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服务生上了前菜,梁礼秋两只手卡在一起,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撑起的手背上,开口道:“还蛮可爱。” “平心而论,我对你印象还不错,希望你也不要讨厌我。”她说,“关于我刚刚讲的,你是怎么想的呢?” 魏雪呈调整了一下呼吸:“……我能答应你,一年。” 他抬起眼睛,对梁礼秋道:“更久的话,我会尽力,但不能保证。” “不过我会和他商量的。”魏雪呈撩了一下头发,“嗯……因为是两个人的事,我不能背着他做决定。” 话音刚落,他又轻声地和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不讨厌梁礼秋,只是总觉得自己抢了她的东西,在梁礼秋面前有点别扭和愧疚。但梁礼秋不在意他和宿清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魏雪呈出于无法满足她的要求而道歉,又因为恋情得到了重要人物的许可而高兴,不待梁礼秋说话,他发自内心地、诚恳地又说了一句:“但谢谢你呀。” 梁礼秋:“?” 什么东西。 梁礼秋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失笑地摇了下头:“……算了。” 她不是很能和魏雪呈的脑回路搭在一起,故而吐了下舌头,吐槽道:“看来和你聊天要配个翻译机。” 说话间梁礼秋向门外瞥了一眼,看见宿清回来了,又很得体地勾起微笑来。 “一年也好,该我谢谢你。”她放轻声音说,“我等你好消息呀。” 魏雪呈背对着门口,并不知道宿清已经走近,直到身边被落座,他才扭过头去看。 宿清把证件照放到梁礼秋桌上,随口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梁礼秋:“聊了点高兴的事,小雪很有意思。” 魏雪呈茫然地“昂”了很小一声,被宿清弹了下脑门。 宿清把分装好药片的纸包展开,放在魏雪呈前面:“吃药。” 魏雪呈于是就着温水把药吞下去,左手偷偷缩下去牵宿清的手,把宿清的右手捏开,然后十指交握在一起。 宿清忽然起了玩心,道:“嘴巴张开。” “?”魏雪呈不明所以地张开嘴,被宿清捏着下巴左右扭了扭头,好像是宿清在给他检查口腔。 “牙还疼吗?”宿清问。 魏雪呈疑惑了一霎,想起来宿清让宋诗蓝给他带药的时候,是借口说的他牙疼。 可是他牙健康得不行,一点也不疼,这会儿也不痛经,不知道宿清哪根筋不对又演起来了。 张着嘴说不出话,魏雪呈努力地咽掉口水,小幅度地摇了下头。 宿清松开左手,抽了抽了一张纸巾挡住魏雪呈的唇角。 魏雪呈现在正面朝他,所以是侧脸对着梁礼秋,用纸巾挡住,就看不见他的嘴。 宿清松开和他交握的手:“我看看。”他凑得很近,“刚刚分药的时候又洗了次手,干净的。” 魏雪呈一下有些失神了,梁礼秋就在对面坐着,但宿清的手指尖在抚弄他的舌头。 宿清手指尖上有很轻微的苦味,是药片的味道,魏雪呈的脸开始变红,想扭过头又像被定住了,闭上眼睛发出了很含混的一个声调。 是求饶的意思。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快到连监控探头都看不出异常,宿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仿佛他做这样一件事只是为了让魏雪呈难堪一下。 魏雪呈脸红得发烫,端起水杯大喝了几口,听见梁礼秋问:“他牙怎么啦?” “他刚拔了智齿。”宿清弯起眼睛看魏雪呈,“我看一眼还在发炎没有,还发炎的话他就只能喝粥了。” 魏雪呈只能配合地瞎“唔唔”了几声,心想,不要这样讲啊,万一真的长智齿了怎么办? “还好今天菜点得清淡。”梁礼秋愉快道,“不然就太可惜啦。” 魏雪呈闭口不言,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梁礼秋说去洗手间,他才轻微地松了口气。 “之前和她说什么了,把她逗那么开心?”宿清夹了一块山药到他碗里,“我一回来就看见你们聊得很开心,可我在下面晒了好久太阳,我吃醋了,宝宝。” 魏雪呈差点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坐在位置上盯了山药好几秒,才想明白宿清说的“吃醋”是什么。 他妈的这也太怪了,魏雪呈心想,好无语,为什么这也能吃上飞醋,这就是男人至死仍少年吗? 他侧头去望宿清,又踌躇着看了看前后确定无人在意,然后凑过去和宿清嘴唇碰了一下嘴唇。 好像蜻蜓点水,魏雪呈说:“她请我帮她一个忙。”回答完前半句疑问,又回答宿清的后半段话,“舌头随便哥玩,只想哥一个人开心。” 他把嘴张开一些,舌头伸出来一点,舌面在高亮的阳光下暴露得很清晰,是一种十分饱满的红。 咽峡若隐若现,宿清开始手指发痒,想掰开魏雪呈的嘴,把舌头或者手指伸到他的软硬腭去挑逗,因为嘴巴是人的第二个性器官。 应该还可以用指缝夹住魏雪呈的舌面,把舌头拉出来吧,魏雪呈会包不住口水,也会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憋气就会脸红,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很漂亮。 “好了,嘴巴闭上。”宿清严肃道,“在外面呢,收敛一点。” 魏雪呈闭上嘴,撑着座位发呆,心想搞得好像是他先很不正经的一样。 然后他听见宿清轻声问他:“月经完了吗?” 魏雪呈侧头去看,宿清正摆弄着自己的餐具,并未看他,好像刚才的只是一句幻听。 下身紧了一下,魏雪呈把头转回去:“……嗯。”他补充道,“应该没有了。” 与此同时,梁礼秋走过来,宿清不再和魏雪呈说话,抬起头问梁礼秋:“吃饱了吗?” 梁礼秋补完妆,嘴唇好像成熟的红樱桃,提起包道:“走吧。” 梁家的司机来接她,等分道扬镳之后,宿清对魏雪呈道:“她让你帮她做什么?” 他牵着魏雪呈的手,指尖蹭了蹭魏雪呈的手背。 魏雪呈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她喜欢哥吗?” 宿清皱了下眉,心说梁礼秋不会搞了些怪事情出来吧,怎么魏雪呈会问这种问题? 宿清道:“反正我不喜欢她。” 魏雪呈:“?” 宿清正色道:“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宝宝,不要管别人。我和她保持着联系只是因为长辈的关系,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再也不联络她。” “啊啊,哦,”魏雪呈有点明白了,宿清似乎是想岔了,脱口而出道,“不用不用,她说她也没看上你。” 宿清:“……” 魏雪呈:“…………” 两个人的表情同时变得有点精彩,魏雪呈卡了一下,感觉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劲,补救道;“呃,不是,她是说她有看上的人,但不是你。” 直接说“她说没看上你”,这话听着太不礼貌和伤人,虽然严格来讲,梁礼秋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不能这样表达。 宿清盯着魏雪呈看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叹到后面气息开始发颤,是在笑。他笑得越来越收不住,最后说:“你真的是笨蛋。” 宿清笑得有点腰酸,索性把头靠在魏雪呈肩上借力,魏雪呈红着脸不说话,摸了摸鼻子,又松了口气。 还好宿清没有误会。 耳朵突然有点痒,是宿清在他耳朵边问:“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宿清道:“梁礼秋看不上我,那她就是不喜欢我,你怎么还会问我?” 魏雪呈垂下眼睛:“她叫我帮她不让你和她退婚,要两年。” 宿清思忖了片刻,忽地“啊”了一声:“这样啊……” 魏雪呈疑惑地看他,有点好奇宿清说的“这样”究竟是指什么。 宿清望了他一眼:“要听吗?” 魏雪呈点一下头。 “听什么?”宿清饶有兴致地问他,“听我唱歌吗,晚上给你唱歌好不好?” 魏雪呈一瞬间无话可说,感觉宿清是不是哪根筋短路了,为什么变得像一个弱智。 宿清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说话。 魏雪呈无计可施,只好自己出声道:“我想听梁礼秋不退婚的理由。” “我不了解她,我不知道。”魏雪呈的小声地说,“‘这样’是哪样?为什么她不和哥退婚……真的、真的不会结婚吗。” 他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些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不对味,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味,但会让他脸红。 宿清调笑着问:“吃醋啦?” 魏雪呈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地点头:“嗯,有一点不高兴。” 原来这个是叫吃醋——也确实,虽然不讨厌梁礼秋,梁礼秋也说自己不喜欢宿清,但毕竟她提出了希望维持婚约的请求,魏雪呈不至于有大情绪,但多少会有点不是滋味。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停下脚步,不顾街上有没有人,伸手抱住宿清,然后把头埋到宿清胸膛上:“哥,我真的好在乎你。” 魏雪呈声音有点发抖,深深地抽了一口气:“你全部和我讲明白吧,好不好,我本来没有这么难过,但刚刚你一问我,我就开始难受了。” 魏雪呈有点难过,又觉得此情此景理应卖一点惨,要让宿清心疼他一些。 于是魏雪呈闷声道:“我做不到什么都不知道,还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是宿清的问题,宿清好好地、直白地和自己解释清楚就好了,明明他表现得,就是知道梁礼秋为什么会这么提要求的样子。 宿清不和他说,却要先把他心里面的一点点不舒服给挑出来,难道非要他申明“不想哥和别人扯上关系,我吃醋了”吗? 嗯,好吧,他确实吃醋了。 魏雪呈的耳廓被揉了一下,宿清微声叫他:“乖宝。” 宿清温柔地拍魏雪呈的背,魏雪呈埋着头,看不见他面上露出一些志得意满的笑容。 宿清道:“好了,不难过了,你想听我就和你说。”他又把魏雪呈的脸捧起来,用额头碰了他一下,安抚道,“不会去找别人的,哥哥是你一个人的。” 他说:“好乖,喜欢宝宝这个样子,刚刚感觉到你在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