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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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北京读书的吗?怎麽会来这种地方唱歌?”我明显感到他的一丝紧张与不安,并且他很刻意地加重了“这种地方”四个字。 “不想读了,您不也来这种地方了吗?”我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进,心里骂着:“傻*,装**什麽孙子啊?” “为什麽不上学了呢?”他往前凑凑身体,好象很关切的问我。 “先生,您要我来是为您服务的,其他的…”我懒得看他那虚伪的样子,懒得听他伪善的一套。 空气又一次被禁锢下来,长时间的… 那一夜,我们还是****了,其实那根本不是****,更象我一个人在泄愤,我把所有对他的愤怒通过上床全部发泄出来,一次次的勃起,一次次的****,他在我身下快乐的叫着,而我从始至终一声不发,最後我注意到床单被染红了,他流血了,我停了下来,但是他却制止了我… 那一夜一共做了4次,最後我真的累了,很快在床上沉沉地睡了,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坐在我的床边,披着浴衣,抚摸着我长长的头发,尽管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对我有一丝的愧疚,他的眼圈很黑,看起来应该是一夜没睡。 “先生,我想我应该回去了。”我推开他的手,理理头发,其实我在提醒他给我钱。 “才4:40,这麽早干吗去啊?”他一边从书包里拿着钱一边尽力和我搭讪。 “还能干吗?接客啊,接下一个客人。”我很冷地回答了他。 “这,这…”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想说什麽,一边起身去他的包里拿钱。 “对不起,先生,这张是残币,请麻烦您换一张。”我发现了他对我的愧疚,我慢慢地数着钱,成心地刺激他,那种刺激让我瞬间产生一种复仇的快感。 他在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中给我换了那张残缺的纸币,我接过来,很客气地朝他说了声谢谢,转身重重地把门带上走了… 背着书包里那些钱,我没有回宿舍,而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沿着侨城东路朝深圳湾的方向走去,天刚蒙蒙亮,空气透着一种南方特有的湿润,有点发甜似乎又透着一丝滑润,路边高大的树不断地滴着露珠,滴在脸上、脖子里凉凉的,东边的天已经开始泛红了,粉红色中透着一缕长长的鱼肚白,路灯还没有关,晨曦和路灯光交汇着,拖着我长长的影子。 背包里装着肉体换来的一叠钱,钱不多,但是让我感觉很沉重,我仿佛看到了被深埋矿井里的父亲死不瞑目的眼睛,听到李勇那声洪亮的“我爱你”,那是我第一次想家,但是家又在哪里呢?尽管我很缺钱,但是我真的没感到那些钱带给我快乐,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快乐。在那一刹那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我好象变的也开始不认识自己,甚至可以说开始有点厌恶自己。 就要走到侨城路南口的时候,我被一辆飞驰的搬家的车剐到了,就在我倒地的那一刹那,我清晰地记得那个司机伸出头骂了一句:“农民,找死呢?傻*”,车飞快地开走了,我伴随着司机的骂声重重地倒在地上,左腿钻心的疼,我几次努力地想站起来,但左腿总象踩在棉花上,我知道自己的左腿完了。 最後,我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阿K跑前跑後的忙着,一边抱怨着我为什麽不记住车号,X光片出来,医生告诉我左腿踝骨粉碎性的骨折,需要住院治疗。 在医院的日子,阿K每天都来看我,除了周末,每个夜晚他几乎都陪我挤在那张窄小的病床上,医院并不让陪床,在护士查夜时他只好悄悄溜到男厕所,之後再悄然溜回来。我不敢报案,因为我的身份证押在了戒毒所里还没有赎回来,况且没有暂住证和务工证,再有,我敢肯定对方也是一个农民工,既然大家都是农民,又何必相互为难呢?最後也是我最害怕的一旦事情被炒大了,谁知道深圳有没有张珏的耳目,就这样我忍了。 一天晚上,同病室的人回家了,房间里直省下我和阿K,那天月光出奇得好,我们对着窗户迎着月光坐着,阿K轻轻地依着我,手扣着我的手,轻轻地揉着。 “我问你件事,你上次和那个人怎麽做的啊?”他带着一丝醋意问我。 “什麽意思?”我真的没有听懂他的话。 “你就是这样傻的可爱,就是说你做0了吗?”他帮我整理了一下靠在背後的枕头,嗔嗔地说。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问这个干吗?那人说我什麽了?”我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但是我还是想问个明白。 “也没有什麽,那个人交待我不要再让任何人碰你,钱他可以给,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他笑了笑,有点失落。 “那你说,你要是被他包了,是不是我就见不到你了?”他没等我说话,突然很热切地问了我一句,我的手也猛的被他紧紧地抓了一下。 “谁说我要跟他了?”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注意到那一刻阿K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转眼又变为疑惑。 阿K对於我来说真是一个谜… 整个夜晚阿K一直拉着我的手,迎着月光,眼睛里泛着对往事的回忆。阿K流泪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就那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阿K的名字叫寇玉亮,出生在吉林四平的郊区,在他4岁时母亲撒手人寰,留下他和6岁的姐姐,生活的压力全部压在父亲的肩上,由此他开始酗酒,在他6岁那年父亲再婚,对方是一个比父亲大5岁的女人,带着一个9岁男孩,在一家酱菜厂做党委书记,当时无论是她的地位还是收入明显比父亲要高得多,这个家也就自然换了主人,一旦落在继母手上,生活的艰难也就可以想像。 阿K承受不了继母的虐待,8岁那年他主动要求父亲送他到县评剧团学戏。阿K的长相和嗓子均超条件的好,并且喜欢唱戏,教他的师傅是个50多岁的女小生,她一眼就看上了阿K这个徒弟,自然也就把自己的全部所学都传授给阿K。那个时候学戏很苦,用师傅的话说“戏是苦虫,不打不成”,因为学戏阿K自然也就没有少挨打。19岁的时候,阿K已经在剧团中挑大梁了,足迹几乎踏边了四平附近的每一个剧场,他的小生扮相英俊,气宇挺拔,嗓音甜美,文武不挡,最拿手的和场场爆满,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还得过四平市戏剧汇演的银梅花奖,可是他并不是团里正式编制,因为他的户口还在乡下。 那个时候取得一张城镇户口是很多农村人的梦想,阿K长大了,自然他也不例外。为了调动户口,他只好出面去求县文化局的一个领导,那个领导色色地望着他满口应承,果然关系很快办下来了,自然阿K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那位领导近乎无耻贪婪的霸占着他,甚至连自由也被那个男人控制着,终於阿K忍受不了这一切,凭着一时的热情和冲动,20岁的阿K只身来到深圳闯荡,决定来这里成就自己成“角儿”的梦想。 他爱戏,甚至说就是一个戏痴,除了唱戏他一无所长,阿K一到深圳的就有点後悔,那个时候深圳刚刚划为经济特区,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聚集着为淘金而来的人们,除了浓浓的金钱味,这里几乎没有文化,没有艺术,更没有他施展的舞台。 为了生活,阿K倒卖过服装、挂历、手表、摩托车头盔,最苦的时候他仍然每天坚持练功,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登台的理想,两年的艰苦下来小有积蓄。後来,阿K在荔枝公园认识了他生命中的唯一一个爱人阿畅,後来为了能有一个家,阿K近乎拼命地挣钱,也是为了挣钱,他不得不把自己学了十几年的戏扔下,用他的话说,他扔掉的根本就不是戏,砸掉不是胡琴,而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命根子,在他的心里,那是他一辈子的痛。玩命的生活终於使他买了房子,和阿畅开始了他们共同的生活。 他们在一起过了5年,五年里阿K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全都放在了他们的家上,那五年尽管是拼命的五年,但那却是阿K懂得生活以来最幸福、最满足的五年。可是後来的後来阿畅没有顶住他母亲寻死觅活的压力结婚了,一个趁阿畅出差的夜晚,阿K带着自己的衣服留下一封信静静地搬出了那个家,那个自己玩命挣来的家留给了阿畅,阿K无悔,因为阿K爱他,永远都爱他。 阿K重新开始了自己在深圳漂着的生活,他无奈、痛苦,嚎啕大哭过,自杀过,用火红的烟头烫过,用刀子在手臂上划过,为了看阿畅一眼,他曾经在社区的门口蹲守过整整一夜,但是那一切都没有挽回什麽,阿畅的怀里依旧是那个并不漂亮的女人。 折腾了一年,阿K的激情耗尽了,心门也就这样彻底的关闭了,他不再相信什麽感情,不再相信什麽爱,於是他开始了在公园,在酒吧的放荡生活,他开始在酒吧做反串演出,後来做过MB,他做MB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那种自甘的放荡,自愿的堕落的生活,好象在报复什麽,而究竟在报复什麽呢?他根本不知道,後来阿K年龄大了,“资格”也老了,混成了深圳酒吧、迪厅里的“名人”,就来这里做起了MB的领班。 阿K说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听下去,他几乎泣不成声,他轻轻地趴在我的怀里抽泣,我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就这样,我陪着他流泪,抚摸着他的头,他的头发柔柔的,让我想到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