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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往事不要再提,我看你很有精神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梁慕准备搪塞过去,被周钦平一掌盖在脸上,缓缓吁出一口烟,像妖精吐精气萦绕着梁慕的脸: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跟他有仇吗?” 梁慕挑了下眉,用欠揍的语气反问: “你不是跟他谈恋爱吗?直接去问他不是更快?” 周钦平不打算让梁慕和洛河知道他和秦知北分手了,他最后深吸一口过肺烟,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梁慕抱住脑袋,以为周钦平要来收拾他,结果周钦平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向浴室走去,梁慕绕着周钦平献殷勤: “老婆我来帮你洗澡,小梁搓澡,试过都说好!” “不用。” 周钦平冷漠无情地拒绝梁慕: “我现在看到你有点烦。” 说完周钦平就把浴室的门给关上,隐约还能听见梁慕在门外鬼哭狼嚎,你其实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泄欲工具之类的屁话,周钦平打开水阀,热水“唰”地兜头浇落,瞬间周钦平的世界里,除了哗哗的水声什么都听不见,他扶着墙慢慢蹲下去,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这次周钦平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秦知北成了他心上的一根倒刺,稍微一碰就疼。然而给周钦平带来痛苦的根源也并非全都源于秦知北,他被名为“命运”的不可抗力推到如今的境地,有人幸福,就必定有人不幸。过去周钦平不愿承认自己不幸,他不想向命运低头,承认自己其实很可怜,又很羡慕秦知北,原来同一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可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周钦平试图从秦知北找到自己也许有可能走上的人生轨迹,随后他悲哀地发现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秦知北长得好学历高又有钱,他们的人生没有半点重合相似之处——可他们还是相遇了。 据说如果有血缘关系的人,即使不认识彼此,冥冥之中也会相互吸引,也有一种恶毒的可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知北处心积虑的算计?周钦平又开始犯恶心了,他对着形成小小涡旋的下水道一阵干呕,不再去思考任何。 春节结束后,新的班主任重新拉了一个家长群,开学让家长再来学校一趟。周琳娜唉声叹气,说她不喜欢这个班主任,这个班主任又凶又刻板,还是秦老师好。一提到秦知北,周钦平不敢吭声,幸好周琳娜没注意到。 自从那天提完分手后,秦知北真的就从周钦平的世界里消失了,周钦平说不出这种感觉,不像离婚时那么失落。毕竟和前妻也有十几年的感情,这个家里充满她生活的痕迹和回忆,相比之下,秦知北只是一阵风经过,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令周钦平有所触动的存在。 那副结婚照周钦平最终还是没有丢,他将结婚照收到衣柜里,比起床头空空荡荡,更让周钦平不习惯的是相框在墙上留下的痕迹,看着让人难受。 周钦平又开始抽烟,他不敢抽多,周琳娜的鼻子很灵,会被她闻出来。周钦平就把烟偷偷藏在茶几底下的抽屉里,结果周琳娜在翻零食时发现了,把周钦平痛骂一顿,于是周钦平转移阵地到床头柜,烟灰缸脏,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藏床头柜。 拉开抽屉,柜子里放着花花绿绿的避孕套和润滑剂——以及一个戒指盒。 这枚戒指周钦平就没戴过几次,一来不习惯戴戒指,二来会被问东问西。 究竟当时的秦知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买这枚戒指?有钱没处花?还是演戏就要演全套?亦或者确实是动了真心?还有秦知北煞有其事地说自己是他的初恋……周钦平疲惫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不要再想起秦知北了。 然而周钦平越是强迫自己忘记,和秦知北的过往种种如同上涨的潮水,排山倒海铺天盖地地涌入他的大脑中,令周钦平头昏脑涨。 也许,只能说是也许,因为周钦平也没经历过失恋,所以他姑且认为这种情况是属于失恋的表现,反正时间久了就好了,周钦平自我安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眼下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找一份工作,周钦平这个年纪就业空间已经被压缩得几乎没有了,如果不靠朋友,真的很难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周钦平之前的海产生意全都脱手转卖,就是在朋友的公司里有一些投资,饿倒是饿不死,但钱还是赚越多越好。 周钦平联系了一圈找工作,不知怎的,消息竟然又传到洛河那边。两人搞完后,洛河枕在周钦平的胸口上,一边揉他弹性十足的奶子,一边问他要不要回公司上班。周钦平没吭声,只是抚弄着洛河汗津津的黑发,然后沿着他瓷白的后颈下移,搂住少年特有的、肌肉略微单薄但骨架宽阔的后背,沿着光滑的脊骨下滑,移至臀间时,洛河一把抓住周钦平的手,仰头亲吻他泛出青茬的下颚,还用舌头去舔,舔得周钦平全身发痒。 洛河长得像高傲冷艳的小天鹅,却比没断奶的小奶猫还爱撒娇,他的撒娇和梁慕不一样,梁慕手上不干不净嘴也不闲着,而沉默寡言的洛河每次撒娇,表现出的行为就是黏人,起初周钦平只想一脚踢死这群小畜生,时间久了,就当他们是小猫小狗,心态调整过来后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就是洛河老爱嘬奶,把周钦平的奶头都吸大了,于是周钦平勒令他不许再吸,否则嘴巴打烂。 “或者你有什么想做的?” “什么意思?” “我可以投资你。” 这种对话发生在床上,就显得周钦平像出来卖的,周钦平拒绝了: “不用了,小心把你裤子都亏没。” “投资本来就有风险。” 洛河看得还挺通透,这种事情周钦平也没资格说教洛河,毕竟洛河还是被人叫洛总的。 “你考虑一下吧,对你没坏处。” 洛河有点吹枕边风的意思了,只是周钦平不为所动,如果秦知北给的戒指他还能赔得起,洛河给的投资他可不一定赔得起了。 “你要钱真这么多得没处花不如拿去做慈善,死后还能上天堂。” 周钦平比划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洛河说: “我有做慈善,我只是想为你也做点什么。” 看不出来洛河这小神经病还挺回馈社会,他在周钦平心目中的形象有点闪闪发光了。 “我不用你为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和秦老师分手了。” “……” 周钦平语塞。不过洛河知道也正常,他和秦知北分手那天还在下雪,如今已是春雨绵绵的季节,三四个月过去,他们三个不可能完全不联系,既然洛河知道,梁慕大概率也知道。 “所以我也有机会了,对吧?” 周钦平这人不爱想以后,但有些事情还是得看得长远些,他和洛河走到现在没有什么缘分可言,全靠洛河勉强,非要说缘那也是孽缘,哪天洛河厌倦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洛河说喜欢,周钦平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听了个屁响。 鸡巴毛都没长齐的小逼崽子,能他妈懂什么爱不爱?说来那个女人也是差不多在这个年纪生下自己的,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和秦知北谈还行,和洛河压根就没谈恋爱的欲望,只有打炮的时候觉得他们鸡巴不像小孩子。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读书,你现在这是早恋。” “你就是不喜欢我。”洛河得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我哪有不喜欢你?”周钦平累了, 还得耐着性子哄洛河。 “那你答应跟我在一起。” “你不怕我跟梁慕上床?” “和我在一起了你就不能和他上床。” 周钦平笑了,想得到挺美,他和秦知北谈恋爱那阵,那洛河不也照样把他按在备用教室里操,周钦平给了洛河一个轻轻的脑瓜崩: “这不是我说得算,也不是你说得算。” “你不给他操不就行了?” “我不给你操,那你不也还是照样操我?” 周钦平反问,洛河沉默地垂下眼去,语气里带了些委屈: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周钦平装傻: “怪你什么?” 洛河紧紧抱住周钦平,把漂亮精致的脸蛋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 “对不起,以前是我的错,我知道我错了……” 周钦平无奈地一声叹息: “不是因为这个。” 洛河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不置一语,周钦平终究还是心软了: “提前说好,先谈一个月试试,不行就好聚好散。” “好!” 洛河欢呼了起来,把周钦平吓了一跳,他从没看过洛河这么欢快的一面,竟然还有些不习惯,这也不算玩弄未成年感情吧,周钦平自我催眠,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