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小槐正沉浸在回忆过往种种，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将寂静的夜打破。

    小槐听到后立马跑向了隔壁房间。

    外人乍看之下，只会觉得绯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但是小槐马上觉察出不对劲，绯现在这个样子跟当初紫藤陷入梦魇的状态一模一样。

    “你娘她怎么了？”

    “小槐我娘她……”

    阿茆刚想说什么，绯突然睁大了眼睛，颇有一种死前回光返照的感觉。吓得阿茆一时间失了语音。

    绯的目光落在了小槐身上，她一把拽着小槐的衣袖开始碎碎念：“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抢言论，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绯的脸上满是愧疚之情，说完绯又陷入沉沉的睡眠，但是那种不像是正常的入睡，痛苦绝望在脸上一览无余。

    “阿绯姐姐！阿绯姐姐！”

    小槐急了之后，开始像着以前一样叫着，试图用摇晃将她唤醒。

    在旁边的阿茆先看到了娘亲的道歉，后又看到了小槐这样叫着，吓得一步一步后退。

    “小槐，你到底是谁。”

    “我……”

    小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解释。他知道如果解释得不好，只会让阿茆更加的不信任。

    “我有办法救她……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可行。”

    阿茆的眼里泛着泪花，看向小槐的满满都是恶意。

    小槐希望能帮到他，同时他也是真心想救绯。于是飞一样的冲出了屋子。他第一反应就是去了悲秋客。虽然小槐能够念法术，但是他觉得念着诀闪现到悲秋客已是大不妥。于是小槐跟普通人一样开始扣门。

    “谁啊。”

    开门后，看到守门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守门的看到来人是跟着廉政后头屁颠屁颠的那个小侍从便说了句：“廉政早就走了，你要找找错地方了。”

    “抱歉。”

    对方听了小槐的话语，看来没有其他事便关了门。

    小槐他除了瞬移术，其他法术基本没有学会，现在如何找上仙呢。

    回仙宫！小槐脑子灵光一闪，赶紧回了仙宫。

    结果还是让小槐失望了，不仅整个仙宫的人不知道上仙在哪里，连那个秘密的结界也不见了。

    除了上仙他也不知道还有谁能救绯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小槐絮絮叨叨念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小槐来回折腾，人间早已过了一日多的光景。小槐想着先回来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安顿绯。然而事实是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去争取救赎的机会，等小槐返回的时候，绯早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穷人没有那么多丧葬礼仪，一抔黄土就将人掩埋了。小槐虽然对绯感情不深，但是看见人命逝去也并非愿意的。小槐看着阿茆心疼，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跟在后头。

    阿茆本来还拿着铲子铲土，铲着铲着，赌气一样丢掉了铲子，上手一下一下地挖着土。因为眼泪容易模糊视线，阿茆还时不时拿着手去擦，导致脸上尽是泥土，似乎还有伤口带出来的些许血渍。

    小槐心疼阿茆跑上去一把抱住阿茆，试图将他箍住后拉走。

    “我不要你管。”

    阿茆的力气意外地大，一把将小槐推开，小槐甚至一度坐到了地上。

    “我不关心你是谁，只是求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阿茆说完又开始用手去铲。

    小槐自知劝不了，只能陪着他一起铲。

    谁知道这一下更加激怒了阿茆：“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干什么，你滚啊。”

    阿茆一拳打在了小槐身上，小槐也没有闪躲。

    “你滚，你滚……”

    阿茆一拳一拳打在小槐身上，他也并不是想完全想责怪小槐，只是更多的是在自责，是他自己没有救得了娘亲。心里的痛如何能宣泄，只能对着最近之人，无端地想找个发泄的借口。

    阿茆越打越没了气力，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了起来。

    小槐陪阿茆葬了绯之后就离开了，他第一次觉得上仙说得对，不要和人类扯上关系比较好。

    离开之后，小槐竟不知去哪里好。小槐下意识走进了那座大山，看见了那片灿若烟霞的紫藤，心似乎像是找到了归处，突然就失了魂倒了下去。

    他望着那惨白的天空，紫色的云霞，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小槐，你怎么倒在地上。”

    谈笑发现了倒在院子里的小槐将他扶了起来。小槐如同一具傀儡，任由谈笑扶起，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