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七年之痒》在线阅读 - 第三章:我要回去

第三章:我要回去

    温别对感情从来不留恋,或者就像张晗说的:温别你他妈就是个冷血的怪物,你和唐齐旻在一起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温别更是个温柔的绅士,他面面俱到,让人觉得是个完美的伴侣,在别人看来他应该爱唐齐旻的,其实有时候温别自己都分不清是真的爱,还是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温别秉承着: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心态面对感情。

    他不是什么里的禁欲霸道总裁,也没有受过什么伤害说心底有个无人可动摇的白月光,他交往过的对象,男男能排足足几条四环道,但是真的在他心里留下过痕迹的人,至今未有。

    虽然温别交往过的对象很多,但是他从未对不起哪个伴侣,交往期间他不会外遇,十足的温柔和完美。

    即使如此最后被甩的总是温别,最先提出分手的总是对方。

    难免的,身为一条裤子的好友张晗总是目击分手现场。

    他还调侃学着温别伴侣的话,阴阳怪气的说——你就是太完美,完美的不真实,让我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我们还是分手吧!

    但是每一次的分手温别都很平静的接受,认为有些伴侣真正不错,给他带来了不少的美好回忆,他会在分手时赠予一些昂贵的礼物作为赔偿。

    也因此温别曾经被一人甩了一巴掌,说他是在用这些物质的东西侮辱他对温别的感情。

    人有不同,形形色色。

    有人大方接受,给予拥抱和祝福,希望温别可以找到幸福就有人怒喝相对,指着脸就骂。

    即使是交往了七年的唐齐旻。

    这七年的爱情长跑赛,即使没爱也有感情,毕竟人不是畜生。

    温别是难过的,只是不善于表达。

    唐齐旻的背叛,温别大方接受,更没有为难,这是他的绅士。

    看着躺在地上就缩在被褥里的大男孩,温别觉得心好像被什么给抓住了,有个问题破茧而出,他瞬间明白了……或许他之所以对感情这么淡薄,是因为没有遇到过像庄宴这样的人,这样能让他不过脑冲动到直接上去就想吻的人。

    回响一下以前的感情,温别发现似如白水,他们因为温别的外表或财富而接近,最后却发现感情线上如同人死去的心跳图,毫无波澜。

    该有的都有。

    想要的都给。

    甚至在性事上都不会有任何的刺激,总是最传统的那么一个姿势。

    这或许也是温别伴侣无法和他长久的原因之一。

    想想,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不自足的人吗?

    有。

    而且很多。

    他们更多的是无法在温别的眼里看到爱意。

    看到的更多是只是作为关系绑定上的附属条件,因为你是我的伴侣,所以我必须对你好;因为你是我的伴侣,所以我才给你买礼物等等……

    温别就好像一块发着光的琥珀。

    看上去那么的完美通透。

    但是真正得到手之后会发现他的温柔就好像温水煮鱼,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这种折磨甚至让对方找不到刺来挑。

    哪怕想和温别闹闹小脾气,吵个架都觉得是一种奢侈和困难。

    -

    温别知道庄宴本身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生活环境、家庭背景、以及性取向,都不是。

    他虽然对庄宴有一种冲动,但是他压得住。

    这种冲动就好像小嫩芽想顶破泥土而出,只要温别愿意,这颗小嫩芽就会烂掉。

    其实,最开始若不是这样的冲动,在庄宴上车的时候温别估计就冷脸让人滚下去了。

    他收回目光,抬手关了灯。

    屋内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温别无睡意,他在想接下来的事情,明天公司的事情,唯独没有去想房间里庄宴的事情,温别有自己的底线,他不喜欢浪费感情和时间。

    既然他知道庄宴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人,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想法,那点心思就直接按死夭折在了心里。

    “你是同性恋?”忽然,庄宴的声音传来。

    温别沉默许久,“是,所以会影响到你吗?”这一句反问看似没有带着怒意,其中却夹杂着几分的冷。

    庄宴心里沉了沉,开口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其实……其实我不歧视同性群体,你看,国家都认可了,去年都对同性婚姻合法化了,我,我就是问问。”

    温别没有说话,侧身一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庄宴见他似乎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打算,只能尴尬的抓了抓脑袋不去多想。

    一早。

    庄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迷迷瞪瞪的坐在被褥里大脑完全回不过神,迟疑半许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门被敲响,妈妈的声音从门外闷闷的传来,“小宴起来了吗?”

    庄宴一个翻身爬起来,“起来了。”

    妈妈又说:“那洗漱好下来吃早饭吧!”

    听到妈妈下楼的声音,庄宴这才慢吞吞的走向一侧的洗手间,手顺势伸到裤子里捏了捏晨勃的阴茎,胀的厉害……

    当他看到洗脸台上准备好的新牙刷和毛巾时,他愣了一下。

    有一种暖暖的热流从心头划过。

    -

    可是下楼并未看见温别,察觉到庄宴四处探看的眼神,妈妈温柔的说:“宝贝去上班了,小宴,你等下有事吗?”

    庄宴摇头表示没事。

    妈妈高兴的点头拿出做好的便当放在庄宴的面前说:“宝贝总是不好好吃饭,你中午给他送一下午饭好不好?”

    庄宴实在找不到借口拒绝,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地址在哪,加上他甚至都没有温别的联系方式。

    -

    大楼之下,庄宴觉得他真的渺小,渺小的好像一只蚂蚁。

    正入大厅,奢华一片。

    前台的接待姑娘个顶个的漂亮,见庄宴如此打扮眼神里也完全没透露出任何的鄙夷之色,反而微笑着站的笔直,“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

    庄宴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张嘴迟疑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姑娘十分耐心的继续道:“先生?”

    “啊,您,您好。”一着急还用了尊称,这姑娘听得笑意更深,她点了点头,“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服务的吗?”

    庄宴举了举手里的便当道:“我是来给家人送午餐的,请问……那个,你知道温别在哪个部门吗?”

    姑娘一愣。

    有些不明白,温别什么身份?

    若这人是温别的家属,没道理不知道,但是看上去他也完全没有说谎的样子。

    姑娘拿起电话,“请稍等,我打电话询问一下。”

    庄宴点了点头,便看见她拿起电话。

    ——温总,有人自称是您的家属前来为您送午餐。

    说着,姑娘抬起头看向少年,一只手捂住了话筒那边问道:“请问您姓什么?”

    庄宴的大脑已经当机,一声“温总!”给他脑子喊得晕乎乎的,他知道男人身份不简单,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公司的大总裁,他却不知温别更是这家公司的最大董事。

    “庄,庄严的庄。”庄宴立刻道。

    姑娘点了点头,声音极为温柔的对着话筒说:“对方说他姓庄,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姑娘侧身从吧台内走了出来,一只手引路,背部礼貌性的微微弯腰,“庄先生请跟我来。”

    跟着姑娘走,到电梯前,庄宴才发现一共两部电梯。

    其中一部电梯不停的在运营而另外一部电梯却没人用,姑娘看得出他眼底的不解,解释道:“这是总裁专用电梯,直达总裁的办公楼层,您上去后按二十三楼即可。”

    庄宴走了进去,感谢的点了点头。

    姑娘笑着摆了摆手,直至电梯关上她才转身离开,随即脸上没了服务性的笑容,而是一脸的懵逼……

    -

    温别刚刚处理完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叫来了助理让冲一杯咖啡过来,当助理把咖啡送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推门而入的庄宴,助理愣了一下,不解此人是谁,但是不管是谁来温总的办公室怎么能不敲门呢?

    就算是温总的父母来这里都会敲门,这人未免太没礼貌了。

    温别看了助理一眼,淡声说:“你去休息吧。”

    现在这个点已经是午休时间,到下午两点半才上班。

    助理退身离开了办公室,顺手轻轻的将门带上。

    庄宴局促不安的站在办公室的中央不知如何是好,温别站起身看也没看庄宴,直步走到一侧的小卧室内,他需要洗个澡放松一下。

    温别有午休的习惯,一般中午随便吃点东西就解决了,他打算洗完澡再出去吃饭,毕竟庄宴主动过来送了午餐。

    庄宴见温别无视他的存在,有些尴尬。

    就那么一直站在,等着……

    可是过去了十五分钟也不见人出来,他心底有些急躁带怒,这人什么意思,怎么都无视他的吗?

    想着,就直冲冲的奔向小卧室。

    打开门,刚好看见裸身从浴室内走出来的温别,庄宴面红耳赤,指着他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温别眯了眯眼,拿起床上提前准备好的浴袍直接套上,“你怎么不敲门?”

    庄宴自知理亏,退步而让,温别走来时带着无穷无尽的压力,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庄宴恨不得现在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

    一餐吃的沉默寡言。

    两人和哑巴似的,谁也不说话。

    温别不说话。

    庄宴就更不敢说话了。

    直至吃完午饭,庄宴见温别放下筷子,立刻抬头看向他说:“我,我要走了。”

    温别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他,并未立刻回答,从一侧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回南三环?”

    庄宴:“恩。”

    温别:“家住那?”

    庄宴:“没有,我租的房子在那。”

    温别:“你才十九,没读书?”

    庄宴:“没有。”

    温别:“工作?”

    庄宴:“恩。”

    温别:“什么工作?”

    庄宴:“什么都做,都是零碎的活儿。”

    温别若有所思的看着庄宴,忽然不问了。

    许久,他起身道:“行,那你回去吧。我要午休了。”

    温别没有送庄宴。

    庄宴看着温别头也不回的去了小卧室,看着关上的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底闷闷的,总觉得不太舒服。

    不得不说,温别对他的态度很冷淡。

    但是庄宴一想到温别的父母还有口袋里的卡,总觉得……不舒服。

    这钱,他要不得。

    当他准备把卡放在桌子上离开的时候,小卧室的门突然打开,温别肩头慵懒的靠在门槛上,“卡里的钱是给你的,别丢我这,要丢就丢马路上的垃圾桶里。”

    不知道为什么,或是温别的眼神震赫了他,或是温别的语气镇压了他。

    最后庄宴只能收下。

    离开时,站在楼下,庄宴一步三回头。

    最后还是离开了。

    -

    南三环这片几乎都是工厂,各种各样的工厂,这里是以前的老城区,破旧的房子就成了厂里员工的宿舍。

    庄宴租的房子在蜘蛛巷子最里面的位置,他刚刚到租屋门口,就看见隔壁家的院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人男人长得娇小,却一脸不耐烦,一只手牵着个人高马大长相帅气的少年,少年脸上挂着傻不拉几的笑容。

    “笑笑笑,你他妈的还笑?你妈就给五十块钱要我带你两天,五十块钱够他妈干嘛的?”

    “小飞要带我吃什么啊?”

    “吃吃吃,吃个P。”

    “P不好吃。”

    庄宴记得隔壁是个胖阿姨带着个傻儿子,房子是两层的老楼,二楼是租给了这个长相娇嫩的男人,但是他知道,这人干的不是正经的活。

    每次回来都是三更半夜,有时候接近天亮才会回来。

    而且总是穿那种忒他妈风骚的衣服,皮衣皮裤什么的,在路灯下还反光,看上去骚兮兮的。

    那傻儿子叫他小飞,全名听胖阿姨说过,叫洛小飞好像。

    庄宴站在门口和路过的洛小飞对视了一眼,他一脸恶狠狠的说:“看他妈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庄宴收回目光,打开破旧的大铁门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