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屠戮与牺牲

    得知刘元振受伤，刘整拿了烈酒和自制的大蒜素来替他敷药。刘元振也是条汉子，并未隐瞒败绩，也没因伤而怨恨欧阳潇潇，反而是对他赞赏不已。

    刘整听了默默地说了一句：“这两种疗伤圣药，让我神臂城活下来无数伤兵，也是我那义弟所制。”

    “他还有此等本事？”这太出乎刘元振的意料了，这文武医都精通，还有什么不会？

    “岂止如此，宋军襄阳大捷也是靠他设计的超级抛石机。”刘整说这话时透着悲哀，在心里他是万分不愿和这位义弟为敌。

    刘元振叹息道：“这等奇才，一定要为我大蒙古所用。为赵宋效力简直是明珠暗投。”

    “恐怕很难，不是人人都似我刘整这般贪生怕死。”刘整有些自责、有些悲哀，又有些自暴自弃。

    欧阳潇潇刺杀刘整失败，吕文焕就再次祭起强攻之策。他本以为泸州城小，全力进攻当可拿下。但竟然一个月下来，损兵折将，却连一个兵也未登上城头。

    吕文焕大怒，水陆两路一起攻击。欧阳潇潇亲率小一队以丐帮弟子为主的江湖高手在神臂滩登陆强攻神臂门，也被泸州军的床弩、神臂弓等重型武器击退。欧阳望着漫天的飞矢，又一次产生深深的无力感，个人无论再强，他的力量在庞大的军事机器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就在他们退回营帐后，一直龟缩在水寨的泸州水军忽然主动出击，上百艘大小战船冲了出来似乎要突围。吕文焕忙下令水军迎敌，宋军水寨的船只马上成扇形围了过去。哪知道此时上游忽然下来一队水军，足有万人之众，乃是刘黑马第五子刘元礼带领的援军到了。宋军猝不及防，一时阵脚大乱。

    欧阳潇潇一看这情势知道刘整是要突围，而水军所出来的兵卒并不多。而吕文焕围三阙一的战术留出的就是北门，刘整的本部一定是从北门要突围，连忙带了丐帮亲队前去拦截。m.

    丐帮为主的亲队都是武林中人，脚力非凡，一路急行军在北门外二十里一处山隘埋伏。欧阳叮嘱他们，自家人少，敌人入了险地砸石头即可，只要敌军一乱自己就有机会，众人领命。

    果不其然，半个多时辰后，刘整的亲部带着大量的泸州百姓缓缓而来。原来刘整是想留座空城给宋朝，而把百姓也全部掳走。等刘整的前部进入了山隘，欧阳一声令下，群雄石头、暗器齐飞，马也受了惊，刘整部一片慌乱。

    原来这刘整与援军早已接洽，定好了声东击西的突围之计，而在不久前才打探过此处安全，完全没有料到会中埋伏。他大声喝止慌乱的兵士，而且迅速判断出这是一小股宋军。

    正准备整顿军队反击，却不料离他最近的山崖上忽然跳下一个人，一脚踢翻一个骑兵，纵马直接向他冲来。

    一群泸州兵正想挡住他，却哪里是此人“破阵式”的对手，被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刘整知道这定是欧阳潇潇，而这么短的距离亲兵已经无力阻挡。果然，欧阳潇潇一人一马毫不凝滞已经冲到跟前，长剑一指，喝道：“刘整，受死吧！”

    刘整心知武功差距过大，军中唯一有一战之力的刘元振也因伤落在后面，抵抗也是徒劳，于是闭目待死。忽听得后面百姓一阵哭喊，原来是楚明义和王昭明二人率了一队人马把刀架到了百姓脖子上，大喝：“欧阳壮士，你若怜惜百姓，须放了刘将军。”

    欧阳知道刘整降蒙将对大宋造成极大的危害，但又如何忍心这数万百姓惨遭屠戮。挺剑直指二人，说道：“你两个无耻的宋奸，现在这德行跟蒙古鞑子有什么分别！”二人不愿理会，只是喊道：“再不放刘将军走，我就先杀两个给你看看！”

    “留下全城百姓，我就放他走！”欧阳无奈只好答应。

    “不！”楚明义并不满足：“五千，一个刘将军换五千百姓的命，你不亏！”

    欧阳潇潇愤然收剑，刘整军如蒙大赦纷纷从隘口往前逃命。尽管无数人经过他马前，却没有一个兵士敢稍有动作，这尊战神已经将他们吓破了胆。

    留下最后五千名百姓后，楚王二人将刀一收，朗声说道：“欧阳少侠武功盖世，某等佩服，后会有期！”

    欧阳轻蔑地看着二人说道：“我答应放刘整走，什么时候答应放过你们俩了？”二人一看不妙，连忙拍马就跑。

    欧阳俯身用剑在地上一撩，挑起一块石头，用剑身用力一拍，石头立刻裂成两块直追二人。“噗噗”两声，两个头部血肉模糊的尸体坠落马下。

    欧阳知道自己这点兵力再无可能拦截住刘整，只好带队回了城。

    吕文焕与蒙军一场水战折损不少，进得泸州城却见俨然一座空城。按照军令，虽是收复了泸州，却跑了刘整，甚至只是拿回一座空城，这处分却是万万逃不掉了。

    欧阳将五千百姓带回了城，吕文焕总算有了点安慰，传令犒赏三军。欧阳却兴趣缺缺，带着段婉兮两个人悄悄离开军营去长江边吹风解闷。

    段婉兮见他一直闷闷不乐，问道：“大哥，刘整对我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欧阳叹了口气说道：“刘整深谙兵法，更重要的是他对我军虚实了如指掌，他投降了蒙古必成我军心腹大患。”

    “那大哥为什么为了那些百姓就放过了他呢？”不能说段婉兮没有仁义之心，只是在皇家女子心中百姓和江山社稷孰轻孰重似乎不言而喻。

    “婉妹，”欧阳正色说道：“大哥我助我师父守襄阳、保大宋，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嗯，你说过，为了这千千万万的大宋百姓。”段婉兮坐在江边卵石上，托着腮帮看着他。

    欧阳也坐了下来，说道：“是啊，今天我抓住刘整也是为了日后大宋的百姓少受屠戮，但我又怎么能为了抓住刘整而让百姓现在就遭到屠戮呢？”

    “可你抓住刘整救的百姓可能更多啊……”段婉兮仍然追问。

    欧阳心想，这不是后世著名的杀一个人救一群人的辩题么，笑了笑说道：“让泸州的百姓选择死，而去救更多的百姓？我没有权力替他们做这个选择。我们是人，不是神，只能守住自己的善良，守住自己的正义，而不是替别人去决定生死。

    我们可以见义勇为，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现在的杀戮挺身而出。但我们却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的牺牲，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未知的屠戮，而我们要牺牲的却是已知的活生生的人命。”

    这一番话充满着现代人文主义的思想，段婉兮自然听得似懂非懂，但却又觉得无可辩驳，对欧阳的仰慕之情又加深了几分。古墓流浪的穿越神雕末期，从偶遇郭大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