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秋言回家

    白秋言要回家，身边的侍奴自然是要提前通知白家那边的。白秋言是白家嫡系的少主，父亲是白家现在的家主白淳华，母亲是同为二等世家的马家嫡女马文心，两人成婚之后只有白秋言一子。如今独子难得回来一趟，两个做父母的又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呢。即便他们知道白秋言能被家主收为私奴，并在主宅服侍，是他的荣耀和造化。

    可感情是很难控制的，思念也难免的。更何况，白秋言作为白家少主，在家的时候也是千尊万贵的，到了主宅虽然身份也非一般奴仆，但难免要低三下四、做小伏低，不时还要受到责难捶楚，他们做父母的不能不心疼。白秋言回到家，先是高高兴兴和父母一起吃了一顿饭，菜式都是他喜欢的，白秋言吃的十分满足。

    在主宅那边的话，厨师虽然手艺更好，可菜色自然是紧着主人喜欢的来，也只有林前辈得主人的优待，主人会特意嘱咐厨房做些他喜欢的菜。他们这些小的就没有这个待遇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呗。

    他们去主宅，本来也就是去伺候人的，不是去享福的。更何况，平日里用餐的时候，还需得伺候主人和前辈用好了，才能轮到他们。白秋言倒也不是有什么怨言，但是偶尔能够在家休息，松快松快当然也很不错。吃了饭，一家三口一边叙话，白淳华和马文心问了许多他在主宅的近况，他也不是第一天去主宅，可父母总是难免要担心的。

    说句不太恭敬的话，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主宅也无异于龙潭虎穴了。二等世家的少主，在家里在外面，自然都是尊贵无比的，但到了主宅，对家主而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奴才而已，家主不满意了不高兴了，说处置也就处置了，他们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如果可以选择，白淳华夫妇并不希望独子去博这个恩宠。

    然而家主选中了白秋言，他们做奴才的，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忍者担忧把独子送到家主身边。如今看到白秋言回来一趟，看着一切都好，他们的才算是放心了一些。稍微说了一下近况，三人也不免聊到了白秋言出来的原因，有关魏四爷的事情。当然，白秋言也是有分寸的，魏巍毕竟是主人的亲弟弟，他的丑事也不好到处乱说。

    虽然白秋言觉得，魏四爷的德性，外面少有不知道的，这件事情也未必那么隐秘，但反正不能从他白秋言的嘴里说出来。所以白秋言只是含糊地表示出来帮主人办点事情，办完之后时间还早，就回家看看了。不过魏四爷的事情不能多说，林家和罗家的事情却还是很聊聊的，昨天主人警告罗家的事情他不在现场，但事情他却是听到了。

    这事本来也瞒不住的，毕竟昨天晚饭的时候，罗章华没来就肯定有事。昨天那事，主人又没有封口，当时就在大路上，看到的侍奴多了去了。侍奴们私底下未必随意议论主人和私奴大人们的事情，可白秋言他们询问，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听白秋言提起这事，马文心皱了皱眉，说道：“这事是罗家做得不漂亮。”

    马文心倒也未必喜欢林橙，当然，反正轮不上她说林橙什么。林橙不着调归不着调，太离谱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就是性子太作了，让人喜欢不起来。但她到底是一等世家的嫡系，还是林景天的亲堂妹，谁也不敢拿她怎么着。当初林舟往外面递消息，要再给林橙选择夫婿的时候，白家和马家都是收到了消息的。

    白家这边不用说，白秋言是家主的私奴，婚姻之事没有家主允许是不成的，这事和他就没关系。白淳华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娶了二等世家杨家的嫡女，但两个人没有儿子，只生了三个女儿。而他们的小妹妹则嫁给了二等世家范家的嫡系，无所出。白淳华和弟弟都没有纳妾，家里的人口也就相对比较简单。

    马文心的娘家马家就不同了，马文心这一代，只有她和她的哥哥马家家主马捷两个嫡出子嗣，但上一任马家家主有一个妾侍姓张，张氏生了三个庶女。如今三个庶女都已经出嫁，倒也碍不着马文心兄妹两什么。

    而马捷娶了二等世家李家的嫡女李静云，李静云一直无所出，马捷还有两个妾侍，陈氏和王氏。陈氏给马捷生了两子两女，王氏也给马捷生了两个儿子。因为李静云无所出，而马捷又没有兄弟的缘故，若是这四个儿子里面有争气的，将来的马家家主应当会从其中产生，他们的地位自然也和一般的庶子不同。

    但到底还是庶子，不管怎么样，林橙都是林家的嫡女，是不可能看上庶子的，因而白家和马家都只做不知道。白秋言身在主宅之中，有些消息当真不如在外面灵通，便问道：“父亲、母亲，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多，那个罗光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着这事，应该不是林橙那边出了问题，主人都亲自过问了，罗家那边可不好交代。”

    听闻家主亲自过问了，白淳华和马文心的脸色都变了变。白秋言看到，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急急忙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事该不会还和咱们家有关系吧？”家主问责，罗家承受不住，白家更加不行。

    只是白秋言想不通，这事能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他的三个堂姐妹也喜欢上了那个罗光禄吧？马文心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不是，和咱们家没关系，是马家，你舅舅的庶长女……”

    白秋言皱眉想了想，他舅舅两个庶女，年纪都比他大一些。庶长女是叫做马素素，不过……白秋言皱眉道：“马素素？我怎么记得，她好像身体不太好？”马素素是先天不足，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后来还得了慢性肾衰竭。她一个庶出，身体还差成这样，怎么会和罗家的人扯上关系，罗光禄还为了她和林橙退婚？脑子进水了吗？

    马文心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道：“这个马素素，身体虽然不好，但人可厉害着呢，最擅长装柔弱装无辜了。你舅舅就很喜欢这个庶女，她出去再骗个男人怀疑，我倒也不怎么奇怪。”马文心当年对父亲的庶女没什么好感，现在对哥哥的庶子女同样不怎么看的顺眼，不过她也有些担心，马家的事情会不会连累到自己儿子。

    白秋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马素素是马家人，又不是我们白家人，林前辈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事不会迁怒到我身上。不过母亲，虽然马家是您的娘家，这事您还是千万不要掺和进去。不然，就算林前辈自己不计较，主人也是见不得林前辈受委屈的。”虽然马捷是他唯一的舅舅，但白秋言和这个舅舅，感情也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