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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柏屹来到桂城满打满算也有一个半月。和临城不同,桂城这边天气较为干燥凉爽,虽然只是十月中旬,但大多数人已然披上外套。 秋风吹来时携来校道两旁常绿树的沙沙声,恰逢上午第二节大课下课,原本宽阔的道路上挤满了人,就连单车和电车都无法正常行驶。 陈柏屹抱着两本书和其中一个舍友梁宇随着人流往食堂的方向走,路程尚未过半,就接到了沈鹤的电话,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午饭。 梁宇走在他旁边,八卦地瞧了他一眼,然后打趣他,“行吧,你沈师兄又找你了。别管我了,你和他去吃呗。” 陈柏屹没有否认,让梁宇一个人先走,然后发消息问沈鹤能不能去荷园二楼的茶餐厅见面。 沈鹤其实是他的同系师兄,今年大二,同时也是校学生会的文艺部副部长。他们在陈柏屹入校的时候遇见,当时沈鹤作为迎接新生工作的负责人之一,看见陈柏屹在找宿舍楼就主动跑了上去。本来这一面倒是没什么特别,但临走前沈鹤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说是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但实际上,陈柏屹没什么问题要问的,倒是沈鹤时不时发消息找他,又因为两人相处的感觉还不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大一军训结束后就开始选择社团和学生会部门,陈柏屹那时还没什么想参加的,结果沈鹤那会儿得知此事,就鼓励他去参加文艺部的选拔,直到后来面试,陈柏屹才知道原来沈鹤就是副部长。 学校规定大一要上晚修,于是每次部门开会,陈柏屹总要在晚自习结束后匆匆忙忙由大教室赶去另一栋楼,开完会通常都是十点多。一开始陈柏屹还是一个人回宿舍的,后来那几次,沈鹤便陪他一起回去,有时候还会在陈柏屹上宿舍楼时给他递一盒牛奶。宿舍其余三人看见陈柏屹每次晚归都带着一盒牛奶,久而久之就开始打趣沈鹤同他的关系。 学校的食堂有好几个,陈柏屹去到荷园二楼的时候沈鹤还没到。他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刚想发消息给对方,就看见林逸成给他发微信报喜,说是看上了一个数学系的学姐,长得好看,待人温柔,而且成绩还在他们专业的前10%。 陈柏屹看见了便问林逸成,是不是照着他的标准找的?不然就是暗恋他。 消息发出去便立刻收到回复,得来的就是林逸成连发三个骂人的表情包,还有一句,我宣布我们单方面决裂一天。 陈柏屹捧着手机笑,一抬头就看见朝他走过来的沈鹤。 沈鹤身形很好,穿了一件工装版型的白黑色拼接外套,敞开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打底,下面套了一条黑色运动裤,踩着的是今年年中推出来的新款球鞋。整个人看上去阳光又帅气,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可能是看见了陈柏屹脸上未褪尽的笑意,走到位置时便将手机放在桌面,问他,“什么事那么好笑?” “没,刚和高中同学聊天。” 沈鹤看着他笑了笑,拿起手机扫了一下桌面角落的二维码,回应道,“你人缘挺好,不过我看你平时社交能力也挺强的。” 陈柏屹不置可否,只是客套了一句,“勉强可以。” 其实陈柏屹的社交能力的确不错,高中的时候他能和一群男生逃课打球,也能在临考试前和大家一起讨论习题复习备考。他认识的朋友很多,但真正能让他交心的可能也就林逸成一个。虽说他从小生长在一个扭曲又冷漠的家庭,但也因此学会了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算是炉火纯青。只是何扬后期的做法让他深感不适和厌恶,所以他后来连装都不想装,直接和对方摊牌。 沈鹤在手机上点了两份套餐,拿起桌面的水喝了一口便直接进入话题,“是这样的,最近学校举行的经济类大赛要报名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这个校级比赛的资料其实陈柏屹在班级通知群见过,当时他也好奇想要参加看看,但因为他还只是大一,专业知识掌握的不多,于是也没考虑加入。 陈柏屹不清楚沈鹤为什么找他组队,只是坦白道,“师兄,我现在的水平应该不行。” “没事,这个比赛没有说不能跨年级组队,我们队里有大二也有大三的,你如果想一起参加也能报名。” 陈柏屹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考虑了几分钟后说,“我试试吧,努力不拖后腿。” 大一的课程偏多,一周内有两天是满课的,陈柏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课余的时间准备,但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最后还是选择答应。况且这个比赛虽然只是校级,但对学分和期末评比奖学金之类的还是有点帮助。 陈柏屹答应报名后便开始联合其他几位师兄准备比赛,平日里除却上课,大多数时间他都往图书馆和自习室跑。加之沈鹤对他颇为照顾,陈柏屹和同组的人也混得很熟。 日子过得匆匆忙忙,很多时候陈柏屹的时间会被大学里各种各样琐碎的事填满,除却和林逸成联系,便没再与以前的人和事有多少交集。偶尔他也会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他也能随着时间慢慢放下。 年末的时候文艺部组织了一次部门活动,周六晚上一大伙人一起外出去市中心吃饭。人很多,饭桌上很是热闹,除了个别女生,其他人几乎都喝了酒,一会儿说些学校里的趣事,又一会儿起哄闹着玩游戏。 不知道是谁先把话题引回桌上,部门里有个师姐趁机就此机会把火点到了陈柏屹身上。 “师弟,”对方眼里噙着笑意,像是终于抓到机会闹他,有些八卦地开口,“你长得那么好看,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不可提及的话题,况且桌上其他人也颇为好奇,于是便一起盯着他看。陈柏屹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之间问这个,愣了愣神便回答道,“有。” 这话一出,其他人便开始起哄。估计是觉得好玩,陈柏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有人问他,“是初恋吗?是不是很难忘?现在还喜欢吗?” 他张着嘴哑然不知怎么回答,这一串问题就像当头一棒,将他平日不曾记起的事全部翻了出来,过去的种种如同汹涌的海水将他吞没,夺去了他的声音也蒙蔽了他的听觉。 坐在对面的沈鹤察觉到陈柏屹不太对劲的脸色,连忙出声打断了话题,“后面的就别问了,柏屹他喝那么多酒有点醉了。” 醉酒显然只是个幌子,但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该问不该问的事也不会过多追究。陈柏屹顺着沈鹤的话拒绝了回答,但心里翻涌着的情绪已经足够让他难受。大家适时转移了话题,只是陈柏屹的心脏感觉像是被人倒了一杯浓缩柠檬汁一样酸涩,连带着胃部都觉得揪着发酸,呼吸有些不畅,像是回到了以前深夜失眠的时候。 热闹的环境在此刻变得尤为讨厌,陈柏屹蹙眉跟沈鹤说他有些不舒服,跟大家告别就一个人提前离开。 他一言不发地乘坐地铁回到了学校宿舍,恰逢梁宇刚洗完澡出来,看见他回来,又瞧见他皱着眉抿着唇,便开口问,“你这是咋了?” 陈柏屹没心思解释,只是扔出“没事”二字,然后拿出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当晚陈柏屹洗完澡便回到了床上躺着,没有和其他人交流也没有回复沈鹤给他发的消息。他在十一点多便睡着了,却没料到梦见了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梦里的方明宇依然很喜欢黏着他,一会儿抱着他说情话,一会儿凑过来亲他的侧脸。梦境混乱,转眼他便看见方明宇捧着一支艳红的玫瑰朝他走来,在月色清朗的夜晚等他,最后又因为等不到他的到来,将玫瑰丢进路边的垃圾桶一个人离开。 陈柏屹有些着急地朝他追赶,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梦境散去,他猛然惊醒,几秒后摸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现在是次日七点整。 大学开学后陈柏屹就很少会想起以前的事,也没再梦见以前的人,只是昨晚再次想起,梦醒之后,心里是一阵无法忽视的落空。 像是在为他过去放弃的事而失落,也像是因为太过干脆的割舍而后悔。 周日,宿舍里的其他人还在睡觉,陈柏屹轻手轻脚收拾好自己便早早去了图书馆。不知是谁随手一放,桌面上摆着一本经典版的,陈柏屹心里一颤,倏地想起这书里的一句话——“请用一支玫瑰纪念我。” 其实他并不爱看这类书,只是宿舍里有个人在追中文系的一个女生,好几次在宿舍看这书的时候哀嚎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子。无意听闻,就这样被他记了下来。 陈柏屹挪开视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想要把那比赛第二阶段的PPT完善,却发现注意力不太集中。他蹙着眉点亮了手机,正好看见沈鹤昨晚一点多给他发的消息,问他下周去不去商业广场和大家一起倒数跨年。 陈柏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后回了一个字,好。 想要忘掉以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创造更多新的记忆,好让自己离开回忆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