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老爷子
“翠翠小姐，你要和我去见见我爷爷吗？他也是个中医，上次看了你开的药方以后对你很感兴趣，一直想见见你。”齐司秦殷切邀请道。随着交往熟稔，他改了称呼叫的亲切了些。 花翠翠放下药碾，思考了一会儿，同意了，问：“什么时候？” 齐思秦道：“这个周六如何？我到时过来接你。” “好。” 餐桌上，花翠翠眼巴巴地望着傅则延，说道：“齐医生说这个星期六带我去见见他爷爷，先生你那天可以自己喝药吗？按摩的手法我也会教给其他人。”她不知道要去多久，万一耽误先生治疗就不好了。 傅则延放下刀叉停止进食，用一旁准备好的白布清理手指，漫不经心道：“按摩一天不做也无妨，你只管去吧，不过……”他看了一眼花翠翠，“下次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得先和我说，我也好派人去接送你。”他莫名对花翠翠不告诉他的行为有些不虞，究其原因，是心里那点占有欲在作祟，毕竟接纳了她，她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了，自然要知道她的所有行程才行。 “哦，好。”一无所知的花翠翠答应了，只觉得是先生在关心她，不由得心又暖上几分。 花翠翠因为在佣人服侍下进餐不自在，傅则延便撤掉了佣人，让她们准备好餐食就退出去。如今的餐厅，只余他们两人。 花翠翠藏在餐桌底下的脚动了动，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板。末了，带着红扑扑的脸颊眼含期待地看着傅则延，开口道“先生，今天你有空吗？可不可以教我结婚的事？” 在她看来，亲吻和拥抱都是舒服的事，而这种事还可以加深她与先生的感情，离完成奶奶交予她的任务又进一步。一举两得的事，让她更为期待起来。 “……”傅则延看着对面少女雀跃的眼神，他有些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抱着戏谑和抱着真心的对待态度自然不一样，虽然他开始打算接受少女，可这发展着实快了些…… 他喝了一口茶，平复下自己繁杂的内心，半晌开口道：“这种事情，做多了不好……” “哪里不好？”少女问。 “你还是个小孩子，身体都没长好，等你成年了再说。”傅则延深沉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成功把花翠翠唬住了。她心里又感动又遗憾，这样吗，还要等成年啊…… 傅则延看到少女露出的遗憾表情，有那么一刻想收回自己的话，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可不能做这么禽兽的事。 到了周末，齐思秦如约而至。 花翠翠跟着他上了一辆跑车，和傅则延一律低调的黑色不同，齐思秦私下更张扬些，他的这辆红色敞篷跑车，外表像极了漫威电影里的高科技跑车，流畅的线型高级的设备都是让他自豪的存在。 “如何？”齐思秦朝她挤眼，颇有些得意。 但花翠翠根本不接招，她疑惑地指着车顶问：“这辆车怎么没有车顶？下雨了怎么办？先生的车都有的。” “……额。”齐思秦被噎到，他第一次听到他的高科技跑车竟然还不如傅则延那个看起来就古板沉闷的车子好。虽然这话也没毛病，但他还是想找补一下，“这个车设计就是这样子，没有车顶视线更开阔，你不觉得风吹到脸上很舒服吗？” 花翠翠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先生的车也可以吹风。” “……”该怎么说呢，齐思秦想，这两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齐思秦爷爷住在帝都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虽然家里有能力换到更大的房子里，但老人家依旧觉得年轻时住的这个小院子舒服。 花翠翠一进门，就能闻到淡淡的药香。一个留着胡须，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打着一把蒲扇，从一个药房里走出来迎接他们。 “终于见到真人了。”齐老爷子一脸高兴，他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年轻，“小姑娘你几岁了啊？” 花翠翠道：“还差半年就满18了。” 齐老爷子惊讶，竟然都还没成年？他想起之前孙子讲的事情，往日总拿傅则延来比作别人家的孩子，如今却也生出些不满来。他姥姥胡闹，他竟也跟着胡闹。这么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结婚？趁着懵懵懂懂就把人拐进家里！ 思及此，他又对面前的小姑娘多了些怜爱，想进一步了解。 老人家把花翠翠带到药房里，细细询问她制作药方的依据。花翠翠如实地将她对每一种药材的理解，药性的搭配之类说了，并说出自己对傅先生这种疾病的治疗方法。 齐老爷子满意地摸了摸胡子，他看得出来花翠翠虽然没接受过正统全面的教育，可以前教她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能在这个年纪就把等一系列晦涩古书理解并熟练运用的，她还是第一个。不免动了收徒的心思。 “小姑娘，你愿不愿意经常来我这儿啊？”齐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齐思秦惊讶出声，“老爷子，之前多少人求你都不肯，现在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竟开始想着收徒了？” 这‘孝顺’话把齐老爷子弄得脸色就跟锅底一般黑，怒骂道“你不说话我就还能多活几年！”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可花翠翠摇摇头，拒绝了，“对不起老爷爷，我有师父，虽然现在师父去世了，但我一辈子只认他一个师父。” 小姑娘的表情认真又诚恳，把齐老爷子的心都软化了几分，他想着自己也不必要图这一个名头。便说：“没关系，你偶尔来和我这老爷子说说话，交流交流。咱不做师徒，做朋友。” 花翠翠闻言，很高兴地冲齐老爷子鞠了个躬。 回程路上，花翠翠想去附近的商场买些东西，她磨药的药杵是个老物件，又重效率又低，在听了老爷子的建议后，就想去药房重新买一个。 齐思秦在车上等她，约莫十五分钟左右，花翠翠就回来了。只是手上似乎还拿着一张疑似广告的宣传单。 “这是什么？”他问。 花翠翠道：“刚刚在路上一个姐姐塞给我的。” 他展开一看，是一间学校的招生广告。齐思秦询问道：“你来这里的话，之前的学业是停了还是？” 花翠翠一脸茫然，“什么学业？” 齐思秦更迷惑了，“你没上过学校？” 花翠翠回答：“没有，我跟着师傅识字读书。” 齐思秦倒吸一口凉气，亲眼见到了一条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他回神道：“你想去学校吗？你的年纪再上一两年高中，可以考大学了。”他摇了摇手上的宣传单。 帝都名牌大学很多，她有几次出来都能看到这些辉煌的大学门匾下，那些缓缓走出的自信阳光的学生。不禁心生羡慕，“我可以吗？” 齐思秦耸肩：“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是哪个学科不太好，让傅则延给你请个老师补补课不就行了。” 说做就做，回到家的花翠翠捏着那张宣传单就跑去找傅则延了。 “先生，我可不可以去上学？”她记得傅则延和她说的话，要做什么都要和先生说才行。 傅则延正在办公，听她说明来意后道：“可以。” 花翠翠递上那张宣传单，有些期待道：“我可以去这里吗？”初到帝都，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更别提知道什么学校了。不过她还记得那个宣传的小姐姐面带笑容地和她讲她们学校的各种优点，这样的学校，应该是很好的吧。 傅则延像公文一般这份招生简章，这个学校他约莫有些印象，随着国家的大力发展经济，帝都这里多了不少暴发户。这个学校就是在几个富豪的牵头下建的，因为配置豪华，入学门槛低成为不少暴发户子女和小世家的首选。 目前以花翠翠的情况来看，去那些正统高中估计也跟不上进度，反而是这个学校最适合她。确定好后，傅则延便和秘书打了个电话，交了点钱，把花翠翠安排进了这所高中的高三年级。 “谢谢先生！” 花翠翠对傅则延感激的心情无以复加，虽然她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把她安排进学校肯定花了先生不少功夫。她绕到桌子后面，给了傅则延一个大大的拥抱。 清雅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傅则延，他的身体僵硬片刻，渐渐放松下来，安抚似的拍了拍花翠翠的腰。 还挺会撒娇的。 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