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玩枪,牛仔的必修课。
“你喜欢被我这样对待,不是么?” 纽因秀美的脸近在咫尺,他攥着雷顿的头发,手缓缓往下用力。雷顿似乎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不!他不喜欢这样? ……他真的不喜欢么? 雷顿的心脏跳得很快,他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犹豫再三,终究是缓缓张开了…… ……眼睛。 该死的,这是场梦! 雷顿懊恼地起身,掀开被子一看,自己已经硬了。没有好好发泄的性器涨得发疼。……他都在梦见些什么啊?隐约间,还有些失落。 换了一条比较宽松的裤子以遮掩住生理反应,雷顿掀开帐篷,纽因正坐在草地上调试枪支。而纽因的身边是那个高大的良种马哨兵。那哨兵微微弯腰,眼神温柔地看着纽因,听着纽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两人之间就好像有一种外人无法插足的温暖气氛,雷顿想起刚刚那个梦,失落与气愤一起涌上心头,他的胸口有些发涩。 “不会吧?你还在弄枪?大早上弄到现在还没弄完?” 雷顿出场,一开口就变成了嘲讽。 “……” 纽因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弗里兰斯则是头抬都没抬一下,仔细望着纽因手里的枪支。 “怎么了吗?我有说错什么吗?给我来,我帮你弄。”雷顿会修枪,拿过来看一下就知道需要调整哪里。他俯下身子想伸手去捞,被纽因轻易地躲过,后者把枪丢给了在一旁观摩的弗里兰斯。 雷顿抓了个空,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就听纽因在他耳边悠悠地说道:“先调整好你自己的枪吧,小豹子。” 纽因的眼神移向雷顿因为尺寸惊人所以依然看得出来升旗了的性器,露出一个有些邪恶的笑:“梦到什么了硬成这样?自己解决一下,这儿都是一群硬汉子,可没有大胸美女能帮你搞定。” 雷顿受惊地几乎弹跳起来:“不关你的事!傻瓜!” 他的耳根红得像煮番茄,一转身又跑远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纽因无辜地耸了耸肩,转而笑着看向弗里兰斯:“他就是这样,从小和我拌嘴到大……不过从没有赢过我。” “嗯。”弗里兰斯看着纽因的笑容,也跟着勾起唇角。 “弹仓我已经修理过了。”纽因从弗里兰斯手中拿回枪,他喜欢甩枪复原弹仓,这会节省时间,但也会对弹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害,定期检查就没事。 玩枪,牛仔的必修课。 纽因是队里公认的神枪手,但体能实在不行。 “那个叫安德烈的哨兵醒了。”大哥阿曼德走过来,纽因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队里的牛仔们都是粗人,对于心理学知识和谈判能力的掌握肯定不如他熟练。阿曼德的各种能力都很突出,但没必要在一个人质上耗费时间,如果需要谈判,纽因是最佳的人选。 纽因走后,阿曼德站在了弗里斯兰身边。他望着纽因的方向,纽因掀起帐篷弯腰进入,然后帐篷又关上了。阿曼德说:“他一定是个很好的向导,不是吗?” “他确实是。”弗里兰斯点点头。 “兄弟们都很喜欢他,因此希望你能当个称职的哨兵。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但毕竟我们还认识不久。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老兄。”阿曼德对弗里斯兰笑了下,一头银白色的中短发在太阳下反光,“既然来了,找点时间认识一下兄弟们吧。” “好,我会的。”弗里斯兰点头。 阿曼德说完这番话后就走开了。 而这边,纽因进了绑有安德烈的帐篷内。安德烈刚醒,身上的伤草草做了包扎,也算是侥幸活了下来。哨兵的身体素质一向优于常人,但安德烈的身体素质似乎尤其好。看到纽因进来,安德烈沉默地盯着纽因。那双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也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强烈而选择了解离——也就是一种大脑的自我防御机制。 普通人也可能出现解离状态,但哨兵的解离反应可能更为明显,其中原因有哨兵更容易被送上战场,从而患上战后应激反应综合症,而且哨兵的精神状况比普通人更为敏感。 在解离状态中,哨兵容易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在体内,变得麻木迟钝,对外界的反应能力大大减弱。 解离是一种与正常、健康的“感知”完全相反的状态。 纽因的脚步声似乎刺激了安德烈,他有了些微反应——往后退,发出威胁的呼噜声。老虎的应激反应。 他在恐惧。 高大的安德烈在恐惧纽因,这个能将他的队伍几乎全灭的向导。 适当的解离反应可以帮助人更好地集中注意力,但发生在安德烈身上的解离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他身为一个没有向导的哨兵,本就处在狂化的边缘,再陷入解离只可能让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雪上加霜。 纽因知道直接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以说是他,但根本上还是因为安德烈加入了双枪帮。如果没有双枪帮,也没有他们对村子的屠戮,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不会有多余的牺牲,他亦只是为了自保。 “别怕,我是来拉你出来的。”纽因走到安德烈身边,坐了下来。他摘下牛仔帽放到一旁,直视着安德烈的眼睛。那是一双快要兽化的虎瞳。 “别动。” 在安德烈眨眼之前,纽因说出了指示。 安德烈仿佛被定住了般,一动不能动。纽因的手抚上安德烈,下一刻,他就进入了安德烈的精神图景。 利用安德烈的解离状态进入精神图景,纽因也算是趁虚而入。 战火,枪声。 一枚子弹擦着纽因的脸颊飞过,纽因本能地抱头蹲下,在障碍物后看了半圈如今的情景。 怎么会有人的精神图景直接就是战场? 凭借着对枪支轨迹的了解,纽因慢慢地循着战火最热闹的那个地方去到精神图景的最中心。他能感应到安德烈的存在,这比上次弗里兰斯的精神图景中的状况好一些。 一只巨大的老虎的怒吼声传来,安德烈化为虎形,左右闪躲。他正被几个看不清脸的人开枪射击,纽因蹲在掩体后面,从躺在地上的尸体身上随手摸出了一把枪,上膛,瞄准,射杀,这片区域顿时安静下来。 枪法好,就是这么任性。 纽因站起来,感觉到大老虎投射来的警惕的视线,他把手里的枪扔到一旁,无辜地举起双手。 站起来后,他才看清大老虎的身后躺着一个女孩,满身是血,应该已经没有了呼吸。 安德烈刚刚就是在保护这个女孩吗? 纽因的身上发出淡淡的暖光,他渐渐走近,却没有贸然接近仍然持攻击姿势的安德烈。他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无脸尸体,他们都是安德烈曾经记忆的幻化,只不过因为安德烈不愿记起,所以没有脸。 有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地上倒着的人身上有双枪帮的标志,这留存于安德烈的潜意识中,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纽因可没有什么敌意——小向导能有什么坏心思?他的视线从地上倒着的人身上收回,他已经处理了安德烈潜意识中的不安因素,按理来说安德烈应该让他接触一下才对。 可他没有。 一人一虎,就这么静静地僵持了许久。 最终,安德烈的虎身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纽因的精神体也被甩出了安德烈的精神图景。 “嘶——你就不能温柔点嘛?”睁开眼的纽因捂着额头抱怨,一下被甩出精神图景让他有些恍惚。 “……抱歉。”安德烈的声音传来。纽因抬头,对方正在望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纽因咧嘴一笑,“也许作为人质,你该告诉我双枪帮在那个村子里设了什么埋伏。” 安德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负责运送,和把你抓回来。” “但现在的情况是你被我们抓住了,老虎先生。” 安德烈胸口的绷带渗出暗沉的血液,但他的呼吸很平稳。从解离状态中恢复后,他的精神状况趋于稳定。“是的。你们可以拿我作人质,如果不介意我是一只很能吃肉的老虎的话。”疼痛对他来说似乎不是很要紧。 “我会向他们申请的,谁叫你押送我的时候救了我几次,还给我牛奶喝。”纽因倒是不怎么在意。 “你还是有点用的,我们才把你留下来。不过关于你精神图景里那个女孩的消息……”随着纽因的话,安德烈顿时有些紧张:“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谁在对你的妹妹开枪射击。他们把标志隐藏得很好,安德烈,你妹妹并不是死于一场意外。她死于一场谋杀。”纽因站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在押送的那段时间,他曾经套过安德烈的话,良好的谈话技术是向导的基础素养。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和我们一起。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哨兵,你不应该为双枪帮卖命。”这是纽因的最后一句话。 青年人修长的身影背着阳光,声音温和而坚决。 帘子闭合,安德烈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嘿,纽因……”雷顿抱着一筐洗好的水果,不情不愿地交给了纽因。“……这是我在路上收集的,想着回村里给你,重死了……你已经到了就先拿着,我才不拿。” “那家伙每路过一个水果摊都买水果,私房钱都被他花完了!”有牛仔路过调侃道。被雷顿瞪了一眼,又笑嘻嘻地走开了。 筐子里的水果都很新鲜,不难想象,他是如何路过一个卖水果的摊子都仔细地挑选水果,再把已经放熟烂的水果自己处理掉,只留下新鲜的等着什么时候见到纽因,然后送给他。 雷顿被晒到蜜色的脸颊有些发红,在纽因的盯视下眼神乱飘。 单纯的小豹子太好懂了。 纽因板起脸,嫌弃道:“你买的都是什么东西……” “不要就不要!”雷顿健壮的胳膊抱着水果筐子,气急败坏地想转过身,纽因却抢先一步走到他身前。 “……不过看上去还不错,我就收下了。”纽因凑近雷顿,用手接过筐子,凑近雷顿的耳际说了一声,柔软的气息拂在雷顿的耳尖。 轰。 下一秒,一只花豹猛地窜了出去,地上剩下一滩衣服布料。 纽因耸耸肩,什么事儿都没干般抱着水果回帐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