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丨第五章 黑猫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和上午阳光灿烂的模样大相径庭，云层迅速聚拢，把太阳遮了个干净。

    床上，两具汗涔涔的肉体交织在一起。陈郁握着女人的腰，手中的肉细白滑腻，他的动作凶狠猛戾，但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吞裹着性器的肉穴紧致，韩亦柔哀哀的媚叫，在他的大肆征伐下被撞的溃不成军，却强撑着，试图直起身与他唇舌纠缠。陈郁制止了这个动作的完成，把手掌虚虚地附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压了下去。

    女人不甘不愿，索性自己掰着雪白的大腿，承受陈郁撞击，仍试探的用软舌舔他炽热掌心。

    头顶上能发光的只有摇摇欲坠的灯泡，刺眼白光。赤裸的玻璃被灼热灯丝爆发出的光芒保护，免受窥视。藏在沉沉云里只露了一个角的太阳就免不了视线的追寻，人眼直视，再没丁点畏惧。它似有所感，彻底隐入其中。

    汗滴顺着削挺的面庞滑落下来，轨迹类似泪的走向。睫毛不免受其扰，瞳孔暴露，薄薄眼皮未曾阖上。固执令人厌憎。焰苗窜动，金红幻象在虚妄处徐徐展开，片刻收拢。腥咸气味，腐肉白骨的大鱼游动，红锈蜿蜒，浓稠海液抚过肌理如情人亲密。

    陈郁对刺痛眼睛的汗水浑不在意，他对一切都浑不在意。

    这不是韩亦柔口中所说的“家”，不过是最廉价的旅馆。陈郁把她带来的时候，她脸色都发白，只以为这是某种隐秘的折辱。

    实际上只是因为陈郁暂时不想翻找记忆中的家在哪里，也不想问对方罢了。

    怠懒。

    这是这个世界陈郁唯一的感受。他不清楚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只觉得这个世界让人异常，心底总有隐隐的怪异，对所谓的任务也提不起兴致。记忆的整理一拖再拖。

    于是他的眉眼上便也染上了倦怠，湿漉漉的头发垂了下来，遮着略显薄情的眼，竟也让人产生情深错觉。

    肉器还在阴道中不知疲倦的抽插着，面上却冷冷淡淡，这种分割让韩亦柔几欲发狂，害怕他的不停留，只能拼命地缠紧了他，像条美人蛇，试图把猎物吞吃入腹。

    “司郁…啊…操我…更用力——啊——”陈郁突然加快的冲撞让女人的呻吟都破碎，快感如海浪席卷，爱人与自己融为一体，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满足让韩亦柔几乎昏死过去。

    在临界点，韩亦柔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司郁冷淡的脸，闪光的汗渍让他的脸更加性感立体，她一边描摹，在冲撞中被送上了高潮。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司郁少年时的样子。

    他那时就突兀的很，白净的一张脸在阴影里割出分界线，两汪眼丸冰凌凌的，嘴巴抿成叽嘲的线，一点都不怕露出张扬意气。肌肉还未成型，只有肩胛骨和腰线连成起伏单薄的丘脊，硬挺挺的竖着。学生统一穿的校服在他身上像是被侵袭的披风，死去鸟雀的尸体成僵，羽毛缀在麻布上，美则美矣，死气过甚。

    韩亦柔几乎脱力，缩在陈郁怀里，有下没下的摸着他的脸，凉的像玉石。

    白炽灯光线刺眼，快感余韵让她头脑眩晕，时间在这瞬成倒退列车，回头进入几年前屏障。

    不过是些无聊幻象，不在当下的每时每刻都不具意义。她在时间长河里浮浮沉沉，抓不到一个可以停留的锚点，只有分崩离析的表象惑乱心智。不能停留，只能往前狂奔。

    手把她拉回现在，陈郁把她自河中捞出，她的长发已淋淋，趴伏在床上短促的呼吸，肩腰的脊线成紧绷的弦，奏靡靡哀音。她艰难的翻身，手指隔空描摹着男人的脸。

    她想起那年受惊的黑猫哈气，弓起脊背，竖瞳黑金。

    陈郁的身体叠在她身上，又不至压着她。她爱死这时仿佛的情意，心满意足地蜷缩，手终于落在陈郁的赤裸胸膛，安抚摩挲。

    那个恰好的夏夜，雨声敲击，山石俱清，少年没有撑伞，鸦羽贴颈，回头的眼神凛冽，待仔细看，却又觉眉目含情。现在想来，怕是那夜太黑，无光线入眼，才有瞳深情种错觉。

    她勾唇一笑，无论如何，即使当年黑猫已成豹，此时都已伏在她掌下了。皮毛光滑。

    韩亦柔自得一笑，把陈郁的手攥进了掌心，模模糊糊去睡了。

    陈郁面无表情，直视着刺眼灯光，心跳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