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情最是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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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求倒当真是出乎银河行的意料之外了,他虽是诧异,但答应的事情也不会反悔。当即便轻诵法决,神庙的银河之下瞬时光芒骤起,漫天星辰皆化为一点融入太虚智星之中。 此情此景确实非比寻常,神蝶亦被这天地间大美所震撼,久久不能言语。 银河行嘴角挂着浅笑,四下一瞧,这神庙中却是空空落落的,哪有半点成亲的气氛。 神蝶似是猜到他内心所想,反而是傲然道:“既是做戏,又何必整那些虚的,我瞧着这样反倒更好。” 银河行失笑,他这话说得不差,却又让人分外觉得好笑,这神庙之中空空落落,除了他们之外并无旁人,这戏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那自然是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三裁公了。 冷月无声高悬,此时的双岔坪之上,三裁公衣袂飞舞,双眼似乎已被血色所覆盖,闪动着垂死者的光芒。他看着面前的龙族众人,喉结滚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惜方才他的喉管已在同双佛相斗之时被半慈心割断了大半,此刻根本发不出声,只能勉强挤出几声破碎而凄厉的气音,犹如飞鸟一头撞碎在石壁上的惨烈呼声。 海派浪子看着已成了血人的三裁公仍是王者气度不减,虽是心生敬佩,但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当下一掌拍出,气浪滚滚,海啸般朝三裁公刮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三裁公方才所处位置下的土地骤然崩裂开来,尘土如雨般落下。远远瞧去,只见一个血人直冲上天,周身道道真气鼓舞,在他四周形成了光怪陆离的景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裁公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再撑不过半个时辰,当下他却仍是如此出招,想必是有了玉石俱焚之心。 “小心!”东方孤行脸色骤变,硬是替海派浪子挡下了三裁公这一掌。 三裁公纵声狂笑,可他早已笑不出来,只能发出如鬼魅般高亢的声音。他活了几千年,算计了几千年,到头来还是躲不过天定之劫。 东方孤行将海派浪子从地上扶起,缓缓转身看向三裁公,他双眉紧蹙,显然内心也十分焦灼。其一是他确实也佩服三裁公的坚毅,其二则是因为他和银河行交好,隐约知晓这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因着这两点,他便不想对三裁公赶尽杀绝,想留他一条生路。可众人这么多双眼睛之下,他要放水谈何容易,情况紧急,已由不得他多想,当即纵身长啸而起,一道碧绿真气如银河倒流而下,刹那间便要将三裁公置于死地。 众人见见东方孤行率先发难,也都一拥而上,顿时各路法宝真气祭出,直把这夜映出了夺目光辉。 三裁公本已存了必死之志,一掌挥出,却惊愕地发现东方孤行那一剑虽是气势惊人,实则后继无力。他开不及细想,便借着这股气浪疾冲而出,瞬时突破了龙族众人的包围圈。 “哪里跑!”东方孤行见目的已经达到,身影亦如疾电般冲出,紧紧跟在三裁公身后。 一轮冷月,万里荒原。三裁公按照计划,朝铁剑原急急奔去。 正当此时,三裁公顿觉天幕一暗,再度抬头时,只见巨大的星幕缓缓展开,将这万里银河囊括在内。太虚智星远比月亮更为璀璨,不过片刻,便已将这苍茫大地照得有如白昼。 “哈哈哈……哈哈哈哈……”诡异的怪笑声从他口中发出,三裁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终于破灭,想不到今夜最痛,竟还是银河行划在他心上的这一刀。那份痛楚几乎要把他心脏撕裂,原来生不如死竟是这种感受。 银河行啊银河行,到头来我才明白,无情最是多情人。 他狂奔之间更觉心中凄楚,泪水混着血液滚滚而下,步步血泪溅入黄土,在太虚智星的照耀下显得凄凉而悲苦。 而此刻的神庙之中,银河行凝视着神蝶,似要将他的面容刻入自己记忆深处:“待三百年后,劣者会再用此等美景迎你出来。” 神蝶心中一动,口中仍是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三百年……三百年之后只怕你早已远去游历,再想不起来神蝶二字怎么写,有多少笔画了。” 银河行笑着握住他的手,摊开掌心在那上方轻轻将神蝶的名字写了一遍:“二十四笔,我记得清楚。”说罢,他又低头在那沟壑纵横的手心上轻轻一吻,如同承诺。 神蝶有片刻的失语,银河行唇上的暖意沿着掌心蔓延到心上,似要将他坚硬如铁的心脏硬生生融化开来。 “好,好。”神蝶接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将头埋入了银河行怀中,兴许他自己也无从发现,他的脸上竟然带了一种纯真如孩童般的笑容,这样的神情,通常只会在他极其厌恶的化体身上出现。 他有些懒懒地躺在银河行怀中,却被后者的发丝弄得心痒。神蝶心中一动,对着银河行的一缕发丝轻轻吹了口气,那一小段红白相间的头发便突然从中截断,散落在两人的衣襟之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虽是做戏,可我也要做得全套才好。”言罢,他却又伸手取了自己的一截头发,胡乱地同银河行的混在一处。他弄得好了,却又想不到该放在何处,神蝶左右一瞧,又开口说道:“我记得你曾有一个绣有鸳鸯连珠纹路的香囊,现下去了何处?” 银河行一怔,失笑道:“我不过带了几日,多亏你还记得。” 神蝶得意地笑道:“那香囊针脚极其粗劣,一望即知该是出自男子手笔,我虽不知究竟是何人送你,但能气你一气,我却也是心满意足了。” 银河行一怔,那香囊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他又怎会不知?他那日知晓自己与三裁公分别不过这几日,便鬼使神差地寻了宫人讨教这香囊的织法,即便他银河行无所不能,也不得不在这女工一道上吃了瘪。 最后好不容易绣成了两个,勉强能瞧出上面的纹路了,却又不好意思将他直接送到三裁公面前去,只得借着同床共枕的机会,将那香囊中的一枚放在了他的枕边。现在想来,那枚香囊多半也是被三裁公扔入火盆里化作尘埃了罢。 不过是这片刻的闪神,神蝶便已明白了一二。他凑上身去,在银河行耳畔呢喃着:“怎么,这香囊对你竟如此重要?” 银河行并未开口,只是从袖中摸出那香囊放在神蝶手上:“你若是喜欢,拿去也无妨。” 神蝶仔细瞧了一会,只觉得那针脚实在粗糙得碍眼,又冷哼道:“这样的丑东西谁会愿意要?”说着却是仔细地将那两缕发丝放入其中,又将香囊贴身收了。 银河行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无关情欲,更像是一种贴着心里头的安慰。 神蝶亦回手揽住了银河行,两人一齐倒在了柔软的床榻间,却只是肌肤相贴地沉沉睡去。 九月末的天气,又是深夜,总是能一路凉到人心底去的。方才一路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如今到了铁剑原之上,三裁公却觉得周围静得可怕,那股憋在心里头的情绪哽在喉间发泄不出,让他头痛欲裂。天外那太虚智星的光辉依旧洒在他的血衣之上,分明该是能将那袍上的龙纹映照得清楚的,可又总是影影绰绰地看不清。 他这一晃神,紧随其后的东方孤行等人便已追至。 三裁公双眼微闭,却是勉强靠着手中之剑才能撑起身子来。 海派浪子见他神态,知他已是筋疲力尽了,当即喝到:“三裁公,吾敬你是条汉子,不过现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三裁公没有言语,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此处并非吾亡命之所。” 海派浪子双眸一沉,掌中气劲如闪电般射出,破风之间呜呜作响,在月光之下暴涨成了一道碧绿光剑。千钧一发之际,三裁公身后却是另有一柄剑当空狂斩而下,此两剑互相碰撞,那碧青色即刻在空中消融成了缕缕青烟。 “擅入者,格杀勿论!” 话音方落,三裁公身后突然气势大盛,真气犹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一阵高过一阵,瞬间将追来此地的三人击退数米。 海派浪子想不到三裁公竟还留有如此厉害的后招,可杀父之仇不得不报,他定了定心神,却是意图再战。 当是时,却又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三位,暂且停手,还请听红云一言。” 听到这个名字,三裁公终于松了口气,仅存的护体光罩瞬时破裂,方才强行压制住的数道伤口又开始往外喷溅鲜血,将他整个人染成了刺目的红色。更加严重的却是经脉各处,先是被魔蝎灼伤之后,再被双佛以气劲灌体,此刻那数道气劲卷土重来,让三裁公仿佛身处烈火中间,剧痛攻心,膝下一软,径直倒了下去。 至于红云说了些什么,他也再听不清了,仅存的一点意识仍是迷迷糊糊地望着那天边的太虚智星,多好看啊。 神蝶在银河行怀中,难得睡了一场安稳的觉。悠悠醒转过来已是子时,该是他被关入四重台之时了。神蝶披衣起身,却是瞧见神庙之外经年不开的昙花,却是在这太虚智星的美景照耀之下徐徐展开芳华。 枝叶稀疏,花却有两朵。 神蝶驻足片刻,却瞧见其中一朵早已开到了极致,此刻正在徐徐走向它命中注定的衰败。另一朵却是正值盛年,开得绚烂无比,仿佛要将这些年沉睡在土中的寂寞,都一并在此刻补偿。 “民间成亲之夜有龙凤花烛一谈,若未能燃至天明,则意味夫妻一方早亡,或是中途恩爱决绝。”不知何时,银河行已站在神蝶身后定定地望着他。他束发披散,中衣微敞,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模样。 神蝶冷笑一声,杀意骤然在胸腔中回荡,他伸手将那正当芳华的另一株昙花连根折断,眸中没有一丝温度:“这样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