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就是一个想靠着爬你的床获得利益的婊子（回忆剧情）

    当年晚上，宋念收到了来自季斯年的组队邀请。

    “我不行的。”他漂亮的桃花眼睁大，拿着笔的手在纸面上划出一道长痕，疯狂摇头，“年哥，你找别人吧，我不好的。”

    季斯年叹气，不明白宋念为什么总是这么缺乏自信。

    “等等。”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然后起身、出门。

    在十几分钟坐立难安的等待后，季斯年带着几页纸回来了。

    他在宋念对面坐下，把那几张纸在重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中央，朝宋念点点下巴：“读。”

    Omega有些迷惑，看了一眼季斯年略带笑意的脸，还是乖乖地低下头，看向纸张上的文字，开始朗诵：“启明军校位于帝星308A号小行星，是全联盟重点大学，为联盟高层次军事人才培养和科学技术研究的基地……在最近一次全盟院校评估中，该校位列第一……”

    宋念的眼神更加茫然，不明白季斯年为什么要他读学校的简介。

    对方却不说话，把最上面的纸张抽掉，示意宋念继续。

    宋念抿了抿唇，看向纸张——这次是他的专业，绘测系的简章。

    虽然不知道季斯年想干什么，他还是乖乖照做。读毕，季斯年抽走这页，露出最下面的一张。

    这次的纸张比上两张都厚实很多，带着精致的暗纹，但是并不平整，甚至坑坑洼洼，像是被水滴打湿过。

    宋念没想到，自己拿到成绩单后因为痛失第一哭了一夜的事情季斯年现在还记得。他耳朵发红，伸出手，欲盖弥彰地把上面晕开的油墨遮住一点。

    “这是我中期的成绩单啊，”他乌润的眼睛看向alpha，“有问题么。”

    季斯年不慌不忙地把那张纸从他手底下抽出来。指着成绩单上的年级排名：“二。”

    “宋念念同学，”季斯年看他，“你讲一下道理。”

    宋念：“？”

    “一个在全联盟最好的大学数一数二的专业考到年级第二的Omega对我说，我不好，我不行，，你是要其他人羞死吗？”

    “就算你不相信自己，可以相信我吗？”季斯年捧住了宋念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

    “你看着我。”

    脸上传来的温度让宋念手心出汗，他红着脸，终于一点一点抬起眼睛，对上季斯年的视线。

    他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缩小的、红扑扑的自己。

    季斯年一笑，把他的手牵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我的小男朋友很好，很可爱，很优秀——我特别想他坐在我的机甲副驾驶位，可以么？”

    宋念怎么可能拒绝。

    之后几天，Alpha开始带着他做上机实操，时间很紧张，距离比赛只有两个月。

    这段时间过得忙碌而充实，直到某天晚上，季斯年接到了一通电话。季上将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燕池周末回家，你也回来一起吃饭。”

    不是商量，不是请求，只是一个命令。

    季斯年勾起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抱歉，学业繁忙，没有时间。”正要挂掉电话时，就听季上将说：“那你就有时间和一个Omega搞什么愚蠢的恋爱游戏？甚至想和他结婚？”

    季斯年捏住电话的手一紧。

    “你最好回来一趟。”季上将沉声说道，然后把电话挂掉。

    季斯年深吸一口气，手机再次来电，一接听，乔百凌的都快哭了出来：“斯年，我对不起你。我定制的礼炮被小侄子翻了出来。这事我父亲知道了，估计你父亲也……”

    “他来过电话了。”季斯年淡淡道，看向荧光点点的天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乔百凌真的哭了，“你捅我两刀算了。”

    “没事。”季斯年目光暗淡，“早晚要说清楚的。”

    他永远不可能遮遮掩掩藏着宋念一辈子。

    在屋外站了太久，直到宋念一把从背后抱住他，问他怎么了，季斯年才回过神，轻轻拍了拍宋念的手：“没事。”

    .

    季家的宅子坐落在帝星最为昂贵的鹿港区。远远在山脚下，就有一块红色牌子，上面标着标着：“私人宅院，请勿入内”。驱车顺着山路开十五分钟，就能看到一栋形制优雅的灰白色房子。

    季斯年既不在这里出生，更不在这里长大，说是回家，和去陌生人家做客也没有区别。

    管家彬彬有礼地向他问好：“少爷。”

    季斯年点头：“爸爸回来了吗？”

    “没有。只有上将在二楼书房。”

    季斯年脱外套的手一顿，随即笑道：“正好。”

    他走上楼去。

    门开着，看来是知道自己来，提前做好了准备。季斯年站在门口，没有叫“父亲”，而是敬了一个上下级之间的军礼，打量了季上将一眼：“看来您身体康健，就不用我问安了。”

    季上将一丝不苟地穿着军装，坐在书桌后面。他看向儿子的眼神如同两把冰刀，从上到下把人检阅了一次。

    听到季斯年的话后，他的眉宇深深皱起，点点头：“最近在干什么？”

    季斯年忍不住想要笑。

    季上将看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眉头越发紧皱，额头上的悬针纹像是被刀凿出一般，深深刻入肌骨之中。

    “抱歉，我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全部以书面报告的形式提交给您了。”季斯年敛起笑意，“看来您身边的人业务水平严重下滑。那我向您报告：我在谈恋爱。”

    季上将凝视了他两秒，突然嗤笑一声：“蠢货。”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交叉放在桌上。像一头刚刚迈入壮年时期的雄狮，威风凛凛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尊严。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和燕池会给你选择一位合适的连姻对象。你应该清楚，你和谁上床、喜欢谁都是你的私人问题。但是结婚？”季上将摇摇头，“别异想天开了。”

    “何况，那个Omega除了美貌之外有任何优点吗？醒醒吧，他根本不能给你的未来带来任何帮助，他的出生那么，”季上将顿了一下，眉宇之间流露出深深的不耐烦，终于选择了一个词，“低贱。”

    最后他总结：“就是一个想靠爬你的床获得利益的婊子。”

    话音未落。季斯年的拳头骤然捏紧。因为用力过大，整条手臂、整个身体都连带着微微颤抖起来。

    血流瞬间逆涌，那张常年带笑的脸一点一点凉下来，没有一丝丝表情，目光冷冽，眼底似有淬毒铁刃。

    季斯年深吸一口气：“我想您一定很遗憾。”

    “什么？”

    “我不肯向您学习。”

    他一直知道，反唇相讥是很愚蠢的行为。但是刚才季上将的话，踩到了他的底线。

    季斯年有些失控，忍不住想要把他头顶那块用毛发遮盖的伤疤揭露出来，再撒上一把钉子。

    季斯年眯起眼睛，唇角带上了嘲讽的笑容：“像您这样一边娶一位出生名门、对您的事业大有帮助的Omega，一边和出生‘低贱’的真爱缠缠绵绵，两头不误，直到妻子被情人害到流产。”

    每多说一个字，季上将的脸上就流露出更深一分的愤怒，或者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窘迫。

    “可惜我笨，学不会。念念也不会干那种——”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季上将猛地站起来，手往旁边一声，一个长条状物体被他拉着，荡出一道抛物线，狠狠砸在季斯年眼角。

    “嘭”一声响。

    季斯年下意识闭眼。几秒钟后，有什么温热的物体顺着眉骨往下流，他微微睁眼，视线一片模糊。

    腥咸的红色液体流进眼眶，更多地顺着脸流到下巴，一滴一滴地坠在地板上，然后聚成一小滩。

    他眯起另一只眼，缓了缓，终于看清击打自己的东西是一根礼杖。

    那东西的顶端很尖锐。季上将拿着它，站在桌子后面，气喘吁吁，额头上青筋直跳，手臂上的血管都凸显出来。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季斯年嘴唇动了动，想要再补上一刀。又突然觉得非常没有意思。

    他无言转身，却正对上门口的一道身影。

    “……爸爸。”

    “斯年。”燕池面色平静，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上将的神色，或者根本不在意。

    他伸出手，对儿子道:“跟我来，包扎一下。”

    .

    “爸爸，抱歉。”

    季斯年将止血的棉花图还给医疗机器人，看着它的几个顶灯明灭几下，把垃圾分进“医疗废物”的口袋，突然开口道。

    燕池用镊子夹凝胶薄膜的手顿了一下，轻声道：“没关系的。”

    “那是事实。”

    不过比起这些成年旧事，他明显更关心另一件事：“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

    “很好，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提到宋念，季斯年整个人似乎都松懈几分。嘴角不自觉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看到儿子这样，燕池微微一愣，随后笑了：“那就好。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邀请他吃饭吗？”

    “当然。”

    季斯年比计划延后两个小时才回到学校。倒没有吃饭，就是为了用医疗仪催化伤口愈合，避免宋念担心。

    他实在没想到，刚到宿舍楼下，正碰上宋念被一个背影略有些眼熟的alpha纠缠。

    宋念的手被那个人拉着，怎么也挣扎不开，眉目间有慌乱、有紧张、有痛苦，疯狂的摇着头，眼底波光粼粼，眼泪像是随时就要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