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劲够犀利
临近年关,繁华大都汇更加忙碌,一丝不苟精准像到拧好发条分秒必争的中环精英也罕见出错,年关最是繁忙,每天加班到晚已经够累,上司不知是被他家虎姑婆搞得神经错乱还是怎么,突然塞进个实习生,财务上最简单的账面都算不清,硬生生拖垮工作进度,还要连累她替实习生挨骂。 听说他家虎姑婆前段时间早就在告士打道当场上演捉奸大戏闹得好不狼狈,如今还不知收敛,不过她怎么知道那实习生是个难缠的主,吃了掌掴仍不死心,下定决心要捞够才不负自己为个油腻衰佬献身。 到头来倒霉的只有他们。 她心不在焉点头嗯嗯应和,耳朵漫不经心收听被离办公室最近工位那台广播新闻女主播播报晚间新闻,平日干巴巴播报从来没想今天这么悦耳。 喏,讲的也够骇人,技术部警司被撞死警署总部门口,车辆肇事逃逸,目前定性为谋杀,凶手至今尚未落网…… 晚间新闻快播完,还不见男人停嘴,这时突然有人闯进,原来是因实习生而被压下升职机会的May,手拿辞呈,听说她最近同老公离婚,如今看来果然勇猛无比,够果断决绝,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发现人生有错立马断舍离,不带一丝拖沓,是她羡慕不来的。 …… 深水埗旧唐楼林立,不同于中环湾仔繁华璀璨,摩登华丽,这里食肆作坊遍地,窄巷矮楼,横竖穿杂,时间仿佛在此停滞,浓缩满满旧时香港回忆,繁杂喧嚣的气氛更是因为新年到来而愈发浓重,满满市井烟火气。 桂林街烧鹅店食客络绎不绝,整条街最为热络,长颈肥鹅色泽油棕发亮,油脂在炙烤中滋滋作响,挥发醇香勾人,飘香百里,隔老远都能听见顾客点餐声,“老细,斩番只烧鹅左髀啊! ” 陆伯仁行走其间,白色西装笔挺,纤尘不染,生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而他显然并不在意,听到后,神情闪过一丝恍惚,突然生出一丝时光逆流之感。 仿佛光阴倒回,重返一九七二,港岛废除一夫一妻不过三四年光景,仍有遗老遗少残存,他生自港岛老牌豪门世家陆家,表面门庭煊赫,其实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苦苦支撑罢了。 五六十年代混乱难行,英国佬占据港岛只知揾银,于民生管理几乎近无,对原住民不平处处体现,甚至五十年代初才废除华人不准踏入太平山半山以上富豪区地界的禁令。 当时黑帮四起混乱不堪,权利下放至华人官员,除着名的五亿探长,暗处还有很多此类人物层出不穷,陆家自是老牌,因此自早同英国官员有交往,信任更比华人官员 他父亲因此抓紧时机,在华人探长,黑帮,英国佬之间游走,做起掮客,一时风光无限,陆家因此又现回春之势。 而那时自己只是陆家二房所生不入流庶子,然而母亲却不甘于此,疯魔的执着于他事事做到第一受与大房长子争取父亲喜爱 后来大房长子偶遇意外离世,父亲的眼光才落到他身上,大力培养,陆家的掮客生意自此由他一点点开始接管,那时的才他不过二十出头。 母亲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可他知道她不过是想要拿他博取父亲关注罢了,然而几房夫人一同争春自然轮不到半老徐娘的二房 他母亲因此彻底绝望疯魔,患上心理疾病,整日疯疯癫癫,每日寻死觅活让父亲彻底失去耐心,把这个麻烦全交给他处理。 而那段时间也是他生命中最灰暗难捱的时段之一,是那个叫黎芮的女人出现,陪他走过那段时间。 就算她后来背叛自己,可他却忘不了她。 就在刚才他仿佛又睇见她含笑凝睇,英眉微扬轻挑,明媚如夏日艳阳,牵着他走在深水埗街头,笑着问,“唔开心?我带你去食烧鹅左髀啊!” 爱恨嗔痴好像随着岁月流逝早已模糊,只剩一句往事不可追复。 他的叹息也随人声鼎沸凐灭。 走进旁边一家潮州风味茶楼,内不同于接近的店铺来往顾客络绎不绝,年关时生意那么热络,这里却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见踪影,若不是地上没有桌倒椅散和血迹斑斑,几乎要让人误以为这里刚遭遇古惑仔械斗扫场。 老旧的的风扇悬于头顶纹丝不转,屋檐下高悬着数十近百只鸟笼,或叽叽喳喳或婉转啼鸣,总算有点生气。 当年港岛黑帮事业数潮州帮最盛,谈事也多在这种茶馆,那时他也曾在这里谈成一笔笔合作,不想多年仍有机会再临。 他盯着笼内上下翻越的鸟儿出神,突然有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Juin,想不到我们会约你到这吧,哈哈。” “老了便最爱念旧……” “还记得当年你在监狱求我们为你那位madam报仇的样子,那眼神,旁边的差佬紧紧捂着腰间的枪生怕你干出什么事来……那场景仿佛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陆伯仁转过头,不动声色地笑着颔首,“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说是不是,符叔。” 身后鹤发鸡皮的老人,着唐装,松垮的皮肤快盖过着混浊不清的眼,当面低调过当年警署谁人不识 陆伯仁转过头,不动声色地笑着颔首,“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说是不是,符叔。” 身后鹤发鸡皮的老人,着唐装,松垮的皮肤快盖着混浊不清的眼,笑纹深陷,像成了精的骷髅,当面低调挺过廉政风波的人自然是狐狸中的狐狸,谁人敢小看。 鸡翅木拐杖在地上敲出笃笃的响声在空荡的茶楼里回响,说不出的诡异,陆伯仁跟在老人身后,向茶楼二楼走去,老人吃力的行进,若不是有拐杖支持怕不知何时要摔下楼,陆伯仁直呼符叔小心,然而手却丝毫没有要搀一把的意识,只神情淡淡,手悠闲抄兜,冷眼旁观。 老人似发现又似装作未发现,慈祥沙哑声音响起,似长辈亲切问候小辈,温声道, “你能这么想,我自然很欣慰……从八五中英签定香港问题意向书后一直到现在,时间应该足够了吧,九七之前,我们的希望可都寄在你身上了啊” “Juin,可别让我们失望啊,这才如果不成,连累我们这些老家伙事小,你们陆家这么多年的基业,还有你那个madam留个你个仔也无人知道下落喽……” 陆伯仁眯了眯眼,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挡住他的神情,唇边却也勾出笑随声附和, “符伯多虑,社团那边前几日早已整顿清洗好,都是同揸一条船,有什么可担心……” 话语间已到达二楼大厅,潮汕酒楼特色的红色地毯,巨大圆桌,三头鲍炖盅,清蒸东星斑,卤水狮头鹅,红扒鱼翅,生腌闸蟹摆满桌,列坐各位都曾是那个年代商政有头脸的人物,只是归于一段时间归于沉寂,却不想今日这小小地方能聚齐这么多年。 见老人与陆伯仁的到来都起身,瞬间气氛热络起来,言语间的问候却是无尘的硝烟与糜烂贪婪弥漫,众人看到陆伯仁,都由衷地卸下一口气,黑洗白,白操黑的事无人能比陆家熟路,而陆家二房,如今的家主陆伯仁更是手段狠辣,心思深沉。 只是有段时间突然宣布不再做这些背地营生,而当年为让他再出手,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当然,如今已经完全与他们统一战线。 “本埠可是自由港,只要拿得出绿钞,哪国身份不是任你挑,明面上财产早早移去国外,各位不要担心,就算九七发海啸把香港淹了,关在坐各位有什么干系。” “叼你老母的自由港,如不是陆生,你们那些贿金,向投资黑帮灰色产业投资的钞票能带得走?” “如不是陆生黑白勾结,使黑作枪,官商为营的烂账谁为你清理得干干净净?” “对对对,大家都敬陆生。” 觥筹交错,野心家与贪婪啜饮,永远无法懂得所谓“饮酒不沉湎,耽欲适而止”的道理。 正在兴头,却有人闯入无视众人宴酣之乐,附耳在陆伯仁身旁说了什么,陆伯仁眉头微皱,片刻却消失不见,眼神已经沉着,低语嘱咐,“叫警署那边继续盯梢就是。”又投入人群的酣乐之中。 …… 今日邵九莉出行,目的地弥敦道新开的咖啡厅,短短一段路程,却由兴义安大佬飞亲自布防,抽调字头里最犀利的十几个打仔护送,伏虎降龙,黑衣猎猎,十足的社团阿嫂排场。 联考将至,她欲与阮兰珍叶美娟一切共同研讨题目全天,相约咖啡馆,再正常不过的借口用以掩饰她与卓sir接头,交换信息,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赵奕飞神经过敏,生怕平地窜出匪徒将她劫持,上演惊天24小时,不论完不完的成对方过份要求条件,都将她撕票分尸扔入海里喂鱼。 还好其中有新扎青涩差佬叶畅元,大抵是听说她已经晋升阿嫂,十分怀疑她的立场变动爱上赵奕飞,全程一脸不愿,藏住自己已生出情愫的心脏,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不爽她有可能搞砸任务。 邵九莉拗不过他坚持,只好高调出街,一路不知接受多少眼神扫射,阿Sir盘查,一班古惑仔都猖狂至极, “阿Sir今天我们都是良好市民,冇(没有)枪冇毒,有没有搞错啊,陪阿嫂出街shopping而已喽,也算犯罪?” 巡警再看向中间被簇拥着的,难得露出尴尬到手足无措神情的少女,水灵灵卜卜脆的妹妹仔,也许正上中五的年龄,怎么可能是社团阿嫂,分明是被黑道劫持,不知是要被逼去砵兰街按摩院还是下海拍咸片。 想到这不禁正义感爆棚,怎么也不肯放行。 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邵九莉不免开始焦急,可她无论怎么解释都说不动这位自负又热心的阿Sir固执的想法:好端端一个学生妹妹仔,怎么可能是花名在外黑帮大佬的情妇?更何况小报报道这位大佬偏爱身材火辣性感的大肉弹,连绯闻对象也是如今的最着名性感女星,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学生妹? 最后无法,邵九莉只好打通赵奕飞的电话,同时一撸头发,笑盈盈看向巡警,等电话接起,开口惊掉下巴,“飞哥,有位阿Sir觉得我不可能和你拍拖……” “阿Sir这是我条女,觉对的良好市民,差佬难不成抓不住犯罪分子就抓字头妻小充数吗?”慵懒低沉的声音,分明就是时常在电视娱乐采访中出现。 阿Sir无耐放行,末了仍不死心问一句,你为什么做黑社会老大条女啊。 邵九莉怕阿Sir再缠,一脸不屑,轻蔑一哼,彻底放弃清纯模样,故意答道, “当然是他够man够靓仔,身材够劲,床上表现也太犀利!叫人哭到眼睛肿,嗓子哑都停不下来。” 三级片场面轻易说出口,面都不红一下,活脱脱一个飞女现世,阿sir为他看走眼而泄气,清纯学生妹大变街头古惑女,谅谁都难以接受。 待走远,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接着揶揄的幽幽开口,“看来dy钟意我床上够犀利啊,以后一定再接再厉,仔细研究学够AV三十六式,一天一种,日日喂饱你,让你叫都叫不出,哭也哭不尽怎么样?。” 邵九莉面色生霞,才想起自己刚才电话未挂,“谁钟意你个咸湿佬!” “你都说我身材够劲了,究竟谁是咸湿佬?” 话未说完电话已被挂断,邵九莉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强行装作镇定,快速向咖啡馆进发。 到弥敦道那家咖啡馆时已离约定时间过去二十分钟,邵九莉进店后以后点一杯咖啡一份西多士,便从包里掏出习题簿低头演算丝毫未见着急。 身旁的叶畅元隐隐微露急色,邵九莉面不改色依旧头也不抬继续写题,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提醒时,纤细的指节突然轻轻敲了敲桌面,杏眸微抬,偷偷向他眨眼作信号, “阿Sir不要担心,一会看我行动见机行事。” 像只慵懒调皮的猫,静立着懒懒睨着你,却不知何时会挥爪冷血捕食眼前放松警惕的鸟雀。 叶畅元愣了愣,强行从少女身上移开眼,别扭的点了点头,强压下心脏莫名的悸动,又强行转移思绪,冷静分析现在的情况:跟过来的古惑仔也都在此点餐,零散地环绕在周围,寸步不离的保护,根本没有多余的机会甩开这些人离,开他们的视线独自离开,就不知她要怎么解决。 不一会waiter送上奶香肆意的西多士,邵九莉立马丢下笔,迫不及待的开口品尝,不加吝啬夸奖,笑着与waiter低语向在询问些什么,得到对方点头,突然起身跟着向里间走去。 当然不出所料,立马就有几个古惑仔跟上前,她转身笑地天真无邪,好会唬人,指了指盘中西多士,又低下头一脸为难, “我应了飞哥要给他做甜点……而这家做的西多士很不错,刚才求了半天人家才准许我偷师……你们一次这么多人……” 突然扮做清纯可人,温婉宜家师奶,低眉敛眸,突然抬眼,眼神水灵灵似含水,足够醉人,拔枪杀人一身血归家,谁不想温香软玉在怀,抚平杀戮带来的戾气。 无怪大佬飞放弃大奶女星,整日食惯三头鲍谁不想换换鲜甜爽脆清新蜜桃尝一尝。 叶畅元在旁边皱着眉一言不发看着这位小姐惯常施展的精湛演技,两幅面孔随意切换毫无压力,演技自然过金马影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毕竟是答应了飞哥的事,做不到我会很难办……问到了,我想不到如何如何应他……” 古惑仔们也十分为难,毕竟大佬交代下的原话是不许阿嫂离开他们视线,但谁都知道不想两面得罪,“我跟着阿嫂便好……一会的功夫而已,你们都在外面,不会有什么的……” 众人见是同样在大佬飞手下得力的夜叉开口,也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向进咖啡馆内间走去 “乔屹走后,你多大,十三还是十四?” “这些年……你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身后传来叶畅元沉闷的声音,邵九莉知道他多半还在为乔屹生前对他生出的那些误会自责,停下脚步,无奈的笑笑。 “我哥不会因为这个就怪你,你自责什么?” “我又不是孤儿,也不是没手没脚,就算我哥走了,还有……爹地妈咪不是吗?就是帮他们做的活多些辛苦些罢了……” “放心,你看我这么叻……” 笨拙又正经,青涩又热血,像极了喜剧片里每每弄巧成拙的新扎差佬,分明比自己大过几岁,可还是却有种涉世不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可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被污染,再适合不过做正义警员,何必让他多了对自己的怀疑…… 如果,当年能早些相遇,她意气风发的邵小公子也是这般模样吧……可若不是上帝开了一个不是错位的玩笑,他们此生怎么可能再会遇见。 往事已然不可追,人生何处不相逢,奈何回首白云低,1995伊始,陈慧娴宣布重回乐坛,咖啡店又放起她的歌,那嗓音依旧纯净温柔, 你我在回望那一刹,彼此慰问境况 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 你我在重叠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 某月某日也许再可跟你,共聚重拾往事 无奈重遇那天存在永远,他方的晚空更是遥远 …… 咖啡店内间,卓铭身穿白衣带厨师帽,俨然低调化身为甜品师,根本无人能认出。 见两人进来,只是略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恢复如常,皱了皱眉,看了看两人,“你们怎么直接来见我了,不知道这样很冒险吗?” 邵九莉无奈地摊了摊手,“外面那些古惑仔看得太紧,我好不容易才找机会出来,再说……” 她疑惑地指了指流理台上的食材,“那份甜的腻死人的西多士不是你故意上给我的然后提醒我来这见你的吗?” 卓铭面色尴尬,想起自己随手做来想给自己吃的西多士好像的确被waiter错上给了店里的顾客,没想到居然是弄巧成拙恰好上给了邵九莉…… 自己以前某次执行任务意外受伤,虽然受的伤总体没什么大碍都已经痊愈,但只有味觉神经出现错乱,变得尝不出甜味。 不过他并没有提这件事,只是飞速地把一个档案袋给了乔莉,“这是关于陆伯仁当年被廉政公署调查的宗卷,还有关于自己走访调查到的关于廉政公署探员黎芮的资料,你自己回去慢慢看,有什么发现记得即使汇报。” “乔莉,还有一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 “兴义安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疑似又有一批货要来港……我知道你向来没有什么明确的是非观,如果Oliver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被私人感情影响,如果变不成拉回他的绳我希望你可以变成一把刀。” 邵九莉眼神一震,顿了顿,缓缓看向他,满眼的难以置信迅速转换为熊熊怒意,“你知道,你知道的!明明造成这一切的错不在他!” “警署里那些人还好好的待着,凭什么要他先去!” 卓铭丝毫不顾她歇斯底里的愤怒,面色变得严肃威严起来,厉声道: “社团转正行只是你的自作多情,据现在能掌握的迹象,赵奕飞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两条毒品运输供应线,娱乐电影投资转行不过是他们方便做这些事的遮羞布,我问你,这样的他,和吴达华又有什么区别?” “乔莉,你可以因为和他的感情装作熟视无睹,意气用事,但不要忘了你哥乔屹最后是在缉毒行动中牺牲的。” “至于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样,你和他那么接近,我想心里应该已经有准确的答案了。” 邵九莉还要说什么脑海中突然闪过关于这几日沸沸扬扬的警察谋杀案最新爆出的细节,那个技术部的警察遇害当晚身边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警察陪同,以及那晚沾满血的警服…… 脸色霎时苍白下来,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突然不再说话,转过身走出来里间。 …… 回到咖啡厅谎称老板送给自己一份秘密食谱,未引起怀疑便把资料袋装进了书包,然后又进了卫生间,洗了洗脸,欲洗掉可疑的狼狈慌乱。 然而再回到座位时却发现那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座位上,长腿交叠,拿着她刚做的习题蹙着锋利的眉仔细看着,察觉到她过来,才慢慢抬起头,眼神依旧侵略性十足,不过是以深情款款做武器,挑了挑眉,开口,自使人溃不成军, “过来,刚才你讲我好靓好劲好钟意,下一秒便来看你,有没有惊喜啊。” 她看着他,吸了吸气,强忍住眼中温热的湿意,露出从未有过的明媚的笑容,轻嗔道,“少自恋,我分明讲你好变态好咸湿,几时有说钟意你!”却没注意盘中西多士不知不觉消失了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