星是他兄弟，他还是想提醒一下。 “老周，你还真是个老妈子脾气，不应该叫你老周，应该叫你周妈！”顾南星搭上了周思源的肩，喊了声“周妈”～ “去你丫的”周思源翻了个白眼“老子这是好心，你还当驴肝肺”。 “这我跟简默，一没当众kiss二没暗暗牵手，这都要被传，这只能怪我魅力太大，别人一看就觉得我男女通吃啊”顾南星回味着昨天的暗暗kiss，嘴上信口开河“明天指不定全校就传开了咱们在搞呢” “你TM别恶心我”，周思源觉得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也放下了那档事，看着顾南星破皮的嘴唇，调侃说“你这真不是被亲肿的”？ “呵，你嘴上长刺还能亲破皮”顾南星舔了舔嘴，亲？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亲的不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