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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事在身,和驿馆的事无关。” “什么事?” 亲兵支支吾吾地说:“是政务上的事。” 瑶英听他的口气,没有追问,看来是不能外传的王庭内部事务。 她让亲兵给自己读信,边听边等昙摩罗伽回来。 一直等到半夜,院外传来车马声响,昙摩罗伽回来了,进屋时脚步声和平时一样,很轻,很稳,袈裟拂过地毯,像绵绵细雨。 瑶英听着他的脚步声,问:“出什么事了?” “几桩小事,几个年轻官员间的小纷争。” 昙摩罗伽淡淡地说,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瑶英问起驿馆的事情。 他道:“已经稳妥处理了。” “你今晚还没敷药……”瑶英想起来,“我叫人去请蒙达提婆法师。” 昙摩罗伽望着她,轻轻嗯一声。 不一会儿,蒙达提婆带着天竺医官过来了。瑶英坐在榻边,听他脱下袈裟,蒙达提婆不知道给他涂了什么药,他身上剧烈颤抖,一阵窸窸窣窣响后,他忽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手心冰凉,汗水湿黏。 瑶英忙握住他的手。 蒙达提婆几人退了出去。 屋中静悄悄的,昙摩罗伽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瑶英。 “法师?” 昙摩罗伽轻轻应了一声。 瑶英看不清他怎么样了,心中酸痛。 “公主,我好多了。”他轻声道,松开她,抬手,手背轻轻蹭过她的面颊,冰冷的佛珠跟着擦了过去。 瑶英拉住他的手不放。 昙摩罗伽沉默着,忽地坐起身,展臂揽住她的腰,把她带上了榻。 瑶英扑进他怀里,双手抵着他赤着的胸膛,怕压着他,挣扎着要起来,他搂着她的肩,让她侧过身倚着自己。她从他身上翻下来,确定没有压着他的腿,这才不动了,抬头,伸手摸索着去摸他的脸。 “别动。” 昙摩罗伽握住她的手,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嗓音低沉。 瑶英不动了,就这么依偎着他,陪他忍受痛苦。 夜已深了,烛台前冒起一缕缕青烟,屋中陷入一片黑暗,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昙摩罗伽垂眸看她,久久没有合眼。 毡帘外脚步轻响。 毕娑捧着一支烛台进屋,看清榻上情景,瞪大了眼睛。 昙摩罗伽抬眸,和他对视,神情坦然,眸光带着威压。 毕娑连忙转过身去。 昙摩罗伽轻轻松开瑶英,给她盖好被子,下榻,扯起袈裟披在身上,走出内室。 毕娑跟上他,小声说:“半个时辰前,轻骑在城外大道上发现一整支商队被害……没有活口……” “这是第几支商队?” “是第三支了,每支被害的商队都是人畜不留,伤口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种兵器,还有可能是一把兵器。” 毕娑语气沉重:“王,现在已经有传言……说凶手是摄政王苏丹古。”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昙摩罗伽回头,毡帘轻晃,瑶英睡在他榻上,蜷缩成一团,侧脸线条柔和,仿佛有淡淡的晕光。 “请卫国公过来。” 他看着瑶英,道。 毕娑面露诧异之色,拿了铜符出去。 昙摩罗伽走到榻边,俯身,伸手拨开瑶英的长发,指腹轻轻按揉穴道,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睡得更沉了。 他凝视着她,手指贪婪地在她颈侧流连。 半个时辰后,院外火把亮光摇晃,脚步声由远及近。 昙摩罗伽站起身,走了出去。 毕娑推开门,示意李仲虔进屋。 李仲虔半夜被请来,眉头紧皱,一脸焦急,踏进屋便问:“是不是明月奴出了什么事?” 烛火微晃,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踱出,一身宽大的袈裟,轮廓鲜明,眉目如画。 李仲虔一愣,眼皮跳了跳:“苏丹古呢?” 昙摩罗伽抬眸,一瞬间,周身气势暴涨,势如渊渟岳峙,碧眸幽光闪烁。 “我就是苏丹古。” 他一字字道。 李仲虔凤眼微微张大,反应过来,顿时一股狂怒涌了上来,身影暴起,蒲扇似的大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向昙摩罗伽。 “厚颜无耻!” 他怒吼:“你是个僧人,既然不能还俗,就不该碰明月奴一根头发!” “你把她当什么了?想金屋藏娇,让她一辈子见不得人,被世人耻笑勾引和尚,和一个和尚偷情?” 昙摩罗伽一动不动,硬生生受了李仲虔的拳头。 李仲虔想到这些天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还默许瑶英和他相处,怒火更盛,眦裂发指,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拳头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 昙摩罗伽仍然纹丝不动,哪怕嘴角溢出血色,也没哼一声。 李仲虔又气又恨,胸膛剧烈起伏,停了手,冷笑:“明月奴在哪里?我这就带她走。” 像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昙摩罗伽忽然抬手,挡住他的去路。 李仲虔凤眼一挑,回头看他,面色阴沉如水。 “怎么,不放人?” 昙摩罗伽抬起头,目光清冷,“她累了,让她再好好睡一会。” 李仲虔怔住了。 …… 第二天早上,瑶英是被亲兵吵醒的。 “公主,高昌送来的急信!” 瑶英从梦中惊醒,爬起身,一双坚实的胳膊靠过来,扶住她,帮她挽起长发。 “法师?” 瑶英呆了一呆。 昙摩罗伽嗯一声,端了杯茶送到她唇边,喂她喝水:“李仲虔来了,在外面等着。” 阿兄来了? 瑶英赶紧起身洗漱,出去见李仲虔,突然清醒过来,道:“法师,你别出去,我阿兄会看到你。” 昙摩罗伽扶着她的胳膊,“没事,我现在是摄政王。” 瑶英松口气,到了外面厅堂,李仲虔迎了上来,道:“达摩让人送来的急信,加兹国拒绝遣返流落当地的汉人,杨迁大怒,要带兵攻打加兹国。” 战乱年间,很多汉人和曾依附中原的胡族部落被迫流亡,西州兵平定西域后,瑶英以金银赎买避难各地的汉人和胡族。加兹国拒绝她的赎买,强迫流亡的百姓服兵役,驱使手无寸铁、完全没有训练过的农奴上战场,还截杀抄掠来往于马鲁国的商队,消息传回来,杨迁怒不可遏。 瑶英皱眉道:“加兹国只是个小部落,怎么敢阻遏通商?” 李仲虔道:“财帛动人心,我们才刚刚打完仗,没人把我们放在眼里。” 西域乱了这么多年,没人相信西州兵能够平定西域,中原魏朝太遥远了,西边的部落小国眼光短浅,只看一时利益,没把西军诏令当回事。 瑶英沉吟片刻,道:“要肃清西边商道,西军必须要打一场大胜仗。” 现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