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其他小说 - 赋花澜(又名:天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开口道:“这还得从尉迟相公说起。按理儿,决哥哥应和尉迟冲大哥一样,直接承荫入仕。以父皇对尉迟一家的恩宠,决哥哥甫一入仕便得馆阁之职是一定的。可决哥哥不愿做文臣,倒想入禁军做一番事业。尉迟相公知道了大怒,直称决哥哥是在辱没尉迟门风,他若想入禁军,偏不许他沾尉迟家的光。决哥哥性子那么倔,当然不肯低头,尉迟相公一气之下便替他造了假籍,将他丢去潭州厢军,说决哥哥若真想在军中成一番事业,便要抹去尉迟二字带给他的荣耀,去从最苦最下等的小卒做起,什么时候混出个人样儿来了,什么时候再回尉迟家。”

    安可洛听得发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揉着裙角,都快将缎子扯破了,自己也不知道。

    卫淇轻轻笑笑,道:“马泾一战,决哥哥中箭是真。不过陈少勇的事情早就传至帝京,尉迟相公也早已派人前去,想暗中将决哥哥接回家。他这一中箭,刚好露了个机会,尉迟相公暗中使了点手段,命人慌称陈少勇身亡。就这样,决哥哥回了帝京。他不在帝京的这四年中,尉迟相公对人只是称他外出习武,想为将来入禁军做准备。父皇自然也是知道这事儿的,因此才力排众议,将决哥哥封为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后来也才那么放心地让决哥哥帅上三军讨伐西夷。”

    安可洛听着,口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真是没想到……”

    卫淇这番话,让安可洛心中的积惑一扫而空。

    她想起自己从前在天音楼时,对范衾衾说:“那是因为,他爹是尚书左仆射,当年对圣上又有拥立之功……”在尉迟决的将军府里,她对他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你当人人都似你这样,生在将相之家,一路平步青云,哪里受过下等武将要遭的罪……”

    脸已经红透了。她一直以为尉迟决和别的那些承荫入仕的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运气比别人稍好罢了。岂料她眼里的那个尉迟决,根本就不是真的尉迟决……

    安可洛胸口阵阵发闷,想到那晚将军府中尉迟决欲言又止的眼神,想到自己平日里对他的误会,简直不知该对卫淇说些什么了。

    他是凭自己能耐从小卒爬至今天这个位子的,那些非人的罪,他怕是没有一样不曾亲身遭过……

    一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说过些什么浑话,安可洛恨不能将自己舌头给咬断。

    卫淇在一旁看着安可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笑道:“安姑娘可别自己想太多了,不然让决哥哥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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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帐外约五十步的地方,有一处没人的地界,尉迟决拦住还要往前走的卫靖,道:“便在这儿说吧。皇上为何突然招节度使进京?”

    卫靖的脸僵着,语气不善道:“尉迟决,你先别和我扯这个。我问你,你上书请父皇将廖珉拨至拱圣军,可有此事?”

    尉迟决微微一怔,随即马上道:“是又如何?这事儿不是你操心的。”

    卫靖脸色一变,道:“你明知殿前侍卫班出来的人将来是要进卫尉寺的,为何还要这么做?你和我说实话,是廖珉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尉迟决默然片刻,叹道:“实是廖珉自己坚持的,我挨不住他来求我,只得趁这次兵制改良,一并对皇上提了。”

    卫靖一听,高声怒道:“尉迟决,你这个疯子!你明明知道廖珉的心思,居然还帮他做这事儿!你八年前自己疯不算,如今居然还扯着廖珉跟了你一道疯!”他喘口气,接着道:“尉迟决,你知不知道,廖家一门忠烈,如今就剩廖珉一个了……”

    尉迟决听他提起这个,脸色也变了,打断道:“廖珉他就是因为这个,心心念念想了多少年了,他的心思你不能理解,我能!”

    卫靖脸色发白,盯着尉迟决,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尉迟将军拿定的主意,谁能劝得了呢,自小便是这么一个臭脾气……”他苦笑了一下,看着尉迟决道:“不定将来哪天,我也变得和你们两个一样,成了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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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文中出现的武将品阶:陪戎副尉为从九品下,翊麾校尉为从七品上,宁远将军为正五品下

    2.文中馆阁一职依北宋体例。朝臣之子不得参加科举考试,由朝庭直接授予官职。进士科一甲第一名按例均只授大理评事,文中提到授尉迟决馆阁之职,特显皇帝恩宠

    3.文中关于平叛一段,出现地名均为今广东一带的古称

    4.殿前侍卫班的侍卫在皇帝身边服侍一定年数后,通常会被调至卫尉寺,做为皇帝的心腹及军中眼线,以监各军军法

    卷二 桃花点点英雄路 第二十九章 将变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9-20 16:47:30 本章字数:3732

    卫靖这么一说,倒引得尉迟决大笑起来,道:“你不先想想邢家大小姐进京的事儿,跑来冲我发什么脾气。”

    卫靖眉头一扭,道:“你怎么也跟着七妹胡说八道。”

    “公主是胡说八道,难道廖珉的话也有假?”尉迟决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靖。

    卫靖尖削的下巴颤了颤,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们二人平日里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背后却和嚼舌妇没两样。”

    尉迟决鼻腔里“哼”了一声,斜着眼看卫靖,“心里明明惦记着。嘴硬有好处?”

    卫靖瞳孔微缩,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他猛得一抬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碎石,才道:“这次又是晋王的主意。”

    尉迟决低声道:“节度使的权这几年都削得没了,晋王还想要如何?”

    卫靖眼睛瞟向远处,一团灰色的云飞快地擦着太阳游过天空,他低头看了看靴上沾的土,眉头皱皱,道:“晋王的折子一上,你家老爷子便告病,在家修养,不视朝事。中书无主,剩下那些人谁也不敢吭气,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尉迟决脸色一沉,道:“你也不必这样怪老爷子,他若是想要明哲保身,这么多年来何苦……”

    卫靖眼神扫过来,断了尉迟决的话。

    尉迟决一敛眉,苦笑道:“是臣逾越了……”

    “得了得了,”卫靖转过身,“尉迟将军别和我来这套。”他度几步,到尉迟决身旁立住,“你还不知道,这几天进士科礼部试,也出了件大事儿。”

    尉迟决挑眉,道:“是题漏了,还是有人违禁?”

    卫靖轻笑一声,道:“都不是。四场考试全部结束后,礼部的人按例誊录考卷,却发现有名考生在三道时务策后还写了近一万字别的。那人不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