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昏暗的车厢里。

    “嗯哼，嗯——”

    一名少年侧身躺在卧榻上，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双腿不自觉的踢蹬着，碎发沾湿在额前，领口不知何时被挣扎开了，白皙的脖子上香汗淋漓，青筋一鼓一鼓的。

    少年苍白的脸上，一双嘴唇被咬的通红。

    一只手在身前突兀的大肚子上揉按着，那肚子大得宛如要临盆的夫人，将衣服上的扣子撑得紧绷。

    少年喘息得低头看着肚子，流动着水波的眼睛里此刻满是绝望。

    他奋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车窗前，一手扣着窗柩，一手捧着肚子，双腿紧闭，嘴中喃喃道：

    “不能生，不能生……”

    “卡——”

    “好，过！”

    只见少年的脸色突然放松下来，接过助理递上的水喝了几口，乖巧地坐在卧榻上任化妆师在自己脸上补妆。

    “小棋，刚刚表现的不错啊。”导演走过来拍了拍苏棋的肩膀。

    这个小年轻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孙子，原本想着让他做男二还有些勉强，没想到几天下来这小家伙的演技完全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谢谢导演。”苏棋不太意思地捧着水对导演笑了笑。

    “你这小子，明明演戏时很大胆，感情那么丰富，怎么私下里这么腼腆。”导演摇摇头笑笑，“行了，我给你讲讲下一幕。”

    苏棋立马正色，捧着剧本听导演讲戏。

    “我来晚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正是男一景航。

    “哈哈来早了。”导演转身向来人迎了过去，苏棋也赶紧捧着肚子站起身。

    景航跟导演握了握手，眼神便转向捧着大肚子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的苏棋，“这就是小棋吧，早就听说你捡了个宝。”

    导演把苏棋带到跟前，“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景大影帝，之前一直在国外拍戏，开机仪式也没有过来，小棋快来认识一下你的邱哥哥。”

    “景，景老师好。”苏棋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幸好为了生产的戏涂了厚厚的粉底，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出来。

    “嗯嗯，小棋好，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景航看着小孩红彤彤的耳垂，笑容更大了些。

    “不，不介意。”

    导演看了看两人的互动，行了，对手戏还没开始，那味儿就已经有了。

    “这是苏棋，刚刚高中毕业，你可别欺负他。”

    景航有些惊讶，“这么小？”

    “我成年了！”苏棋突然出声，看着两人都望向自己，觉得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低下头糯糯地说，

    “我，我不小了。”

    “哈哈哈，”景航觉得小孩挺好玩的，大手放在苏棋的头上揉了一把，“是是是，不小了，都能给哥哥生娃娃了。”

    “唔。”苏棋低着头躲着景航的大手，双手挡在头顶，眼中闪过些许甜蜜。

    “行了，行了，既然你来了，能把黎明生产的戏演完，小棋也不用一直顶着大肚子了。”

    “来来来，各部门准备，3，2，1——”

    黎明扶着窗柩，夹紧双腿，拼命地忍耐腹中传来的疼痛，突然，他浑身一抖，整个人趴在身前的桌子上，将桌上的行李推落了也不知道。

    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掉了一地，可此时的黎明只能抱着肚子不住的呻吟，“嗯嗯——啊嗬，嗬嗬，嗯啊啊——”

    又是一阵剧痛，黎明一手紧扣着桌面，额头抵在桌子上用力，一手托着肚子想要阻止慢慢下行的胎儿。

    汗水一滴一滴滑落，黎明原本紧闭的双腿忍不住向两侧打开，“嗯嗯嗯——好痛啊啊——”

    一阵阵痛过去，他闭着双眼枕在胳膊上喘息，睫毛被汗水打湿，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没过片刻又是一阵剧痛，他睁开双眼，咬住下唇，

    “额嗯嗯嗯——”

    他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上身伏在桌子上，下身大大的肚子卡在双腿之间，两只腿因为用力而紧扣卧榻，肌肉因为用力而不住颤抖。

    “嗬嗬，额嗯，呼呼。”黎明的呼吸越来越重，他不想把孩子生在火车上，邱哥哥正在外边执行任务，他不想给他惹麻烦。

    可是，他能感觉孩子正在一点一点向下滑动，下腹被涨的生疼，他忍不住想要向下用力，把孩子生下来。

    终于，他忍无可忍，倏地直起身子，双手抠着桌沿，腰背弓着，向下猛地用力，“额啊啊啊啊——啊哈，嗬哈，哈啊。”

    “卡，快点，把羊水绑上。”

    苏棋还没有缓过来，他喘着气有些茫然地看着蹲在地上给他绑羊水的人，半晌才恢复清明，结果水喝了几口，匀着气。

    “小棋啊，”导演走过来，“等到下一幕羊水破了，你需要站起来，想去去找邱少言，但是又不想打扰他，眼神中需要体现出挣扎，走到车厢门口，然后滑到地上就可以了。”

    “嗯嗯。”苏棋答应着。

    景航刚刚跟着导演一起看了苏棋的戏，看着苏棋被咬的殷红的嘴唇，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来，准备啊，3，2，1——”

    温热的热体从下身流出，浸湿了裤子，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黎明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可入目的只是自己的大肚子。

    他胡乱用手摸了摸，湿润的手掌放在眼前，他忍不住哆嗦着嘴唇，“羊，羊水，额，嗬嗬——”

    他很慌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去找邱哥哥，他慌乱地站起身，突然来袭的一阵阵痛让他险些摔倒，双手扶着桌子，他忍不住仰头跟着宫缩开始用力，嘴里却又忍不住说着，

    “嗯嗯——不生，额，不能生，嗯啊——邱哥哥，嗯嗯——”

    他缓了缓，忍着疼痛慢慢向门口挪过去，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出现一道水痕。

    终于走到门口，他忍不住额头抵在门上，双手捧着肚子，叉开腿撅着屁股用力，“嗯嗯嗯——邱，邱哥哥，邱哥哥……”

    可是，落在门把手上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黎明闭了闭眼，转身靠在门上，看着身前的肚子，喘息着，“不行，嗯，不行，不可以，额嗯。”

    “嗬嗬，额嗯，嗬额——”他靠在门上仰着头，白皙的脖颈脆弱的仿佛要折断一般，随着他的用力，又是一大股羊水涌出。

    黎明看着地面上堆积的小水洼，艰难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堵在自己身下，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渐渐失去了力气慢慢滑坐在地上，靠着门不停喘息。

    “卡——”

    导演会看了一下刚才的表现，满意地点点头，

    “过！”

    苏棋早就被一旁的助理扶了起来，站在一旁松了口气，被假羊水浸透的裤子湿答答的贴在腿上，让他很不舒服，忍不住动了动腿。

    景航已经化好妆走到这边，“小棋，表现的很好啊。”

    苏棋看着穿着一身军装的景航走过来，眼中闪过惊艳，有些不好意思地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也，也还好，景老师最厉害。”

    “哈哈哈，小棋你也太可爱了。”看着苏棋小动物一样的表情，景航忍不住大笑，双手蠢蠢欲动，又想揉一揉小孩的头发。

    “好了，下一幕就可以生了，小棋你先把药吃了吧。”导演走到这边，跟苏棋的助理招呼了一下。

    苏棋突然有些紧张，“嗯，好。”看了眼身旁高大英俊的景航，他要给景航生孩子了。

    吃下助理递过来的药，离发动还需要一会，导演便跟两个人讲戏，

    “这场戏，你需要在胎儿开始露头的时候破窗而入，时间不多，小棋也等不了，等下先把破窗的戏拍了，等着孩子快出来，拍到生出胎头就可以。”

    “好。”景航正色地点点头。

    苏棋刚吃下药，便觉得原本肚子里安安分分的假胎开始下移，忍不住并了并双腿。

    导演讲了有一会，他忍不住用手托着肚子，也不太好意思打断。

    景航一直注意苏棋的脸色，侧过身子问道，“有感觉了？”

    苏棋抿唇点了点头。

    “来，列车生子，第七场第二十四次，3，2，1——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