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插曲
9.插曲 透明的晶石飘浮在半空，其中蕴含着无数淡蓝色的冰沙如暴风雪般上下飞舞，同赵从武的那枚相似的是同样有一缕粗壮的金丝在核心处若隐若现。林洋在触碰到晶石后并没有像上次那般看到许多杂乱的画面，情绪反而安定下来，感到神魂变得更加稳固。得知秦朗的记忆并不完整，对梦中的未来还半信半疑，林洋一边解释，一边毫无保留的讲述自己的奇遇。 “我只是把他当成朋友，随手帮他一把，毕竟末世艰难，多个能信任的朋友也好，朗哥要是介意，我可以立刻解除。”讲到赵从武已经和自己绑定时，林洋面露尴尬，系统还在等待着确认是否要绑定初始炉鼎，却不知如何开口。 “也就是说，梦境并非虚幻而是未来的映射，你获得了神奇的系统，你和赵从武只做基础任务奖励已经很不错，”秦朗虽然有些保守沉闷，但并非无法接受新事物，即使得知前男友玩起sm又被人甩了，还通过莫桑找到自己想要复合，也只是气愤当初的真心被他糟蹋，更别提梦境中自己也被林洋…… “现在那系统是不是也在询问你要不要把我绑定成你的……炉鼎？”绯色的画面在脑海盘旋，秦朗脸颊也染上了红晕，看着眼前青年小心翼翼呵护二人感情的样子，心中欢喜的同时，一个声音也催促着自己答应下来。 “来吧，你朗哥能接受。”工作之余也会看些武侠打发时间，虽然林洋并未细说，秦朗大概猜出了炉鼎的意思。看到秦朗神情认真，嘴角挂着淡笑流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林洋紧张的心终于落地。 “叮——炉鼎绑定成功，信息加载完成，可在[炉鼎模块]查看。” “叮——悟道人选择完成，子系统绑定成功，模块加载完成，灵根变异完成，精神海重塑成功。” 晶石快速旋转，一道蓝光射入识海，灵根瞬间重塑，温润的水灵气转变为肃杀的冰灵气，随着灵力在体内运转，梦境中的记忆被唤醒，如拼图般一块块复原，秦朗闭上双眼，心神全部投入在顿悟中。 秦朗的信息已经录入完成，林洋将权限都拉到满，明白机缘难得，最好不要打扰，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阿洋，你怎么出来了，饭都没煮好呢。”听到动静，赵从武立刻从厨房出来，看到林洋面色淡然，忐忑地问道。 “朗哥正在顿悟，一时半会不会醒来，菜还是我来做吧。” “好，我给你打下手。” “你……武哥……” “阿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能在你身边，和你做兄弟就足够了。”赵从武一边笨拙地掰开菜叶清洗，一边认真道，“我在晶石里呆了五年，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只有你的触摸晶石的时候才能让我真切的感受到我还活着，才能排解一些寂寞，更多无聊的时间只能用来回忆之前短暂的人生。我妈在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捧着我奉承我，我妈走了之后那些人的眼神就变了，我虽然神经大条，但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思，左右不过是看我年轻阅历浅，想从我身上捞钱。” “每次想到你和我告白，最开始不懂什么是喜欢，只觉得后悔，因为自己做了被怪物猥亵的噩梦就控制不住情绪，把火发在了你身上，断送了我们的友情，明明你是我妈走后唯一一个不带目的靠近关心我的人，我却没放在心上，把你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应当。” “阿洋，你知道吗，在梦里我本来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能从晶石里出来，你要是还喜欢我这身皮囊，我就当是为了兄弟，委屈一下自己……”赵从武顿了顿，见林洋停下了切菜的动作，不是没有触动，趁着情绪酝酿出来，继续道，“可当秦朗出现的那天，一切都变了，你们两个眼神第一次交汇，我就莫名地感到不爽，之后遇险，机缘巧合我进入了你的精神海，才真正了解你精神情况的糟糕，其中也有我的原因，心里更加自责，拼尽全力帮你突破后，我就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你和秦朗感情突飞猛进，我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你们两个都是感情真挚的人，在一起是水到渠成，作为朋友，我更应该祝福你们……可是，看到你们两缠绵悱恻，我真的好嫉妒，我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是喜欢的时候，一切都迟了，是我亲手把你推开，是我自作孽，是我不知好歹，看到你抱着秦朗的尸体悲恸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又开始长篇大论了，明明嘴上说能做朋友就好，却仗着你心软，不断靠近你，想和你更进一步，以前觉得队友交的那些小女友各个扭扭捏捏的，矫情又造作，真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只要是正常人，差不多都一样矫情。”赵从武苦笑一声，低头不敢看林洋的眼睛。 电饭锅发出气鸣声，打破了诡异的平静，不得不说，赵从武真诚的自我剖析效果十分明显，至少林洋已经狠不下心解除绑定关系。 “等朗哥吃完饭，我们就走，你仔细想想清楚……我……也再想想。”稍安定的神魂再次暴动，从梦境摆脱出来后，面对赵从武总有种说不出的暴戾想要发泄到他身上，林洋一边运气压抑狂躁的情绪，一边拿起菜刀企图转移注意力，语气也带着寒意。 看着林洋冷若冰霜的侧脸，赵从武只感到内心躁动，双腿发软，莫名产生了想要跪伏在其身下的冲动。训练冲凉后，没穿内裤，挂空挡本想着回来勾引林洋，而此时欲火灼身，球裤立刻顶起了高高的帐篷，透明的粘液不自觉流出，将龟头的形状勾勒出来。 “你……”神魂终于稳定下来，林洋切完卷心菜，转身要拿猪肉，余光不自觉地瞥见了赵从武身下的异常，不想赵从武似乎被吓了一跳，扑通跪了下去，虽眼疾手快地将其扶住，仍听见了膝盖撞击瓷砖的响声。 “阿洋，别走，我最近刚看到爆料说酒店卫生情况差，做不到一客一换，有些不怀好意的，还装摄像头，让秦朗哥来我家住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赵从武回过神，紧紧抓住了林洋的手臂，卑微地抬头望着林洋。 “你先起来再说……”见赵从武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林洋福至心灵，故意用冰冷的语气又补了一句，“别耍脾气。” 见赵从武果然听话地窜了起来，身下那顶帐篷也随之晃动了几下，林洋全做不知，只语气略微缓和下来道，“饭上我会问朗哥愿不愿意留下。” “好好好，阿洋，你要那猪肉是吧，给。”赵从武兴奋地将食材递给林洋，没有想过秦朗拒绝留下又要如何。 系统提示秦朗顿悟大约需要两个小时，做好准备工作后，在赵从武的祈求下，林洋先给母亲留了自己要在同学家过夜的信息后，指点起赵从武的功课。 梦中破碎的幻影完全串联起来，秦朗如同切身经历了一遍末世后的种种悲欢离合，直至遇到林洋，片刻欢愉也在自己变异后戛然而止，本以为这就结束，没想到短暂的黑暗过后，剧情却急转直下，原本乐观坚韧的青年如同美玉蒙尘，性格变得暴戾极端……赵从武，江定波……金鸣寺，垢火业炎，后天无相之体……周家，交易，铁面灵躯……螭吻，龙子，血脉……汤天阵，上辈恩怨，真相…… “业火连天，世间又有谁称得上心中无垢，能在这灭障之炎下幸存。”秦朗缓缓睁眼，久久不能平静，浑浑噩噩八十载，大半时间都被如登极乐的快感支配，承受着爱人暴虐的欲望，苦心经营，还是功亏一篑，身死道消前入眼的只有漫天白焰与黑烟。 灵台一片清明，飘浮着一具刻有“嗔”字的面具被蓝焰包裹，调息片刻，才发觉身上满是污浊汗渍，秦朗徐徐起身走进浴室，面色如古井不波，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也没有造化弄人的愤恨，只是在关掉水龙头后，想要调动灵力清洗衣物时，才发现目前的世界灵力初生，周围灵气还不足以支撑自己完成一个清洁咒，不由失笑，左右没有外人，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后，本打算直接下楼，后又想起了什么，才在身下裹上了一块毛巾。 当系统提示自己与秦朗的精神共鸣发生变异时，林洋正在厨房做着收尾工作，听到楼上的水声渐止房门开启，简单整理一下，急忙将烧好的菜端出，恰好看到下楼的秦朗。事实上，若不是有系统提示，第一眼见到秦朗的时候林洋总有一种陌生感，虽然面容与记忆中相差无几，或许是缺少了苦难的打磨，硬朗的脸庞少了些正气威严，显得桀骜而愤世嫉俗。 “怎么看得呆住了，这身肌肉还没练好，胸肌也不够大。”丝毫不避讳从厨房出来的赵从武，秦朗笑着把林洋手里端了许久的盘子放在桌上，又揉了揉自己的胸肌，状作惋惜道。 “朗哥……”从梦中阴阳相隔到今天不过三天，林洋却觉得似乎过了很久，眼眶也不由红润，忍不住抱住面前这个英武高大的男人。 赵从武低头站在一边，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秦朗用老父亲的眼神看了一眼，只是暗暗叹气，若是初见时那个记忆不完整、略带痞气的秦朗，还能和他争一争，现在自己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