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期就在余心露的心惊胆战中一天少似一天，她都在想要不要跟主编再多请几天假了。 “露露，家里没有洗衣液了，帮妈去超市跑一趟。” 余心露听到妈妈的指挥，蹬了双布鞋就出了门。 国庆这个时候温度正好，不太冷也不太热，外面都是坐着唠家常的人。旁边的小操场里有几个大孩子在打篮球，余心露偏头一瞅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球朝自己的脸压过来，吓得一挤眼睛都忘了躲。 旁边有人也忍不住惊呼，余心露却没迎来预想中的疼痛，转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点，不要再砸到人。” 余心露唰地睁开眼，就看到江珣把篮球扔回了操场上。 他腿边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黑色的风衣上似乎还带着一些风尘仆仆，却挡不住浑身的矜贵。 余心露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可以确信的是，她很开心。 “你怎么……来了？”余心露下意识抓住江珣的手腕，触及他有温度的肌肤，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会议提前结束，没什么事就顺便来看看你。”江珣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令她回神。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老家在哪儿？”余心露还是懵懵的。 “你身份证上不是都写了。”江珣牵起被自己震惊傻的妞，看她手里还攥着一把零钱，将箱子调了个头，“要去买东西？正好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见面礼，你帮我去把把关。” 余心露一愣一愣的，也没发觉自己已经灿烂得像朵向日葵了。 余妈妈看女儿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大小伙子，也惊讶了一瞬，定睛一看江珣面熟，才想起来是女儿的男朋友。 江珣忽然跑来，也让余妈妈受惊不小，跑前跑后地招呼不停。 “妈您坐着吧，我来就好。”余心露抢下妈妈手里的水果，要去厨房清洗。 “没事没事，你们坐着聊！”余妈妈连连摆手，抱着水果盘就跑了进去，好像不知道跟江珣呆在一块要说些什么。 “你看你都把我妈吓着了。”余心露向右撞了江珣一下，自己的震惊都还没平息下去。 “是我唐突了。”江珣也是一时兴起，下了回国的飞机觉得自己一个呆着没意思，就想来给余心露一个惊喜。 余心露挽住他的手道：“也没有啦，就是没想到你会来。” 江珣虽然时常跑国外，可这种四十八线小城连导航都未必准，也难为他能找得着。 余心露的假期还有两天，原本也要提前回去的，江珣在这里住一天倒是可以一起返程。家里都是自建房，足够宽敞，不过余心露就是怕他住不太习惯。 晚上，余妈妈还特意拿了新的被套枕套让余心露铺给江珣，生怕自家的地方太寒酸了。 “这间房平常没人住，可能会有点阴，给你开了电热毯暖暖被窝，睡前记得关。”余心露把床单的褶皱都抹平，被子整齐地压在上面。 江珣坐过去，抱住正要下地的她，连日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依偎了一阵。余心露体谅他一路辛苦，坐起身催促：“早点睡吧，要是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江珣不想放她走，黏黏糊糊的，“一起睡？” 这玩笑话太明显，余心露笑道：“一会我妈就该拿着扫把进来了。”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才分开，余妈妈把明天要烧的鸡肉腌好了放到冰箱，看到余心露的时候就说：“这谈恋爱就是热情，悄摸地就跑家里来了，乐坏了吧？” 余心露不想反驳，夜里睡觉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躁动了许久，仿佛被泡进了一个蜜罐子里，连入睡后嘴角都是弯着的。 有道是“丑媳妇要见公婆”，江珣这个俊女婿也免不了在将来丈母娘的面前刷一波好感，买菜换水桶手到擒来，哄得余妈妈眉开眼笑。 余心露啃着一颗大苹果，看着蹲在地上洗菜的江珣，含糊不清地念叨：“我妈都快被你哄得飘起来了。” 江珣抬起眼笑：“那有没有答应把你嫁给我？” 余心露赧然：“想得美！” 不过说起来，余妈妈并没有因为江珣的殷勤跟余心露说过拍板钉钉的话。余妈妈独自把女儿抚养大，吃过许多常人不曾吃过的苦，知道夫妻总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所以图什么都不能只图这个人对你的好。 余心露看着江珣，觉得自己在他身上可图的实在太多了，可反过来的话，江珣却是一无所图。不得不说，这是江珣做得最失败的一笔投资了。 “看来我还需要努力。”江珣叹息一声，继续洗起菜来。 余心露看着他蹲在地上，穿着不合脚的拖鞋，休闲衣裤透着散漫，似乎从西装革履终于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不觉嘴角扬起。 收假在即，机票和高铁票都相对紧俏，余心露和江珣定了六号晚上的票，回沥海市还能修整一天。 飞机因为晚点落地已经是十二点多，江珣提前叫了司机来，余心露爬上车座就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了。 公寓里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人在，冷寂的空气到底不比家里温馨，余心露还稍微有些不适应了。 在飞机和车上睡了一路，余心露的精神有了短暂的回缓，洗完澡后便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还这么有精神？”江珣擦着头发出来，看着她在那里折腾，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余心露忙着整理东西，平常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又听到江珣说：“那正好。” 余心露还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帮忙，刚抬起头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两脚腾空。她正在整理内衣，被猝不及防这么一抱，手里还拉着一件文胸。 “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什么？”江珣看着余心露一脸呆呆样，眼底均是散碎的笑意。 余心露一怔，一时连接不上他的意思。 江珣徐徐提醒：“下次见面，嗯？” 随着江珣话音一落，余心露脑海里的记忆霎时翻涌上来。之前因为江珣的到来给她太过惊喜，一时都没想到自己口误答应下来的那个事情，现在江珣直白地提醒，她顿时慌得不知道怎么好了。 余心露想反悔，却又硬不起头皮来说，况且江珣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我东西还没收拾完。” “回头帮你收拾。” “……我好困了。” “那一起去睡。” “……” 余心露的理由被逐个击破，轻踢的脚尖落下了一只花瓣凉拖，随着房门关上一切反抗随之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