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无法挽留

    “叮铃铃！”房间内电话响的时候，赵廷锡正看着王洋惨不忍睹的身体发呆，他被尖锐的铃声吓了一跳，怕吵到王洋，在下一声铃响之前飞快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您好，这里是酒店前台，请问您是退房还是续房？”

    “几点退房？”

    “您的会员房是下午两点。”

    赵廷锡看看表，现在刚刚好十二点，王洋还在沉沉地睡，他也想让他好好休息，但是这个酒店续房一天动辄上万，他的腰包...

    “我们两点就退房。”赵廷锡挂掉电话，离退房还有两个小时，他得好好把王洋收拾干净。

    他试着把王洋抱起来。平时在家里时候他也经常抱王洋，但那时王洋都配合地搂着他，抱着也相对轻松一些。但是现在，昏迷的人整个人都在往下坠，非常重，他实在抱不动。赵廷锡无能为力，只好跑到卫生巾打湿毛巾，拿回来给他擦身体。

    王洋全身最惨的地方莫过于膝盖、奶头还有股间。赵廷锡轻轻地把他全身擦过一遍，他不敢多看，一看到那红肿的乳头和青紫的膝盖，他就忍不住自责起来。

    但那点自责在他看到王洋的臀部和菊花的时候就都不算什么了。他的臀缝里面一片白色的沫，已经分不清是精液还是润滑剂或是其他的什么，最外层甚至干了，粘在皮肤上。

    湿着的地方一抹就掉了，但是干涸的地方需要用点力气擦，他手上稍稍用力，就听见王洋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哼叫。

    污渍被擦掉，红肿的掐痕、指印显现出来，布满整个臀部和大腿根。被过度抽插的穴口还在一开一合地收缩，稍微有一点红肿，他一碰，王洋就抖，里面好像还有精液没流出来，他去按王洋的小腹，果然又有液体出来，射的很深。

    “真他妈不是人！”赵廷锡咬牙切齿地骂。

    他不敢用力也不敢太快地擦，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给王洋擦好，把他的小短裤给他穿上。

    幸亏他的裤子是在厕所里自己脱的，内裤外裤还都完好无损。被高执野蛮扯下的上衣就不一样了，扣子全都烂了，赵廷锡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罩上。

    一阵折腾下来，王洋竟然还没醒，赵廷锡猜可能是前面用了零号胶囊太费精力了，才会弄得他这样疲惫。他就侧躺在王洋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一会觉得可爱，一会觉得可怜，一会又觉得对不起他。

    事到如今，只能以后加倍对他好来补偿他。

    离退房还有十分钟，赵廷锡轻轻摇晃着王洋的肩把他叫醒，他看着王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乎还有些朦胧，但随后一动就疼得表情扭曲，他睁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样不可置信地看赵廷锡。

    赵廷锡不敢和他对视，搀着他下床，跪在他脚下帮他穿鞋，背好包领他出门。

    “等一下！”刚刚站起身，王洋腿脚不利索地冲进厕所，趴在洗手池上抠自己的喉咙，像是难以忍耐的样子，用颤抖的手拍打胸口，不管不顾地吐起来。

    赵廷锡拎着包等他，甚至连上前帮他拍拍背都不敢，只是站在门口用余光瞟他，看他恶心得甚至要连胃都吐出来的样子。

    赵廷锡也觉得恶心，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就像是自己最爱的一本书，自己都舍不得一次看完，就被邻居家讨厌的小孩匆匆翻过，看了结局，在书上留下了沾满口水的手指印，再反过来给他剧透结局那样。那本书他舍不得扔，但会觉得恶心。

    余光看见王洋带着满脸的泪漱口，洗脸，擦干，掠过他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

    赵廷锡叫了车在酒店门口等，酒店离家只有一两公里，走路十几分钟的脚程，但王洋现在多走几步都困难。

    短短的路程中，两个人都坐在后座，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赵廷锡偷偷瞟王洋的脸色，对方面无表情，仰头在闭目养神。似乎是觉得车内气氛不对，司机将广播调到了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是王洋平时喜欢看的那个，正好讲到搞笑的部分，司机没忍住噗呲笑出声，发现没人回应又悻悻禁了声。

    索性下午两点左右路上车不多，车内尴尬的氛围不用持续太久，拐过两个弯就到家了。

    赵廷锡扶着王洋下车，到家跪下给他换鞋，帮他脱衣服放好热水，搂着他进洗手间，挤好沐浴露帮他擦身体。幸好都没有被拒绝。

    热水从王洋头顶上哗哗流下来，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掐痕咬痕都还在，他不知道洗这个澡有什么意义，明明什么都洗不掉，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背叛和屈辱，都还在。

    他像是刚刚认清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一样，他的脑子突然间清醒了，他明白了，自己在这场感情中扮演的是最蠢的角色，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在一味的失去，却天真地以为自己被爱着。

    他湿淋淋的，抱着赵廷锡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王洋的拥抱，穿着衣服的赵廷锡也湿透了，湿气渗进他的眼睛里，他的道歉也变得哽咽起来。

    “对不起！”他说，“我以后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王洋摇摇头：“不用，让我抱抱你。”

    也许是我的怀抱可以给他安全感吧，赵廷锡这样想。经历了这样的事，王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依赖，他从来没有将赵廷锡抱得这样紧过，他赤裸的胸膛传来的体温，透过赵廷锡湿透的衣服传到他的心里，他也紧紧回抱着王洋。

    两个落汤鸡在小公寓狭窄的卫生间里拥抱了很久很久。

    “我饿了，我应该是只能喝粥了，”王洋从赵廷锡胸前抬起头，“我想喝大学城商场一楼最里面那家的养胃粥，你可以去帮我买吗？”

    “好。”赵廷锡立刻去，他从卫生间跑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一身干的衣服，抓起手机跑到玄关换鞋。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王洋红着眼睛踉跄着跑出来，连个衣服都没穿，还赤裸着扑到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短头发在他颈间蹭。

    怎么怕成这个样子？赵廷锡轻轻哄他：“别怕，我马上回来。”

    王洋放开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嘱咐他：“别急，不要很快，注意安全。”

    目送赵廷锡出门，王洋瘫软地倚在门上，他捂住脸，泪水决堤。他恨自己的专情和软弱，竟然连一次光明正大的告别都做不到。

    因为他知道，他无法面对赵廷锡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