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滩烂泥,是他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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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今天怎么来了?”意外在员工更衣室门口碰到了请假的优秀员工,滕鹤很是惊讶。 作为金阑的二把手,滕鹤见过太多在金阑混不下去,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惨剧。 金阑的侍应生分为两类,一类是绝对不会参与各种活动的正经员工,一类则是玩具。 说是正经员工,多多少少也会被客人掐玩揉捏一把,只是不会像对待玩具那般放肆。 滕鹤不知第多少次救下在客人手里快被玩死的员工,最后定下了绝对规则。 而陶子,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好苗子,目前仍旧是员工。 * 陶子主动上门应聘时,什么都不懂,还以为只是当个普通服务员,滕鹤看他体格不错,长得也算端正,最重要的是,他才十六。 谁不喜欢这个年纪的男孩? 干净、纯洁,充满了被玷污的可能性。 意外的是,陶子知道了工作内容后,直白地表示,如果要做到最后也行,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滕鹤当时听了,还有些纠结。 他看得出来,说出这种话时,陶子只是强装镇定,显然是缺钱缺得狠了。 能接受和客人的性行为自然是好事,滕鹤说到底也是个商人,干净不到哪儿去,可在金阑,玩具是未成年的话,恐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这儿还有不少有钱的公子哥儿,一个比一个会玩,群交、捆绑、凌辱这些都是小意思,只要不在店里嗑药犯法,滕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虑再三,滕鹤决定让陶子试试,可就这么一试,他居然在上岗的半个月就开了五瓶滴金酒庄甜白酒。 几乎是一跃成为业绩排名前二十,连排名第一的孟觉都感慨后生可畏,就这样,陶子留了下来,用着所谓「陶子」的假名,没人知道他的本名,只有滕鹤还记得。 他似乎永远是刚来的那样,眼神澄澈,少年意气又纯洁热烈地活跃着。 [br] “我这不是担心被人超了嘛,别和孟觉哥说我来过啊,我就走了,还得上课。” 抱着白绿色校服,朝他挤眉弄眼地表示自己火急火燎地要走,这才像个在学校里乖乖读书的学生,滕鹤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全酒,好好读书,别把人生都泡在金阑里。” 全酒愣了愣,没回话,眼尾耷拉下来,滕鹤自知不该提这茬,只能糊弄着叫他赶紧去换衣服,穿着店里的西装去上课像什么样,便急匆匆回了大堂。 站在更衣室,全酒将头发放了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又戴上厚厚的黑框平光眼睛,背着书包才从酒吧的后门溜出去。 店的位置极佳,占据CBD的中心位置,从后门出去也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高楼林立,赤裸裸地将黑夜里隐秘的欲望全数暴露在世界之眼中,沉醉于贪欲的人们看不见来自地狱的挣扎,也听不见他这样的蝼蚁嘶吼。 上什么课?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读书。 在这个世界,能静下心来好好汲取知识的人,都是最幸福的。 全酒疾步跑去城西的补习班,上个月的工资刚到手,转眼就被高利贷划走了,即便是他拼了命地卖酒、打工、兼职,都还不完家里的无底洞。 校服口袋里的金属领带夹和孤零零的钥匙碰撞,发出可悲的咆哮声。 是他偷偷拿走的领带夹,还带着那人的体温和味道。 算起来,读完高二后,辍学也有一年了,全酒在城西附近的补习班里做帮工,才换来学生用过的习题册和草稿纸,就连身上这套校服,都是别人见他可怜,拿了自己穿不下的旧衣服送他的。 保佑我考上大学吧,全酒脚步轻快,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尽管冰冷,可他的内心火热。 离开那滩烂泥,是他最后的希望。