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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在清风中一层一层舒展开,露出娇嫩的花蕊,光华大放。 风声琳琅,雨露降下,莲花在风雨中轻轻颤动,花瓣朵朵飘下,似有不胜之状。 日光和阴影相合,怀中的人羊脂般滑腻的肌肤渗出晶莹的汗珠,鬓发透湿,紧贴在脸上。 昙摩罗伽颤抖着抱紧她。 …… 风吹毡帘轻响。 静室内,昙摩罗伽缓缓睁开眼睛,取下腕上佛珠,双手合十,诵戒懺悔。 一切皆是他的邪念,和梦中的她无关。 ☆、打架 第二天早上, 瑶英醒过来的时候,揉揉自己的脑袋, 出神了片刻。 昨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她摸了罗伽的光头, 还亲了。 触感和她想象的差不多,茸茸的, 掌心蹭过去,酥酥麻麻。 水晶帘下光影晃动,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内室, 逆着光,绛红袈裟镀了一层光华,看起来庄严圣洁。 四目相对。 瑶英想起昨晚抱着亲他头顶的情景,有些心虚。 昙摩罗伽走到榻边,手里端了一碗温热的药汤, 问:“头疼不疼?” 语气温和。 “不疼。” 瑶英摇摇头, 轻声答, 视线总忍不住往他脑袋上溜。 昨晚就亲了一下。 昙摩罗伽抬眸,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挪开视线,手里的碗往前一递。 “喝了。” 他声音暗哑。 瑶英接过碗闻了闻, 一股酸甜香气, 喝下肚,顿觉神清气爽。 昙摩罗伽看着她喝完,接了碗, 起身出去了。 瑶英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轻翘,看来他昨晚没生气。 她起身下地,梳洗了一番,写了封信让亲兵送到李仲虔那里去,昨晚宴席上她和李仲虔讨论了一会儿海都阿陵的事,当时人多口杂,不好详谈。 天竺医官忽然找了过来,面色惊惶。 “公主殿下,曼达公主被看押起来了!” 天竺医官现在是蒙达提婆的助手,此次也随行来了王庭。 “什么时候的事?谁下的令?” 医官道:“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人手持密令去了驿馆,应该是佛子下的诏令。” 瑶英嘴角轻轻抽了抽,她还以为昙摩罗伽没生气,没想到他大半夜就派人把曼达公主关押了。 她安抚医官几句,去找昙摩罗伽。 蒙达提婆正在为昙摩罗伽敷药,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着蒙达提婆出来,立刻进去。 屋中一股刺鼻的药味,水气弥漫。 她拨开珠帘,看清屋中情景,怔了怔。 昙摩罗伽靠坐在书案前,袈裟半脱,赤着上身,肌肉紧绷,肩背密密麻麻爬满汗珠,面色苍白,神情痛苦。 清晨他还端药给她喝,一转眼,他成了这样。 瑶英咬了咬唇。 毕娑在一旁拧帕子,看到她进来,眼珠一转,默默退了出去。 瑶英眉头轻蹙,走到书案旁坐下,拿起帕子。 “今天又换了一种药?” 蒙达提婆这些天试了几种新药方,之前几次昙摩罗伽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昙摩罗伽没有回答,眉心紧皱,眸光冰冷。 瑶英直起身,手里的帕子按在他汗水淋漓的肩上,还没动作,他身上更加紧绷,血管青筋暴起,周身杀气隐隐浮动。 他是昙摩罗伽的时候绝不会运功,最近他有些控制不住功法的迹象,还没运功就会真气涌动。 蒙达提婆说,再不想办法,他可能会走火入魔。 想到昙摩罗伽的结局,瑶英心中酸涩,看着他冰冷的碧眸,没有退开,帕子轻柔地擦拭他裸露的肩和背。 她低头专心地为他擦拭,呼吸洒在他胸前和肩头,手指拂过他裸露的肌肤。 湿黏黏的,温软。 昙摩罗伽身上震颤,汗珠滚动,按住瑶英的手。 “我自己来。” 他道,嗓音沙哑。 “别动,我帮你。” 瑶英拨开他的手,继续帮他擦拭。 昙摩罗伽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发顶,闭了闭眼睛,不动了。 瑶英帮他擦完身,看他脸色比方才好了点,洗了手,倒了碗水给他喝。 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扯起褪到腰间的袈裟穿上,拿起佛珠戴在腕上,展开一本经文。 瑶英长舒一口气,跪坐在他身前,“法师把曼达公主关押起来了?” 昙摩罗伽颔首。 瑶英哭笑不得:“因为她和我说了双修的事?” 昙摩罗伽看着经文,道:“她昨晚让你喝了青花酒。” 瑶英一愣,“不错,她请我喝了青花酒……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昨天的宴会上,她和曼达公主都喝了葡萄酒,后来回来的路上又和曼达公主饮了几杯酒,慢慢有些醉了。昨晚她是有点迷糊,比平时任性,但神智还是清楚的,离开宴会时她思路清晰,还和李仲虔讨论了很久海都阿陵的事,直到回到庭院以后,整个人放松下来,醉意才涌了上来。 昙摩罗伽目光移开,取出曼达公主的供词。 酒有问题。 青花酒有激发血气、壮胆的作用,勇士出征或者比武之前会饮用此酒。 此外,这酒和他屋中熏的药香相激,会让喝了酒的人反应更剧烈。 曼达公主招认说,她知道天竺医官和蒙达提婆最近研究了哪些药物,特地准备的青花酒。她收藏的青花酒比一般的青花酒更醇厚,能够放大人的感觉,让人彻底放松下来,做出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这酒喝下以后,可以让人心情舒畅,飘飘然。闻到药香,感觉更灵敏,还有,如果喜欢一种味道,或是喜欢一个人,喝了酒,会不自觉想要沉浸在味道里,想亲近喜欢的人……” 她赌咒发誓,说只是想帮瑶英,没有偷偷在瑶英的酒里下会害人的药。 曼达公主供词上的原话是:“这酒真的没有害处,我自己也常喝,不仅没坏处,还能助兴呢!” 瑶英看完供词,眼皮直跳。 难怪昨晚曼达公主请她尝酒的时候说后劲会很大。 瑶英放下供词,沉吟了片刻,抬起眼帘,看着昙摩罗伽。 “只是一杯酒而已,我昨晚有些醉了……阿兄以前不许我多吃酒,因为我要服药,不能饮酒,而且我吃醉了喜欢缠着人胡闹……” 她停顿了一下,解释说,“就像昨晚那样……想亲你。” 昨晚她只是有些恍惚而已,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青花酒不过是让她完全放松下来罢了,没有影响她的神思。 屋中安静下来,静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沉水。 昙摩罗伽握紧经卷。 窗外脚步轻响,巴米尔进屋,站在毡帘外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