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长出了绿色植物
这就尴尬了。 因为陆辞的要求是‘为将军助阵’,而顾云飞凭一己之力干翻了在场的唯一反派,导致他们完全没有出场机会——求助,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主要是新年第一次上班就成了吃瓜群众,完全对不起老板开的高薪。 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们离下岗不远了…… 好在,顾云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在池子里掬了捧水,洗掉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后,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众人。 毕竟,如此花好月圆、星光烂漫的夜晚,只适合执子之手,与子野合。 这种明显过不了审的画面,显然不符合本文基调。 就在暗卫们忙着进行扫除工作时,顾云飞抬头看了眼天空。 一轮银月高悬,照得院中的一草一木都纤毫毕现。 往前推十年,这样的景象,顾云飞只在小时候见过。 当时他还不是孑然一身,颠沛流离,坐在父亲膝上,听他讲述那些名将的故事。 母亲则在一旁调香。 将甘松和乳香碾碎,研成细末,掺入蜜水,做成一个个圆润的小丸子。 清甜的香气在风中散开,与远处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远胜这世间任何美景。 如今想来,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顾云飞难得伤春悲秋一回,觉得不能浪费了这份情怀。 于是拦住一名暗卫,问道:“陛下在哪?” 那人随手指了个方向。 越过苍茫夜色,西面的竹林即使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也依然坚挺地矗立在那,成为混沌中的指路标——主要是旁边有座凉亭,一水的宫灯环绕着它,倍儿显眼,上面挂着一条巨型横幅,写着【宝贝我在这里】六个大字。 顾云飞很满意。 如果所有皇帝都像陆辞这么乖巧,十分拎得清自己在食物链中的地位,大家的工作压力会减轻很多。 当然,工作量也是。 脚下的碎石路浸透了鲜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软烂的尸骸上。 顾云飞一身白衣上血迹斑斑,就连袍摆也染上了红色,像一簇沾了血的梨花,清媚中透着一股子癫狂之意。 陆辞窝在凉亭里,刚结束完一局对弈。 棋盘上黑白交错,原本僵峙着,被他调换了几下位置,就变成黑子划破边空劫杀白龙的局面——原本的瓮中捉鳖瞬间成了单方面的绞杀,之前白子布下的重重陷阱毫无用处,四面围困,只能束手就擒。 陆辞落下最后一枚黑子,又看了一会儿,满意地拍拍手,端起茶喝了一口。 顾云飞踏着月光进入凉亭。 亭中温暖如春,角落里烧着炭盆,又有纱幔遮挡,寒风吹不进来,十分惬意。 陆辞早有准备,见他进来,立马一个眼神飞过去,示意旁边的暗卫首领赶紧闪人——否则,他俩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情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事实也是如此。 顾云飞携着满身的血腥气掀开帘子,就看到陆辞斜倚在矮榻上,身后跟着个黑衣男子。 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不在,娇花当然要由猛男来守护。 但另一方面,顾云飞又觉得,陆辞这副衣衫不整,身体被掏空的模样,是不是背着自己偷腥了? 这样一想,他搭在刀鞘上的手指微动,瞬间感觉自己头顶上长出了一片绿色的植物。 陆辞:冤枉啊,我只是闪到腰,暂时爬不起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